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二章 最是輕狂時（上） 文 / 泉小合
第十二章最是輕狂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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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檸檸一直豎著耳朵，聽著林晚輕輕的關上門，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變小，知道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這才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書桌旁邊，看到林晚剛剛放下的東西，搖搖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不過是一本參考書而已，前幾日林晚從她這裡借走的那本。
想到剛才聽到他進來，自己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夏檸檸就覺得好笑，用這副十四歲蘿莉的粉嫩皮囊用久了，想法有時竟也變得幼稚了起來。
隨手拿起那本參考書亂翻了起來，驀地，一張粉紅色的紙片從書頁中輕輕的掉了出來，被從窗口吹進的微風一拂，如一隻粉蝶，翩翩的飄蕩著，然後輕輕的落在了書桌上。夏檸檸拾起紙片，望了一眼，不由怔住了。
這是一張巴掌大的便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
路凌雲，
路凌雲，
路凌雲
……
很稚嫩的筆跡，一筆一劃寫的非常認真，看得出它的主人在寫著這些名字的時候，抱的是怎樣一種青澀卻又決絕的心情。
這是，她自己寫的東西。出自她重生回來之前，那個真正的14歲蘿莉夏檸檸之手。
盯著這張便箋紙，她禁不住啞然失笑。
林晚大概是看到了這張便箋，才斷定自己在「早戀」的吧。
證據確鑿，這下她真是百口莫辯。難道說她只是在練硬筆書法？
夏檸檸望著窗外越來越暗下來的天色，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不是一般的讓人啼笑皆非。
…………
下午自習課，路凌雲被小李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教室裡的氣氛有些詭異，大家都不傻，在這種節骨眼，班主任突然把路凌雲喊去談話，整整一節課都沒回來，任誰都能猜到肯定跟這幾天的早戀傳聞有關。
各路複雜的目光集中到尚未被叫走，還坐在第一排做著物理習題女主角的身上。
有人竊竊私語，
「夏檸檸的臉色白的跟殭屍似的。」
「嘁，活該，就算吳主任是她姨夫，早戀肯定也要記處分。」
林晚抬頭望著夏檸檸纖細的背影，見她完全不知所措般的趴在那裡，身體似乎都在顫顫的發抖著，他不由蹙起了眉，目光有些陰晴不定。
該死，這丫頭肯定是被嚇壞了。
夏檸檸半趴在桌子上，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看著攤在面前的物理習題集，每個數字似乎都有了重影。
該死，重生回來第一次來大姨媽，竟然會痛的這麼嚴重，早知道中午不該吃那盒冰激凌的。
要不要去跟小李老師請假，然後早些回家休息？可就憑她現在的狀況，大概站起來都很困難，更別說走上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回家了。
誠然如果告訴林晚自己不舒服，他一定會把自己送回去，可自從那天粉色便箋事件之後，她看到林晚就覺得別彆扭扭的，實在不想單獨面對著他。
一張團成團兒的小紙條條的落在檸檸的桌子上，她打開來，看到秦瀾那熟悉的筆跡，
「檸檸別怕，實話實說，李老師不會冤枉你的。」
她哪會因為這麼點事情害怕？夏檸檸哭笑不得，可實在沒有力氣解釋，只是回過頭去，衝著秦瀾虛弱的笑了笑。
收穫的，自然是秦大小姐更加擔憂的眼神，
路小正太就是在這個時刻回到了教室，一眾八卦人士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了過去，果然見他坐了下來，然後跟夏檸檸說了句什麼，夏檸檸點點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慢慢的向教室外面走去。
她的腳步，果然有些踉踉蹌蹌的。
望著檸檸的背影，路凌雲想起她那慘白的不似人的臉色，不由的皺起了眉。
這件事真的讓這丫頭這麼難過嗎？
忙著教育這對「早戀的問題學生」，小李老師今天肯定沒有時間來看自習課了，於是教室裡漸漸的響起了細小的嘰喳聲，剛考完試，大家本就沒有努力學習的心情，而且這麼勁爆的緋聞，就算是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也會忍不住生出八卦的熱情，教室裡的氣氛，漸漸的熱鬧了起來。
林晚心不在焉的翻著英語書，剛才檸檸那瑟瑟發抖的背影和那張寫滿路凌雲名字的粉色便箋紙不停在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抬起頭，盯了路凌雲的背影一會兒，眸中有微光閃過，似乎正在決定著什麼事情。半晌他豁的一下站了起來，逕直朝著路凌雲的桌子走去。
