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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50榮華:暫時沒想好 文 / 瑢琭

    那支箭來得極快,準頭竟也極好,咻地便射中老虎的頸間,那只山大王嚎叫一聲,爪子胡亂便揮過去,岳凌手中只有一根剛撿來的樹枝,被他一掌便輕易按斷。舒殘顎副

    幸虧岳凌身形敏捷,間不容髮之時縱身躍出去,才沒被老虎撲個正著,饒是如此,肩頭卻仍一陣劇痛。

    那老虎中了箭,仍舊威猛之極,見沒撲到岳凌,它四爪落地,虎尾一擺扭過頭來。

    說時遲那時快,便見從林子裡快步飛奔出一個人來,身形魁偉雙目炯炯,手中持著一柄極大的鐵叉,步若流星似地衝來。

    那隻老虎見了此人,仰頭又嗷一聲,卻竟不上,反而轉過身子,三跳兩跳地往茂林深處竄去,逃了個無影無蹤。

    寶慎同岳凌面面相覷,都嚇得呆了,幾乎反應不過來,那大漢看老虎跑了,便道:「這畜生又出來傷人!」急忙先跑到岳凌身邊,把岳凌伸手便扶起來:「小哥兒你如何了?」

    岳凌被他攙著起身:「沒事……多謝!」簡單一語,又看向寶慎:「寶慎姐你怎麼樣了?」

    寶慎定定地站在原地,幾乎不能動,樹上的劉拓左右張望,見老虎不見了,手一鬆便從樹上落下來,順勢抱住寶慎:「寶慎姐!」喜極而泣。

    岳凌咬著牙,邁步往這邊來,那大漢撿起鐵叉,看一眼地上的小驢子,卻見那頭驢雖被老虎撲倒,身上也帶了傷,不過卻沒有被咬斷氣管要害,因此還在掙扎著試圖爬起來。

    大漢扭頭又跟著岳凌走到寶慎跟前,岳凌手捂著肩頭傷處:「寶慎姐你沒事嗎?」見寶慎一張臉雪白,手中兀自緊緊地捏著那塊石頭。

    岳凌忙伸手:「寶慎姐,沒事啦。」

    寶慎抖了抖,手竟有些僵硬了,仍是牢牢地握著石頭放不開,岳凌掰了掰她的手指:「寶慎姐……」

    寶慎回過神來,手緩緩鬆開,那塊石頭便跌在地上。

    此刻那大漢走過來,先前他粗略看了一眼岳凌的傷處,只是蹭傷並無大礙,如今又看寶慎跟劉拓,劉拓毫髮無傷,這大漢看了看寶慎,忽然道:「你哪裡傷著了?竟流了血?」

    岳凌同劉拓聞言齊齊大驚,順著那大漢的目光看去,卻見在寶慎的腳邊兒上,有一小灘血,在雪白的雪地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寶慎低頭一看,身子跟著晃了晃,心頭掠過一絲寒意:「我……」竟說不出話來。

    那大漢不解,正要細看,岳凌忽地反應過來:「寶慎姐,會不會是你……你肚子裡的寶寶……」

    劉拓聞言,整個人幾乎僵了:「你說什麼?」

    那大漢聽了岳凌的話,驚道:「娘子你懷了身孕嗎?」

    寶慎咬著唇,身子有些止不住地發抖,卻強撐著,啞聲道:「沒事……我沒事的……寶寶也不會有事。」她蹙著眉,手在肚子上捂著。

    劉拓已經忍不住又哭起來:「寶慎姐……」

    寶慎摸摸他的頭:「我……」眼前忽地一花,劉拓是個孩子,岳凌又受了傷,這漢子見狀,忙將寶慎扶住。

    寶慎只覺得渾身虛脫無力,又倦得非常,幾乎就想閉上眼睛沉沉睡上一覺,然而腹中的痛跟腳下的血卻生生地刺著她似的,寶慎狠狠地咬了咬唇,幾乎是碎碎念道:「沒事的……一定沒事……」

    她不會有事,腹中的寶寶也絕對不會有事……他們都會好好地,一直等到鳳玄歸來。

    她務必要撐住。

    這片林子喚作芝麻嶺,背靠著連綿的幾座不高的山丘,先前那贈驢子的老兩口說過,讓寶慎他們順著路走,萬不能走差了,天黑前才能到達鎮上,誰知道這小驢子陰差陽錯地奔向林子,把頭山老虎給引了出來,又惹出這等事。

    那從林中竄出來的漢子,乃是這山上的獵戶,名喚許劍,平日裡以打獵為生,方才在林子深處正在追一隻山野雞,卻聽到老虎的吼叫,他自小打獵,自然熟悉這些畜生的叫聲,聽得老虎吼聲不對,就知道有人遇險了。

