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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我叫蘇懷青 文 / 困的睡不著

    宋三缺和王屠臉色豁然一變,死死的盯著黑洞洞的槍口剎住腳步後,兩人的身體則是瞬間分開了一段距離,一左一右的站立著。

    陳槍暗暗的鬆了口氣,今晚的局面有點超乎了他的意料,實在沒想到居然是落了個硬磕硬之後拿不下來而需要他掏槍的境地,恐怕這一段要是傳出去,嶺南地下世界的人莫不是要張大嘴巴狠狠的驚歎一番了!

    他哥老會的當家紅棍有多久沒被人給逼的這麼狼狽了?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也太能打了吧!

    王屠緩緩的喘著氣,調節著身體的節奏努力恢復如初,手下的刀則是輕輕的抬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宋三缺默默計算著他們兩人和光頭男之間的距離,他盤算如果對方真的是要兵行險招,二人到底能博得幾成勝算。

    場面僵持了能有半分鐘之久,陳槍率先打破沉默,掂了掂槍口後說道:「你們足以自傲了,在嶺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能把我給逼到如此地步了」

    「沒人做,不代表沒人可以,還有……」宋三缺搖頭說道:「我們沒有逼你,如果你不回頭今天晚上也不會有這一段,本;來這都是兩不相干的事」

    宋三缺這話是有點認慫的意思了,初到嶺南他們哥三都是小人物,實在沒有必要和泡個這種地下世界的人牽扯上,這對他們絕對是非常不利的。

    他倆是能打,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在厲害還比得過根深蒂固的哥老會?

    人家隨便一吹哨子幾十上百號人都能把他們給淹死!

    王屠則是不甘示弱的插口說道:「逼了又如何?你拿著手裡的傢伙也最多就是和我們拚個旗鼓相當而已,五五勝算?你敢放手,我們其中最多也只有一人倒地,但你同樣也走不出這條街」

    「嗤.小子,你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陳槍咬著牙晃動著槍口說道:「我承認你們兩個一同出手我可能會落到下風,但你們要知道,功夫在好但碰到槍,一樣徒勞」

    宋三缺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我也可以保證,你手裡的槍最多只能放倒我們其中一人,而剩下的那個也有足夠的可能讓你付出同樣的代價」

    「要麼大家調頭各自離去,要麼這裡躺下兩個人」王屠揚了揚手中的刀說道:「我奉勸你別賭這個可能性成不成立,後悔藥這東西世上是不存在的」

    王屠和宋三缺的你一言我一語讓陳槍的臉色陰晴不定轉換不停,雖然一槍在手底氣十足,但他真不敢保證拼著放到其中一個的後果是不是自己能夠承擔得了的,多年來在江湖上行走的經驗告訴他,面前這兩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傢伙絕對都是敢拚命的主,也絕對是可以把自己的命交託給對方的人。

    槍響,最壞的結果就是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地上多兩個人。

    而最好的結果?

    陳槍暗自琢磨,就算自己能夠和對方殺個兩敗俱傷然後留得一命跑出去,恐怕剩下的人以後也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會如跗骨之蛆般的綴上他,圖謀一命償命。

    宋三缺看著對面光頭男在那狐疑不定的盤算著,忽然開口說道:「今晚的事,落到一命換一命的境地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有點不值得了吧?」

    宋三缺也不願意賭,雖然他和王屠有著絕對信心讓對方佔不到便宜,但那光頭男真要是拚死磕上一磕,代價他們同樣也付不起,原本只不過是一場簡簡單單的尋仇而已,演變成現今這種死掐的境地,宋三缺頗有種想罵娘的衝動。

    這特麼的算什麼事?

    小爺不過就是為了討口飯吃而已,犯得著搞這麼大條麼?

    「各退一步?」陳槍在宋三缺出聲後,當下咧嘴一笑,說道:「倒像是你說的那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不值當」

    陳槍雖說此時說的輕鬆,但肚子裡仍舊憋了一股火,多少年了也沒被人給逼的身不由己過,今晚這一役傳了出去恐怕他的名聲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嶺南道上鼎鼎大名的悍將居然被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給頂的一退再退?

    哥老會的人還真沒這麼慫過!

