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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7榮華:暫時沒想好 文 / 瑢琭

    寶慎雖同鳳玄相見,但縱然相見亦不能相近相親,那遠遠一瞥,雖則欣慰,更多離別之苦,悲欣交纏,卻又因身邊並無可親近之人,便只忍著。舒蝤梟裻

    正昏沉之極,聽得一陣陣的呼喝之聲,寶慎人被顧東籬護著,略抬頭看去,卻見數道人影在身側縱橫,岳凌擋在兩人身前,正竭力對敵。

    寶慎眼看此景,卻並不驚慌,亦無恐懼之色,顧東籬百忙之中低頭看去,見她神情悲傷之中帶著淡然,不由微怔。

    正在危急關頭,卻有一人從天而降,如猛虎下山般,將那些刺客眾人盡數擊退,顧東籬望著那道人影,眉端一挑,原來這人他卻也是認得的。

    岳凌先沉不住氣叫了出來:「是你呀!」當初在連家村,除夕夜的小湖畔,岳凌趕赴而去,將寶慎救下之後,便見過此人,顧風雨。

    一別月餘,顧風雨人仍舊是昔日模樣,帶著落拓氣息,然而劍勢卻越發凌厲似的,將數人打退,便道:「護著她先走!」

    岳凌反應過來,見無人糾纏自己,便回身道:「寶慎姐,顧大人,我們先走!」

    顧東籬聞言更無遲疑,將寶慎抱上馬車,趕車的趴在車邊兒上,見狀抖抖索索爬上來,正巧前方百姓已經四散,趕車的一聲喝,馬車起步向前而行,正快出了巷口,卻見一隊巡城士兵呼喝著趕來,原來是有些百姓逃竄之時,告知了巡捕司衙門的兵士。

    那領頭的頭目認得顧東籬的馬車,急忙上前跪地:「顧尚書無恙嗎?」

    顧東籬掀開簾子,見來的是七八個人,他往後一看,見顧風雨縱橫披靡並無落敗之意,便當機立斷道:「此地靠近順天府衙,你們分一人去傳話,多叫些人來,一併護我們回府!」

    那小頭目急忙起身,叫了個士兵去傳人,其他數人圍在馬車周圍,護著出了巷子,又走了片刻,果真見順天府眾差人持械急奔而來,足有二三十人,見了禮後便前前後後,圍在馬車周圍,將馬車圍得水洩不通,往尚書府而去。

    寶慎靠在岳凌肩頭,對外事一概不關心,心中將鳳玄臨去那一眼反反覆覆描繪了一遍,雙眸雖然閉著,眼睫間的淚卻始終未干。

    一行人還未回到尚書府,顧東籬的人馬已經聞訊而至,一併回了府中,顧東籬落地,本欲接寶慎下來,岳凌卻先抱著寶慎輕快地躍了下來。

    顧東籬見狀,便邁步往府內去,府中的人聞訊,有人便行張望。

    如此到了一處院落,早有人先行安排妥當,丫鬟們見一個英俊少年抱著個柔弱女子進來,便急忙迎了進去。

    顧東籬站住腳,卻見那先頭替寶慎診脈的太醫正進門來,顧東籬正欲傳他,見他來得正好,便道:「方纔在外頭受了驚嚇,勞駕再診一診。」

    太醫領命入內,果真又仔細替寶慎診了一番,回來後皺著雙眉,憂心忡忡道:「這位娘子先前身子虧了,只不過後來似養了回來,故而老朽在王府裡說她的身子尚能撐住,但是她的心緒似不安穩,若然大喜大悲,於胎兒恐怕……且她若無法安心、身子也無法調理得當,老朽恐怕……」

    顧東籬聞言,只覺得頭頂一座山壓下來,心道:「瑞望,你真是做得好事……你去出征,卻也讓我擔這樣大的擔子……」略微歎息,又想,「罷了,從小到大,你沒煩過我什麼事兒,好歹遇上此件你至為關心愛逾性命的……就算讓我肝腦塗地也得替你守著護著啊。」

    顧東籬想到這裡,便打起精神,道:「這樣吧,太醫,我親自去太醫院說一聲,勞煩您這段日子就呆在府內,每日診脈,以保安然無恙,如何?」

    太醫一聽,倒吸一口冷氣,望著顧東籬,那眼神就有些異樣,心道:「聽聞顧尚書為人端直,怎麼這會兒對個沒名沒分的側室如此上心,還要親自去太醫院說聲……太醫院伺候的是王侯將相,你雖則是尚書,可是要如此……且不說聖上跟太醫院准不准,這名頭傳出去……讓人知道了你這樣著緊一個側室,該如何說法……」

