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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1解甲:持斧伐遠楊 文 / 瑢琭

    這天裡,連世玨時不時地便上街上走一走,他已經對這村子漸漸地熟悉了,知道哪些路人比較少,因此一路上所經過之處,他能看清大路小路上的行人來往,別人卻難看到他。舒蝤梟裻

    他轉了小半個村落,將近黃昏的時候,正快到家門處,卻撞見老薑出來倒水,見了他,便招呼道:「世玨兄弟!」

    連世玨便停了步子,老薑親熱道:「世玨兄弟,你可曾聽說縣城裡縣老爺張榜招賢?據說是……要尋個一等的捕頭,條件是能打得過現任的捕頭,能打贏者便為新任捕頭,縣老爺還有五兩銀子的綵頭。」

    連世玨道:「我早上聽些人喧嘩,怎麼,你想去?」

    老薑擺手,樂呵呵笑道:「我不過只有粗手粗腳的笨功夫,就不去顯眼了,若真那麼容易,縣老爺就不必出那五兩銀子了,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垂涎,但也是想想罷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就平平穩穩便是。」

    連世玨聽他果真是個極明白的人,便點點頭,想了想,道:「老薑,你可知道縣老爺為何要招捕頭嗎?」

    老薑搖頭:「這個卻不知道,不過我瞧這意思,他好像跟現任的捕頭不對付,公開招賢,這不是落他面子嗎……」

    連世玨道:「他為何跟現任捕頭不對付?」

    老薑道:「這個……」他左右看了眼,見無人,才低聲道,「我聽說,咱們這樂陽縣裡頭,有三霸,第一是東山裡的土匪,第二是縣城裡的杜家,第三,卻是那衙門裡的衙蠹……」所謂衙蠹,自然是說衙門裡的蠹蟲,多半是指那捕頭跟些衙役多行不義。

    連世玨一挑眉,老薑說道:「聽說上任的官老爺就是因為貪墨瀆職過甚,才給革職了,這新任的縣老爺,大概是個愣頭青,弄不清這縣裡頭的狀況,一上任竟先跟捕頭幹起來了,我看啊……他或許連革職都等不到了。」

    連世玨神情一凜,道:「難道他們還想暗害官員?」

    「這不是不可能的。」老薑隨口道,忽然反應過來,「算啦,我們只是私底下亂說一氣,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連世玨點了點頭,老薑見他一臉凝重,似在想什麼般地,便問道:「怎麼了世玨兄弟,你好像有心事?」

    連世玨問道:「這兩天,你有沒有發覺村子裡多了些陌生人?」

    老薑一怔:「這個……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今兒我去拿了幾次柴草,似乎撞見一個,如何?」

    連世玨哼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如何,方才聽你所說,隱約明白了幾分,老薑,今晚上你回家,記得把門閂好,聽到動靜也不要出來。」

    老薑一驚:「世玨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連世玨冷笑道:「這縣老爺初來乍到,先捅了馬蜂窩,馬蜂當然要出來叮人還以顏色……罷了,大概是我多想了,你先回去吧,總之記得我的話。」本來還想再問他幾句,生怕嚇到了他,便只安撫。

    老薑忐忑謝過,便回家去了,連世玨走了幾步,他的耳目好使,就聽到老薑閂門的聲音,不由一笑,便也回家了。

    連世玨回家,剛進門寶慎就從廚房內出來:「回來啦!」連世玨鼻子嗅了嗅,道:「今晚上可有燒小魚吃嗎?」

    寶慎抿嘴一笑:「夫君鼻子真靈。」又拉起他的手,上下看了看,才道,「別人都愛吃肥肉肥雞,偏我的夫君,只喜歡吃玉米餅子,燉菜跟燒小魚這些人家都嫌棄的玩意兒。」

    連世玨:「因為是我娘子做的,故而我特別愛吃。」

    寶慎臉皮薄,哪裡禁得住這樣的甜蜜言語,被他一句話便擊倒了,忙轉身回了廚下。

    男人呆站原地,卻見寶慎在廚內門邊略露出半面,低低道:「快去洗手吧,一會兒吃飯了。」

    男人知她羞了,笑道:「嗯。」

    飯桌上四顧無言,連婆子吃過了,才道:「世玨啊,看看也好是時候把麥子賣了,你有沒有打聽打聽,現在的行市?」

    連世玨道:「打聽過了,麥子極干的,每擔三百文,家裡打的麥子大概有四五擔,留一些不賣的,其他的總會賣個一兩銀子。」

    連婆子喜上眉梢,連老頭便咳嗽了聲:「世玨,這回賣麥子的錢,可別再隨手撒回去了,小半年的吃用呢,咱們家四個人,正好兒夠用。」

    連世玨見他們兀自對上次的事心有餘悸,他心裡好笑,只是這數日裡兩個老的很是安靜,他明裡暗裡觀察,發現他們的確也沒怎麼為難寶慎,因此他也道:「放心,一文不少都給你們。」