    因此許劍也顧不上那只野雞,匆匆忙忙地就奔了來,又看岳凌遇險,當下先發出一箭。

    他在山林裡討生活,這些林子裡的野畜生都也認得他,加上他打獵出身,身上自有種讓野獸畏懼的氣味,那老虎受傷在先,不敢戀戰,便逃之夭夭。

    許劍雖是獵戶,卻是個極好心的人,見岳凌不過是個少年,且受了傷,劉拓是個孩童,而寶慎又是個孕婦,且又極為危險似的,他便把鐵叉讓岳凌拿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寶慎,領著兩人一頭小驢往自己家而去。

    許劍身形高大魁梧,先前打獵得來的獵物,不管是老虎,黑熊,野豬或者山雞野兔之類,全是他馱著背著拉回屋內,因此抱寶慎簡直易如反掌。

    許劍望著懷中的寶慎,心裡驚訝這個女子為何竟如此的輕,又想到她是個孕婦,情知她是受了驚嚇,不由替她擔心起來。

    此地離鎮上尚遠,離許劍的屋子卻近些,他一人獨居,小屋在山中十分清靜,院子裡養著三隻兇猛的土狗,聽了主人回來,便熱情地汪汪亂叫,又看多了幾個生人,有兩隻便高叫示警起來。

    許劍抱著寶慎,見她臉色蒼白,便喝道:「別叫!安靜!」

    那些狗兒甚是通人性,更聽他的話,當下乖乖地縮了回去,一個個蹲坐在地上,抿著耳朵搖著尾巴看這一行人。

    劉拓也是頭一次看到活得狗兒,若是平常,定然會撲上去看個究竟,然而此刻擔心著寶慎,便只看了看三隻狗兒,便跟著許劍進了屋內。

    岳凌把小驢栓在牆邊上,也緊跟著進內。

    許劍把寶慎抱到自己房內,輕輕地放在炕上,拉了床被子替她蓋了身子,又把屋子裡的爐子熥的旺盛了些。

    劉拓跟岳凌守在炕邊上,劉拓的淚從路上起就沒有幹過,連岳凌也是眼圈紅紅地。

    許劍把手上沾著的血洗了洗,回頭說:「這位娘子有身孕,我知道鎮上有個產婆,要不要去請她來看看?」

    岳凌跟劉拓面面相覷,岳凌說道:「能保寶慎姐無事嗎?那我去請!」

    許劍卻也不明白:「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女人生孩子,都是請她的。」

    劉拓叫道:「寶慎姐還不能生!」

    三個男人一籌莫展,炕上寶慎動了動,道:「不用去請啦,眼看要天晚了,外頭又有野獸,危險……我沒事的。」

    劉拓撲上來,又不敢壓著她:「寶慎姐。」

    寶慎看他眼淚汪汪地樣子:「拓兒乖,別哭,我沒事的。」

    劉拓看著她的肚子:「那小寶寶呢?」

    寶慎虛弱一笑:「小寶寶也沒事的,小寶寶跟寶慎姐,都要等你叔叔回來呢……你乖,不許哭了,小寶寶知道,會怪你這哥哥是個愛哭鬼。」寶慎此刻身子虛弱,只想安撫劉拓,嘴裡的輩分亂得一塌糊塗。

    所幸在場的沒一個是會計較這些的,許劍不懂,只呆呆站著看,岳凌只顧看著寶慎,劉拓聽了,便狠狠地一點頭:「我聽寶慎姐的,寶慎姐你快好起來,把小寶寶也養好……」

    寶慎笑了笑,看向岳凌時候卻又皺了眉:「小岳,你的肩膀傷了,快去料理一下。」

    岳凌道:「寶慎姐我知道,你就別操心這些了,我這只是小傷,可是……現在、現在你怎麼辦?你都……流血了。」

    寶慎伸手擱在肚子上:「我先前嚇了一嚇,也驚到寶寶了,不過現在好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也知道寶寶跟我一樣,都想等他回來呢,所以你放心,我們都是沒事的。」

    岳凌聽了這話,半張著嘴,忽然間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來,他從來不曾為這些「兒女情長」落過淚,此刻卻怎地也忍不住。

    寶慎緩緩地呼吸了兩口,手撫摸過肚子,又看向許劍:「這位大哥……」

    許劍憨憨一笑:「我叫許劍,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寶慎道:「許大哥,麻煩你了,我們有大有小的……真給你添麻煩了,先前還承蒙你救了我們,都沒有說聲多謝。」

