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8 無時不疼 文 / 瑢琭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喬念一直在罵。
他嘴裡髒話連篇聽得天藍非常煩躁,終於她是忍不住了,先前壓抑在心裡的情緒悉數爆發。
「說到底你也對不到哪裡去,你惹誰不好非得去惹他?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幾次了別去招惹他你偏偏不聽……你這壞脾氣總有一天害死你啊!跟他拼?別看他瘦得跟什麼似的,一個人撂倒三個彪形大漢絕對費不了多少工夫,喬念我告訴你……」
喬念愕然的看著她,打斷她的話,「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天藍看見車鏡裡喬念那審視她的目光,迅速轉開眼,「我、我以前聽立文說的,他們倆……關係好。總之喬念這事兒要是讓你姨媽外公還有你爺爺知道了,等著挨揍吧。汊」
「那你不要……讓他們……知道……唄……」喬念悻悻的摸著鼻尖,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天藍厭煩的看他一眼,「你也真是膽兒肥,居然敢私藏槍械,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差的這麼嚴!」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他媽的,我那可是紀念版呃!朕」
「你還想著!」
「我……」
天藍電話響了,喬念坐直了身子正要控訴一番,這就乖乖的閉了嘴。
天藍看看他,然後拿起了電話。
是連景瑞。他說他剛下班從公司出來,餓了,想去吃宵夜問她有沒有興趣一起。
她說她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怕是不能陪他了。
本就想拒絕,這便有了好的借口。
連景瑞問她,怎麼這麼晚了還去醫院,是她的病人出了什麼問題麼?
天藍解釋說不是,是弟弟出了點事。
喬念一直盯著她,皺著眉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她瞄了他一眼,對電話裡那人說,「他受了傷,我得陪著他去檢查一下。」
連景瑞在那頭沉默了半晌,說,「是你們醫院麼,我過來。」
她想阻止,電話卻一時沒了信號,餵了好幾聲之後就是一陣忙音。
喬念目不轉睛的望著鏡面裡那雙有些焦躁的眼睛,問她,「男人?」
她沒搭理他,喬念起身湊過去雙手搭在前排車座上,「男朋友?」
天藍仍舊沒說話。半分鐘後,連景瑞發了信息過來。他說,我正趕過去,一會兒就到。
看完她就準備把手機放回包裡,可喬念一把奪了過去,隨即就是嘖嘖聲,「艾瑪啊,連景瑞?這不是那誰嘛?大姐你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啊?」
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天藍一直擰著眉不吭聲。耳邊是喬念跌跌不休的自言自語,看他那樣子,似是比自己談了戀愛還興奮。
有必要麼?
停了車,天藍沒好氣的搶回自己手機,並威脅那傢伙,「你要是敢出去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連景瑞趕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在給喬念檢查了。
天藍在外面坐著,見他來了便站起了身。
他沒有穿外套,只著一件煙灰色的襯衫,隔著那單薄的布料天藍能感覺得到那精壯的身板是充滿著活力與力量的。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意外麼?」他問。
天藍搖搖頭,隔著玻璃看裡頭正被醫生掰著臉觀察、老大不爽的喬念,「算了,不想再提。」
連景瑞也看向那邊。
與喬念四目相對時,那傢伙勾了勾唇衝他挑眉,還抬起一隻手揮了下。
見著那張玩世不恭的俊臉兒他有些驚訝,只一會兒,便對喬念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他側過臉去,頓了頓,這才說,「我今天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
「確實啊,外面很多人都不會想到我們家會和喬家有這麼一層關係。」天藍笑笑,眼睛仍然看著喬念,「喬家二少奶奶袁芷若,是我的親阿姨。」
連景瑞聽著,輕輕點頭。
「只怪我小姨走得太早,別人記得住喬念這名字,卻忘記了喬慕琛和袁芷若。」
她這話裡有幾分悲涼,連景瑞聽得清清楚楚。他緩緩抬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天藍仰頭衝著他笑,「就跟煙火一樣,即便再絢爛再美麗,也總有消逝的時候……」
喬念從裡面出來,拿著醫生的診斷書。
他跟連景瑞說了兩句之後就去超室了,臨走時還不忘抱怨醫生小題大做,絮絮叨叨的……天藍無奈的對連景瑞說,「他就是這樣,像個孩子。」
他笑了,「平時還真沒看出來。」
天藍看著他,好久之後,她說,「唸唸很厲害的,他很聰明很有本事。」
連景瑞點頭,「我知道。」
不知道是誰通風報信,沒多久喬喬和王秘書也來了。
喬喬一見天藍就過去挽著她手臂,然後四下找喬念,「那混球呢,死了沒?」
這話正好被包紮好傷口的喬念聽到,他在她身後一腳踹過去,破口大罵,「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想獨吞財產嗎?」
在場諸位,全都滿頭黑線。
喬喬一回頭就看見他那嘴角的創可貼,再往下,是他手臂上纏的紗布……看樣子傷得不嚴重嘛!於是,她猛的推了他一下,「爺爺還沒死呢,你這就想著分家了?」
「你老子早就在想了!」
「他是他我是我!」
王永琛抹了一把臉,走過去低聲對那一高一矮吹鬍子瞪眼的兩人說,「收斂一點成不,有外人在!」
齊齊看向一旁跟天藍站在一起正一瞬不瞬望著他們的連景瑞,兩個人異口同聲,壓低了聲音,「都是她(他)!」
從醫院出來,喬念跟王秘書和喬喬一起離開,天藍則上了連景瑞的車。
喬念不想回公寓,喬喬立馬就說不行。她說佳璐一直在家等著他呢,擔驚受怕的。
他非常不屑,「誰稀罕她擔心!」
喬喬擰緊了眉看他,卻軟了語氣,「你就不能對別人好點?」
車子到了他公寓樓下,喬念開門下車,冷冷的甩下一句,「你管得著嘛?」
喬喬也從車上下去,衝著他背影喊,「沒人想管你,就是見不得你對女人這樣。」
他停了腳步。
停車場裡太過安靜,以至於剛才喬喬那句話回聲很重。王永琛在車裡轉了頭,看著那一前一後站著的兄妹二人……他閉了眼,手肘支在車窗上撫住了額頭。
