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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打草驚蛇 文 / 困的睡不著

    時間接近半夜,夜市裡的人散的也都差不多了,望著不久前還人滿為患此刻卻空蕩蕩的攤位,宋三缺迷濛著雙眼久久不作聲。

    除了肚子裡窩著的那股火氣外,他的心裡卻是陡然升起一股頹敗感來。

    這剛剛打起的家底難道屁gu還沒坐熱呢,就得功虧一簣不成?

    這承載了他們三人努力幾十天的成果怕是要就此夭折了!

    哥老會在前,王琛那一方在後,兩根刺紮在心裡,哪根都不是能輕易能拔得下去的。

    王屠沉默無聲的坐到桌旁,宋三缺搖頭洒然一笑招呼武雀到:「雀兒,提來幾瓶酒,怕是咱們哥三過了今天也沒有這瀟灑時候了」

    將酒擺到桌子上,三人沒吭氣一人提起一瓶咕嘟咕嘟的就干了個精光,打了個酒嗝叼起根煙後,宋三缺歎了口氣道:「天要人亡,還真是不帶喘口氣的」

    「三哥,大不了就逼上梁山和他們對上唄,咱又不是泛不起那個狠,我們就是光腳的還怕那些穿鞋的不成?」武雀大大咧咧的說道。

    王屠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人家要玩你,不是你狠就能頂得起的,沒看對方把網撒的漫天都是麼,對付咱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你再狠也雙拳難敵四手,人家一窩蜂的湧上來你扛得住?我們都是小人物,有些人想要捏死咱們就跟捏死三隻螞蟻一樣,甚至不需要費力就行,而我們使勁渾身解數可能還不夠人家吹口氣的」

    宋三缺又起開第二瓶酒乾了一口,長吐口氣道:「所以不得不對哥老會那光頭低下腦袋啊,咱們勢小哪一方都抵不住,只能借力使力了」

    王屠接著說道:「怕的就是哥老會的人給咱們出難題,天知道咱們得付出什麼代價才能抵得過這趟麻煩,想來這買賣也不會容易了」

    「總歸是要付出的,對上那幫公子哥咱們得拼上全部身家性命,替哥老會辦事就是賭個以後能安生了」宋三缺理清思路,緩緩說道:「真的是逼上樑上了」

    武雀撇了撇嘴嘟囔著道:「大不了就一走了之,不信他們還能在掘地三尺把咱們給找出來」

    「孩子,你心太大了」王屠翻了翻白眼,拍著武雀的肩膀說道:「咱們走了,三妹那咋辦?哥老會能把咱們給摸個底透,那幫人肯定也都瞭如指掌了,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

    宋三缺搖頭說道:「被趕的跟喪家之犬似的?當夠了土鱉,這野狗的滋味可是不想再嘗了,總不能一輩子背井離鄉吧」

    攤子雖小,但也寄托了宋三缺安家立業的心思,當初從湘西山村狼狽的的逃竄出來,他就打定了一個念頭,找到宋三妹守著她,看著她一步一個坑的安然無恙的羽翼豐滿到可以不用自己在操心惦記了。

    宋家四口人,那個鄉村蹩腳土醫老外公早早的就撒手人寰,剩下一個滿是滄桑的老娘一個含苞待放的宋三妹,他是家裡唯一一個能挑大樑的人。

    從小就看到老娘背著三妹拉著他,捲著褲腿下田耕作為的是養活兩個差點夭折的兄妹,本來風韻猶存的她硬是在煎熬下落得個一臉滄桑。

    娘三相依為命,掙扎著算是最後都沒餓死在深山坳裡。

    一生淒苦,從沒有過撥開雲霧見日明的時候!

    自從幾年前,他獨自一人扛著扎槍進山狩獵那刻起,宋三缺就暗自定下決心,自己這一輩子哪怕是孤獨終老也要把老娘和妹子伺候好。

    他不求富貴,只求安生!

