《》章 節目錄 61Chapter 61 文 / 霧矢翊
夕陽的餘輝寸寸蠶食光陰,天邊晚嵐絢爛，迷人卻又刺眼。
一如詹姆斯波特的存在。
明明不久前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卻一下子突然長成了少年，開始會用男人的方式逼迫她，讓她無可奈何。
阿利安娜用手掩住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再成熟穩重,還是個剛滿十五歲的少女，從來沒有想過感情這種事情，特別是一起長大的小混蛋、總讓她操心的小巨怪突然長大了,竟然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愛上她，對她做那種情人間的事情。
她真的難以接受。
不,與其說她不能接受,還不如說這事情發生得太匆促,讓她從來沒有準備，腦子一片混亂，下意識的就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來處理了，也失了最好的良機。
那些歲月，那個男孩，像無法退色的舊時光，深深的印刻在記憶裡。
所以，她怎麼能接受一直被當作朋友、家人甚至是責任的男孩突然有一天，會像一個男人一樣愛上她？
「……阿利安娜……」
虛弱的聲音在夕陽西下的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像近在耳邊的喃喃私語。
久久，阿利阿娜放下掩蓋著眼睛的手，面色平靜地看著床上已經睜開眼睛的少年，正側著腦袋瞧她，蒼白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褐色的雙眸裡溢滿了歡喜的笑意。
都被傷成這樣了，還笑什麼呢？
阿利安娜目光閃爍了下，別開臉，抿著唇，看著窗外的夕陽落到山的那邊，薰染著蘇格蘭那一片神秘的高地。
一時間，空氣變得微妙而凝滯，連呼吸都輕淺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阿利安娜心裡一驚，猛地回過頭來，就見本應該躺在床上休養的少年竟然下了床，踉蹌地朝自己走來。阿利安娜想起他的內臟被自己打傷，雖然喝了魔藥，但那也不是馬上就能修補好的，唬得她馬上站起來走過去。
還未走上兩步，詹姆斯只覺得體內一陣錐心的疼，那種痛不欲生的疼在清醒後反而讓人難以忍受。劇痛讓他腳一軟，直接跌到了趕過來的少女身上。詹姆斯趁機倒在阿利安娜身上，困難地伸出手摟住她，將腦袋擱在少女的頸窩裡。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內臟出血，差點要死掉了！」阿利安娜氣急敗壞地罵著，失了一慣的冷靜。
詹姆斯只是摟著她，不肯撒手。
又一次被吃得死死的，阿利安娜恨得直咬牙，可感覺到少年痛得繃緊的身體，到底心軟了，直接將他扶到床上。可詹姆斯卻死活不肯放手，阿利安娜也不敢再使用怪力，只得押著他坐下休息，自己也跟著坐在床上。
阿利安娜深吸了口氣，平靜地說：「放開我！」
「不放！」詹姆斯忍著劇痛，有種預感，若是自己這次聽話放開了，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阿利安娜咬著牙，十分挫敗地問。
她覺得自己很無力，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對他。很想從此置之不理，但她卻不是無情之人，從小到大相處出來的感情，讓她無法漠視他。
詹姆斯波特，於她而言，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人。
特別到，她願意為他而改變心情。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讓她當之當成人生伴侶，像父母一般成為對方最重要的存在。
或許是太年輕了，沒辦法將一些事情想明白。
詹姆斯抬起頭看她，雙手抓著她的雙肩，用一種執拗的眼神深深地注視著她，「……阿利安娜，我不准你無視我！」
霸道十足的宣言，即便吃夠了苦頭，仍是不肯改被養刁的脾氣。
阿利安娜別開臉，冷硬地說：「我不喜歡你！」
「阿利安娜，我不准你無視我！」詹姆斯彷彿沒有聽見般，重複了一遍後，繼續說著：「無論以後會怎麼樣，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我的未來，你的未來，我們都會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就算是家人、朋友都無法替代的存在。阿利安娜，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的。」
「我不喜歡你！」阿利安娜拉高了聲音。
詹姆斯笑了笑，低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沒關係，我喜歡你，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直到你喜歡我。」
阿利安娜摀住嘴，怒目而視。
詹姆斯笑了笑，虛弱地將身體靠在她肩膀上，喃喃地說：「阿利安娜，你是無法擺脫我的！我就是這種性格，認定了，絕對不會放手。你知道麼，波特家的人對待感情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執著得可怕，不折手段……」
阿利安娜只覺得渾身發冷。
夕陽西下慢慢地落在蘇格蘭高地的另一頭，天邊的火燒雲紅得驚心動魄。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利安娜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神色已經恢復成平日的清冷。
「詹姆斯……」
詹姆斯慢慢地撐起身體，忍住扯動內臟時的劇痛，雙眼緊緊盯著她。
「我們還小，我不想考慮這種事情，等我們畢業後再說，可以麼？」
詹姆斯知道這是阿利安娜妥協了，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畢業太久了！」
