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七章 賢襲人巧說「寶玉」 文 / 解風
第三十七章賢襲人巧說「寶玉」
「姑娘！」齊嬤嬤竟然看都沒看王嬤嬤，眼睛還是盯著迎春，語氣中更加的不耐煩了。
「罷了，我們回去吧！」迎春見了齊嬤嬤一點都不識好歹，心中的興趣也完全的沒了，乾脆的扔下棋子站起來說道。
「這才對呢，這才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小姐，和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就是不能比的。」齊嬤嬤一邊說一邊還用眼睛掃了一遍王嬤嬤慢慢的說道。
「我們雖然是小戶人家的，但是我卻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怎麼也不應該站在主子的頭上的，更是不該對主子挾恩挾報的。」一旁一個小丫鬟上前淡淡的說道，手則是不停的將懷中的東西找個穩妥的地方擺放的整整齊齊的。
「哼！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一點見識都是沒有的。」齊嬤嬤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小丫鬟，只見這丫鬟唇紅齒白，只是眉宇間隱隱的有了幾分堅韌之氣，雖然也是一身白色的衣裙，但是衣服若是仔細的打量卻會發現有些地方並不太合身，應該是倉促之間新改的。剛才這個齊嬤嬤就是去和李嬤嬤閒聊去了，也從李嬤嬤的嘴中得知黛玉曾經新收了一個丫頭，名字叫雪竹，不是黛玉原先從林家帶來的，如今看了過去應該就是這丫頭了。
「呦，我當是誰呢，這才當了幾天的奴才，竟然就知道奴才的規矩了？」李嬤嬤掃了一眼雪竹諷刺的說道。
「是，我是當了幾天的奴才，但是這幾天我卻學到了很多，有的人當了一輩子的奴才都不知道奴才是什麼？」李嬤嬤可小看了雪竹，這雪竹在家也不是個善茬子，不然怎麼能寧可賣身為奴為婢也不願意進去給大戶人家當小老婆？
「你，真是粗野之極，什麼規矩都不懂。」齊嬤嬤氣的說不出來話了。
「你懂規矩？竟然來威脅自己家的姑娘，挾恩持報！」雪竹也沒管那麼多，見黛玉沒有讓自己停下的意思，乾脆的反擊。
「你，你好大膽子，你要是賈家的丫鬟，我就給你送到二奶奶那去。」齊嬤嬤氣的已經說不出來什麼了，只能用往外攆這一招來嚇唬雪竹。
「我林家的丫頭還用不著賈家的人來指手畫腳吧！」黛玉登時臉色一變，立刻不悅的說道。
「呦，林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老太太和二奶奶可是為了你好呢，你看看你剛來老太太就把身邊的丫頭送給了你，看看我們鶯哥，這模樣這品性哪是差了的？再看看你半道上撿的這是個什麼？」齊嬤嬤伸手將端著茶點上來的鸚哥一把拽了過來，對著黛玉說道。
鶯哥在那端著茶點尷尬的在那站著，也是掙脫了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
「鶯哥，從明兒開始你的名字就叫紫鵑吧，趁著二姐姐和齊嬤嬤都在這我且問你一句，你是願意跟著我呢，還是願意在賈家這邊？」黛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手中拿起一旁的茶杯慢慢的說道。
「姑娘，老太太把我送到了姑娘這，我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若是去哪我就跟著去哪。」鸚哥在一旁堅定的說道。現在的鸚哥應該改名叫了紫鵑了。
「嗯，如果我把賣身契給你要到了林家你可後悔麼？」黛玉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睛卻依舊直直的看著紫鵑。
