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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8榮華:疏雨過中條 文 / 瑢琭

    陸通是個老到之人,不比岳凌這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只不過現在,黑暗裡那素來泰然自若的一張老臉,也逐漸地漲紅起來。舒蝤梟裻

    岳凌被他喝止了,心裡卻仍無法安生,豎起耳朵再聽。

    陸通見他瞪圓了眼精神奕奕地,心頭一沉,哭笑不得,心驚膽戰片刻,低聲喝道:「把耳朵摀住,趕緊睡。」

    岳凌又是驚奇又是擔憂地看他:「軍師,酒窩姐姐那麼好的人,她夫君要真的打她,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陸通心裡尷尬之極,岳凌又說:「沒想到那傢伙長得不錯,居然是個這樣的人,軍師,難道你白天說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這意思?」

    這功夫,呼呼風聲之中夾雜著低低地幾聲嗚咽,陸通渾身汗毛倒豎,頭皮都緊了。

    岳凌雙手抓著被褥,就要跳起來:「軍師你聽到了沒?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陸通恨不得把這小子的耳朵同嘴一併堵上,又恨不得乾脆把他趕到外頭那冰天雪地裡去,於這無可奈何的關頭,只好又咬牙說道:「把耳朵捂上,不許聽更加不許動,不然的話,回去我跟你哥哥說……」

    岳凌本來正不忿,聽到後面一句,整個人卻怕起來:「軍師,你這也跟我哥哥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陸通威脅:「不想這樣就照我說的做。」

    岳凌愁眉苦臉:「我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再說,我可不忍心看酒窩姐姐被欺負……」

    「不是你想的那樣!」陸通真是「恨鐵不成鋼」,這功夫簡直是「內憂外患」,水火夾擊似的,偏又不能跟這小子細說,急怒之下,猛地咳出聲來。

    岳凌見狀才慌地收聲,過來扶著他:「先生你怎麼了?」

    陸通這一大聲,靜寂裡,卻也聽不到那邊的聲響了,陸通竭力忍了忍,才忍住咳嗽,低低又說:「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趕緊睡你的。」

    岳凌無奈,只好扶著陸通躺了,自己抬手猶猶豫豫地摀住耳朵,漸漸地也就睡著了。

    次日岳凌睜開眼睛,急急忙忙就出來,卻見廚房內寶慎已經在忙活著做早飯,他趕緊就衝進去,正好寶慎從灶前起身,一回頭看見他,就笑了笑:「岳小弟,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岳凌看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就打量著過來:「酒窩姐姐,你沒事嗎?」

    寶慎怔了怔:「什麼事?」

    岳凌抓抓頭,道:「就是……昨天晚上……」

    寶慎聽了這個,那張臉刷地就紅了。

    岳凌還問道:「你那夫君,沒欺負你嗎?」

    寶慎驀地轉過身去:「你在……說什麼呀。」

    岳凌道:「我好像聽到你在哭啊……不光是我,先生也聽到了啊。」他看寶慎背對著自己,身子似乎有些發抖似的,他心裡一緊,便以為自己所想是真的,當下上前一步,又說:「你別害怕,要你夫君真的打你罵你,你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寶慎聽到這裡,呆問:「打我罵我?」

    岳凌轉過來到她跟前:「是啊,看不出他是個人面獸心的……」

    「不是不是!」寶慎慌忙擺手,「我夫君好的很,他哪裡會打我……」

    岳凌看她矢口否認,疑惑問:「那昨晚上分明……」

    寶慎紅著臉,顫抖著聲音說:「總之夫君不會打我也不會罵我,他對我很好……」到底是害羞,說著說著,臉紅似火,聲音也漸漸低下去。

    「那昨晚又是怎麼?難道你們吵嘴了?」岳凌疑惑不解。

    寶慎難跟他說,羞地站不住腳,一低頭就從他身邊跑開了。

    岳凌叫道:「酒窩姐姐……我話還沒說完呢!」卻見寶慎已經跑出廚房,自進了屋了。

    岳凌抬手抓抓頭:「真是的,我就好心問問……難道她是這麼怕她那夫君嗎?」

    吃了早飯,陸通就向鳳玄和寶慎告辭。

    寶慎被岳凌那一頓說,一直躲在房內不出來,到他們要走才露了面。

    岳凌正伸長脖子打量,見她出來,便又跳出來,認真說道:「酒窩姐姐,我們要走啦……不過如果那個人對你不好,你千萬不要忍,我聽昨天趙忠說他們縣太爺不錯,你可以去報官……要是他們官官相護的話,你托人帶信上京……」