    許劍急忙擺手:「別說這些了,只要人沒事,比什麼都好。」

    寶慎見他是個極為實誠的人,便道:「許大哥,能不能勞煩你……給我弄點兒熱水……一塊乾淨的巾子?」

    許劍瞪眼想了會兒:「這個容易,我立刻去弄,還要什麼不了?」

    寶慎不大好意思:「還有……我……我有些餓了,能不能……弄口湯喝?」

    許劍恍然大悟:「好說好說,小娘子你等會兒啊,我去生火。」他說著,便急急忙忙地大步出去。

    剩下劉拓跟寶慎在屋內,劉拓握住寶慎的手,牢牢不放:「寶慎姐,你真的沒事?」

    寶慎道:「真的沒事,你看……連大老虎都傷不到我們,一定是因為滿天神佛暗中保佑我們,是拓兒有福,是你王叔有福……護著我們。」

    劉拓道:「真的?」

    寶慎點頭,手在頸間摸了摸,便將脖子上戴著的那塊玉掏出來,低著頭小心地摩挲,誰知劉拓看了,竟叫道:「寶慎姐,我也有塊一樣的!」

    寶慎一怔:「啊?你也有?」

    劉拓答應了聲,伸手到脖子上摸了摸,果真也摸出一塊兒一樣的玉來,他竭力探身往前,把那塊玉跟寶慎的那塊湊近了看,果真是大小無二的兩塊玉,只不過上面的花紋不同,寶慎那塊是鳳,劉拓那塊是龍。

    劉拓看著寶慎的那塊玉,念道:「誓守祥安。」

    他又看向自己那塊:「永保康寧。」

    寶慎不認得字,便只聽著,劉拓念叨了兩聲:「永保康寧,誓守祥安……寶慎姐,我知道了,你這塊兒玉是不是王叔給你的?」

    寶慎道:「是啊,你怎麼知道,你的也是嗎?」

    劉拓一搖頭:「不是,我的是父皇給我的,父皇給我的時候說,這是當年的玉雕大師退隱之前用一塊絕世美玉雕刻而成,只雕成兩塊,他有一塊,另一外是在王叔那裡,極為珍貴,是皇族中人的象徵,誰也不能給,只能傳給子孫。」

    寶慎覺得意外,劉拓道:「你看玉是一樣的,就是刻得不一樣,字也分明是一對兒的意思,寶慎姐……王叔把這塊玉給你了,王叔真的對你很好。」

    寶慎笑著,眼中卻泛出淚花來:「是啊,他對我是極好的……」

    劉拓把玉細心地塞進衣領裡頭去,道:「寶慎姐,先前我在樹上的時候,念叨著有人來救我們就好了,果然就有人來了,你說得對,是我的福氣,寶慎姐的福氣,也是王叔的福氣,寶慎姐,我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一定會好好地。」

    寶慎見他驀地說出這番小大人似的話,越發欣慰,便也將玉仍舊妥帖地放回去,也輕聲道:「嗯。」

    一刻鐘後許劍送了熱水跟乾淨的巾子進來,寶慎叫劉拓出外,自己關了門,稍微地清理了一番。

    先前她被嚇的慌了神,此刻鎮定下來,細細查看了番,發現只是流了點血,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礙,便才徹底放心,摸摸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喃喃道:「寶寶,你也要好好地,等你爹回來。」

    莫名地,寶慎只覺得手心處似乎有點輕微地彈動,就好像小寶寶在冥冥之中回應了她溫柔的話一般。

    寶慎清理好了,換了件衣裳,才又打開門,三個男人都站在門口,表情各異,卻都帶著擔心,——岳凌肩頭的傷已經料理了,許劍自有創藥,便給他上了些,又用布包好,只說四五天就可好的差不多。

    寶慎見三個人守門似的站著,略有些臉紅,細聲道:「我沒事了,你們放心吧。」

    許劍聽了,便轉身走開。

    寶慎把兩個小傢伙支開,自己捧了水出外,那三隻狗兒已經被許劍栓了起來,生怕他們不認人會亂咬,狗兒見了寶慎出來,當即大叫,寶慎把水倒出去,轉身之時見岳凌跟劉拓都跑出來。

    岳凌責怪道:「寶慎姐,怎麼不叫一聲?自己跑出來幹什麼?」

    劉拓便忙著把她拉回去:「外面冷!」

    三個人回來,卻見許劍手中卻捧著三個碗,便放在旁邊的桌上:「你們一定餓了,先吃一點肉墊墊肚子。」

    岳凌趴在桌上一看,香噴噴地,竟是燉肉,便道:「好多肉!」

    許劍道:「是我昨兒燉好的獐子肉,挺香的,燉的稀爛,你們嘗嘗。」

    三個人都餓了,便圍過來,許劍自己又去捧了一碗出來,也沒別的菜,一人一碗燉好的肉吃了個唏哩嘩啦。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全然暗下來,許劍又拿了幾塊肉去餵外面的狗兒,劉拓見寶慎無事了,就也跟著他出去看。

