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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魔女的條件 第190章 事實如此 文 / 勾心豆角

    第190章事實如此

    蘇雪陽回來得很快,快得讓人難以置信,晚飯時,他就坐在她跟前,偌大的飯廳只有他倆人,弄得許溫蒂極不自在。

    他望著她眼裡含笑:「這裡的東西還和胃口吧?」

    許溫蒂冷冷回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的父親?」

    蘇雪陽停下手中刀叉,笑容僵在嘴角,沉沉道:「為什麼要承認?我真希望你不是……」

    許溫蒂大力拍桌,猛的一下站起,喝道:「我不承認有用嗎?不承認你就會停止傷害我了嗎?不可能吧,所以咱們來談談條件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我父親!」

    許溫蒂說得慷慨激昂,臉紅到了脖子根,面上的緋紅充分表達了她的憤怒,她最討厭看到他假惺惺的樣子,事實赤果果的擺在眼前,他又何須惺惺作態!

    「我們今天不說這個。」蘇雪陽笑得無奈,朝許溫蒂擺了擺手。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狠!」許溫蒂搖頭,不住地後退,「怎麼說我們也有過孩子,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你真的不肯放過我唯一的親人嗎?」

    「我說了,今天不說這個。」蘇雪陽冷了下臉,言語中都透著冰霜。

    「好,那你要說什麼?」許溫蒂愴然一笑,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滿面的疼痛,絕美的容顏。

    望著她,蘇雪陽放在桌面上的手一再收緊,棕色的瞳驟然收緊,差點脫口而出:談談你我的愛情吧。

    卻還是忍住了。

    「就說說你今後的打算。」他勾起唇,彎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卻無法讓人感到笑意。

    是在等待她自裁嗎?

    好!

    許溫蒂揚起頭,抹去眼角的淚水,道:「剛才說過了,任憑你處置。」

    蘇雪陽先是一滯,旋即笑開了,「那好,我金山角那邊有個朋友正好缺老婆,不如你……」

    不等他說完,許溫蒂搶先答道:「好!」

    蘇雪陽瞇起了狹長的鳳目,靜靜地打量著她,片刻,冷冷道:「我說的是慕滿將軍。」

    如果許溫蒂沒記錯的話,蘇雪陽說的那人是金山角最有名的大毒梟,他有自己的軍隊,而且,他已經有二十個老婆了,在金山角他和中國古代的皇帝沒什麼區別。

    「你想清楚了?」蘇雪陽修長的指劃過唇邊,狐疑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許溫蒂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堅定。

    「那好,可是慕滿將軍很挑剔的,不如讓我教教你如何取悅男人?」

    「好。」

    「先把衣服脫了。」

    許溫蒂沒有任何猶豫,解開了雪白的連衣裙,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

    而飯廳裡的牆仍是透亮的玻璃,外面經過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的情況。

    一股邪火從蘇雪陽心裡升起,他猛的來到她跟前死死箍住了她的下巴,眼裡流出濃濃的憤恨,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讓你嘗嘗我妹妹受過的苦!我恨不得讓外面所有的人來把你輪了!可是我……」

    許溫蒂撇開眼,再沒有淚水,有的只是面無表情的麻木,像是沒了生命的木偶娃娃,似乎並未聽進去蘇雪陽的話語。

    多說無用,她以前種下的孽果,現在是還的時候了。她沒有不甘,沒有怨言,但她從未想過,要手刃她的居然是她愛的人……

    這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她認了。

    他沒有再接下面的話,所有的憤恨通通吐入她的喉中,冰冷的舌在口腔裡翻滾,無盡的索取,彷彿要將她肺部的空氣抽空,想要她死……

    她閉上眼等待終結,殊不知他卻放開了她,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旋即脫下西裝扔在了她身上,道:「滾!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最終,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可她卻未曾放棄,摸爬著起來,蹣跚地追上了他,重重地跪在了他跟前,仰著面,任隨淚水奔流,苦苦哀求:「求求你!放過我父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蘇雪陽冷下了眸,直直逼視許溫蒂,聲音裡再沒熱度。

    許溫蒂猛的起身,捂著他的面,一刻不間斷的在他臉上印下炙熱的唇印,「我愛你!我愛你!只要你肯放過我父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你了……」最後,她再也吻不下去,雙手滑到他的肩頭,聲淚俱下,「求求你,他實在太可憐了!他這一輩子就沒快樂過,因為我母親的背叛,他苦悶了大半生,現在好不容易能無憂無慮的活著,我求你放過他吧!我不能讓他為我的所作所為買單……」

    許溫蒂埋著頭,她看不見蘇雪陽面上陰晴不定的變化。

    許久,她只感身上一暖,卻見蘇雪陽已赤果著上半身,而他身上唯一的襯衣已好好的搭在了她身上。

    她一度以為他被打動了。

    只可惜……

    「謝謝你讓我知道你的弱點,我很樂意幫你父親更好的解脫。」蘇雪陽笑得怪異,一雙眼像是要凸了出來,許溫蒂看著蘇雪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狀,他笑容更甚,大力摳開了許溫蒂附在肩上的指,再一次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這一次,許溫蒂再也不堪重負,直直倒地。