    連婆子得了這句話,喜得心花也開了,便道:「兒啊,這幾日裡你也勞累了,吃過了飯就早些歇息啊。瞧你這幾日裡倒是黑瘦了些。」

    連世玨道:「知道了,你們也早些安歇吧。」這還是他頭一次這樣關懷體貼,兩個老的一時欣欣然,連婆子都沒顧上跟寶慎念叨,就扶著老頭樂顛顛地去睡了。

    剩下寶慎把碗筷收拾了,連世玨幫她將飯碗端到廚下,她一力攔著他,又無聲地指指連婆子他們的屋,意思是怕看見。他卻微笑著搖頭,把東西放下後,便站在門口上看她打水洗碗。

    寶慎一邊洗碗,一邊道:「夫君,那你要打算賣麥子了,用不用我陪著你去?」

    連世玨本想說不用,但一想留她在家裡她照樣要忙得團團轉,還不如留在自己眼前放心,就說:「好。」

    寶慎抿嘴一笑,又道:「夫君,等下我要去織會兒布……一直以來忙得沒顧上,你就自己先睡吧。」

    連世玨道:「那你要到什麼時候才睡?」

    寶慎道:「大概一個時辰多點兒。」

    連世玨默默地看著她,卻見她挽著袖子,很快地把一個碗轉了一圈兒,又擦了擦,抬手放到旁邊鍋台上,袖角隨著她的動作,剪亂光影,分外好看。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到牆上,油燈映著她的影子在牆上,模模糊糊地,像是無聲的影戲,他看的入了迷,目光從影子上移到人身上,卻更覺得真人最好看。

    廚內一時寂靜無聲,寶慎聽不到回答,只以為男人已經走了,便垂頭專注地把碗洗好了,用水沖了沖手,又擦了擦,轉身一抬頭,卻看到他靠在門板上正凝視著她,一時驚了一驚。

    寶慎道:「夫君,你怎麼還沒去睡?我以為……」

    連世玨道:「今晚上不要織布了,明天好嗎?」

    寶慎眨了眨眼:「啊……」她天生不太會拒絕人,更何況說話的是她最愛的丈夫。

    寶慎呆了一下,就道:「也好,我差點兒忘了,給夫君做的衣裳,還差一點點就縫好了,我今晚就縫衣吧。」

    男人見她真是沒一點兒空閒,就搖頭笑道:「行了,你去吧。」

    寶慎便擦乾了手,把柴房的門關好,自己回了房內,點了油燈,便拿出那件衣裳來縫,縫了會兒,聽到外頭嘩啦啦地水聲,料想男人又在洗澡,她靜靜地聽了會兒,便把手上的針在頭髮上擦了擦,自言自語道:「夫君可真愛乾淨。」一邊縫一邊又外頭嗅自己身上,「我是不是也好洗一洗?」

    片刻功夫連世玨洗好了,肩頭上搭著衣裳,□著半身進來,寶慎道:「夫君,正好兒等會我縫好了,你試一試。」

    連世玨答應一聲,便坐在炕沿上,看寶慎在邊兒上穿針引線,他見那燈火光昏黃,有心讓她別縫了,可是她的樣子極認真,他愛煞了她那副認真的表情,就彷彿方才在廚下看她的光景,一時又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

    寶慎縫了會兒,聽著窗外夏蟲吱吱叫,就道:「夫君,下坡裡的稻子我今兒去看了看,生了些草,我想抽空去拔一拔。」

    連世玨「嗯」了聲,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今天自己去的?你怎麼沒跟我說?」

    寶慎聽他語氣有些著急,便抬起頭:「我……我看夫君出去了,心想就去看一眼就回來……」

    連世玨皺了眉:「以後出去……田里也好,遠一點的路也好,先跟我說說,別一個人。」

    寶慎答應了,連世玨看她又有點發呆,就道:「是為了你好……留神手指頭,別又刺破了。」

    寶慎臉上微微發熱:「知道啦夫君。」

    連世玨才叮囑:「拔草的話,等我跟你一塊兒去。」

    寶慎也答應了,如此又過了一刻鐘,她便垂頭,在線上一咬,把線咬斷了,又把線打了個結,免得掙開。弄完這些,才把衣衫一抖:「夫君,來試試新衣裳。」

    連世玨下炕,寶慎把先前做好的褲子、裡衣等一併拿出來,端詳了會兒,喜滋滋道:「正好兒是一套,以後我還給夫君做。」

    連世玨望著她笑瞇瞇的模樣,便把那衫子先換上了,果真比先頭的合身不少,更顯得身形俊逸挺拔,他轉了個圈:「娘子,怎麼樣?」

    寶慎道:「真好看,夫君穿什麼都好看。」

    連世玨哈哈一笑,把衣裳脫下來:「只累了娘子為我縫衣,好了,可以歇息了吧?」

    兩人一直上了炕,寶慎還道:「夫君,明兒就穿新衣裳吧,新的這套好看,以前的委屈夫君了。」

    連世玨道:「橫豎都是你做的,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寶慎嘻嘻一笑,便往他懷中鑽了鑽,鑽了兩下,又道:「夫君,上回我跟你說的……」