    宋三缺原以為自己的念頭不過爾爾,簡單到不能在簡單,在並沒有刻意奢求什麼的情況下生拉硬扯的也能讓他們娘仨個囫圇個幾年,對付著活下去似乎並不難。

    但一個多月前的變故算是將他那並不奢侈的念頭一下子就給摧殘的體無完膚。

    老娘被撇下,一個人在村子除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外,在被街坊鄰居照應下應該能糊弄著不至於愁苦生活。

    老娘照顧不上,宋三缺只得把一腔心思全都放到宋三妹身上,此刻就是說破天了,他也不打算在撇下家裡僅剩下的這一人了。

    不然,就算再次踏上奔波路,他的心裡也安寧不下!

    收拾妥當,三人寡言少語的回了家,這一路上誰都沒坑聲,直到躺倒床上那一刻,王屠才一把拽過武雀來到了門外。

    「雀兒」王屠叼起根煙,揚起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蛋,笑道:「你腦子從小就一根筋,長大了也是那副德性,永遠都是動手比動腦子快,哥說兩句話能聽進去不?」

    武雀張著嘴,瞪了王屠一眼,低聲吼道:「少放屁,小心老子刮花了你那張漂亮臉蛋」

    王屠拍著他的肩膀笑了,淡淡的說道:「就兩句話,待這兩天事來了,衝鋒陷陣的事盡量咱兄弟兩個朝前闖,三哥那抻著點,還有一個就是,事要是發生了,需要擔著的呢咱倆得排在三哥前頭」

    「三哥掩護咱倆沖?明白」武雀愕然一愣,但隨後就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他雖然一副莽夫模樣但並不是真的腦子裡只有一根筋,說到底他只是在這兩位面前相對來說反應要慢半拍,永遠都是手爪子跑到腦袋前頭。

    因為在宋三缺和王屠這兩妖孽面前,凡事他從來不需要動腦子,只管動手即可,不是他不會動,而是沒那個必要。

    可真要說起來,在宋三缺和王屠屁股後面跟了十幾年,就是個傻子也早就被鍛煉成精了。

    王屠的話,他稍一琢磨就回過味來了,宋三缺有宋三妹牽連著,總會有所顧及,但他和王屠不同,大不了甩膀子走人就是了。

    但宋三缺走不了……

    哥倆嘀咕了兩句話就鑽到了屋裡,此刻宋三缺仍然蒙著被縮成一團也不知到底睡了沒有,王屠和武雀相識對望,心裡泛起一股子難以言明的感覺。

    天還沒亮宋三缺就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腦袋枕到胳膊上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瞄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二人他咧嘴一笑,然後就眼睛瞪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尋思什麼,一根煙結束沒等掐滅第二根又接著抽了起來,就這麼著一根接著一根的大半盒的煙已經見底了。

    直到忽然傳來陣陣的咳嗽聲後,武雀一機靈連忙坐了起來,看著滿屋子煙霧繚繞的情景,彷彿詐屍一般的嚷嚷道:「草,著火了?」

    王屠被他給吵了起來,捂著鼻子埋怨的說道:「三哥,你可悠著點吧,沒被燒死也被熏死了」

    宋三缺掐滅煙頭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打了點水洗了把臉後朝兩人說道:「收拾收拾,我們出去」

    等三人收拾妥當,來到外面隨便買了點吃的,武雀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三哥,不出攤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三人應該該買菜的買菜,該切肉的切肉,各有分工,為的就是晚上的出攤做準備,但這個功夫他們卻出門在外,顯然是晚上的夜市要被耽誤了。

    宋三缺搖頭說道:「得出,不過先幹正事再說,攤子的事晚點在忙活」

    出了所居住的那條街來到中南大學附近後,宋三缺就停下了腳步,找了個牆角地下蹲了下來,然後眼睛就四處尋摸起來,王屠和武雀一左一右的也蹲在了他的旁邊。

    武雀百無聊賴的在地上畫著圈圈,王屠卻沒像他那樣沒心沒肺的,見宋三缺眼睛來回的在街上巡視他片刻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出聲問道:「在找那些四處翻咱們的人?」

    「情形比那光頭說的嚴重啊」宋三缺抬起手指著對面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那邊的兩個一腦袋雜毛的傢伙,還有遠處一個手插在口袋裡的人,如果我沒猜錯,這條街上至少有三處的人目標為的是咱們」

