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2于飛：竹露滴清響 文 / 瑢琭
連婆子聽了秦氏的話,臉色頓時黑了幾分,又看寶慎出來,那神情就越顯得皮笑肉不笑地。舒蝤梟裻
老薑跟一幹幹活的人掃了一眼，都也沒理會她們，仍舊是砌牆的砌牆,和泥的和泥,間或說說笑笑。
寶慎上前來：「婆婆,你怎麼來了？」
連婆子掃著她：「你倒是在這裡清閒了,不是說家裡的菜地要澆了嗎？怎麼連個人影也不見！」
寶慎忙道：「婆婆,我一時忘了……」
連婆子笑道：「我看你是享福享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咬著牙說完,看周圍人多，就拔腿往前,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秦氏緊緊跟著：「大娘你別先惱啊，瞧這脾氣。」
寶慎只好也跟著進去，連婆子進門，又是一頓打量，見這屋子乾乾淨淨，——雖然是三年沒人的舊屋，不過因為是大戶人家少爺住過的，又是讀書的用處，故而跟普通農居不同，別有一番雅致的意思。
連婆子放眼一瞧，就有些眼熱，看了看小兩口的臥房，望著那新床，又嘖嘖了幾聲，寶慎趕緊遞了個凳子過去：「婆婆你坐，我給你倒水喝。」
連婆子這才慢騰騰地坐了，就問：「世玨到底在縣城做什麼營生呢？」
寶慎快手快腳地把水放了，聽她問這個，就道：「婆婆，這個我也不知道，夫君從來沒跟我說過。」
連婆子說道：「沒跟你說過？那你也沒問？」
「我問過，」寶慎忙道，「昨晚上我問夫君，夫君跟我說，是做正經事體，不是歹事。」
連婆子道：「就只這樣？」秦氏也在一邊兒嘻嘻笑：「我說小嫂子，哥哥做的這顯然是很賺錢的營生，他怎麼會沒跟你說呢？你可別糊弄咱們，就算是不跟我們說實話，這也得跟大娘交個底兒啊。」
寶慎見她擺明是擠兌自己，就說道：「我真不知道，夫君若是跟我說了，我怎麼會不說呢？」
連婆子聽到這裡，就說道：「那好，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問你，世玨賺了多少錢，你總該知道的吧？」
寶慎聽她這麼問，就遲疑了一下：「婆婆……」
連婆子道：「這買房子、修房子，都得要錢，世玨對你好成那樣，這些事你總該有數吧？」
寶慎垂頭：「買房子修房子，都是夫君做主的，他只是給了我一點錢，讓我趕集使……」
至於給了多少錢，寶慎心裡想來想去，覺得不能說。
連婆子聽了，皺眉問：「就只這樣？錢真的都是世玨把著的？」
寶慎心裡想：「買什麼東西，修房子，都是夫君做主的，因此也可以這麼說。」就點點頭。
連婆子心裡就也盤算，先前沒去當兵之前，連世玨賺了錢，的確也都是他自己分派使用的。她想了會，就說：「那好，等世玨回來，你讓他回家一趟……雖然說是搬出來，不過也沒分家，也不見他回去一趟，這算什麼呢。」
寶慎忙道：「婆婆你放心吧，夫君回來我就跟他說。」
連婆子又屋前屋後地轉了會兒，把老薑他們幹活的又看了陣兒，瞧著寶慎斂著手低眉順眼地樣，要咬上兩口似乎也不值當的，就悻悻地出門，秦氏在後跟著也沒再說話。
寶慎送走了連婆子，輕輕地鬆了口氣，進了院門，見大夥兒還在忙，就招呼老薑：「大哥，歇會兒喝口水吧。」
老薑道：「多謝嫂子了。」
寶慎就進內，又給大夥兒添了水，眾人圍著坐在亭子邊，院門口，三三兩兩地談天說地，又說這地方幽靜，景致好，風從湖上來也涼爽，說到快活處便哈哈大笑。
到了中午，匠人們被老薑帶著離去，自找地方吃飯，他們前腳剛走不久，鳳玄便回來了，寶慎正掐著一把小菜，一邊想心事，因此竟沒留心他進門。
鳳玄見寶慎坐在屋簷下，兩隻雞圍在旁邊撿那些她摘下的菜來啄著吃，她卻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就放輕了步子上前，只是笑微微地打量她。