    不過話說回來,在窩火的背後,陳槍也是暗暗欣賞,他本身就屬於彪悍型的打手人物,看重的也是戰鬥力強悍的人,一直以來袍哥都是以勇猛著稱,可是到如今這時代他們哥老會內部能拿的出手的紅棍寥寥無幾,久而久之以往的威名一去不復返。

    可是沒想到今天晚上一時興起居然就撞到了如此戰鬥力強橫的人物,而且還是兩個。

    陳槍暗自琢摩,這樣的人如果囊獲旗下,怕不是讓他們袍哥以後在嶺南地下世界的戰力會足足提升一大截了。

    宋三缺和王屠自然看不出來對方的光頭男人在打什麼主意,他們可不敢放鬆那還在遙遙相對的黑洞洞的槍口,生怕對方來個出爾反爾,突下殺手。

    見兩人緊張兮兮的盯著,陳槍嘴角一曬,收起槍後緩緩的退到了車旁,宋三缺點頭說道:「就此掀過?」

    「就當今天晚上什麼也發生」陳槍打開車門後忽然回頭說道:「不過,也許我們以後還會在見面的」

    隨著黑色轎車發動離開,王屠和宋三缺也是吐了口氣放鬆下來,宋三缺搖頭笑道:「這事鬧的,果然是大地方啊,風雲變幻的誰能說的清楚」

    王屠笑道:「也是該咱們運氣不怎麼樣,普通老百姓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撞到這種事,沒想到這來了嶺南才幾天就不消停了」

    宋三缺,瞇著眼看著已經車子消失的街口,沉聲說道:「有些事注定是冥冥中都安排好的」

    王屠一愣,不解的問道:「三哥,你說這事是還沒完?」

    「天知道呢」宋三缺歎了口氣說道:「他有句話至少我相信沒打折扣」

    「什麼?」

    「在嶺南,也許憑借對方的實力,想要找到我們並不像是大海撈針那樣困難」宋三缺伸手拽掉臉上的布,沉聲說道:「他只要回頭好好盤問下那幾個混混,恐怕順籐摸瓜之下,很輕易的就能找到我們」

    王屠點頭道:「確實不難,不過就算找到了我想他們也沒必要上綱上線的」

    宋三缺默不作聲,邁步向回走去,但心裡卻是並不平靜,有些事說來都是身不由己的,他們想安安穩穩的過著小家小業,可是今晚的事一過,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他們這三人將來怕是不會太平了。

    離開了修理廠,宋三缺和王屠回到了住的地方,武雀正坐在桌旁翹著腿端著酒瓶大口的往嘴裡灌著,見兩人進來,他一抹嘴笑嘻嘻的說道:「折騰了一夜肚子都空了,好酒好菜的我都擺上了,就等你們倆了」

    王屠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說道:「我們哥倆在外面拚死拚活的,你小子還真夠愜意的,竟然還自飲自酌的想著填飽肚子,沒良心的貨」

    武雀撇了撇嘴說道:「你們不還是毛都沒掉一根就回來了,禍水你和三哥出馬,我要是擔心豈不是瞧不起你們了?」

    「毛是沒掉,命差點留那了」宋三缺坐了下來,起開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干了大半瓶後,唏噓的說道:「這日子以後想要太平,我看可難了」

    武雀來了興致,這貨純粹就是屬於那種恨不得天天打亂才舒坦的主,一聽宋三缺的話裡帶著別的意思,就放下酒瓶說道:「那傢伙有貓膩?來頭不小?」

    不小?

    豈止不小!

    堂堂哥老會的當家紅棍,那是可以堪比洪門青幫頂級打手的人物,放在幾十年前,紅棍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強手,哥老會在內亂之時就曾經出過一位風極一時的絕頂人物,劉五。

    (也有一說是張雲山的原型)

    當時這位劉五爺的鼎鼎大名,在川中關中一代那是震天響的不得了,殺的某軍那些大頭人物聞風喪膽,一聽劉五之名晚上覺都睡不踏實,可謂是風頭一時無兩。

    袍哥善打,論起勇猛甚至不亞於東北馬賊,湘西的土匪,彪悍之人層層輩出,在幾十年前確實風光無限,雖然到了近代已經不同於以前的社會了,但只要是正統袍哥出來的人,就絕對不會有慫貨!

    而那個光頭男人,敢堂而皇之的在腦後紋上臉譜紋身,那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戰力都絕對是得到哥老會中人認可的!