    太醫便咳嗽了兩聲:「若是顧尚書想要如此,老朽又怎敢多言……只不過宮內……是否能准……」他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說好。

    顧東籬道:「放心,宮內的事兒,我親自去說。必不會讓太醫為難。」

    太醫一聽,心裡翻了個白眼兒,面上卻道:「如此就甚好了。」

    顧東籬卻又叮囑道:「不管如何,卻一定要保證……寶娘子萬無一失。」

    太醫嘴角略抽:「那是自然……老朽自然醫術不算太差……」

    顧東籬微笑道:「便是知道您是太醫院裡頭一把手,故而才如此懇切相求的。」

    太醫望著他微笑之態,心道:「我都是在宮裡伺候皇后娘娘、貴妃等的……這還是頭一遭出來幹這種差事,沒奈何……」

    兩人正說著,卻見有個丫鬟來到,輕聲對顧東籬道:「老爺,夫人有請。」

    太醫聞言,心道:「葡萄架要倒了,看你如何處置。」暗忍著笑,裝模作樣道:「顧大人,老朽去開藥方……就先不奉陪……顧大人記得去太醫院說聲兒,今日若接不到太醫院的出診令牌,老朽怕是……」

    顧東籬道:「這個放心,即刻便去……另外,那抓藥熬藥的人手,務必也要毫無紕漏。」

    太醫見他居然關心至此,一怔之下,心頭略有疑云:「就算是求子心切,也不至於要謹慎到這個份兒上,難道說裡面那人……」忽然間想到最初奉命出來,接的是王府的指派令……當初他也以為是替王府的哪位譬如王妃看病,沒想到竟是……

    太醫心道:「如果是顧尚書的側室,為何放在王府中……若說為了避嫌,如今卻又如此大張旗鼓?不對……」

    太醫到底也是在宮廷內廝混慣得,心中陡然打了個哆嗦,頓時整個人肅然起來,便鄭重其事行了個禮:「老朽遵命,顧大人放心便是了。」

    顧東籬見他肅然應承,才放了心,又佈置了幾個親信在這院落週遭看守護衛,太醫見這陣仗,心中更是霍然明朗。

    丫鬟先行回去覆命。顧東籬叫人準備馬車要入宮一趟,卻先去往內室。

    一步踏入,卻聽得裡頭有人嚶嚶哭道:「老爺才不是那樣的人……我要親自聽他說聲才信呢。」顧東籬聽了這個聲,一笑入內,卻見一個麗人伏在桌上,似哭泣之態,兩個粉妝玉琢的女娃依偎旁邊,叫道:「娘,你不要傷心……」

    周圍還有幾個貼身丫鬟,見顧東籬進來,齊齊行禮:「老爺。」便都悄無聲息退了回去。

    那伏案哭泣的麗人聞聲,便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紅紅地,看向顧東籬。

    顧東籬咳嗽了聲,那兩個小娃兒齊齊跑來,一高一低兩個女孩兒,一個大概七八歲,一個四五歲,分左右抱住顧東籬的腿:「爹!你不要我們啦?」

    顧東籬一陣尷尬:「胡說,這是誰說的?」

    那麗人哽咽著道:「聽說你在外頭有了外室,你還……還把她帶回來……」說著,就抬起袖子擦淚,「我知道你還是覺得我沒有用,沒有給顧家生一個男丁。」

    兩個女娃一聽,一個就哭起來,另一個見狀,也跟著大哭。

    顧東籬咳嗽了聲:「原來是你胡說的,你啊……」

    麗人扭頭看他:「不然呢,剛才翠兒都看見了,你帶了個人回來。」說著,不依不饒地跺跺腳。

    顧東籬歎口氣,抱起一個女娃,又領著另一個的手,走到麗人身邊:「你總是胡鬧,在女兒面前也如此,若是害她們以為我真個不要她們了,恨上了我這當爹的,可如何是好?」

    麗人一怔,便停了哭。

    顧東籬喚了兩個丫鬟,把孩子先領出去,見屋內無人了,才握住麗人的手,說道:「夫人,我跟你說過,那些風言風語的,休要去聽,你當初嫁我的時候,不還有人總是給我身邊塞些美人侍妾,我要是喜歡,早就收了,何況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思,我要是真想要,何必在外頭藏著掖著,直接就把人帶回來了。」