寶慎擇完了一把小菜，正要再抓一把，一抬頭望見鳳玄的俊臉，差點兒又跳起來，鳳玄卻及時捉住她的雙手：「娘子在想什麼，竟連我回來了都沒察覺？」
寶慎見是他，才鎮定下來：「夫君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鳳玄道：「我看你想事兒似的出神，就沒叫你，沒想到一直到了你跟前你才察覺。」
兩人說了會兒，寶慎便做飯，鳳玄打量了一下砌的牆，笑道：「沒想到竟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很久呢。」
寶慎抿嘴一笑，就問：「夫君，你過午還要出門嗎？」
鳳玄說道：「不用，午後我在家裡幫忙，這若是快的話，今天怕就會砌成一大半，明天再一天應該就好了……等明天要是弄好，我陪你回你家裡去看看。」
寶慎正也擔心娘家，蓋屋的時候怕是需要不少人手的，聽了鳳玄說她自然高興。
兩人吃過了飯，便回屋內又歇息了會兒，過了一個時辰，幹活的便又來了，鳳玄也起身出外幫手。
老薑見他回來，也很高興，兩人便商議了一下工程進度，老薑又同鳳玄說了大門的式樣，鳳玄對這個沒什麼要求，只是說要結實些。老薑聽了就笑：「世玨兄弟你是不是擔心這地方太偏了些？不過，這村裡沒什麼格外使壞的地痞無賴，就一個連顯不很地道，但是聽說他前些日子被縣太爺打了頓，也收斂了不少，兄弟你要是擔心嫂子一個人不方便，倒是不如養一隻狗兒。」
如此一個下午過了，這牆果然砌成了大半兒，泥瓦匠們把邊邊角角也都修了一遍，眼見時候不早，就也收工了，明兒再整理大門同剩下的一點活兒。
夜幕降臨，鳳玄同寶慎吃了飯，兩人坐在院子裡，見四面的牆都合圍起來，比一人高了，寶慎就踮著腳往外看：「夫君，這樣倒是好，不過以後就不能直接看到外頭了。」
鳳玄說道：「是啊，不似先頭一般方便，不過這樣一些歹人就不會亂闖進來了。」
寶慎聽了，就回身，坐在鳳玄身旁：「對了夫君，我忘了跟你說，今天婆婆來過啦。」
鳳玄不以為然道：「她來做什麼？」
寶慎說道：「婆婆問我，你在縣城做什麼營生，還問我錢的事兒。」
前一宗寶慎自是不知道的，可後一宗……鳳玄便若有所思地問：「那你跟她說了？」
寶慎瞅他一眼，有些害羞地低了頭：「我沒說夫君把錢給我了，只說夫君給我錢……讓我趕集使。」
鳳玄心裡一合計，就明白她這麼說的用意，當下笑道：「於是她就沒有再問你要錢了？」
寶慎臉紅著一點頭：「我怕婆婆知道你給我那麼多錢，會跟我要。」
鳳玄饒有興趣地望著她：「那麼倘若她問你要，你給不給？」
寶慎猶豫著，最後用力一搖頭。
鳳玄笑道：「真的不給？」
寶慎點頭：「不給。」
鳳玄問道：「為什麼不給呢？」
寶慎眨了眨眼，鼓足勇氣說：「那是夫君給我的，我要好好地收著，誰也不給……除非夫君讓我給我才給。」
鳳玄笑：「好乖，娘子說的對。」
寶慎見他讚自己，也開懷一笑，便靠在鳳玄肩頭，歪頭望著那天上繁星一閃一閃，就歎了口氣：「夫君，今天你離開家，我自己在家裡，好想你快點回來呢。」
鳳玄轉頭望著她：「真的嗎？那麼想我？」
寶慎說道：「嗯，見不到夫君，心裡慌慌地，對了，我差點又忘了，婆婆說，讓你回家去一趟，她該是有事要問你。」
鳳玄慢慢答應了聲，卻又看寶慎：「見不到我哪裡慌？」
寶慎摸摸胸口：「心裡。」
鳳玄笑瞇瞇地看她：「是不是想夫君的好了？」
寶慎點頭：「嗯。」
鳳玄探臂擁著她：「可還想到昨晚上……」
寶慎渾身一抖：「沒有！」慌忙起身就要逃，卻被鳳玄一把抱回去，摟在懷中：「娘子跑什麼？」
「沒跑什麼。」寶慎推著他，想要逃開，鳳玄卻箍得她緊緊地：「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嗯？」
寶慎紅著臉只是搖頭，鳳玄笑道：「娘子老實說，你想到什麼了？」