    這樣的人惦記上豈能淡然視之?

    王屠點頭說道:「似乎是哥老會的人,我和三哥跟他拼了一場,最後算是平分秋色,誰也沒奈何得了誰,不過看的出來這事他還記在心上,只怕說不上什麼時候就能摸上來」

    宋三缺皺著眉頭說道:「倒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只是咱們三個無根無萍的,出了麻煩難以善後,我可不想在吊著膀子四處奔波了,小妹在這還得幾年時間,平淡點最好,真要是麻煩上身恐怕.」

    宋三缺的話沒說完,但王屠和武雀也是眉頭緊鎖深知他的擔憂,剛剛背井離鄉的從湘西跑出來,屁股還沒坐熱呢難道又得疲於奔命?

    宋三缺抽出一根煙來點上,敲了敲桌子說道:「甭在那擔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平白提心吊膽的也是白費,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王屠舉起酒瓶和兩人幹了一個後,那漂亮的不像話的臉蛋上泛起一絲陰狠的神情說道:「咱們也不見得就怵了他,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的,我們都是沒有根底的小人物,也算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他們不同,要麼是好不容易熬上位,要麼是費盡力氣攢下身家,惹急了我就和他們死磕,說白了咱的命不值錢,不惜命,我就不信那些身子比咱金貴的人也敢下這個狠心」

    「嘿嘿,還是禍水的話有見地」武雀凡事腦袋都不愛轉悠,對於他來說,宋三缺和王屠的話就像是指路明燈一樣,有個章程,他就敢閉上眼睛往前衝。

    「行了,也不見得就非得草木皆兵的,好了睡吧,天塌下來也得該吃吃該睡睡,還有你,雀兒」宋三缺瞪了他一眼,說道:「忘了在湘西被人像是狗攆的跑出來了?」

    武雀吶吶的不應聲,他的腦子裡只有一根筋,凡是三哥點頭允許的那就得干,三哥搖頭的,十匹馬也拉不動他.

    第二天中午,折騰了一夜的王屠和武雀還在呼呼大睡,宋三缺則是在床上抽了根煙後精神精神就爬了起來,穿上衣服就出了家門,直奔中南大學而去。

    中午,此時正值學生下課,大批學生正往外湧,宋三缺在門前轉悠了幾圈徘徊不定,看了看四周光鮮亮麗又朝氣蓬勃的一張張面孔,又低頭瞄了瞄自己,搖頭自嘲一笑正要走向中南大學門口對面的馬路上,卻聽到背後傳來了熟悉的叫聲。

    宋三妹蹦蹦噠噠的跑了過來,笑瞇瞇的眼睛彎成了一條月牙,上前拉住宋三缺的胳膊說道:「哥,這個時候你不是正應該和禍水還有武雀他們睡覺呢麼,怎麼有空來找我?」

    「你哥年輕力壯,火力旺,睡幾個小時就生龍活虎的,精神著呢」宋三缺笑著回了一句,然後眼睛就瞄向了宋三妹身後不遠處,挑了挑眉毛問道:「呦呵,出門還帶著跟班?」

    一個帶著黑框眼睛,腳上穿著一雙老式千層底布鞋,上面一身發白襯衫的青年正站在宋三缺後面淺笑著注視著兩人,雖然神色之中有著一絲拘謹,但是眉宇之間卻還透露出一股隱隱的自信架勢。

    宋三妹小臉一紅,宋三缺接著問道:「這就是禍水嘴裡說的那個,跟你有著志同道合志向的同學?」

    宋三缺撅了撅嘴,回頭看了一眼後,吶吶的說道:「哥……哥,就是同學,什麼志同道合的,禍水那嘴巴還能信?」

    宋三缺笑瞇瞇的衝著還站在那兩手不知往何處放的緊張青年招了招手,等對方過來後問道:「不志同道合是什麼?總不能說是臭味相投吧?」

    「哥,你是想嚇著人家啊」宋三妹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腳嗔怒著說道:「同學就是同學,還非得按上什麼名頭?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宋三缺哈哈一笑,衝著對面問道:「你那同學,叫什麼?」

    「我姓蘇」沒等宋三妹介紹,這緊張兮兮的青年就臉色通紅的說道:「我叫蘇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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