    那三隻狗兒見了他,本正大叫,許劍把肉亮出來,三隻狗兒便轉移目標,許劍將肉放在碗裡,三隻狗立刻悶頭大吃起來,也顧不上劉拓了。

    劉拓看得極為可樂,挨個兒看了一遍,忽然道:「那只怎麼肚子那麼大?」

    許劍笑道:「那只是母的,要生小狗了。」

    劉拓喜道:「當真?什麼時候生?」

    許劍道:「估計差不多就三兩天吧。」

    劉拓摩拳擦掌,十分興奮。

    外頭冷,許劍便領著劉拓又回來,將門關上,他這屋子不大,只有三間,便叫寶慎跟劉拓睡一間,岳凌寧肯在寶慎的炕前打地鋪,許劍就把爐子弄得越旺盛了些,又去搬了一床棉被:「晚上可冷了。」

    他張羅好這些,自己便去另一間屋子,他自小就在山中住,很少跟人接觸,這山中小屋更是極少有人來到,忽然間來了三個住客,倒叫他覺得怪熱鬧地,想想岳凌英俊,劉拓開,寶慎又那樣美,想了半晌,便喜滋滋地睡了。

    次日岳凌先醒,而後是劉拓,小太子揉著鼻子:「什麼味兒,好香啊。」

    岳凌起身,把被褥收拾了一番,出外循著味道去,卻見桌上擺著一碗湯,正好許劍從廚下出來,又端著兩碗肉,便擱在桌上:「起來啦?吃點早飯。」

    岳凌忍不住笑道:「許大哥,你可起的真早啊。」

    許劍臉上露出憨厚笑容:「我也不是每天都這樣兒。」只不過是三個客人在,讓他覺得格外新鮮。

    接著劉拓同寶慎也出來了,見又是香噴噴地肉伺候,劉拓道:「許大哥,你每天都吃肉啊?」

    許劍道:「你不喜歡嗎?我還有山蘑菇……中午給你蘑菇燉山雞好不好?」

    縱然劉拓貴為太子,什麼山珍海味也吃過些,聽了這話仍舊忍不住流了口水:「好啊!」

    寶慎見狀,便笑著說:「我們還要趕路呢……怎麼還好留下來吃中飯?」

    岳凌在一旁看到這裡,便道:「許大哥,你嫌我們麻煩不?」

    許劍急急忙忙擺手:「麻煩什麼?平日裡也沒有人來這裡,你們留在這裡,我心裡高興著呢。」

    那邊劉拓先喝了口湯:「真好喝!」又問,「許大哥,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兒?」

    許劍臉上露出一點害羞之色:「我小時候就住在這裡了……我、我不習慣外面的人……他們也不待見我。」

    劉拓好奇問道:「為什麼?」

    許劍抬手在臉頰上撓撓:「他們說我粗魯,像野人。」

    劉拓嗤之以鼻:「別聽他們的,我看你可好了。」

    許劍一聽,喜形於色:「真的嗎?」趕緊坐在桌邊上,提起筷子替劉拓撥拉了一塊好肉,「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岳凌聽到這裡,心裡暗笑,卻悄悄拉了拉寶慎,商量道:「寶慎姐,不如我們在這裡多呆兩天吧。」

    寶慎詫異地看他,岳凌道:「寶慎姐,老實說,我擔心你的身子……再走的話怕是受不了,就算是騎驢,那頭驢顛簸地也不平穩,我雖然不懂這些,可是卻也知道流血不是常事。」

    寶慎聽了,也微微皺眉,原來她心中其實也是擔憂的,可是總不能就留在許劍這裡白吃白住,那像什麼話,何況也不知道顧風雨他們如何……會不會來找,故而只好硬著頭皮走。

    岳凌看出她的擔憂,便道:「寶慎姐,你看這位許大哥,是個極老實的人,大不了我們叨擾他幾日,走的時候留點銀兩,所幸我身上還有……不然的話倉促趕路,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真的沒有臉再見王爺……」

    岳凌說著,那邊劉拓跟許劍已經說的不亦樂呼,劉拓年紀小,但嘴卻甜,許劍聽得心花怒放,把自己碗裡的肉幾乎都撥拉到劉拓碗裡,把小太子吃得嘴巴油光發亮,肚子高高鼓起。

    劉拓吃完了,挺著肚子在地上走來走去,念叨著:「吃多了吃多了。」

    寶慎忍俊不禁,那邊岳凌就跟許劍商議留宿之事。

    岳凌經過昨天的事,整個人彷彿懂事了許多,他,寶慎,劉拓三人,寶慎是個有身孕的女子,劉拓又小,岳凌忽地意識到自己該好好地為這兩人著想、打算,他回想先前跟著軍師陸通出遠門之時,那時候他只負責惹事,關鍵時候護著陸通,其他一切事務都是陸通打點的,如今岳凌便想:「我得像是軍師一樣,好好地打點盤算好。」