路凌雲已經盯著練習冊老半天了，卻一個字都沒落下，突然覺得陽光被什麼擋住了，桌面上一片陰暗，他有些不耐的抬起頭，正對上林晚那雙熠熠生輝的星眸。
「路凌雲，跟我來一下。」
…………
辦公室裡只有小李老師和夏檸檸兩個人。
這是下午四點半左右，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金紅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給這間小小的辦公室染上一層暈黃的色彩。
小李老師把檸檸晾在一邊有一段時間了，自從她走進辦公室那一刻開始，這位年輕的班主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筆直的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的批閱著試卷，夏檸檸偷眼看了一眼，正是前幾天分班考試的卷子。
窗外是一條熙攘的小街，現在正開始熱鬧起來，各種叫賣聲攙雜著汽車的轟鳴此起彼伏，更是映襯的辦公室中那死一般的靜寂。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
老師越是悶聲不吭，學生越覺得心理壓力大，越是搞不清楚老師究竟揪到了自己多少條小辮子。
對於夏檸檸這樣平日裡不經常被喊來談話，沒什麼應付老師經驗的女孩子，這種方法是尤其管用的。
可惜此檸檸非彼檸檸，用這種段位的戰術對付她這個外表粉嫩內心滄桑的老妖怪，跟撓癢癢沒什麼兩樣。
夏檸檸腹中絞痛，也不管小李老師招沒招呼自己，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就那麼坐了下來，沐浴著夕陽，聽著筆尖滑過試卷的那種沙沙的聲音，驀地，心頭竟漸漸寧靜了下來。
「咳，咳咳」，
小李老師餘光一直觀察著這個小女孩，見她大模大樣的坐下不說，趴在別的老師的辦公桌上幾乎都快睡著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說起來她也並不怎麼相信路凌雲和夏檸檸這兩位愛徒會玩早戀，只是馬上就要中考了，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總要給這兩個希望很大的好學生提個醒，而且夏檸檸又是主任家的親戚，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稍微上點心。
這麼想著，小李老師擺出一副嚴厲表情，厲聲喝道：
「夏檸檸，我什麼時候讓你坐下的？站起來！」
「李老師，我痛經……」
夏檸檸仍舊趴在那裡，一手摁著小腹，臉色蒼白，皺著眉頭，虛弱的說道。
小李老師愣了一下，看到夏檸檸臉色的確非常難看，絕非作偽，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的教育的話一時梗在了喉嚨裡，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她歎了口氣，從抽屜裡翻出一包紅糖，有找到一個一次性紙杯，給檸檸沖了一杯紅糖水，臉色緩了一下，說道：
「先把紅糖水喝掉，。」
這個樣子，當然是不能繼續進行思想教育了，小李老師有些氣悶，剛才跟路凌雲談話，結果那孩子神情竟然比自己還要鎮定，問了半天竟是油鹽不進，倒是把她累了個夠嗆。本以為夏檸檸平日裡是個乖巧老實的小女孩，肯定比路凌雲好對付，哪想到又是這樣一種結果。
夏檸檸雙手捧著正冒著騰騰熱氣的杯子，小口的啜著紅糖水，半杯下去，覺得小腹暖烘烘的，果然舒服了一些。
抬頭看著一臉抑鬱的小李老師，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開了口：「李老師，我知道您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小李老師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會直接切入正題，愣了一下，正要說什麼，卻聽夏檸檸繼續說道：「他們傳謠言，我相信清者自清，不屑於解釋。這麼多人我也解釋不過來。但是我希望李老師您可以相信我們。我和路凌雲之間，只是非常純淨的同學感情，比純淨水還純淨。我不是小孩子，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李老師的教師生涯中，還從來沒有遇到哪個孩子能如此清晰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辯白，不由得怔了一下，還想說些警告類的話，可看著少女那雙純淨如秋水的大眼睛，不知為何，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夏檸檸這小姑娘變了，不再是過去那個羞澀的小女孩，她的目光堅定純淨，這人不由自主的對她產生出一種信任的感覺。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孩子竟然悄悄的長大了，想到還沒有公佈出來的分班考試成績，小李老師心頭湧上一種強烈的成就感。
有什麼，能比看著自己的學生成長更讓人欣慰的呢？
捂著肚子，安然無恙的從李老師辦公室走出來的夏檸檸，還沒走回教室，就被突然衝過來的一個人拽去，拉著她飛快的往樓下躥去。
「小瀾，你做什麼？」
「路凌雲和林晚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