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第16回 身世之謎 文 / 仙人掌的花
第16回身世之謎
按下趙慎三香艷的溫泉夜,鄭焰紅跟他分手之後經歷的事情可就沒有這般**了,**倒也是**的,只不過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那是一種被天崩地裂般震驚的真相炸開的**……
氣哼哼跳上了朱長山的路虎,一路上鄭焰紅都如同一隻乍開翅膀隨時發動攻擊的母雞一般凶狠的瞪著他,恨不能冷不丁的撲過去在他腦門上重重的啄上一口,留下一個冒血的窟窿。
朱長山一開始也很是生氣般的無視她的瞪視,可是她瞪得久了他終於無法忍受了,就轉臉看了她一眼想要譏諷她幾句,誰知一看到她兩隻腮幫子鼓的滿滿的,那張嘴更是撅的跟一顆鮮草莓一樣,兩隻大眼睛一瞪,更加如同兩隻杏核一樣圓溜溜的,比尋常女人大許多的黑色瞳孔即便因憤怒最大限度的聚集在一起,卻還是被嫵媚的睫毛襯托的無比的美艷,看起來更是只見其可愛,不見其可惡。
朱長山心頭的怒火被她這幅「凶悍」的樣子一逗,反而瞬間冰消了,從小到大都習慣性的對她的包容再一次起了作用,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死丫頭,把你面前的鏡子扳下來照照你的臉,都成了母老虎了,為了一個趙慎三,你至於護成這樣嗎?我提醒你,那小子雖然有些鬼聰明,但是心裡的彎彎兒繞多了去了,而且他的野心也不是一般的大,你跟他在一起要留一個心眼子,別讓他為了往上爬連你也賣了!」
就算是讓鄭焰紅相信2012真的會到來,她也不會願意相信趙慎三會背叛她,就不屑的把鼻子高高抬起來噴了口氣說道:「切!我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他說賣就賣了我嗎?用你操這閒心?咦,我說你準備帶我去哪裡呀?難道你要證明我不是我爹媽的孩子,卻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朱長山白了她一眼說道:「沒有人能從天上掉下來,你不是你認為的爹媽生的,也一定是別的爹媽生的!死丫頭少激我,不到時候,我就算說了你也不信,還不如不說。」
其實鄭焰紅的心裡盛滿了恐慌,遠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麼淡定,因為從老和尚兩次危言聳聽般的推測裡,以及朱長山劉佩佩的古怪行為裡,更加連林茂人都曾經很隱晦的提醒過她的身世存在秘密,她早就隱隱覺察到自己的確出身會很不尋常,但是她卻自欺欺人般的拒絕去追尋真相,她明白一旦真相被揭開了,也許她前三十幾年生活得幸福家庭就會在一瞬間崩塌成一片斷壁殘垣,而她也會在醜陋的真相面前失去所有來自幸福家庭的女孩子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樂觀自信,成為一個心裡盛滿了秘密的、晦暗自卑的女人。
可是,現在,這個真相正被這個自詡為救世主般的男人一廂情願的帶著她去揭破,她不知道多想現在就跳下車落荒而逃,依舊恢復為那個永遠不願意初級真相的幸福女人,但是,天性的倔強又讓她不願意在朱長山面前認輸,只好硬著頭皮坐在車上,色厲內荏的用虛弱的刁蠻掩飾著內心的忐忑跟恐懼。
車一直穿過市區朝湖邊開去,漸漸的,居然好似要開到教授樓的方向了,鄭焰紅默默地看著這熟悉的環境,心裡五味雜陳,慢慢的眼圈就紅了,紅了一陣子,終於有淚珠不斷地落下來,一顆顆那麼晶瑩的砸在她玉一般白皙的手背上,她卻好似毫無察覺一般任由那些淚珠順著手背滑落下去了……
朱長山一開始是勉強自己無視她的反應繼續開車飛奔,一路開過了教授樓,依舊在歡呼的公路上往前開著,鄭焰紅無聲的哭泣卻一直沒有停止,卻也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就連哽咽跟啜泣都不曾有一點,彷彿她眼裡的淚珠都不用經過大腦的支配,完全可以自動的落下來一樣。{純文字更新超快138看書小說}
朱長山越來越頻繁的轉臉看著她,越看越心疼,越看越焦躁,終於把車慪氣般的往湖邊一停,抓狂般的把鄭焰紅的身子一把揪過來跟他面對面問道:「死丫頭,你到底哭些什麼?我難道會把你帶到荒郊野外殺了你嗎?嗯?你至於這麼哭個不停嗎?」
此刻,鄭焰紅的心正被巨大的恐懼左右著,關於老和尚說的父親曾有四個女人,而她的身世也差不多被老和尚確定了不是母親生的了,此刻,真相又在這個男人的促使下一觸即發,怎不讓她產生莫名的恐慌呢?