    誰知岳凌同許劍一說,許劍樂不可支,道:「我不要銀子,你們喜歡住在這裡就好。」

    岳凌有些意外:「許大哥……」

    許劍道:「我家裡從來沒有人來,我出去……那些人也不跟我說話,你們能住在這裡,我是真的喜歡。」

    岳凌望著許劍微微發紅的臉,似乎有些明白,當下道:「許大哥,我也不多說了,只是多謝你。」

    岳凌只是跟許劍商量成與不成,沒想到他竟一口答應了,還巴不得他們住在這兒,只是許劍同岳凌說完之後,便說要打獵,就出門去了。

    當下岳凌寶慎三個便留在這小屋裡,岳凌閒著無事,見劉拓撐得難受,便把他叫來,準備教導他三拳兩腳。

    沒想到劉拓竟是極為有興趣,纏著他學個不停,兩個在院子裡你一拳我一腳,打得有模有樣。

    那三隻狗兒本來有些敵視,但是他們三人住了一夜,此刻便也不再叫,或趴在窩裡或蹲在地上,好奇地望著兩人打鬧。

    寶慎在屋內歇了會兒,便起來略微走動,她聽岳凌說許劍喜歡他們留在這裡,心裡也感激這個好心的獵戶,在屋子裡轉悠的時候,卻看見一塊擱在桌子上的獸皮,似乎是想縫成個衣裳的樣子,卻只封了幾下,陣腳粗粗拉拉,歪歪扭扭。

    寶慎一看就知道是許劍自己縫的,她看了會兒,終於把那獸皮拿了,又找了針線,便坐在炕上縫那獸皮衣。

    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許劍終於回來了,三隻狗兒聽到主人的腳步聲,紛紛叫著迎接,許劍進門,卻把外面的劉拓跟岳凌嚇了一跳,卻見他半身有些血淋淋地,可是臉上卻帶著笑。

    岳凌同劉拓雙雙撲過去:「許大哥你怎麼了?」

    許劍一怔,被人圍著如此關切地詢問他,讓他覺得很是異樣,急忙笑容滿面道:「沒事沒事……我打了一隻野豬……方才拿去鎮上賣了。」

    岳凌看清他身上的血不是傷口所出,才鬆了口氣,劉拓道:「野豬?怎麼不帶回來讓我看一眼?我都不知道野豬是什麼樣兒。」

    許劍聞言便當了真,有些羞愧地說:「那我下次打了,就帶回來給你看。」

    「一言為定。」劉拓抬手,拍拍他的手臂。

    許劍笑瞇瞇地,卻把背上的布袋放下來:「我還買了點東西……估摸著你們……跟寶娘子要用的,也不知道買的對不對。」

    岳凌驚詫之極,俯身一看,卻見裡頭有幾件兒衣裳,一些零食點心,還有幾包草藥。

    許劍道:「我仔細問了藥鋪的老掌櫃,老掌櫃對我說,這種藥對有身孕的婦人是極好的,我留了一條野豬腿,燉了一起吃,最補了。」他一邊說一邊從袋子裡把那只野豬腿也翻出來。

    劉拓吃了一驚,繼而握住那條野豬腿,只覺得腿子沉得很,一條腿比他兩條大腿還粗,他居然都舉不起來。

    劉拓又驚又喜:「哇……許大哥你好厲害啊,這只野豬必然極大,你居然都能打到!」忽然想到昨天許劍把老虎打走,便越發佩服了。

    許劍聽了誇獎,眼睛閃閃發亮,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岳小弟你看看,再問問寶娘子,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再去買……」

    岳凌心中一震,問道:「許大哥,你是特意出去買東西的?用賣野豬的錢?」

    許劍道:「啊……」他有些茫然,自覺沒什麼不對。

    劉拓正在興致勃勃地打量那只野豬腿,聞言也抬起頭來看許劍,許劍被兩人看得侷促:「怎麼啦……哪裡……不對嗎?」

    岳凌搖頭,心中卻感動之極:「許大哥,真不知該怎麼說……」

    劉拓卻像是個小大人一般,歎了口氣,道:「許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將來我要是當了皇帝,一定封你做個大官兒。」

    許劍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便眉開眼笑:「我沒做錯事兒就好,我哪會做官。」

    只當劉拓是小孩子信口胡說,又怎麼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就是將來金口玉言的天子呢。