    「那你、現在不就帶回來了?」麗人怔了怔,嘴巴一扁又似要哭。

    顧東籬道:「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說,你也知道你鎮日跟那些人廝混,心裡是藏不住事的……很容易被人詐了去。」

    麗人呆了呆:「老爺……」

    顧東籬無奈:「夫人,我只能告訴你,我帶回來的女子,是別人的妻室,那個人對我來說極為重要,他有一件極要緊的事去辦,就把他最愛之人托付給我照顧,我若是無法替他護著……那女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只能一死謝罪。」

    「死?」麗人嚇了一跳,叫道:「老爺,我不許!」伸手揪住顧東籬的袖子,一臉驚恐。

    顧東籬溫聲道:「我也不瞞你,她現在有了身孕,最怕大喜大悲,她的夫君一去……生死未卜,本就是極煎熬的事了,她本來也不願留在我們府上,是我受人所托,必要忠人之事……倘若你誤會了她,去為難苛責她,害她不快……對腹中孩兒有個不妥,那你夫君我真的沒有面目去見我那好友……」

    麗人心頭怦怦亂跳:「老爺,你說的那個人是……是誰……我聽說這個女子最初是在王府裡的,難道……難道……」

    「噓!」顧東籬正色道,「夫人,你只要為我著想,就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夫妻兩個面面相覷,頃刻,顧夫人道:「我明白了,老爺,我就知道你不會背著我做壞事的。」

    顧東籬哭笑不得:「夫人……」

    顧夫人將他抱住:「老爺你放心吧,有你這些話我就安心了,我會對那個女子好的,管保讓她在我們府上住的歡歡喜喜。」

    顧東籬展顏:「我就知道夫人你是最善解人意了,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夫人,我怎麼還會在外拈花惹草呢。」

    顧夫人歡喜地笑:「那是當然了……」

    顧東籬咳嗽了聲:「既然如此,我先進宮去,求個太醫令。」

    顧夫人道:「太醫啊!」心中明白幾分:「她果然是跟王爺有關的人,怪不得老爺行事都不肯先跟我說……倒是我白吃了一頓醋。」當下催促道:「老爺你快去吧,我收拾收拾,就也去看看妹妹。」

    「妹妹……」顧東籬望著她。

    顧夫人笑瞇瞇道:「我會把她當妹妹來看待的……」心裡又想:「老爺說是那個人的妻室,如果是王爺的話,髮妻不是王妃蘇千瑤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可老爺從小到大最要緊的人就是王爺了,不管了,總之對她好些就是了,老爺也會高興地。」

    顧東籬放心入宮,顧夫人急忙叫丫鬟進來,打水洗臉,重新換衣裳,貼身丫鬟問道:「夫人,老爺怎麼說?」

    顧夫人便道:「老爺是個明白人,想事情比咱們都明白,聽著,從今天開始,不許有人再在府裡頭亂嚼舌根,那位是咱們府裡的貴客,誰要是胡說八道,傳了一句進她耳中,我就對他不客氣。」

    那丫鬟見她態度大變,驚道:「夫人?」

    顧夫人低頭打量自己的裝扮,又道:「你們也不許再跟我說三道四了,不然的話,我一併責罰……我已經跟老爺說了,我要把那位當親妹妹來看待,你們也要把她當主子看待,都懂嗎?」