看著朱長山滿臉的心疼無奈的盯著她,她內心的虛弱終於被盡數引發了,神經質的緊緊攥住朱長山的手,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樣,哀傷的、可憐的說道:「……向陽哥,從小到大,我都明白你最疼我,我也從不去追尋你為什麼要這麼疼我,但是卻又那麼享受你的疼愛……現在,我都這麼大人了,如果發現我三十多年的生命都是活在虛幻的欺詐裡面,我情何以堪?我如何支撐下去?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我害怕,可我現在真的好害怕……你……你不要逼我去面對好不好?」
看著她滿臉的哀傷跟梨花帶雨般的小臉,朱長山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很懊惱的甩開了她的手,好似很壓抑般的拉開車門就跳下車去了,一個人在湖邊點上煙抽了起來,陽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背後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顯得無比的落寞。
鄭焰紅依舊在哭著,彷彿要把這些天連在趙慎三面前都沒有表露出來的恐懼盡數的哭出來,反正那層紙殼般的強硬已經在朱長山面前徹底軟掉了,反正此刻也沒人能認出來哭成一朵雨中薔薇的女人就是威風赫赫的市長,反正她就是不想失去三十多年的生活,所以,她盡情的哭著……
她「嚶嚶」的哭泣聲聽在越來越焦躁的朱長山耳朵裡,好似性急的美猴王被唐僧嘮叨的沒地方鑽一樣抓狂,一聲聲都從他心頭鋸條一樣拉過,他終於受不了了,惡狠狠把手裡的煙往地上一摔,衝到鄭焰紅面前,巨靈神般的擋在車門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散發著香味的手絹,滿臉挫敗的一把把鄭焰紅淚淅淅的腦袋攬過來,動作粗暴但落到臉上卻很是柔軟的幫她擦乾淨了眼淚,然後「砰」一聲甩上了車門,自己大踏步的又跨進了駕駛室,發動了車直接掉頭就回市裡了。
剛剛的過程中,鄭焰紅始終柔柔的沒有抵抗,此刻看他掉頭了,她終於不再哭了,所有的強悍都好似被剛剛的眼淚帶走了,小女孩般乖乖的坐在後座上,看著陽光下泛著散碎銀光的湖面,純潔的不像話。
看著看著,一半坐落在水面上的望江樓出現在眼裡,鄭焰紅開心的叫道:「我餓了哥。」誰知道這一聲「哥」而不是「向陽哥」居然讓朱長山一呆,方向盤都歪了,猛地一腳剎車停住了,嘴唇顫抖著,難以置信般的問道:「丫頭,你叫我什麼?你知道了?」
鄭焰紅僅僅是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但看到朱長山居然滿臉的驚喜,那麼大的反應,心裡猛地一震,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讓她剛剛消散的恐懼登時再次出現,那讓它懼怕的事實根本就如同洪水猛獸般讓她不敢去觸及,就故意轉移話題說道:「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望江樓麼?我知道這上面有我最愛吃的河蝦卷餅,怎麼你不願意請我去吃麼?」
朱長山緊盯著她的雙眼,當從她四處躲閃的眼神後面看出了某種他強烈渴望的東西的時候,就開心的笑了,他明白雖然今天沒有能把這個丫頭帶回去揭穿真相,但是已經在她心裡種下了一顆親情的種子,這妮子只是養尊處優慣了不願意接受罷了,總有一天,她會乖乖的回到他身邊的。
