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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文 / 路苔生

    高高的天青峰半山腰上,幾間簡潔雅致的小屋環繞著一個幽靜的院落。()院中石凳上坐著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正趴在石桌上艱難地喘氣。

    「爺爺,你怎麼了?」一位穿綠衣,年齡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滿臉擔憂地站在老人身後,一邊輕輕地給老人捶背理氣,一邊輕聲地問。

    老人咳出一口痰後,氣喘吁吁地說:「藍兒,看來爺爺這把老骨頭已經熬不了多少時候了……唉!」

    少女猛搖頭道:「爺爺胡說,你前些日子還好好兒的,這只是偶感風寒,過些日子定然會好。」

    老人搖搖頭道:「傻丫頭,人老了終歸都有一死,那是早晚的事……」說到這裡,老人又停下來猛喘了幾口氣,少女的眼圈兒忍不住有些發紅。

    老人喘息完畢,突然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唉——」

    「爺爺,你有什麼心事嗎?」少女見老人欲言又止,便著急地發問。

    「藍兒…人話還沒說,又先自歎了一口氣,然後才接著道:「爺爺有一樁心事未了,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呀!」

    「是什麼事情?爺爺,你跟藍兒說說吧。」少女輕輕地替老人捏著肩膀道。

    老人拉著綠衣少女,示意她坐在身邊,然後輕輕摸著少女黑亮的長髮,緩緩地道:「藍兒,我們家有一樣傳家之寶,你可知道?」

    「傳家之寶?」綠衣少女眨了眨眼,笑道:「爺爺,你是說那套九龍玉杯還那枝極品珊瑚?」

    「都不是,」老人搖了搖頭道:「那些東西,只是你爺爺當年的收藏品,哪裡稱得上是傳家之寶?爺爺說的,是你爺爺的爺爺留下來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呀?」少女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老人的眼睛望著遠處,輕聲道:「那是一隻極品的玉珮,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訂親之物。可惜當年你爹你娘身故時,那玉珮也跟著失落了。」

    過就是一塊玉珮嘛。」少女撇了撇唇道:「爺爺,你別傷心了。我這就下山去,給你盜回十塊八塊極品玉珮回來,重新挑選一塊作為傳家寶就是了。」

    老人怒道:「那怎麼能一樣?那塊玉珮從你太奶奶手中傳到你奶奶手中,又從你奶奶手中傳給你娘,那是我們杜家的念想,豈是別的玉珮能代替的?咳咳……咳……」

    也許是說話說得太急,老人開始咳嗽起來。綠衣少女一邊急急地替老人拍著背,一邊小聲道:「爺爺,藍兒錯了。你別生氣,你告訴我那塊玉珮是什麼樣子的,就算踏遍江湖,藍兒也定要替爺爺將它找回來!」

    「那不是普通的玉珮,而是由最純潔的血玉雕成。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尋找,爺爺已經知道玉珮的下落了。可惜爺爺年歲已高,再不能像當年那般飛簷走壁,否則,我早已將那傳家寶取回。」老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惆悵的感傷。

    綠衣少女驚喜地道:「爺爺,你知道那玉珮的下落?它在哪兒?我這就去將它取回來。」

    老人搖頭歎息道:兒啊,現在擁有玉珮的那戶人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

    「就算是在皇帝老兒的皇宮裡,藍兒也敢走上一遭!」綠衣少女神色頗為自信。

    老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點頭道:愧是我神偷杜齊的孫女兒,比你那不爭氣的爹當年強多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那玉珮流落到了金陵葉家,現在葉家大少爺身上。我曾托人向葉家開出天價,無奈葉家竟然不敢相讓。」

    「金陵葉家?」綠衣少女臉現驚訝之色,皺眉道:「這倒真有些難辦!」

    爺也知道這事兒很難。藍兒你有這片心,爺爺便很欣慰了…可惜,九泉之下,我沒臉去見你奶奶了!」

    綠衣少女輕輕咬了咬牙,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清脆的嗓音響徹寧靜的小院:「爺爺,你放心,藍兒定然在三月之內將那玉珮取回。爺爺,你要保重身體,等我回來。」

    「聽說葉家大少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武功又不弱,藍兒,你可千萬要小心呀!實在不行,還是平安回來要緊!」老人喘息著叮囑。

    綠衣少女閃身進屋,不一刻又拎著個小包袱走了出來,對著老人燦然一笑道:「爺爺你放心,藍兒的本事,你還信不過麼?我這就去山下找玉竹來照顧你一段時日,爺爺,你多保重,等著藍兒的好消息!」

    兒,爺爺等著你!咳咳……」老人顫巍巍地撐著石桌站起身,對著綠衣少女依依不捨地揮手。直到綠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山腳下後,老人這才慢慢地放下手來,佝僂的腰突然打直了,渾濁的雙眼漸漸變得神光湛然,枯槁的面容也轉為清矍。

    老人慢悠悠地走進一間屋子,捧出一隻信鴿來,嘴角含著得意的笑容,喃喃低語道:「老夥計,我把藍兒送來了,剩下的可就要看你的了……嘿嘿!」說著,老人輕輕拍了拍信鴿,信鴿便振翅高飛,穿入雲霄往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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