紫鵑上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紫鵑絕不言悔！」紫鵑擲地有聲的說道。
黛玉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卻也不言語了。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還不把茶點給姑娘放在了桌子上，跪在這算是怎麼回事？」一旁的雪蘭伸手將紫鵑拽了起來，笑呵呵的對紫鵑說道。
「是！」紫鵑連忙上前親手為黛玉和迎春擺著茶點。
「這丫頭還是不錯的，雖然是家生子，但是父母去世的早，如今在外面也沒人了。」迎春端起了茶杯看著紫鵑若有所思的對著黛玉道。
「嗯！」黛玉聽了迎春的話，知道這是迎春為紫鵑交代家底，不然怕是也得不到自己這邊的信任。
「好了，林妹妹，我先回去了，這棋盤就先放著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迎春笑語盈盈的站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再不給自己的那個不爭氣的奶娘解圍，怕是自己回到了屋子中那奶娘還不得再出了什麼ど蛾子。
「我送二姐姐！」黛玉連忙站了起來，心中其實也替迎春感慨，堂堂榮國府的千金說話什麼的卻都得讓嬤嬤在一旁看著，若是誰誰心裡也是不舒服的，這也難免迎春在外面一個木訥的形象，其實和自己在賈家不敢多說一句話不肯錯行一步路還不都是一樣的？
送走了迎春，黛玉這三間屋子也靜了下來，紫鵑在雪蘭的推動下上前為黛玉鋪好了床鋪，然後對黛玉道：「姑娘，且休息了吧，已經累了一天了。」黛玉這才微微的一回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旭旭呢？」其實黛玉一直都覺得自己身邊像是少了什麼，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那只萌貓竟然沒在屋子裡。
「姑娘，快別提你那只萌貓了，來的時候被我和雪蘭給裝進了箱子裡了，剛才我將箱子剛打了開來，這貓一下子就跳了出去，跑出去玩了，這不才回來的時候嘴裡竟然叼了一隻小雞仔，不知道誰養的小雞被旭旭給吃了。」雪竹哭笑不得對黛玉說道。
「吃了就吃了，只要回來了就好，若是有人找了，就給她兩弔錢也就是了，雪竹我把旭旭和小貝都交給你了，咱們屋子統共就那麼兩個活物，若是瘦了或者不說話了我可不依呢。」黛玉笑呵呵的半真半假的說道。
「姑娘放心呢，若是真的旭旭和小貝出了事情，莫說姑娘不依呢，就算是王嬤嬤和姐妹們怕也要不依了。」雪竹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雪竹是很晚才進了四雪之中，但是雪竹的遭遇和倔強卻讓那三雪和王嬤嬤打心眼裡的心疼她，也就和她說了那隻小貝對姑娘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並且告訴了雪竹若是萬一姑娘有了什麼危急的事情就將那只鸚鵡放了開去，它可是會幫姑娘找到救兵的，可以說是她們家姑娘最後的保命符，旭旭雖然沒說是什麼作用，只是說是她們家姑娘從小養到大的，但是雪竹卻也認為林姑娘養了這麼隻貓仔身邊定然是有用的，所以雪竹對小貝和旭旭都非常的重視。
「紫鵑，你就負責姑娘的起居吧，姑娘的衣服首飾都歸你管，一會我將具體的單子交給你，你先清點一遍。」雪蘭對著紫鵑道。
「是！」紫鵑明顯的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的是雪蘭竟然將自己安排在黛玉的身邊，雖然這原本也是賈母的意思，但是黛玉身旁的四雪豈是善予之輩？紫鵑本來已經打算去和小丫鬟為伴的，卻沒有想到應該是四雪中最大的雪蘭竟然將自己安排在了黛玉的身邊。
所以紫鵑的心中卻也是異常的悸動。
「雪煙，你掌管姑娘的吃食和藥物！」雪蘭繼續說道。