朱長山不再問什麼了,帶著她上了望江樓,果真給她點了她最愛吃的干炸河蝦,還要了薄薄的灘餅捲著蝦吃,他那麼細心的幫她捲好餅遞給她,寵溺的看著她吃下去。
鄭焰紅其實此刻嚼進嘴裡的卷餅是什麼味道她根本吃不出來,胸口翻騰的疑團如同一頭頭急於衝破牢籠竄出來的怪獸般飢渴難耐,但她卻用自己痛恨的懦弱鐵鏈一層層把疑團鎖的牢牢地,不讓它們越雷池一步。
可是她的做作並沒有被最擅長看穿別人真面目的朱長山看穿,他此刻太沉溺於「兄長」的角色了,好似這多年來他默默地、甚至是忍氣吞聲的呵護著的鄭焰紅唯有今天才給了他應有的回報,剛剛那句自然而然的、發自肺腑的「哥」就是他種進這丫頭心頭的那顆種子瞬間發芽,又瞬間長大,更在瞬間成為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樹。
所以,他是幸福的。
可是,食不甘味的鄭焰紅每吃下一口東西,都好似跟喉頭在做艱難的鬥爭一樣,所以在朱長山再一次遞了一個他精心捲好的小餅遞到她手裡,她機械的塞進嘴裡,卻不提防在漫不經心的咀嚼時把沒有嚼碎的一個蝦須嗆進了氣管裡,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把朱長山心疼的趕緊把她半攬在懷裡替她拍打著後背。
「你……你們……黃向陽,我早就看出來你不對頭了,原來你們倆真的有問題呀!哼,鄭焰紅,我就跟雙雙有過那麼一次,你就揪住不放不依不饒的鬧到我父母那裡去,讓我現在還抬不起頭來,可你卻大過節的跟這個人在這裡鬼混,都被我抓到了看你還怎麼抵賴!」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鄭焰紅咳嗽的氣都喘不過來了,自然無暇顧及,就連朱長山也表現得極其漠然,繼續憐惜的替她拍打著,還端起她面前的杯子嘗了嘗溫度,這才喂到她唇邊讓她喝下去了。
「你們真不要臉!黃向陽,你還把我這個鄭焰紅的老公放不放在眼裡了?當著我的面,你都這樣對她?啊?」那個男人更生氣了,一路叫囂著走過來,奪過鄭焰紅手裡的水杯,瘋狂的摔碎在地上。
鄭焰紅倒沒有害怕,但是門口卻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聲,然後雙雙就衝了進來,拉著失去理智的、氣的渾身發抖的范前進怯怯的勸說道:「范大哥,你別生氣呀,我都說讓你別追了,別追了你偏追,你看看把你氣的……」
鄭焰紅泰然自若的喘息定了之後,譏諷的看著范前進跟雙雙說道:「戲演得不錯呀,自己偷嘴吃吃飽喝足了,反過來抓我啊?雙雙,你跟你范大哥去雲山寺,那老和尚沒告訴你啥時候我會抱病而亡,你能夠修成正果嫁給你范大哥啊?我說也奇怪了啊,我隨時隨地都可以跟范前進離婚放他跟你結婚的呀,而且我還可以淨身出戶一根線都不帶走的呀,那他還有什麼理由拖著不離婚娶你呢?你但凡有一點心眼子,也要想想他是不是壓根就只是想玩玩兒你呀?嘖嘖嘖,可惜了我把你從老家帶出來這十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還有你,范前進,你接著摔呀,把這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摔碎多好,反正這個男人有的是錢,他賠得起!」
范前進跟雙雙都被鄭焰紅刀子般的話噎的面紅耳赤,特別是當她隨口說出上午兩個人一起去雲山寺的隱秘之後,更是打中了雙雙的七寸,她瑟縮的辯解道:「……沒有的鄭姐姐,我怎麼敢有那種妄想呀?也只是初一的時候大師讓八月十五再去一趟,所以我……就拜託范大哥開車送我了,其實我們倆什麼壞事也沒幹的……」