「……」阿利安娜忍住一拳過去的暴力念頭，說道：「那就七年級吧！」
「不行！」
「你到底要怎麼樣？找碴麼？」阿利安娜覺得今天自己特別的暴躁，這真的很不好。
詹姆斯輕笑起來，這一刻的少年，已經有了男子的雛形，英俊的臉龐，那微笑的模樣，自信從容，不再是眾人眼中衝動魯莽、無理取鬧的格蘭芬多，更像是一個彷彿正在謀劃著什麼的狡猾斯萊特林。
阿利安娜面無表情，彷彿從來不認識他一樣，又彷彿又是意料中一般。
傍晚的絢爛的夕陽餘光裡，黑髮的少年將少女摟進懷裡，用一種虛弱而又歡快的聲音說：「阿利安娜，開學後我們是四年級了，我給你一年時間。怎麼樣？」
見他笑瞇瞇的樣子，狡黠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少年，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阿利安娜翻了個白眼。
「不怎麼樣！」阿利安娜冷聲說道：「三年時間，不然拉倒！」
詹姆斯有些不滿，但也知道不能將人逼得太急，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還有，以後不准隨便亂親人，不准做出任何超格的事情，不准讓人發現我們的關係……」阿利安娜警告他。
「我們什麼關係？」詹姆斯興致勃勃地打斷她，眨著眼睛貌似很cj地問。
阿利安娜瞪了他一眼，「你還是將傷養好再說，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麼和教母交待呢。」
「嘿嘿~~知道啦！」詹姆斯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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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安娜從房間裡出來，便見到站在走廊的窗前，正扶著窗柱欣賞窗外風景的格林德沃夫人。
聽到聲音，格林德沃夫人轉過頭望過來，神色溫柔，彷彿能包容一切的慈愛溫柔的眼神讓人不由片主地想靠過去，讓這位溫柔寬厚的女性撫去所有的煩惱喧囂。
阿利安娜抿了抿唇，走過去，撲進格林德沃夫人的懷裡，緊緊抱住她。
「媽媽……」
格林德沃夫人輕撫著女兒的背部，溫柔地說：「親愛的，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媽媽都支持你！」
阿利安娜沉默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媽媽，我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我無法漠視他，我沒辦法……」
「親愛的，愛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有時可以很美妙，如蜜糖一般讓人甜蜜心醉；但它有時又很苦澀，讓人不知所措，甚至痛苦發狂……」格林德沃夫人悠悠地歎息一聲，輕輕地說：「你們年紀還是太小了……」
「媽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阿利安娜喃喃地說著，在母親面前放任自己的無助。
「我的安娜，你害怕麼？」
「有點！」這麼大了，在母親面前承認自己當時害怕讓少女的臉蛋有些羞紅。可是，那時，那個少年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的執拗眼神，真的令她感到害怕了。她還承受不起這樣濃烈深沉的感情。
「呵呵，我的安娜長大了呢~」格林德沃夫人笑著說：「我可以看出來，詹姆斯是個執拗的男人，喜歡上一個人，會花一生的時間去愛。」
阿利安娜低垂下眼睛，安靜地靠在母親懷裡，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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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利安娜在波特夫妻欣慰的目光中，捧著托盤走到詹姆斯所住的房間。
托盤上，只有一個碗東西。
詹姆斯原本正無聊地在揮著魔杖，半空中變幻出各種圖案和數字，見到阿利安娜進來，雙眼晶亮，如蘇格蘭夏天的夜晚滿天的繁星。
「你點的皮蛋瘦肉粥！」阿利安娜拿過來，放到他面前，添了一句：「是媽媽煮的！」
詹姆斯原本高興的臉垮了下來，哀怨地瞅著面無表情的少女，很失望竟然不是阿利安娜親手做的。
阿利安娜不為所動，「快點養好傷，別讓波特叔叔和教母擔心了。」阿利安娜想起晚餐時波特夫人黯然難過的表情，心裡有幾分自責，是她害教母傷心了。可是，究其根源，還是某個混蛋惹出來的。
想到這，阿利安娜忍不住瞪了眼某人。
詹姆斯鼓起腮幫子，憤憤地看了眼阿利安娜，眼珠子一轉，露出一副虛弱的樣子說：「阿利安娜，我手沒力氣了，你餵我吧~~」
阿利安娜神色更冷了，冷聲說：「別太得寸進尺了！」
見少女不為所動，詹姆斯知道自己是沒這個待遇了，有些喪氣，只得自己乖乖地拿起湯匙喝起粥來。
阿利安娜安靜地坐在一旁，手裡捧著一本不知從哪裡摸來的書，心思卻沒有放到上面。
阿利安娜瞄了眼床上喝粥的少年，剛巧遇到他望過來的眼，瞬間心跳略有些快。
詹姆斯瞇著眼睛得燦爛，高興地說：「阿利安娜，你想看就大方地看著，我不會介意的！」
切，還是這德行！
阿利安娜也恢復了自然，忍不住敲敲他的腦袋，「厚臉皮，不要臉！」
詹姆斯呵呵地笑著，沒臉沒皮地說：「那有什麼，看我總好過看別人！而且我覺得自己也長得不差啊~~」說著，自以為帥氣地摸了摸下巴。
阿利安娜連看他一眼都欠奉，慢悠悠地翻著手中的書。
嬉笑怒罵中，兩人的關係恢復到以前，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彷彿又有什麼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