「好的，雪蘭姐姐！」雪煙也在一旁連忙說道，四雪之中肯定在表面上要有一個為首的，雪煙自知自己大氣沉穩不如雪蘭，而且姑娘早就發過話了，林家的丫鬟所有的刑罰歸雪蘭掌管，那麼黛玉的屋子裡其實也就歸了她全盤掌控。
「王嬤嬤，你負責姑娘所有物品的清單以及屋子中擺設的增減。」雪蘭繼續說道。
「好的！」王嬤嬤也連忙答應了，她雖然是黛玉的明面上的奶娘，但是在屋子裡事情分配的時候卻也得聽自己的侄女的。
「雪雁年紀小，掌管著姑娘的書籍和筆墨紙張。」雪蘭看著雪雁道。
「是，雪蘭姐姐！」雪雁甜美的說道。
「咱們家一共有四個小丫頭，賈府還給送來了兩個，這六個小丫頭，給紫鵑妹妹一個打下手，負責掃灑的兩個小丫頭歸王嬤嬤管，還有給雪竹妹妹一個幫忙照看旭旭和小貝那兩個小淘氣的，另外一個就給雪煙妹妹吧，至於剩下的那兩個就暫時負責漿洗和替補吧。」雪蘭說道。
「這樣倒是極好的，只是小丫頭子做事卻要看著仔細一點才行呢。」黛玉想了想補充道。
「姑娘放心呢，一切有我們大家！」雪蘭笑呵呵的對黛玉道。
「那就這樣吧，天也晚了，大家休息吧！」黛玉道。
「雪蘭姐，今天我值夜吧，你們都是才來，大家也累了一天晚上了。」紫鵑想了想說道。
「這樣也好呢，就勞妹妹了。」雪蘭想了想說道。
黛玉躺在了床上想了想對紫鵑說：「你們家哥？總是那麼的麼？」
「平時也算是好的，就是愛耍個性子。」紫鵑連忙坐在黛玉的身邊。
「林姑娘可睡了麼？」黛玉還未等深問就聽見外面有年輕的姑娘的聲音。
「是寶二爺身旁的大丫鬟襲人！」紫鵑連忙說道。
黛玉一聽利落的從身上解下來了一塊手絹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立刻原本好好的眼睛卻有些赤紅，眼睛裡有了盈盈的淚水。
「襲人姐姐快請進來！」紫鵑上前打著簾子請了襲人進了屋來。
「林姑娘可還沒睡啊？」那襲人一扭一扭的走到了黛玉的面前，這襲人的年紀應該在十四五歲左右，長得倒不是很漂亮，臉色不太白，甚至臉龐上還有一點小小的雀斑，一身紫色的衣裙，頭上斜插著一支白玉釵，看樣子應該是一等丫鬟的打扮。
「姐姐快請坐下！」黛玉連忙又擦了擦眼睛就要起身。
「好姑娘快歇著吧，已經累了一天了，我是二爺身旁的大丫頭襲人，二爺說姑娘剛來怕是有什麼不穩妥的，特意讓我來看看姑娘可缺什麼？少什麼？」襲人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黛玉的神色。
「襲人姐姐快別說了，我家姑娘剛在你進屋前還抹著眼淚呢。」紫鵑一見黛玉的臉色微微有一點變化立刻上前說道，其實紫鵑自賈母送給黛玉的時候就一直在打量著黛玉，畢竟她是賈家的家生子，但是卻也不想就當了一輩子的奴才，在隨便被拉了出去配了一個小廝，如見賈母將她送給了黛玉卻是更趁了紫鵑的心思，紫鵑想的是即使將來姑娘出嫁了，要給姑爺的身邊安排姨娘有四雪在黛玉的身邊定然安排不到她的身邊去了，她再好好的求了黛玉放自己出去才是正理，所以她首先要先摸透自己現在的這個主子的脾氣。
通過剛才在賈母面前黛玉的表現和剛才在對峙齊嬤嬤的時候林家丫頭的表現，紫鵑認為自己這位姑娘雖然年紀幼小，但是卻是個極有想法的，賈母的想法其實紫鵑也曾經在賈母的身邊聽說過，如今見襲人來試探黛玉她當然要替黛玉打掩護了。
「這是怎麼了？」果不其然，襲人有些驚訝的問道。
「還不是我家姑娘說，今兒才來就惹得你們家的哥砸了那玉，若是砸壞了豈不是她的罪過？我這邊正勸著呢。」紫鵑笑了笑說道。
「姑娘快別哭了！」襲人一聽鴛鴦這樣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為了這個哭將來還有的你哭的呢，他的那個玉砸的次數多了呢！」襲人也忍不住的好笑。
「卻是說了起來，那到底是一塊什麼樣的玉？」黛玉微微的一笑接過了紫鵑抵過來的毛巾重新擦過了臉，這才問道。
「聽說是胎裡帶來的，姑娘若是想看，我這就回去給姑娘取去！」襲人站起來爽快的說道。