寶慎回頭望一眼他，對上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不由地滿腦子都是昨晚上的事，可是又怎麼能說，緊緊地閉著嘴不肯吱一聲。
鳳玄從後面抱著她，一時又有些意動，手輕輕地揉著那一團兒嬌嫩：「娘子怎麼不說？」
寶慎只覺得渾身發熱，嘴角一張，就呻吟了聲：「夫君……」想要掙扎，卻只是徒勞地惹火兒而已。
鳳玄望著她羞紅的臉色，正想做點銷~魂事，耳畔卻忽地聽到嚓嚓地腳步聲自外而來。
鳳玄一皺眉，便將寶慎抱起，轉身進了屋內。
寶慎緊緊地閉著眼睛，還以為他要像昨晚上一樣，直到鳳玄將她放在床上，道：「娘子別出來，乖乖地。」
寶慎這才睜開眼睛：「啊？」有些茫然，卻又答應。
鳳玄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出了門，正好那人也進了院門，一看是他，就笑道：「哥哥在啊。」
鳳玄望著進門的連世譽：「嗯……何事？」
連世譽掃了一眼這乾淨地小院，道：「是這樣，大娘讓我來跟哥哥說一聲，讓哥哥回家裡頭一趟呢。」
鳳玄說道：「原來是這樣，天晚了，明日再去。」
連世譽有些為難似地：「可是大娘說要哥哥現在就去……哥哥你看……」
鳳玄看著那敞開的院門：「今日在外頭跑的累了，想早點歇息，勞煩你帶個信回去，說明兒一早我就去了。」
連世譽這才答應：「那既然如此，我就回去說聲了，哥哥早點歇著吧。」又掃了一眼那半掩的屋門，果真退了出去。
鳳玄走到院門處，把那院門輕輕掩起來，又把兩隻雞依舊捉進籠子。
他動作間，就聽到屋內又傳來織布機的聲響。鳳玄一笑，打了盆水，在院子裡把身子擦洗了一番。
鳳玄洗好了，就去書房裡抱了寶慎回屋，細細溫存了一番，才又睡了。
這夜晚，鳳玄睡到半夜，忽地又聽到院子外頭有聲響，他皺了皺眉，卻並不出門，只是把窗扇一抬，果真看到牆角處窸窸窣窣地，伴隨著母雞不安地低叫。
鳳玄暗罵一聲：「不知死活。」走到門口，把那粗粗地門閂抽下，便要開門出外，這時侯寶慎卻動了動，模模糊糊叫了聲：「夫君？」
鳳玄正要開門，聞聲就回頭，寶慎的手在床上摸了摸，卻探了個空，一驚就爬起來：「夫君？」提高了聲音，慌張地亂看。
鳳玄急忙回去：「沒事的娘子，我在這。」寶慎極快撲到他身上，抱住他胳膊：「你怎麼忽然起來了？」鳳玄道：「外頭有東西來咬雞，我起來看看。」
寶慎一聽，心裡的慌張是沒了，眼睛卻瞪圓起來：「真的？！」鳳玄抱著她，將她抱到窗戶邊上，讓她往外看。
藉著月光，寶慎看向外頭，卻見雞籠旁邊果真有個影子，縮著不動，大概是聽到屋內的動靜了，可是這東西很是精怪，屋內的人不出來，它就不逃走，潛伏著等待機會。
鳳玄道：「這畜生有些可惡，待我打死它，免得總是覬覦我們的雞。」
寶慎望著那東西的頭，道：「是黃鼠狼子。」有些害怕地伏在鳳玄肩頭，「夫君……」
鳳玄道：「別怕，上回我放過它了，它不知死活又回來，這番總要弄死才好。」
寶慎身子抖了抖：「弄死了……」
「不弄死它回偷我們的雞的。」
寶慎皺著眉，望了一眼那一團兒的黑影，低聲說：「為什麼要吃雞呢，去吃別的不好嗎？」又憂愁道，「夫君都放過你了，做什麼又回來？」
鳳玄見她碎碎念，知道她心軟，便將她放回床上，道：「娘子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寶慎擔憂地看著他，鳳玄出了門，那黃鼠狼縮在雞籠邊上，忽然見人出來了，便立刻逃竄，只是這院子已經不是籬笆牆了，它一時有些不習慣似的，正順著牆根往上爬，鳳玄那門閂應聲而至，準頭自是沒話說，正好打在它腰腹上。
黃鼠狼嗷了一聲，就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章先吃著~
哇，好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