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逢(2) 文 / 夜雨笙簫默
注定一夜無眠。
天微亮,沒有晨光,清明時節的天氣,陰雨連綿。
渝心穿好翠綠色的羅裙,套上繡鞋便急急地朝洛川的房間跑去。
「師傅……」渝心喘著氣,剛好碰見了開門正要出去的洛川。
「渝心,天色尚早,你這是……」洛川微微擰眉,淡漠的眼眸閃爍了一下。懶
「我,我和師傅一起去,爹爹和娘親都被安葬在南梁境內,清明了,要去祭拜他們。」渝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囁嚅著道。
頭上那道目光久久地看著她,半晌,洛川才微微一笑:「好。」
渝心舒了一口氣,手心被汗水濡濕。
秀麗的山色中,洛川和渝心駕著馬車,往南梁的方向駛去。
「可曾想過將你遭遇的事,告訴他?」洛川看向渝心,見她正出神的在想著什麼。
渝心抬眸看他,目光落於他淡漠的臉上,緩緩搖了搖頭。
洛川不再言語,低頭看著手中的醫書。
困住渝心的,不是夏非寒,而是她自己。
南梁,皇宮。
莊嚴肅穆的氣息,典雅的皇宮朱牆。馬車才一到宮門外,便被侍衛攔下。洛川皺著眉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侍衛便立即放了行。
渝心不安地絞著手指,臉色有些發白。
「替夏非寒診脈之後,我陪你去掃墓。」洛川道,嘴角輕扯了一下。蟲
「嗯。」渝心訥訥地點頭。
來到未央殿門口之後,馬車必須停下,接見洛川他們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他恭敬地彎著腰,對著洛川道:「李成德大人吩咐奴才在此等候洛公子,請跟奴才來。」
渝心跟在洛川後面,緊張的額間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有些凌亂。
「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洛川皺眉,輕聲對渝心道。
渝心一怔,隨即緩緩搖頭。
終於進了殿內。未央殿內的裝飾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熟悉的擺設,熟悉的物什。一方金色的大鼎鑲嵌著欲騰飛的蟠龍,其中的龍涎香裊裊升起。
明黃色的紗帳阻隔了一切,紗帳之內,依稀可見一抹隱約的身影。
渝心心頭一緊,跟著洛川停下腳步,低下了頭。
「洛公子。我等你很久了。」一個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傳來,渝心的手指微微蜷縮而起,是李成德、
李成德的目光掠過渝心的身影,身子有些發顫,手指直直地指著她,臉色大變:「慕妃……你是慕妃?!」
洛川蹙眉、
渝心抬起木然的小臉,牽強地扯開一抹笑容:「大人,你認錯人了,民女名喚渝心。」
李成德錯愕,愣愣地看著她,正想說什麼,卻被洛川打斷。
「李大人,請讓我為皇上診治。」
「哦,你跟著我來。」李成德終於收回視線,目光卻還是不自覺地往渝心的方向看去:「皇上身上的蠱毒,幾個月前也發作過,只是那次,都被御醫壓制下來了。」李成德沉聲道,掀起明黃色的簾子,
露出了一抹清瘦的身影,渝心抬眸瞥見,心跳,似是停止了片刻。
只見他蒼白的沒有絲毫人色的臉,平靜地沒有半分喜怒。涼薄粉色的唇略微抿緊,如綢緞般的青絲錯落地散亂在錦被上,整個人,似乎清瘦了不少。
洛川修長的手指搭上夏非寒蒼白的手腕。
「渝心,替我布針。」
渝心有些怔忡,一時間沒有聽到洛川在跟她說話。
「渝心?」洛川又喊了一聲。
「哦……」渝心趕緊從布袋中掏出了銀針,上前遞給了洛川。
洛川接過銀針,在夏非寒的幾個穴位上施了幾針,接著又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將他的手放回去,洛川道:「為何還不給他服用血靈芝?」
「這……」李成德頗為難道:「皇上親手毀了皇陵的絲帛,血靈芝,再也沒有了。」
渝心一僵,臉色驀地慘白。
洛川淡淡地看了床上的夏非寒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李成德:「他醒了之後便拿這個給他服下,三日之後我再來看他。」
「洛公子,皇上,還有救麼?」李成德憂心忡忡,眉宇間閃過一絲痛楚。
洛川搖頭:「渝心,我們走。」
渝心跟在他身後,腳步凝滯了一分。
知道他們遠遠地走出未央殿,坐上馬車,離開皇宮。
一個身著明黃色鳳袍的美麗女子,頭戴金步搖,梳著繁飾的髮髻,嬌美的臉上畫著如花一般的妝容,氣質高貴不已。
臉上卻慘白地失去了血色、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身旁的鸞鳳問道。
雲若凝回神,驀地瞪大了眼眸:「七七,是你麼,是你回來了麼……」
剛才踏上馬車的身影,分明就是七七!
「他們是誰?為什麼會在未央殿?」雲若凝臉色有些猙獰,看見一個宮婢從未央殿出來,便遣人抓了她、
那宮婢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埋首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話,剛才來的是洛川,洛公子,他是來給皇上診治的。」
「本宮問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女的!她是誰?是誰?」雲若凝不顧身份地尖叫了出來,美麗的臉色蒼白一片。
「娘娘,奴婢不知道啊,只是聽落公子說是他的徒弟……」那奴婢嚇得直磕頭,臉上驚惶一片。
雲若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清平殿,手指顫抖地厲害。
「娘娘,喝杯茶。」鸞鳳見自己主子這般不安,遞上了一杯茶給她壓驚。
對,一定不是她,怎麼可能是七七。七七明明已經葬身火海,那具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不會是她的……
這麼安慰著自己,雲若凝才平靜了一分,喝了一口水,她緩緩開口:「鳳鸞,替本宮擺架未央殿。本宮要去看看,皇上怎麼樣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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