沉默了好久,喬喬說,「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你還是常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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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就疾走幾步上了車。喬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了。
回去的時候喬喬半路就哭了起來。
王永琛在喬家這麼多年,這孩子還是他看著長大的,可,這真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他有些慌了,趕緊在路邊停了車。
他問她,「喬喬你怎麼了?」
突然就被她抱住了,緊緊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她說,「王叔叔,你說,要是我做錯了一件事而回不了頭,該怎麼辦?」
做錯了事?
回不了頭?
王永琛瞬間僵直了背,過了很久,他拍她的背,說,「不會的,喬喬,不會。」
……
送天藍到了樓下,照舊,連景瑞就只在車裡跟她說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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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跟他說了謝謝,下了車彎腰朝著車裡跟他揮手說晚安——本就只是想要送她回來而已,可昏暗的光線裡突然看見她衝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
他跟著下了車。
天藍站直了腰,隔著車身看他,不解的問,「還有事麼?」
他繞過去站在她跟前,面對她,定定的注視著她的雙眼,那目光深邃而堅定。
確實是想擁抱她的,可一想起上次在咖啡廳那番尷尬,他打消了念頭。
「天藍。」
「哎。」
「明天晚上的《莎維德麗》,要不要一起去看?」
這的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東西。
天藍看了他一會兒,唇角慢慢的上揚,她說,「那樣的話,到時候我是不是得請你吃宵夜才公平?」
連景瑞笑著點點頭,「,我不會客氣的。」
「那好,咱們明天下午再聯繫。」
天藍看看時間,說不早了,讓他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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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啟垣坐在車裡,遠遠的看著視線可及的地方那對相擁在一起的男女,他滅掉手裡的煙,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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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藍在送喬念去醫院之前對他說,郭啟垣,我很慶幸我只是你那麼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那樣,我心裡的愧疚就會要少很多很多。
那麼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
原來,她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
他甚至都不願意去相信,所以才會那樣問老陳,問他,她最後對他說了什麼。
老陳明明是聽見了,卻對他說,抱歉郭先生,我沒有聽清楚。
那麼難以啟齒並且極其刺耳的一句話,他哪裡能再重複一遍?看著老闆難受,他並不願意。
郭啟垣不甘心。
她不僅是欠了他承諾,並且還欠了他許許多多的解釋。這麼多年了,他心中那千萬道解不開的結無時不在折磨著他,他怎能允許只有自己一個人痛苦?
葉天藍她確實該死,可無論如何,她欠他的,他都得先討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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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那兩道身影緊密糾纏在一起,即便他再不願意承認自己嫉妒、憤怒,即便他刻意的壓下了胸腔裡那股直直往上衝的熱流,可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的視線和那久久不能平息下來的鈍痛讓他終於是意識到了,他不忍受任何一個男人得到她。
那晚他們在車裡就那樣的放浪形骸了,葉天藍,她又還有什麼資格質問他,讓他捫心自問他自己就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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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洗完澡出來,準備給手機沖了電然後就去睡覺。
一邊想著是不是該再給王秘書打個電話過去,手機鈴聲這就響了。
沒見過的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並不先說話。電話裡沉穩的男聲禮貌的問候了她,「葉小姐您好。」
「你是?」
「我是郭啟垣先生的司機,陳善本。」
天藍換了只手拿手機,舔了舔唇然後問他,「什麼事?」語氣明顯轉淡。
「葉小姐,郭先生說他想跟您見個面。」
「抱歉,我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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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天藍只覺得火氣直衝天靈蓋,聲音陡然抬高,「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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