    再一次醒來,許溫蒂置身在一個醫院裡。

    只不過,是個神經病院。

    她第一個見到的是一個禿頂的中年醫生,他很明確地告訴許溫蒂,「這裡是青山醫院,不要企圖離開這裡,也不要妄想能一死了之,別讓大家難做,你要知道蘇先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聽罷,許溫蒂眼皮都懶得抬,重新倒回床上睡下,只瞪大了眼怔怔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就好似她真的是精神病患。

    她又回到了本市,可是沒有任何人能再見到了,包括蕭鈺,包括仲嘉南,包括潘紹磊……

    可是才過了一個月,她發現原來她錯了。

    仲嘉南竟然找到了她。

    「我應該叫你許溫蒂吧。」這是她的嘉南哥哥見到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許溫蒂動了一下眼皮,是應了他。

    「雖然你已經不是翹翹了,但是你也做了很久的翹翹,我對你感情也不會因為你不是翹翹而減少對你的情感,我不想你到死都被蒙在鼓裡!我也不明白蘇雪陽明明那麼愛你,卻要一次次的傷害你!」說著,他拉起許溫蒂,道:「走!我帶你去找你死的真相。」

    仲嘉南的話讓許溫蒂如醍醐灌頂,可是她已經有一個月沒說話,都忘了怎麼說,只得跟在仲嘉南身後,跌跌撞撞。

    而正當許溫蒂與仲嘉南打的離去時,有輛銀白的路虎悄然跟在了其後。

    仲嘉南在車上不停念叨,「我真沒想到蕭鈺他們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其實他們早就懷疑你是許溫蒂了,後來確認了,就打算把真相永遠瞞著你,還想送你出國,太可怕了!誰知道送你出去之後,會不會在半路把你解決了!幸虧蘇雪陽把你帶走了,可是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仲嘉南所說的一切讓許溫蒂難以消化,許久,她終於發出了聲,「等等,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去看什麼?蕭鈺不會背叛我的……」

    「就知道你不信。」說著仲嘉南遞了個手機給許溫蒂,給她播放了一個短片。

    短片的內容是蕭鈺和林奈奈的對話,大約的意思就是,他們賣命於一個**oss,那個人是三大家的人,姓許。

    是許醉嗎?

    不可能,姓許的**oss是她的父親,許揚生。

    蕭鈺責怪林奈奈看守不嚴讓許溫蒂逃了,林奈奈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嘴角都是血。

    短片是偷拍的,那人手抖得厲害,許是害怕得緊,許溫蒂用腳指頭都想得到,拍片的人是仲嘉南。

    她和仲嘉南之間沒有任何利益關係,他沒有理由騙她。

    蕭鈺為許揚生賣命,所以殺她許溫蒂的,就是她最親愛的父親。

    是這樣嗎?

    她不信!

    短片的末尾,蕭鈺說下午要去私立醫院一趟,說是**oss有事吩咐。

    因此,仲嘉南在這緊急的關頭,找到了她,要她去見證殺死她的人是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許溫蒂顫抖著唇,眼神飄忽,不一會兒雙腿雙手也禁不住抖了起來。

    「溫蒂,你怎麼了!」仲嘉南抱著不停顫抖的許溫蒂,回首叫司機停車,的士一個急剎,兩人雙雙撞到了前座,仲嘉南捂著面一時半會兒還恢復不過來,而許溫蒂卻開了車門,歪歪斜斜地走了。

    一路走,一路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還真讓她說中了,害她的人,都是因為愛她,為了保護她。為怕她知道殺害自己的你原來是自己的父親,蘇雪陽選擇讓她與世隔絕,還要殺了那個害了她的人。而對她好的人,到頭來卻是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見許溫蒂下車,尾隨其後的銀色路虎突然加速,直直向許溫蒂逼去,而就在此時,仲嘉南突的衝了上去,他護住了許溫蒂,雖然路虎有急剎車,他還是被撞得飛出去了老遠,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拋物線。

    許溫蒂的視線隨著他飛去的方向而去,屆時,她驚得連聲都發不出來,只是睜大了眼,愣愣地望著倒在血泊中的仲嘉南。末了,竟癡癡地笑了起來,仍停不下前進的腳步,雖然她覺得她已經到了極限……

    來到私立醫院11樓時,許溫蒂已經氣喘吁吁,她已經迫不及待了,她等不了電梯,徒步爬樓梯到了11樓,望著依靠在病床上,神采奕奕的許揚生,頓時眼前一亮,像瘋子那般笑著,湧到了他跟前,道:「爸爸,爸爸!你終於醒了!」

    許揚生顯然未料到會與許溫蒂再相見,厭惡的神情爬滿了臉龐,冷沉著面,不予回答。

    「爸爸,我好想你。」許溫蒂撲倒在許揚生的懷裡,淒楚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殺死我?!」

    「因為你是孽種!」許揚生突然笑了,「孽種就得死。」

    許溫蒂絕望地抬頭,卻見許揚生給蕭鈺遞了個眼色,冷冽的眼神,她明白他的意思。

    要她動手,殺了她嗎?