    鳳玄在一邊冷眼相看,陸通則咳嗽個不停。

    寶慎才想出來送送他們,岳凌偏又露這一手,當著眾人的面兒,她的臉皮薄,便不免又紅了。

    鳳玄望著她的臉色,嘴角便帶了一抹笑,陸通瞧見他面上那莫測高深的笑意,很是無奈:「凌兒,走了!」

    岳凌聽見召喚,才「戀戀不捨」地上了馬車,打馬離開。

    一老一少上了路後,寶慎才鬆了口氣,鳳玄故意望著她,問道:「娘子,那小子又碎碎叨叨地說什麼?」

    寶慎羞惱非常,握拳往他肩頭打了一下:「還不都是你,昨晚上……怎麼竟那麼壞!我都說不行的,你幹嗎還……讓岳小哥聽到了,以為你對我不好。」

    「聽到就聽到,怕什麼,」鳳玄笑著,又溫聲道,「他以為我對娘子不好,那我對娘子如何?」

    寶慎本能地說:「當然很好啦。」

    鳳玄笑著親她一口:「那娘子怎麼還一直說我壞呢?明明是很好,對嗎?」

    「不好不好,」寶慎反應過來,跺跺腳,羞紅著臉:「夫君你真壞!」用力把鳳玄推開,進門去了。

    鳳玄哈哈笑,又在家裡呆了半個時辰,把積雪打掃了一番,才騎馬往縣城去。

    他人在馬上,就把昨日的事情想了個大概。

    先前他決意出走的時候,身邊的親信只有岳凜同陸通兩個,當時鳳玄臨去時候說的那些話,很有些「遺言」加「托孤」的意思,以岳凜的精明強幹,陸通的足智多謀,卻都只以為鳳玄是因為對當今天子的所為心寒,因當時鳳玄喝的大醉……他們還沒有想到鳳玄是要出走,一直到後來才知道,卻已經無法挽回,更無法張揚出去。

    這回陸通得知這一線消息,一路尋來,昨兒那一番談話,他的意思,是想要趁著一切仍舊可以收拾之前讓鳳玄回去,免得將來一切無法收拾。

    可是鳳玄哪裡肯答應,兩人開誠佈公說了一陣,陸通胳膊擰不過大腿,就只好暫時答應了鳳玄,不去強求他。

    鳳玄到縣衙這一路,思來想去,只想:「這事似乎是越來越瞞不住,必定要帶著寶慎離開此地才好,只要她跟我在一起,不論去哪裡都使得,可是對她來說,恐怕這一切並不簡單……最起碼,是要過了這個年才是。」

    鳳玄想得深,漸漸打定主意。

    人到了縣衙,翻身下馬入內,聽聞縣太爺還在書房,鳳玄便一徑前去,將到書房還隔著幾丈遠,就聽到熟悉的輕咳聲。

    鳳玄腳下一頓,心念一轉,半惱半是好笑,心想:「我以為怎麼竟走的如此輕易,原來是留了後著。」

    這書房內之人,自然正是陸通跟岳凜。

    見鳳玄進門,趙瑜喜氣洋洋道:「連捕頭,我來介紹,這位正是名揚天下的陸先生,人稱『神機』,陸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素來雲遊四海,等閒之人也難見一面,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相見,實在是可喜可賀。」

    鳳玄半是淡然地掃了陸通一眼,趙瑜又道:「不過陸先生不喜張揚,此事就不必讓其他人知曉了,近來天寒地凍,陸先生身子欠佳,我有意讓先生在縣衙裡歇息些時候……聽說昨日陸先生歇在連捕頭家裡?真是緣分啊……」

    趙瑜自顧自說著,滿臉地笑,說到最後搓了搓手,意猶未盡地:「哎呀,真好,真好。」

    趙瑜著實是喜不自禁,京城之內多少達官貴人想見陸神機一面都不可得,沒想到他竄出數千里外,居然如此有緣跟陸通相見。

    本來他也有些半信半疑,但鳳玄到縣衙之前,他跟陸通說了會兒話,陸通之談吐文采,見識高明,比他高出不知多少,趙瑜別的不敢說,墨水卻是一肚子的,如今見到如此高士,簡直恨不得跪地下拜,把陸通供在桌子上。

    對趙瑜來說,就如天上掉下一個餡餅……做夢都要笑醒。

    鳳玄淡淡應付兩句,趙瑜也知道鳳玄的性子,簡單介紹兩句後,鳳玄出門,趙瑜就同陸通道:「我這位連捕頭,人是極好的人,本事也大得很,就是有一件……不愛跟人交際,為人有些兒冷。」

