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第50回 兩隻刺蝟的較量 文 / 仙人掌的花
第50回兩隻刺蝟的較量
「是啊,也難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選擇倫理綱常家庭事業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男子漢既然選定了路就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既然你給不了她需要的依靠,就索性趁著她封閉了跟你的溝通渠道徹底了斷算了,幹嘛還要唧唧歪歪的找她?難道說你表現出無比痛苦的樣子就能改變事實了嗎?還是你幻想著紅紅能夠放下身架不記名分的做你的地下情人?小趙,我看你是有了點社會地位,手裡有了幾個糟錢就自我膨脹了!哼,且不說紅紅自身就是一個優秀的市領導,就單單作為我朱長山的親妹妹,你以為她會求著你施捨給她家庭或者愛情嗎?醒醒吧,撒泡尿照照自己脫了衣服之後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走到今天靠的又是什麼?識相的就離我妹妹遠點,保持住你如今的成就罷了,不要得隴望蜀的還想著跟別人一樣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就算是你有能耐做到這樣,我妹妹是金枝玉葉,也斷然不會做你的彩旗的!就算是那妮子愛煞了你自己願意,你覺得你配得上嗎?」朱長山動了氣,就直截了當的把趙慎三罵了個狗血噴頭。
趙慎三痛苦無比的丟下了筷子,他明白朱長山其實罵他反倒是把他當自己人看了,如果一直不陰不陽的跟他打太極,情況反而更加糟糕!他更加明白朱長山對他動這麼大氣,一定是鄭焰紅表現出了痛苦悲傷,這個親哥哥心疼了才會這麼衝動的,所以,挨了罵的他反而覺得心頭壓著的重負減輕了一點。
「大哥,你消消氣聽我解釋一句行不行?」趙慎三終於緩過來一口氣,低聲下氣的央求道。
「哼,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想解釋跟紅紅解釋去,我懶得聽!」朱長山餘怒未消。
「其實紅紅是誤會我了……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自問對感情還是十分真誠的,特別是紅紅,從一開始我就是跟著她一步步走了上來,且不說她帶給我的幫助了,就是我們倆一路走來共同經歷的風風雨雨,就足以讓我一輩子把她當神仙來敬著都不虧的!我明白我配不上她,但是愛情這東西也是不由自主的,我們倆既然相愛了,就不能半途而廢……」趙慎三紅著眼說道。
「哼!好聽話誰不會說呀?既然不能半途而廢,那妮子問你怎麼安置家庭的時候你幹什麼吞吞吐吐的?你知道你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嗎?我告訴你小趙,我妹妹不是沒骨氣的女人,我告訴她身世秘密的時候對她的自尊心打擊有多大她都沒哭,卻為了你小子的懦弱哭的淅瀝嘩啦的?一個人大早晨在街上遊魂一樣瞎逛,要不是我找到了她,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事情呢,到了那時候,把你小子粉身碎骨了恐怕也沒用了!」朱長山越聽越生氣,站起來拍著桌子吼道。
「啊?我只是不願意空口無憑的哄她,想先把家裡的事情安置好,然後爽爽快快的給她一個臂膀,讓她什麼時候想靠過來就靠過來的,所以她猛一問我有些無法回答,就那麼一猶豫……我也不知道她會那麼敏感,居然受了那麼大傷害啊……大哥,求您幫我聯繫她一下,讓我有個機會給她解釋行不行?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擔心她擔心的……也是痛苦不堪啊!」趙慎三一聽鄭焰紅居然為了他那麼傷心,心裡更不好受了,就拉著朱長山的胳膊哀求道。
趙慎三的真誠自然沒有絲毫的偽裝,朱長山看出來了也就消了點氣,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就算是要解釋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依我說你與其解釋了之後再處理家庭的事情,還不如乾脆處理完了再解釋,常言道事實勝於雄辯,你的行動豈不是比一切語言都更能說明問題嗎?」
趙慎三痛苦的說道:「大哥說的也是,我跟您說句心裡話,家裡的老婆感情是沒有一點的,湊合著也是因為她的確是沒有一點錯處,而且對我父母奶奶孝敬無比,對孩子又盡心盡力,我總覺得我是個負責人的男人,就這樣趕她走有點太不責任了,所以才一直沒有狠下心……」
誰知道朱長山一聽他這話,居然嗤之以鼻的說道:「切!小趙,難不成你認為你這樣做就是負責任?那麼我問你,你不愛你的老婆她感受不到嗎?如果感受到了你對她的冷漠,她能幸福嗎?你這樣維持一個月兩個月也就罷了,如果維持了一輩子虛假的感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不是剝奪了她應該享受真愛的機會呢?這樣說的話是不是你對她極大地不負責任呢?我並不是為了我妹妹勸你離婚,只是就事論事的評價你荒謬的婚姻觀罷了!這件事何去何從完全取決與你跟紅紅,我這個大哥怎麼說都是局外人,依我看就算是你解決了家庭問題,紅紅嫁不嫁你還在兩可之間呢!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說什麼責任,我認為狗屁之極!」
趙慎三被這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扔過來,到還真是有一種振聾發聵的作用,他心想是啊!劉玉紅天天卑微的陪著小心期盼他的真情,而他又明明除了鄭焰紅一點都不愛她,那麼就算是為了家庭保留了她的妻子位置,對她來講也是很不公平的啊!如果放她走了,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那麼短暫的痛苦過後,劉玉紅的人生說不定會是又一番局面呢!