    王屠順著宋三缺的手望去,發現果然三三兩兩的人跟周邊路過的形態不一樣,走路緩慢不說眼睛還東張西望個不停,而且還不時的拿起手上的東西對比著,走兩步停一會,來來回回的在一條街上逛了許久。

    「坐以待斃,那可就落了下乘了」宋三缺冷笑一聲,起身晃了晃腦袋然後招呼道:「雀兒,別蹲著了」

    「嘿,好咧」武雀揉了揉發酸的兩腿舔著嘴唇說道:「三哥,咋辦?」

    宋三缺瞇著眼睛衝著對面還在尋覓不停的人說道:「雀兒你去露個面,別露了痕跡,禍水你面孔生想來對方還沒把你給摸出來,在後面綴著想辦法把讓咱們不得安生的那人給找出來,剩下的回頭在說」

    武雀點頭應承著,也不用宋三缺多說他就領會了意思,晃晃悠悠的就來到了街對面,後邊的王屠隨後跟上和他相距了不過七八米遠。

    武雀背著雙手就像遛彎一樣緩緩的朝著前方兩人走去,在和對方離的兩三米遠的時候,他故意一兩個踉蹌擦著其中一人的肩膀就碰了過去。

    「靠,你小子眼睛長哪去了」武雀和對方擦身而過之後就停下腳步,扯著脖子嘟囔了一句。

    被撞的那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瞪著眼睛就回了兩句過去,武雀見兩人正好面朝自己就露出一副膽怯的模樣,嘴上不依不饒的嚷嚷了兩聲後調頭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武雀這剛一調頭離開,被撞的兩人臉色大變連忙朝著手裡的相片看去,對視一眼之後發現剛剛那胖子正是他們最近兩天被上頭下令尋找的兩人中的一個。

    看到了正主,其中一人快走兩步衝著武雀的背影喊道:「小子,罵了人就想走?站住」

    武雀回身看了一眼,嘴角撇出不屑的冷笑,連句話都懶的回然後撒腿就跑,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是故意讓對方發現他的蹤跡。

    後面的人見武雀跑了起來,兩人趕緊隨後跟上,可是等追了兩步轉了個彎他們就發現,那個看起來一身肥肉的死胖子動作簡直太快了,只一會的功夫就跑出去了老遠,眼看著是根本就追不上了。

    「這小子屬耗子的不成,躥的夠快的,這麼快就沒影了」其中一個恨恨的跺腳罵道。

    另外一個喘著粗氣連忙掏出電話撥了出去,等電話那頭接通後就將剛剛發生的事報了上去,他點頭哈腰的應承了幾聲就招呼身邊的人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一直在不遠處站著沒動的王屠則是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臨走時還朝著站在遠處的宋三缺比劃了個手勢,宋三缺抬頭示意了一下後也轉身離開了。

    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裡,宋三缺和武雀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開始拾掇晚上出攤的東西來,雖然現在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但偏偏他們還沒露出一副性急的模樣來。

    說白了,現在就是人家在明他們在暗,對方勢大,他們勢微。

    真等到王琛那夥人把他們找到了摸上門來在對上,那顯然是沒了先手,吃虧是一定的,所以只能在還掌握一點主動的情況下,圖謀而定。

    這還得感謝陳槍那個光頭,要不是哥老會的人揣著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心思,他們三人的結果是什麼還真不好下。

    等了沒多久,王屠就回來了,那兩個發現武雀蹤跡的人果然回去報信了。

    「人應該是在離咱們有三條街遠的一個別墅區裡的一棟房子內」王屠將瞭解到的情況告訴了宋三缺:「那個別墅區保安不少,四周攝像頭佈置的也很嚴密,但攔住咱們還是差了點,要動手麼三哥?」

    宋三缺搖頭說道:「晚上咱們在探一探,搞清楚了明天在說也不遲,咱們也耽擱不起了,我估計在有個一兩天沒準人家就把咱們給挖出來了」

    按照宋三缺的預計,自然是萬事俱備後在動手,可有些事往往偏偏就會有那麼點差強人意。

    王琛並不是那些成天胡吃海喝,一腦子漿糊的公子哥。

    相反,在湘西地界,王琛的腦袋上一直都頂著好幾個光環,穩重,遇事冷靜,思維清晰,王家幾年前就內定了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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