    眾丫鬟啞口無言,只好遵命。兩個女娃兒跑進來:「娘親!你好了嗎?」

    顧夫人握住她們的手:「娘親當然好好地,你爹仍舊最疼我們三個,以後你們不許鬧啊。」

    大點的女娃道:「那麼爹不納妾嗎?」

    眾丫鬟急忙豎起耳朵,卻聽顧夫人傲然道:「納什麼妾,你爹有我就夠了,那位進府的是我們的貴客,我們要好好地對待她,知道嗎?」

    眾丫鬟跌了一地眼珠,兩個小孩兒倒是乖巧,齊齊道:「知道了娘親!」

    顧夫人得意洋洋道:「我這樣賢惠又能幹,老爺以後當然更疼我,寶貝們,我們去看看你們的小姨姨。」

    寶慎躺在床上,人雖然已經清醒,卻因鳳玄離開而懨懨不樂,岳凌自回來後就不離左右,很是緊張地望著她,寶慎對上他一雙眸子,不由笑道:「怎麼啦?」

    岳凌道:「寶慎姐,你沒事嗎?哪裡不舒服嗎?」

    寶慎道:「我好好地,沒事的……我又不是紙紮的,就是有點……」無非是有些想念鳳玄罷了,然卻欲言又止。

    岳凌道:「寶慎姐,你別擔心,王爺是極厲害的,而且……」他看左右無人,便湊近了,低低道,「我聽軍師說,這一仗王爺也是準備了很久,所以……你只管放心。」

    「真的嗎?」

    「那是一百個真,我哥哥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開拔了,只不過京內的人不知道罷了,」岳凌搖晃著頭,「本來我也想跟去見見世面,我哥哥真是……恨不得把我關進牢房裡好好護著,幸好王爺說我留下來護著寶慎姐也算是大功一件,若是寶慎姐沒事,他回來後就會編我入軍營啦,我這麼一想……就……」

    寶慎聽到這裡,就默然不語。岳凌一咬舌頭:「寶慎姐,我也不全是因為王爺的命令才留下來的,我……其實我也想護著你無事。」

    寶慎一笑:「我知道……」

    兩人正說著,就見門口有人悄悄地一探頭,岳凌警惕,喝道:「什麼人?」那人又探頭出來,岳凌愕然,卻見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梳著雙髻,正好奇地看向這邊。

    岳凌愕然,寶慎也有些意外,卻聽外頭有人低聲喝道:「魏紫……不要亂跑驚了人!」

    一語完後,卻另有個聲音道:「阿黃也要看……」緊接著,一個大丫頭旁邊,多了另一個圓乎乎的臉,而後卻是一個盛裝女子將她們兩人捉住:「怎麼不聽話,娘親跟你們說什麼來著……」

    正碎碎念,一抬頭望見岳凌同寶慎,目光從岳凌身上越過,看向寶慎,便笑道:「你……你……醒著啊?」

    寶慎見她衣著華貴,相貌柔美,料想是顧府的什麼人,心頭一緊,急忙翻身起床要下地。

    顧夫人卻鬆開兩個孩子,飛一樣衝過來,將寶慎按住:「別動別動,妹妹……開始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別動了胎氣!」

    寶慎愕然,顧夫人說完之後,一捂嘴:「我、我怎麼說出來了……」

    那兩個女娃兒上前,姚黃咬著手指道:「娘,什麼叫胎氣?」

    魏紫道:「我知道,就是說小姨姨要生小寶寶了。」

    姚黃道:「我會有個弟弟嗎?」

    魏紫道:「我不知道。」

    兩個孩子一問一答,旁邊三個大人一頭的汗,岳凌也不知說什麼,只好連連咳嗽,顧夫人呵呵笑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

    寶慎見她全無惡意,心頭漸漸放鬆:「你是……顧大人的夫人嗎?」

    顧夫人一聽,很是歡喜:「我就是,妹妹你真聰明。」

    寶慎見她熱情十分,臉上不由一紅:「我只是猜的,我……」

    顧夫人見她臉紅,又看她年紀並不大,又如此瘦弱,再想起顧東籬跟她說過的那些話,一瞬戒心全無,反生出一份憐惜:「妹妹,你怎麼瘦的這樣兒」

    寶慎愕然:「啊?」

    顧夫人頗為自信道:「不過沒事,你留在這裡,不出一月,一定會好起來。」

    魏紫同姚黃掩著嘴笑:「才不信,娘親做飯難吃的緊。」

    顧夫人臉色發黑:「當然不是我要做!」伸手就去捏魏紫的臉,兩個小孩尖叫著,撒腿就跑。

    寶慎看看這一派其樂融融,心裡放寬之餘,又苦笑道:「我……我怕在這裡會打擾,我想……想……」

    寶慎雖未說完,顧夫人卻已經明白:「想什麼?不許多想,有身孕的人最忌胡思亂想了,你就安心留在府內,我會好好地照料你的。」

    寶慎聽了這話,怔怔地看著她,眼中卻極快地湧出淚來。

    顧夫人見狀,忙安撫:「沒事的,妹妹……」

    寶慎含淚將頭轉過去,不願讓她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

    顧夫人有心再勸慰兩句,奈何她不知詳細,也怕說錯,便只道:「妹妹你放心,你那個人……你夫君一定會回來的,你要放寬心好生養著身子,他回來也才會高興的,不然的話,讓他見了……豈不是更加難過?」

    她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替寶慎將淚擦去,寶慎點點頭,抬手將帕子接過來:「多謝你。」