    中午頭許劍把新鮮的野豬腿炮製了一番,又特別給寶慎燉了補藥,寶慎聽岳凌說了,心中感激之極,便一口一口喝了,只覺得胸腹之中暖洋洋地,果真舒服之極。

    寶慎感激許劍,吃了中飯,便叫了他來,把他的身子量了量,許劍起初還不知為何,後來看到那件獸皮衣,瞧著上頭整齊的針腳,一時感動不已,只不過他極為不善言辭,一激動便有些結結巴巴地。

    寶慎看他急得隱隱有些要出汗的樣兒,反而更過意不去,道:「許大哥你別在意,你不嫌棄就好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許劍憋著口氣,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最後只道:「我、我很歡喜……」便竄了出來。

    幸好寶慎也明白他的心情,當下抿嘴一笑,仍舊替他縫衣裳去了。

    當天晚上,劉拓正睡著,聽到外頭狗兒叫了數聲,劉拓很喜歡那三隻狗兒,許劍去餵食他都要跟著,聽見聲音不大對頭,便爬起來,在窗欞上趴著從縫隙裡竭力往外看。

    黑暗中,似乎看到許劍蹲在一隻狗兒跟前,抬手撫摸著那隻狗兒,劉拓看得模模糊糊地,想出去問問發生何事,到底是困了,又不敢亂動驚醒寶慎,便仍舊睡了。

    次日劉拓醒來,仍舊先出去轉一圈兒,走到其中一隻的狗窩前,忽地聽到唧唧咕咕的聲音,劉拓好奇地一彎腰,看清楚狗窩裡頭的情形,頓時兩隻眼睛就瞪得大大地,看了一會兒後便撒腿往屋裡跑:「生了生了,生了!」

    岳凌被他叫的沒頭沒腦地:「什麼生了?」

    劉拓道:「狗……狗兒生了!小狗崽子,好些小狗崽子……」

    這時侯許劍笑嘻嘻地出來:「昨晚上就生啦。」

    劉拓恍然大悟:「啊!許大哥,昨晚上原來你是在看狗兒生狗寶寶啊!」

    許劍把一大盤肉放在狗窩前,那隻母狗便出來,卻只吃了一點,又回到窩裡去,那些狗崽子便擠過來,拚命地吸咂。

    接下來數日,劉拓像是發現了新奇玩物一樣,每天都要跟狗兒和小狗們玩耍,許劍每天出去打獵,岳凌卻也跟他一塊兒出去,幫幫手順便練練身手。

    一天岳凌回來,有些氣憤說道:「我才知道,許大哥被人欺負了!」

    劉拓正抱著一隻小狗,聞言道:「什麼?誰這麼大膽?許大哥連野豬都能打死!」

    岳凌恨道:「這世道,有的人比老虎野豬可惡多了,方才路上遇到個獵戶,說起來,說許大哥拿著獸皮去賣,有人故意壓價不說,還有的聽聞欠了許大哥好幾張獸皮的錢,不肯還。」

    劉拓大怒:「是誰這麼不知死活?」

    岳凌道:「是鎮上一個大戶,越是大戶越是摳門,許大哥空有一身好本領,偏偏不能跟他們爭執,不然他們跟官府勾結起來,許大哥還會坐牢!先前就曾被抓去過。」

    劉拓一聽,氣得把小狗放下:「父皇治下居然有官府這麼無法無天,還害我許大哥,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岳凌道:「我也氣不過,不過許大哥人憨厚,這樣欺負他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去跟寶慎姐商議一下,看她怎麼說。」

    兩個人說著,便進內,寶慎在裡頭聽得差不多了,再聽他們說了一遍,她想了想,並不拿主意,反而看劉拓,道:「拓兒你覺得該怎麼辦?」

    劉拓一張口,正要說話,對上寶慎的眼睛,忽然間又停下來。

    寶慎道:「這種事其實不新鮮,我們家鄉那裡也是一樣,好人就會被欺負,惡人要是有權勢,就更加肆無忌憚,許大哥雖然有一身武功,但卻仍舊抗不過官府,害怕他們勾結,就只好忍氣吞聲……」

    劉拓本來想說跟岳凌一起去替許劍出頭,聽寶慎說到這裡,小太子心裡已經明明白白:「寶慎姐,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可以莽撞……不然的話反而會給許大哥惹事對嗎?」

    寶慎點頭:「拓兒,你如果真想幫助許大哥,就替他想個好法子吧。」

    劉拓看了寶慎一會兒,便默默地退了出來,整整一個下午,小太子托著腮苦思冥想,飯都吃得少了,到了第二天一早,劉拓爬起來,把寶慎搖醒。

    「怎麼了拓兒?」寶慎問道。

    劉拓望著她:「寶慎姐,我真的很不想許大哥這樣老實的人被欺負,可是我太小了,還不夠聰明,我想不出有什麼好法子來……要是在以前,我說我是太子,倒是可行的,但是現在我又不能說,寶慎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小太子說到這裡,臉上就露出難過的表情來。