    「什麼?」

    寶慎垂著頭:「就是……抱著滾兩滾……生娃娃的事。」

    連世玨身子一僵:「啊……」原來她還記得這件事啊。

    寶慎在他胸前抓了兩下:「夫君,上回你不想,現在行不行?」

    連世玨啼笑皆非,不知怎麼回答她:「娘子……」

    寶慎忽然自慚形穢:「啊……我今天沒有洗,夫君是不是不喜歡?」

    連世玨道:「不是,我喜歡的。」

    寶慎道:「夫君這麼愛乾淨的,我也先去洗一洗吧……」她說著便要起身,連世玨將人及時拉住,寶慎猝不及防,便跌在他的胸前。

    她趴在他胸膛上:「夫君……」月光中,是烏溜溜的極乾淨的眼神。

    男人欲言又止,只好盡量委婉地說:「其實,生寶寶的事,你還不懂,……我怕……」

    「夫君怕什麼?」

    他想長笑,又忍下:「我怕什麼,我怕你會怕。」又愛又恨,竟生了股促狹之意,恨不得咬她一口。

    寶慎道:「我怎麼會怕?」她很不可思議地,伸手在他腰間一抱,「難道夫君你是怕壓著我嗎?我不怕,快來抱我。」

    她眼睛眨了兩下,忽然湊近了男人耳邊,細細低低地說:「我要給夫君生個可愛的寶寶,夫君會很喜歡的。」

    男人聽著這樣的話,眼睛一熱。感覺她的唇瓣在耳畔若即若離,他熱愛且想念那股甘甜,而心裡頭那若隱若現的火苗嗖地竄高,隱忍了這麼多日的**,又是哪裡能說安分就安分下來的,偏那人還很高興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夫君,來滾兩圈……」

    他很無奈,思來想去,終於一翻身將寶慎壓在身下:「其實有你這個寶寶,我就很開心了……」剛要在她唇上親下去,卻聽寶慎道:「夫君,這算不算一圈兒了?」她本來趴在他胸前,此刻忽然被壓住了,翻的太快,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男人忍著笑,低低地說,「不算,這才開始呢。」

    寶慎聽著他的聲音有點不同,就望著在上頭的男人,對上他幽深的雙眸,那眸子裡有異樣的亮光。

    寶慎忽然沒來由地有些害怕,他的上身穿著剛做好的一件單薄的裡衣,衣襟敞開露出裡頭壯碩的身體,寶慎往下看,隱隱地望見他的長腿壓著自己的,她的褻褲因為方才動作被掀起來一些,腿微微屈起,露出光潔雪白的小腿肚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

    兩相對比,如此強烈,這一剎那,寶慎忽然想起前幾日從娘家夜歸,打穀場上所見的那一幕情形。

    那古怪的場景在她腦中忽然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來,她忽地醒悟:那分明是兩個交疊在一起的人吧!下面那個分明是女子,那樣的腿兒……他們在動作,而且沒穿衣服,但到底是在做什麼,才發出那樣的聲響?

    寶慎身子一震,「啊」地叫了聲,渾身呼呼地開始發熱,血幾乎都衝到臉上,手忙腳亂地就推男人,小手推在他鐵硬的胸前,一下一下地推,卻有氣無力地,好像小貓爪子一樣,好似在給人撓癢癢。

    「怎麼了,嗯?」耳畔是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寶慎滿心都在顫,幾乎不敢睜開眼睛看:「夫君、夫君……」羞怕地想要縮成一團,身子卻被壓住而動彈不了。

    連世玨望著這忽然間懂得了害羞的小傢伙,正在疑惑,忽然間面色一變,歪頭看向支起的窗扇方向,寶慎聽不到,他卻能聽到,外面嚓嚓的腳步聲,不止一個,有許多人。

    連世玨低低「噓」了聲,翻身而起,順手把被子扯過來,將寶慎包入裡面,裹得嚴嚴實實地,才小聲在她耳畔道:「娘子乖乖地呆在這裡等我回來,不許動,知道嗎?」

    寶慎被像個蠶蛹一樣被棉被裹著,手足都不能掙扎,只露出頭來在外面,無奈又忐忑地問:「夫君你要做什麼?」

    「我一會兒就回來,」連世玨看著她擔心的神情,一笑道,「你在這裡數數,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一,我就回來了。」

    「真的?」她呆呆地,很快地數,「一二三……」

    他忍俊不禁:「慢一點。」

    「一……二……三……」

    「對了。」他俯身下來,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又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親了口,「娘子真乖。」

    作者有話要說:瑜兒:本大人要當個清官,容易嗎?

    某只:你這官兒趁早滾回京裡去,要不是你管轄不力,老子就可以吃一口了

    瑜兒:何止一口,你分明吃了好幾口了,德性……

    於是兩人打起來了~~xdd

    啊……繼續衝去奮鬥鳳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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