    陸通道:「名人奇士脾氣大多不同於凡俗之人,何況連捕頭乃是有大本事之人,老朽有幸得見,已經覺得格外榮幸了。」

    趙瑜見陸通絲毫不介意鳳玄的冷淡,心中更是讚歎他「有容乃大」,便說,「那是那是,陸先生也真是名士風采,虛懷若谷啊……」

    自此陸通便在縣衙內住了,趙瑜只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可是鳳玄卻知道陸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幸喜要新年了,樂陽縣衙門這邊,在鳳玄的□下,衙差們不比從前,一個勝似三個人用,再加上樂陽縣的三霸都已經除了,真個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太平安樂的很。

    趙瑜本來自覺有些枯燥,幸虧又來了個陸通,時常同他嘲風弄月,談詞論賦,讓趙瑜在如遇知己的同時獲益匪淺。因此對於鳳玄也抓得不算太緊,鳳玄來告假,要把縣衙內一切事務交付給副手李明的時候,趙瑜就也欣然准了。

    自新年伊始,鳳玄就在家裡頭,不再去縣衙了。

    他專心地在家中陪著寶慎,跟她一塊兒趕集,辦理年貨,走親訪友……對鳳玄而言,這日子忙碌卻又閒散地,快活地很。

    期間陸通一直就在縣衙之中住著,並未來過連家村,倒是岳凌又跑了幾趟,鳳玄每次見他,都覺得手癢,只可惜對方只是個小孩子而已,而且若不知輕重傷了他,這小子去寶慎面前嘰歪,則更不妙。

    過了小年之後,年味兒更濃了,將近年關,下了一場大雪,越發冷了。

    那湖水都結了冰,上頭覆蓋著厚厚地一層雪,看來就好像潔白地棉花,屋頂上也落了雪,院子的牆頭上,地上,院外的草上,樹枝上,白花花地都是雪,看來厚厚軟軟地,別有一番趣味。

    這日鳳玄早晨起來,打開屋門,深吸一口氣,張開手活動了一下。

    呼出的氣在空中化成裊裊的白汽,鳳玄抬腳往前,在地上踩出個深深地腳印,積雪發出「咯吱」一聲輕響。

    鳳玄心裡高興,又聽到屋內動靜,便叫道:「娘子!」

    寶慎挽著頭發出來,一眼看到滿目雪白,門口上一張熟悉笑臉,便跑出來:「夫君,好大的雪!」

    鳳玄抱住她:「是啊!」

    寶慎道:「瑞雪兆豐年,今年的莊稼收成一定好!」

    鳳玄卻是沒想到這個,就笑起來。寶慎望著地上他踩的一個腳印,就道:「夫君,我也踩個腳印兒。」

    鳳玄放開她,寶慎抬腳也踩了一個,比鳳玄的小許多,就在他的腳印旁邊。

    鳳玄見她還意猶未盡地,就把她拉回來:「留神濕了鞋襪凍了腳。」

    寶慎笑:「夫君,我不冷的。」

    鳳玄摸摸她的臉:「不許貪玩兒,等我掃了雪,咱們出去看,外頭定然更美。」

    寶慎高興起來,鳳玄果真去抄了掃帚,極快地將雪清掃了,來不及鏟出去,就先堆在牆一側。

    兩人打開大門,放眼一看,只覺得滿目潔白,心曠神怡,兩人看了會兒,寶慎道:「我頭一次發現雪是這麼好看。」

    鳳玄點頭,若有所思地看她:「娘子……」

    先前兩人天各一方,冬天下雪,對寶慎來說只是苦難,因為家中掃雪之類都是她做,忙起來更累,且雪化了後屋子裡更加冷三分,忙著叫苦不迭去了,哪有心思看光景。

    而對鳳玄來說,提到雪,不是征戰中的「大雪滿弓刀」,就是行軍裡的「雪上空留馬行處」,至於其他苦楚更是一言難盡,何嘗有這等閒適愉悅的心思?

    鳳玄將寶慎抱住了,喃喃道:「只願年年都能跟娘子一起看這樣的雪景。」

    寶慎在他懷中蹭了兩下:「夫君,會的。」

    鳳玄滿懷喜悅,深吸口氣,把寶慎抱得更緊了些,不料目光一掃的功夫,卻望見右手邊牆角處,雪上有一抹極淺的痕跡,看來就像是樹葉刷過似的。

    鳳玄的目光定在上頭,看了片刻,心頭忽地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收錄一個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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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3br>

    陸大叔的對付方法很是粗暴殘忍啊,幸虧他木有武功,不然估計就不會廢話直接動手……可憐岳小哥這正直地孩子鳥~~

    嗯嗯,今天更得稍微早一點……天寒地凍,大家注意保暖跟休息啊~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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