    寶慎聽到這裡,便將他輕輕抱過來:「拓兒不是沒用,拓兒能想得這麼詳細,已經很了不得了……寶慎姐像是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傻呆呆地,被人以為是個小呆子呢。」

    劉拓忍不住悶聲一笑:「寶慎姐,我該怎麼辦?」

    寶慎道:「我記得,你王叔曾經跟我說過,有時候不能一味地隱忍,你越是退讓,別人就覺得你越好欺負……咱們要是想給許大哥爭氣,那就把這口氣爭回來,善始善終。」

    地上岳凌早就醒了,聽到這裡,便爬起來:「寶慎姐,這事兒算我一份。」

    「自然要算你,還非你不可。」寶慎笑,卻又問,「你曾說方大人臨去前給了你一塊虎牢的令牌,可還在嗎?」

    岳凌摸摸胸口:「我知道這物要緊,日夜不離身呢。」

    寶慎道:「這就好。」

    太陽出來的時候,許劍把三隻狗兒並四隻剛出生的小狗餵飽了,令他意外的是,寶慎說今天要進鎮上逛逛。

    許劍只好把那匹小毛驢拉出來,扶著寶慎坐了上去,這幾日在山裡有吃有喝,寶慎的身子竟見了豐腴,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更加突出了一點點。

    大概是吃得得當,連劉拓都變成了圓臉,岳凌也長高了一寸似的,更因為今日他又把昔日那件袍服穿上了,更顯得一表人才。

    寶慎看他一眼,道:「小岳,辦正經事的時候,不要笑。」

    岳凌聽了,便斂了笑容,他生得本就英武,卻因整天笑嘻嘻地,顯得平易近人,如此冷肅起來,竟帶幾分陰鬱,眼神更見銳利。

    旁邊劉拓叫道:「岳凌,你這樣兒還真像!」

    許劍聽他們說,便也看來,望著岳凌那張臉,道:「不笑的樣子有點嚇人。」

    寶慎噗地笑了聲:「許大哥,正是要這樣呢。」

    一個女人三個男人從雪地上迤邐而行,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鎮上,剛進鎮子,岳凌便道:「寶慎姐,那我先去啦。」

    寶慎一點頭,岳凌轉身離開,許劍問道:「岳兄弟去哪裡?」

    寶慎道:「許大哥,他去哪裡不要緊,關鍵的是我們去哪裡。」

    許劍摸不著頭腦:「我們去哪裡?」

    劉拓道:「寶慎姐,你看許大哥傻傻的,讓他上公堂,行嗎?」

    許劍一聽上公堂,嚇了一跳:「什麼?」

    寶慎轉頭看他:「許大哥,你別驚,今天我們去把黃家欠你的錢討回來。」

    許劍呆道:「寶娘子……那些錢、要不回來啦。」

    寶慎道:「不怕,今天一定能要回來。」

    許劍心頭發虛,不知道寶慎究竟打算怎樣,只不過她說去哪,他就只也跟著便是了,如此又慢吞吞地走了兩刻鐘,便到了鎮上的衙門跟前。

    寶慎使了個眼色,劉拓立刻跑上前,他人矮小,踮起腳尖把衙門前頭的鼓槌拿起來,用力向著那鳴冤鼓中間敲去。

    有幾個行人看是個小孩兒敲鳴冤鼓,不由地都停了步子,寶慎道:「許大哥你扶我下來。」

    許劍忙將她扶下來,寶慎把一縷髮絲抿到耳後,便站在衙門跟前道:「大傢伙兒經過的路過的暫時歇一歇,來這兒看看熱鬧。」

    許劍見人越來越多,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聽到有人道:「這是在幹啥?」

    有人認得許劍:「這不是賣山貨的許木頭嗎?」

    許劍有些臉紅,劉拓回頭怒視那說閒話的人,想到寶慎叮囑,便只忍了。

    這功夫裡頭衙役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寶慎道:「官爺,我家弟弟有冤情,這些鄉親們是來做個見證的。」