    許溫蒂仍沒有放開圈著許揚生的手,閉上眼安逸地窩在他懷裡,準備享受這最後的溫暖,蘇雪陽放棄了她,仲嘉南也死了,她最親的人,卻是要她死的人,活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離去。至少能陪伴那個為了她而喪命的無辜男人。

    一聲槍響,許溫蒂卻沒有迎來預料中的痛苦,她睜眼,只見蕭鈺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而懷裡的人已瑟瑟發抖,她循聲望去,卻見蘇雪陽站在門外,他身後老外手裡黑洞洞的槍還冒著白煙。

    許是收到蘇雪陽的指示,老外把槍對準了許揚生,他渾身顫抖著,卻不肯開口向許溫蒂求饒,老外說了句『永別了』,許揚生緊緊閉上了眼,這時,許溫蒂卻起身擋在了他跟前,千鈞一髮,槍響,她應聲倒在了許揚生的病床上,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炙熱的鮮血從她口裡無窮無盡地冒出,她不顧難受笑得放肆,末了用盡所有的力氣,道:「孽種?到底……誰是孽種……你大可試試……我把……我和許醉的……dna都存在了……醫院裡……哈哈……」

    她的最後一句,竟然是笑,放棄了所有的笑,無拘無束的笑……

    最後,她只覺身子一輕,像是被誰抱了起來,可是她的意識已經在渙散,她再也說不出半句,更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放佛在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再睜開眼,她看到了蘇雪陽乾淨的下巴,是他在抱著她跑。

    她就快飛了起來……

    此時,她多想再摸摸他的臉,只可惜,她連那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甚至再也聽不見自己的呼吸。

    她又要死了嗎?

    希望上天還能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很想看看許揚生因後悔痛不欲生的嘴臉。

    到時,她多想拋下一切,和自己所愛的人住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

    有風……是咆哮的海風……

    許溫蒂努力睜眼,心思著上天真是待她不薄,這麼快就應了她的願望。

    「溫蒂……溫蒂……」是楚萬庭的聲音。

    幾經努力,她終於睜開了眼,眼前是楚萬庭慈愛的面容,身旁緊緊拉著她的手是蘇雪陽,還有楚梵,正站在楚萬庭的身後,向她投以柔和的微笑。

    「我……」

    「爸爸你叫錯了,她是翹翹。」蘇雪陽笑道。

    許溫蒂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蘇雪陽把鏡子遞到她跟前,她卻見鏡子裡還是楚翹的模樣,不免有些不解,正欲開口,卻聞蘇雪陽解釋道:「許溫蒂已經死在了許揚生的病房裡,你現在是楚翹,真真正正的楚翹。」

    「可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來告訴她,她是在做夢?

    潘紹磊和楚梵不是說,他們正聯合在一起要對抗蘇雪陽的吞併嗎?到底是怎麼了?她又做回了楚大小姐?

    不過,蘇雪陽說得沒錯,她已經不是許溫蒂了,如果許溫蒂的重生是回來尋找真相的,那她已經得到真相了,所以許溫蒂在得知真相後就已經消散了。

    許溫蒂掙扎著從床上起來,還是想得知真相,否則她沒法安心做楚翹。

    「能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嗎?」

    「我早就知道蕭鈺替許揚生賣命的事,真想吞併的人是許揚生而不是我,所以他們要對抗的自然不是我。子彈只是擦過你的心臟壁,所以你活過來了!」蘇雪陽幾句話把事情說明了。

    許溫蒂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想起蘇雪橙的事,又問:「那你妹妹的事……」

    蘇雪陽靜默許久,道:「是真的。」

    許溫蒂難過起來,撇開臉,道:「那我們……」

    蘇雪陽卻笑了起來,是溫和的笑,「不是說了嗎?你只是楚翹,真正的楚翹。」說著,將她攬入懷中,其他人識趣退下,他就這麼擁著她,一言不發。

    久久,許溫蒂推開了蘇雪陽,道:「已經存在的事實,我們不能當作沒發生過,我還是許溫蒂,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你別再勉強自己,你我這樣,不會得到幸福的。」

    說著,許溫蒂就要下床,卻被攔住,她掙扎,蘇雪陽卻不像往日那般粗暴,而是任隨她離開,直到她絆到地毯,踉蹌一下,他才驚慌失措地緊緊扶住了她,道:「小心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許溫蒂心裡忽的一痛,是鑽心的痛,淚水又落了下來。原諒她,原來只是為了孩子。

    她不再掙扎,停在原地,清冷道:「仲嘉南呢?死了嗎?」

    蘇雪陽將她摟得更緊,卻不發一言。這分明是在告訴她,是死了。

    突的,許溫蒂怪笑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你的孩子。」

    可他卻沒有因此而激怒,反而死死護著她,柔聲道:「因為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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