「雙雙你不用解釋!反正在她的眼裡咱們倆已經是罪人了,那麼再解釋也沒用了,不過鄭焰紅,請問你為什麼會在城西的公路邊等候黃向陽呢?你就不怕你一個堂堂市長站在路邊等野男人被人看到了丟人嗎?還跟著他一起到湖邊去看風景,還哭得可憐兮兮的讓他給你擦眼淚,你行啊,你在我面前天天凶的跟母老虎一樣,更加強悍的跟刀槍不入的金剛一樣,到了黃向陽面前倒會可憐兮兮的撒嬌啊?哼!怪不得你每次跟我生氣都有恃無恐的要離婚,原來有人等著你呀!」
鄭焰紅氣的發抖,半天來她心頭一直悶悶的不舒服,身世的秘密讓她恨不得飛回家趕緊弄清楚,又戰戰兢兢的不敢去觸及,這對她那種光明磊落的本性是多麼大的壓抑跟挑戰可想而知,一個人悶著已經夠難受了,此刻范前進嘴裡噴出來的毒焰就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宣洩理由。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過後,范前進臉上就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那是鄭焰紅用足了全身的力氣打出去的,正當大家都有些發呆的時候,范前進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手也狠狠地給了鄭焰紅一耳光,他畢竟是個男人,鄭焰紅的臉上留下青紫的印痕不說,連嘴角都流出了嫣紅的血跡。
朱長山剛剛站得遠沒來得及阻止,此刻一看鄭焰紅被打,登時心疼的無以復加,衝過來伸出鐵掌就抓住了范前進還想揮出去的巴掌,手上一用力,就把范前進抓的直著嗓子叫喊起來:「黃向陽,你不要這麼有恃無恐,說到天邊這天下也是講道理的,你勾搭了老子的老婆,還想打人不成?信不信老子報警?」
朱長山看門口已經頗有看熱鬧的人在探頭探腦了,他明白鄭焰紅身份特殊,一旦被人認出來,那可頃刻間就是天大的新聞了,對她的發展可是不利,而且他心裡也存下了鄭焰紅已經悟出了玄機,並且已經暗暗在心裡承認了他的身份了,為了平息范前進的醋海狂濤,他一邊繼續用力的抓著范前進的手腕,另一隻手又凶狠的揪著了他領子,臉對著他那張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的臉,惡狠狠低吼道:「范前進你這個混蛋,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是鄭焰紅的嫡親哥哥,一個娘生的,你**少往她身上潑髒水,信不信老子拎著你把你丟進湖裡喂王八?」
朱長山說完,范前進愣了!雙雙呆了!鄭焰紅傻了!
「……怎麼可能?我從小就認識鄭焰紅,怎麼從沒聽說你是他哥啊?你從小在她家長大不假,可是也只能是一個爹,怎麼可能是一個媽?這這這……這也太奇怪了吧?」范前進最先醒悟過來,卻滿臉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道。
「那麼我問你,你看到過或者是聽說過鄭焰紅現在的媽媽懷她嗎?她怎麼出現在鄭家的你知道嗎?當時你才幾歲呀,你懂個屁!」朱長山繼續往出扔炸彈。
「別說了!都別說了!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全部!范前進,你口口聲聲愛了我那麼多年,卻這麼對我?雙雙,我把你當小妹妹,你卻偷我的男人?還有你黃向陽,誰允許你改變我的命運的?我恨你們!」鄭焰紅覺得自己要炸開了,就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