    許劍在旁聽了「弟弟」,不由怔住。

    寶慎轉頭看他:「許大哥,你進去,只管把黃家欠你的都說清了就行,好不好?」

    許劍望著她,心裡是不做指望的,然而此刻卻也退不了,劉拓道:「許大哥,你別怕!官府是說理兒的地方,還怕他徇私舞弊不成!」

    週遭的鄉親們一聽,這小孩兒說話著實可樂,有人便叫好。

    那衙差也咧嘴笑:「這孩子聰明,誰家的?」

    劉拓哼了聲:「天家的。」

    湧進來看熱鬧的百姓們站在門口上,許劍回頭看看寶慎,又看看劉拓,自己走上前,跪了下去。

    堂上那位縣官他是認得的,先前就是被他給關了幾天才放出來。

    許劍硬著頭皮,斷斷續續道:「大人在上,小人、小人曾有兩張虎皮,四個熊掌,還有三……三頭鹿,都賣給了黃府的黃老爺……另外昨兒我拿野豬來本來要賣給林掌櫃,被他們管家看上非要了去,本來該給三百錢的,只給了我一百……其他的山貨都也沒給過一文錢,小人懇請大人做主。」

    寶慎在外頭就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都是拼了命才打到的獵物,說拿走便拿走了,這算什麼呢?」

    劉拓在一邊瞪著眼睛,氣鼓鼓地大聲說:「這姓黃的白吃白喝,也不怕噎死。」

    旁邊的百姓們聽了,亦有人是有怨氣的,當下有人說道:「說得好!」

    那縣老爺臉色有些尷尬:「堂外不許喧鬧。」

    許劍垂著頭,有些黯然,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正在等候縣太爺發落,卻聽得上頭沉默了陣兒,終於說道:「這件事本縣要再詳查一番才能定論……你又沒有憑證……」

    許劍有些意外,上回他可是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押入大牢的,怎麼這回,口氣竟有些軟了似的。

    許劍抬頭,想到寶慎跟劉拓的話,忽地有了些底氣:「大老爺,那些都是小人……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有人願意買,小人著實高興,但是就那樣無端端的拿了去,小人、小人著實……著實不忿。」

    劉拓在外聽到這裡,便道:「我聽說大老爺跟黃府素有來往,難道是想官商勾結嗎!」

    他一個小孩,聲音卻極大,縣官聽了,臉色驟變。

    百姓們卻樂了,有人道:「這孩子說的真對!」

    許劍聽劉拓如此大聲,心頭一陣感動,遂也大聲說道:「大老爺,請大老爺為小人做主!上回小人來喊冤,明明帶了憑證,是大老爺……」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縣太爺道:「住口!」

    許劍頓住,抬頭時候,見縣太爺臉色發白,他只以為縣太爺要發怒了,誰知縣太爺張口卻道:「本縣深知你有冤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你也無須著急,本縣立刻派人去黃府傳人,一經核實,必然嚴懲不貸。」說著,便把旁邊一個師爺叫來,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又發籤子拿人。

    底下許劍幾乎懷疑自己聽錯,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去黃府捉人的衙差極為順利地就將黃老爺帶上堂來,黃老爺當堂聲明他正想派人去給許劍送錢,且都是原來山貨的雙倍價錢,於是這一切不過是個誤會而已。

    縣太爺一聽,舒展了眉眼,黃老爺當即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交給許劍。

    許劍驚了驚:「這……這太多了……」

    黃老爺頭上帶汗:「剩下的,就算是日後的……定金,定金……」又轉頭看堂上,「大人,這……這該結案了吧?」

    縣老爺十分滿意:「許劍,你覺得如何?」

    許劍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剛要點頭,忽然想起一事,便轉頭看寶慎跟劉拓,卻見寶慎一點頭,許劍才鬆了口氣,回頭道:「小人願意聽從大人判定。」

    當下縣老爺判了這只是一場誤會,五兩銀子給許劍,黃老爺自也放回府中。

    百姓們也看了場熱鬧,有人說縣太爺終於做了一件好事,有人卻說這件事蹊蹺,許劍捧著那銀子恍恍惚惚出了大堂,扶著寶慎上了驢,沿街慢慢地走,緩緩地卻出了城。

    許劍心裡一片茫然,卻聽劉拓道:「寶慎姐,沒想到小岳辦事兒挺可靠的。」

    寶慎便只是笑,許劍望著她暖暖笑著的樣子,心裡越發恍惚,卻聽旁邊有人道:「並非我辦事兒可靠,而是寶慎姐指點的好。」

    劉拓同許劍轉頭,卻見岳凌從路邊的一棵樹旁踱步過來,臉上笑吟吟地。

    他這一笑,比不笑時候好看多了,許劍鬆了口氣。

    寶慎道:「其實也沒有我什麼事,要說好,是虎牢的那塊令牌好,我們要多謝方大人。」

    岳凌哈哈一笑,從袖底翻出一件東西來,許劍一看,卻見那物明晃晃地,像是金子鑄造,上頭花紋繁複,似刻著字,許劍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趨近收尾了,溫馨平淡點~

    另外某八月發了個狠,決定從這章開始到結尾,盡量日更萬字+,歡迎大家監督或鼓勵~

    摸哈,如果真心喜歡這本書,記得告訴我……好吧,結尾綜合症正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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