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捨不得,只是記得(6) 文 / 夜雨笙簫默
「清淺,你知道麗妃去哪兒了麼?」七七忽然收回目光,想起了許久不曾見到的麗妃。
尹清淺嗯了聲:「她被夏非寒弄出宮去了,是若凝耍的手段。」
說到若凝,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妖嬈的唇畔艱難地嚅動了幾下。懶
「清淺,不要再想了。若凝和我們,早已南轅北轍、」七七的手指微微蜷縮而起,她轉而撫上自己的肚子,輕輕地搭著。
尹清淺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似玉,你去收拾一間房子出來,安排清淺住下。」
「是,娘娘。」似玉頷首,領命退了下去。
「小七,你還記得嗎?」尹清淺忽然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向瀟湘殿那幾株高大的喬木:「以前,我和你老是比賽爬樹,看誰掏的鳥蛋多。」
七七跟著站了起來,跟著尹清淺來到那棵樹面前,唇角微微勾起,略微豐腴的身子有些臃腫,走起來吃力不已:「記著啊,你那時候老是扯我的髮辮,我就拿蚯蚓嚇唬你。」
「這些醜事你還記著?!」尹清淺皺起眉,唇角卻綻開了如花般的笑容:「你和若凝知道我害怕蚯蚓,便老是用蚯蚓來嚇唬我。」
「我記得那時候你還被嚇得尿褲子了。」七七抿著唇,木訥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小七!」尹清淺臉色驀地變成了絳紫色,似被人抓住了痛處,難堪地低吼出聲。蟲
「為了這件事,你還躲了若凝好些日子。」七七繼續兀自道,眼眸卻失了神,心底最柔軟的某處閃過一絲難以自持的疼痛。
「過去了,小七,好好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好來跟我玩玩,我一個人,怪寂寞的。」尹清淺收斂了痞貌,忽然很認真的對七七說道:「孩子生下來了,我要做他的乾爹。」
七七一愣,隨即點頭:「好。」
「小七,你還真夠義氣!」尹清淺狀似輕快地說著,眼底卻滑過一絲難以掩藏的失落。
「清淺,你就沒有想過成婚嗎?若是你看上了哪個女子,我可以叫王……」七七說著,一邊觀察著尹清淺的臉色。
尹清淺修長的身軀一僵,臉色有些發青。雙拳緩緩握緊,他艱難地開口道:「成婚那檔子的事,我還真沒有想過。當初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喜歡若凝,努力想要做大官,能讓她過上好一點的日子,結果她來了南梁,做了王妃,虧我還……」
尹清淺說不下去了,眼中閃過澀意,他隨意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唇邊又綻開了漫不經心的笑容。()
「清淺……你哭了……」七七訥訥地看著他,心裡抽疼著。
「小七,我沒有。」尹清淺尷尬地別開頭去,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眼角那滴晶瑩的余淚卻騙不了人。
「成婚這檔子事再說吧,我現在還沒有那個意思。」尹清淺垂下了腦袋,滿頭落寞的青絲遮掩了他的表情,略削瘦的肩膀說不出的寂寥。
「清淺,明年木槿花開的時候,我們要一起看。」七七忽然拉住了尹清淺的手,堅定地對他說道:「無論是生,是死。」
尹清淺微笑,妖艷如花的笑容似乎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好。」
「娘娘,侯爺的住處收拾好了,只是侯爺就這麼住下了,宮裡的人怕是會說三道四。」似玉皺眉,不無擔憂。
尹清淺挑眉:「宮裡的一切夏非寒會打點,這,你無需擔心。」
似玉點點頭,又道:「可是那雲妃若是真要耍什麼手段,我們也是防不勝防。宮裡除了皇上,就是雲相,雲相權傾朝野,再加上有雲妃撐腰,勢力如日中天,我們……」
「車到山前必有路,小七,你說是吧!?」尹清淺接口道,輕鬆地化解了似玉的擔憂。
七七很想用力地點點頭,唇角牽強地扯開一抹笑容,最終無力地垂下。
悠悠地看向蔚藍的天空,澄澈的幾近透明的天空,晴好。
……
清平殿、
亭台水榭,假山流水,綠樹成蔭。侍女成堆,內侍更是多不勝數。
雲若凝一身高貴,上好的綢緞編織而成的羅裙襯得她姣好的身段纖細欣長。大方得體的金步搖,微微輕顫。素雅的妝容愈發顯得整個人溫婉可人。
此刻,她正坐在涼亭中的石凳上,悠然地品茶。她的對面,坐著一臉肅穆的雲相。
「娘娘,這幾個月皇上的專寵似乎有些蹊蹺。」待鸞鳳替他斟好茶,雲相擰眉問道,粗糙的大掌握住了杯身。
雲若凝斜睨了他一眼,動聽的嗓音開口道:「父親大人可是查處了什麼不對勁?」
雲相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低頭斂眉道:「是啊,臣只是覺得有些蹊蹺,便去查了查,卻不料,發現……」雲相說著,頓了頓、
「說下去。」雲若凝纖細的手指捻起茶杯,唇抵著杯沿,唇角微微勾起。
「卻發現慕妃似乎有孕了……皇上刻意避開她,而寵幸……您……臣想,他只是想避開眾人的耳目,讓慕妃順產……」
手中的杯子沿著羅裙滑落,在地上碎開一朵燦爛的花。
雲若凝目光驀地凝滯。
「娘娘恕罪。」雲相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音,惶恐地跪了下來。
「你起吧。」雲若凝很快穩住了心神,任由鸞鳳替她擦拭著水漬,然後命宮婢上來清掃。
「娘娘有何打算。」
雲若凝沉思,手指輕撫髮絲,唇邊綻開清風一般的冷笑:「有孕?孩子如果生不下來呢……」
「娘娘的意思是……找人?」雲相的手做了一個斜向下劈的動作。
「那孩子有多少時日了?」
雲相細忖片刻:「日子應該從皇上寵幸娘娘的那些時日開始算起。大概,有五月餘了……」
「雲家畢竟是外戚,自古外戚干政,有幾個落得好下場的?」雲若凝想了想道:「若是我們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做個傀儡皇帝,倒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娘娘的意思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雲相大驚,顫顫巍巍地抬頭看了雲若凝一眼。
「不錯,本宮正是這個意思。」
「娘娘聰慧睿智。臣歎服。」雲相讚許著點頭:「皇上沒有多少時日了,此法甚妙。」
「不,本宮,不會讓皇上死。」雲若凝冷冷地睨了雲相一眼,口氣加重了些許:「若是雲相還有下次,本宮定不輕饒。」
「謝,娘娘。」雲相驚出一聲冷汗,連忙跪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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