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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入山這些天 文 / 困的睡不著

    宋三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到自己拎著扎槍,王屠拿著砍刀武雀背著牛角弓,三人帶著乾糧叼著煙,身後跟著三條土狗一早就從村子裡出發然後進山狩獵,三兄弟配合默契兩天的功夫就獵了不少的牲口,三人都笑的合不攏嘴,這次的收成又足夠家裡挺上很長時間了。()

    這個夢斷了,他又夢到回到家裡後三妹和母親蒸著饃饃將屋子收拾的乾淨利索,等他進來後招呼著擺上熱乎乎的飯菜。

    然後,他又夢到了嶺南,這個自己出山後所落腳的第一個大城市,高樓,汽車,美女,一切一切以前從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然後,他又夢到了和武雀還有王屠支起來的烤肉攤,生意興隆,座無虛席,忙活了一天後每天晚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拎著幾瓶酒和兩個兄弟數著一天的收入。

    然後,他夢到了於瑾,巧笑嫣然的和他坐在一起,眉宇之間四目相對此處無聲勝有聲。

    然後,他又夢到了王琛和小六,楊子,陳槍,四個人都猙獰著看著他們哥三。

    最後他夢到,自己和武雀還有王屠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像三隻無頭蒼蠅般四處奔跑,後面跟著很多很多的人,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傷,身後的人越追越近。

    宋三缺只知道自己悶頭跑,一直跑,當跑了許久後,當他回頭的時候他發現武雀忽然倒在了血泊中,身上有著三個洞正在往外徐徐的冒著鮮血。

    宋三缺停下了腳步,茫然無助的看著武雀還沒有閉上的雙眼,他的嘴裡正無喃喃的痛苦的叫著:「三哥,三哥········」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於是他閉上了眼睛,他認為這是一個噩夢。

    可是等他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忽然又發現身旁的王屠居然也不見了,就那麼消失了。

    整片漆黑的夜色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然後,天亮了,宋三缺醒了。

    「嗯·······啊!」宋三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藉著樹林中透出的光亮他看到自己的左肩膀上有一個已經乾涸了的血洞,當他想嘗試著活動一下的時候發現一股劇痛傳了過來。

    「我受傷了?」宋三缺兩眼無神的看著傷口,然後撥開身前的樹葉枝條艱難的爬了起來。

    這是一片樹林,濃密茂盛,在往上則是一道悠長的山坡,宋三缺茫然的搖了搖腦袋:「我這是在哪?」

    「我在哪?禍水呢?雀兒呢?」宋三缺一遍遍的問著,不停的問著,他努力的晃著腦袋想要恢復之前的記憶。

    宋三缺抬起右手狠狠的照著右肩的傷口錘了下去,一拳,兩拳,三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腦袋暈眩幾秒過後他才抬起了頭,眼睛通紅的呢喃道:「原來那些夢都是真的」

    宋三缺兩腿一彎,雙膝跪在了地上,將頭埋在雙腿間,嘶啞著嗓子一遍遍的說道:「雀兒,禍水,你們還會在回來麼·······雀兒,禍水,你們在哪」

    「啊!」似乎是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宋三缺忍不住的抬頭怒吼了一聲發洩著苦悶和憂傷,想讓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隨著這一聲吶喊衝出胸膛。

    「呼,呼,呼·····」宋三缺喘著粗氣堆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身前的樹林,雀兒死了,王屠不知所蹤,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苟且偷生?

    「我要這麼昏昏沉沉的混下去?」

    「逝者已逝,那生者呢?」

    宋三缺自言自語的搖著頭道:「都說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可我只想老實本分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為何老天卻要我身邊的人落此下場?真的是五弊三缺的命所帶來的苦楚麼?」

    「可是還有句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宋三缺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蹣跚著向前走去:「出來混是要還的,既然沒混我就已經還了,那總該讓那些沒還的人付出代價才是,雀兒,王屠,三妹,三哥從今以後一筆一筆的給你們討債」

    宋三缺一步步的挪動著身子,然後四處打量著周邊的狀況,隱隱的還能聽見公路上呼嘯而過的車聲,他明白自己應該是剛入山不遠,也猜測到想來當時王屠將他藏了起來後自己把追擊的警cha給吸引到了別處。

    順著山坡向上前行了一段距離,宋三缺發覺這裡人為的痕跡居然有很多處,周邊很大一片面積的山地都有被踐踏過,並且橫向的區域也不少,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似乎得有近百人在山林中同時出現才能有此狀況。

    當時記憶中追來的警cha明明只有幾十人而已,怎麼忽然冒出這麼多?