「這怎麼好？」黛玉有些犯難的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這東西見過的人多了呢，姑娘要看還不是現成的，且等等我去去就來。」襲人說著就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襲人姐姐且打著燈籠，雪煙你同襲人姐姐一同前去。」黛玉連忙吩咐道。
「姑娘放心吧！」雪煙這個時候也已經跟了出去了。
不大一會的功夫雪煙和襲人就轉了回來，襲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大紅的手絹子，輕輕的打了開來，這才遞到了黛玉的面前。
黛玉接了過來仔細一看，只見那玉光滑如水，大概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用手一摸上面似乎還有細小的刻痕。
「姑娘且看，上面還有字呢！」襲人得意洋洋的將一柄放大鏡遞給了黛玉。「姑娘用這個看！」襲人有些得意的說道。
黛玉看了一眼那放大鏡微微的一笑，這些東西在二十一世紀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東西，如今在這個時代竟然成為了稀罕之物了。
黛玉接過來放大鏡對著手中的玉石就瞧了過去，這玉石雖然入眼非常的溫潤，但是在放大鏡的下面卻有著絲絲的綠色雜質，並不完全是白玉的，但是卻也不是冰紋，玉石的的四周呈現不規則變化，雖然是磨得的圓潤，但是有些地方依稀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地方的打磨完全是後打磨上去的，那種圓潤與表面的圓潤並不相同，玉石的正面有八個大字，失莫忘仙壽恆昌後面則是豎著的三排小字：一除邪祟，二療病疾，三知禍福。
黛玉一邊看心中一邊暗暗的好笑，這麼個東西就能讓一個紈褲子弟如珠如寶？真的能給人帶來了什麼福運？
「姑娘可看到了？」襲人一邊笑著問，一邊看黛玉的神色。
「襲人姐姐且好好的收著吧，這東西還真是稀罕，我卻真是從來沒見過呢！」黛玉順手將這玉用手帕子包了起來雙手鄭重的交給了襲人。襲人看著黛玉平常的臉色微微的有些失望。
「既然這樣，姑娘好生休息吧，若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和二奶奶的說的，就來找我，我在那位小爺的面前也是說的上話的。」襲人將玉好生的放在了懷中，這才站起來說道。
「雪煙好好的送你襲人姐姐，且是要當心的將襲人姐姐送了回去。」黛玉則是喊著雪煙並沒理會襲人的話。
「這我可替我們家姑娘謝謝襲人姐姐了。」紫鵑在一旁說道。
襲人這才微微的一笑轉身離去。
「姑娘也休息吧！」紫鵑見襲人離開轉過身來對黛玉道。
「且先等等吧，等著雪煙回來以後我們再睡，先將大燈歇了吧！」黛玉說道。
「也好！」紫鵑連忙將明晃晃的燭光都先行撲滅了，只留下了那盞荷花燈還在黛玉的身邊照明，而黛玉則藉著那盞荷花燈一邊看著書，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剛才淘完氣才回來的旭旭。
旭旭已經蜷縮在黛玉的身邊，輕輕的打著呼嚕，但是眼睛卻是目光炯炯，看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姑娘，雪煙回來了。」雪煙一回來就進了黛玉的屋子，她知道黛玉定然會等著她呢。
「姑娘我再去看看外面的門戶！」紫鵑一見雪煙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正在鋪的軟榻立刻說道。
黛玉點了點頭，紫鵑這才離開。
「怎麼樣？那位二爺睡了麼？」黛玉淡淡的問道。
「回姑娘，卻是還沒睡呢，眼巴巴的等著襲人姑娘，見我去了硬要我進屋去回話還要賞下了茶。」雪煙一邊說一邊眼睛和嘴角都流露出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