    顧東籬自宮內出來,正欲上車,卻望見一道熟悉人影,在前頭一閃隱沒。

    顧東籬心頭一動,並不上車,只邁步緩緩往前而去,轉彎之後,卻見眼前空無一人。他左右看看,本來轉身欲走,腳步一頓瞬間,輕聲道:「既然回來了,怎不相見?」

    話音剛落,有人輕歎一聲,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站在他的身後:「見了又能如何呢。」

    顧東籬雙眉皺著,終於轉過身來,望著眼前之人,那人頭髮凌亂衣著簡陋,自然正是顧風雨。

    兩人一照面,顧風雨一笑:「堂兄……還是說顧大人,別來無恙?」

    顧東籬望著他這模樣,又看看周圍,終道:「你跟我來。」

    顧風雨不動:「去哪?」

    顧東籬道:「回府,怎麼,你不願意?」

    顧風雨垂眸:「我這一身狼狽的緊,怎麼敢去府上……」

    「夠了,」顧東籬雙眉緊皺,「當初你意氣風發的時候,我有攀附過你嗎?」

    顧風雨抬眸看他,顧東籬道:「說起來可笑,只是覺得,如今的你……比之先前的虎牢副統領,更像是個人。」

    顧風雨身子發抖:「你何必……」

    「你別想錯了,我不是羞辱你,」顧東籬轉過身去,「我是想說,我現在總算能認出你了……堂弟。」

    顧東籬說完,便邁步往前向馬車而去,雖是頭也不回地走著,耳朵卻豎起來仔細聽後面動靜,隱隱地聽到似有極淺的腳步聲,顧東籬人走著,卻輕輕地鬆了口氣。

    兩人先後上了馬車,車內一片寂靜,行了一段路,顧東籬才出聲說道:「暫且就住在府裡吧。」

    顧風雨抬頭看他,顧東籬又問:「……早上的事,是哪一派的所為可清楚嗎?」

    顧風雨道:「是誰的人不清楚,只不過該不是衝你去的。」

    顧東籬一震:「是沖寶娘子?」

    顧風雨竟歎了口氣:「本就有人疑心她了,你帶她出去,不更是將彼此置身險境嗎?」

    顧東籬一時無語,他著急心切,的確有些冒失了。

    顧風雨慢慢道:「我並非是有心責怪,你必然也有你的理由,只不過……王爺一出城,這京內就該變天了……你可有準備?」

    顧東籬抬眸看他:「你看出什麼來了?」

    顧風雨默然:「先前人在局中,身為棋子,也看不出什麼來……從高處跌下來後,反倒是清醒了許多,放心讓王爺出城,主上是要動手了嗎?」

    顧東籬沉吟看他。

    顧風雨抬眼,兩人目光相對,顧風雨的聲音極低:「只是……他真能狠下心來動手嗎?若然動手……那後果……」鎮靜如他,聲音卻依舊有些微抖。

    顧東籬轉頭,望著隨著馬車行進微微顫動的車壁:「他的背後是江山,若是不想當昏君,狠不下心來也要狠心……」

    顧風雨手在腰間軟劍上撫過:「需要我做什麼嗎?」若有若無地挺直了身子,目光自車頂上掠過。

    顧東籬回頭看他:「你想要『東山再起』?」

    顧風雨竟一笑,淡淡道:「說起來你怕是不信的,起初我是極想的,只是到現在……只覺得一切皆如雲煙而已,這幾個字聽來,幾分可笑似的。」

    「你不想再如昔日一般……那……」顧東籬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那尹素雪呢?你可也能放下?」

    顧風雨聽了這個名字,心頭揪起,嘴角卻浮現勉強笑意:「她?她早就忘了我是誰了,我又何必記掛著她呢……」

    顧東籬想了想,點頭:「本就是孽緣,你若想開,倒是值得欣慰之事。」

    顧風雨手按軟劍,忽地「噓」了聲,顧東籬一怔,卻聽得耳畔似乎傳來一聲極輕的冷哼聲,淡若煙雲,極快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frogbrothers扔了一顆地雷

    frogbrothers扔了一顆地雷

    抱抱萌物~~^^

    無意中聽到一首歌,忽然想到九哥,又看到某只在評論區打「小天真」,於是又……

    抱著九哥狂搖,九哥:滾開啦死後媽……

    嚶嚶嚶……

    大家基本都猜中了出現的是老顧,接下來老顧估計要改頭換面一下~嗯呢,今天更得還算早,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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