    他自然不知道,肖東見他和王屠逃脫入山後很有先見之明的聯繫了武警和駐軍,他深知光憑警cha的力量還不足以在連綿不絕的大山中找到兩個人,所以不得不請求支援封山搜索。

    宋三缺不得不轉移了自己的移動方向,避開了搜索隊伍前行的區域,他也知道這一變換方位肯定和王屠的逃脫之路也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就此下去肯定相隔甚遠短時間內絕對無法匯合在一起。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傻傻的跟在搜索隊伍後面吧,那跟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

    走了沒多久宋三缺就感覺身上的痛感越來越重,半個肩膀都不聽使喚了,照此下去實在太影響速度了,他低頭看了看肩膀的槍傷,已經結疤了,黑乎乎的一片凝結成褐色的血塊,子彈卻還在裡面沒有取出來。

    對於受傷宋三缺已經習以為常了,身上大小傷疤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處,新添這一道還算不了什麼。

    處理傷口也是駕輕就熟的,但苦於現在沒有趁手的東西,取不出子彈但也不能讓傷口繼續惡化發炎,宋三缺在叢林中四處尋摸,一直找了將近兩個多小時才找到幾株算是對口的草藥。

    先是用嘴嚼爛之後他又把血塊給揭了下來,等傷口重新流出鮮紅的血後才用草藥敷在了上面,然後從上衣中撕下一塊布條纏繞在了肩膀上以防時間久了引起惡化感染,

    時間接近晌午,宋三缺在林子中挖了些能填飽肚子的東西補充了下體力,休息了段時間後再次上路。

    在入山的第三天,就連宋三缺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深入叢林有多遠了,白天趕路夜晚休息,只知一味的前行避免和搜尋的人撞到,完全沒有任何的目的性,久而久之他的行程已經穿越到了深山腹地,完全是脫離了嶺南地界。

    至此,宋三缺已不擔心有追兵能夠在找上頭來了,連綿不絕的十萬里大山得要多少人能夠逐一搜尋個遍,他又不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禍國殃民的絕頂大事,想來也不可能在他身上下太多的代價。

    宋三缺輕吐了口氣,他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不知王屠現在是否也脫離了險境?

    三兄弟一死兩逃命,剩下的這兩人是否還有能在聚首的機會?

    入山第四天,宋三缺沒有在疲於奔命,休整生息恢復體力精神,肩膀的傷口結疤之後又被他給撕了下來敷上了草藥,他不能讓傷口癒合,子彈還在裡面在沒有取出之前只得盡量保證傷口不被感染。

    沒有了追兵的威脅但在叢林中危險還是不少,隨處可見的蟲子和毒蛇算是最常見的危機,真正讓他不敢輕視的則是林子中那些大型的牲口。

    近兩米多高的熊瞎子,隱藏在暗中的豹子,成群的野狼,好在進山同進自己家後院那般熟悉,宋三缺總是能提前根據線索預判危險的到來,多數的時候都是躲著走,只有深夜時分睡沉過去的時候有時才會跟那些牲口照面,但他通常之時也都安然無恙的躲了過去。

    入山第五天········

    入山第六天········

    入山第七天,宋三缺的頭上長滿了濃密的頭髮,亂蓬蓬的,鬍鬚也照以前長了不少,身下穿著一條僅能蔽體的長褲,上身則是乾脆就赤裸著,除此之外身無長物,只有這些天搜羅來的草藥和野果。

    入山第八天,宋三缺抬起腦袋,看著頭頂的日頭辨別了下方向,帶著草藥野果拖著半傷之軀朝著山外走去······

    他自然不可能一輩子躲在深山不出,村裡的老娘,嶺南的三妹,還有武雀的身死,失蹤的王屠,都牽絆自己,已經近十天沒有任何的消息訊息,他需要出山從側面打聽到這些狀況。

    入山第九天,相隔嶺南已經過了幾百公里,宋三缺獨自一人在叢林中不知疲倦的趕著路,累了了就蹲坐在樹下休息吃些野果,困了就蜷縮著身子睡一會然後起來繼續前進。

    這一天將近傍晚,宋三缺在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蹲著身子扒拉著一堆平時在叢林中絕對不可能碰見的東西。

    兩個空著的礦泉水瓶,幾個食品的包裝袋和沒有一絲肉丁的罐頭,還有一個空了的香煙盒。

    有人經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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