「大哥,謝謝你的教導,那麼我就什麼都不說了,咱們吃飯吧,接下來我明白該怎麼做了。{純文字更新超快138看書小說}」趙慎三想透徹之後倒也不解釋了,清了清嗓子說道。
朱長山其實也很明白妹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放得下的,雖然一方面勸妹妹要慎重對待,另一方面卻也希望能夠幫助她們倆成功結合,那樣的話最起碼妹妹會感到很幸福的,所以罵過了趙慎三之後也不為己甚,兩人吃完了飯也就散了。
趙慎三走出酒店,就想回家再次跟劉玉紅攤牌,但轉念一想,晚上家裡人都在,一旦劉玉紅鬧騰起來,奶奶父母一定一起上陣,那成功的幾率可就低了!既然下定了決心,還是籌劃妥當之後單獨跟劉玉紅說比較好,那女人也是知情達理的,應該會比較理智的看待這個問題。
既然今晚不談判,那個家就更不想回去了,因為那即將被他親手終結掉的天倫之樂多看一眼,對他的良心都是一種無情的凌遲!他甚至都不敢想這個家以後沒有了劉玉紅母女,三個老人會是多麼的孤獨跟寂寞,更加會是多麼的痛苦跟傷心。一念至此,他的心上就如同針扎般難受,趕緊逼自己想著鄭焰紅那盈盈的淚眼,一邊想一邊茫然的上了車就開動了,等他下意識的停車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把車開進了丹桂園了!
停車,上樓,垂頭喪氣的打開門,絲毫沒指望屋裡會有人,還想著即便是孤寂與淒清,擁簇著充滿女人氣息的被窩也能讓他少一點寒冷。誰知道一進門就聽到臥室裡有說話聲,趙慎三驚喜的發現鄭焰紅居然在家!
他輕手輕腳的換了拖鞋走近臥室,心想就算是跪在地上解釋,也要撫慰女人受傷的心靈,誰知道還沒走進去,就聽到女人的聲音甜膩膩的正在跟什麼人**,他一下子呆住了……
「什麼啊,您林書記怎麼還會惦記著我呢?不用看不用看,我好都好了,小車禍沒事的……」
趙慎三一聽打電話的原來是林茂人,心裡更是一揪,就靠在門口仔細聽著。
「唉,算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總之陰差陽錯的已經錯過了緣分,也算是咱們無份罷了……什麼?茂人大哥,到了現在,就不要再說你愛我了,沒意義的……嗯?我跟范前進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是那是,我們遲早要離的!你等我?唉……別這樣,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的,別為我耽誤了您的時間。我啊?你知道我愛小趙?嗨!別提趙慎三了……這個人跟我沒關係了!不不不,不是我矯情,是真沒關係了!好了林大哥,啥時候茂玲姐來雲都了,讓她找我玩吧,我身體不好醫生讓早點睡,就不跟您說了啊!啊?我剛才都說得很明白了,你怎麼還是說要等我呢?唉唉,算了算了,我掛了!白白!」鄭焰紅這個電話終於打完了。()
趙慎三聽的渾身發冷,顫抖著走進了臥室裡,雙眼發紅的看著女人。對於他的突然出現,女人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詫,僅僅是淡然抬眼看了他一下,突然間很輕佻的笑了笑說道:「小趙,我身體不好今晚不想快樂,所以不需要你服務,你先回家去吧,等需要了我給你打電話。」
趙慎三一聽女人的口吻,竟似完全把他當成一個洩慾的工具般可有可無了,這可是他從一開始貼上女人就一直存在在內心最深處的感覺啊!雖然從沒說出來過,但平素有人在他面前偶然提起什麼「吃軟飯」「鴨子」「面首」一類的名詞,他就會沒來由的一陣心虛生氣,而此刻女人的表情如此明顯的給他貼上了諸如此類的標籤,怎不讓他更是涼透了心呢?
一瞬間,趙慎三的自尊心如同鄭焰紅看到他逃避的那一刻一樣遭到了嚴重的打擊,整個人看起來跟一個瘋子一樣怒目圓瞪的叫道:「鄭焰紅,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你的男人,是你的老公,是你的丈夫好不好?你把我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了嗎?你給我道歉,馬上!」
鄭焰紅的心一陣狂跳,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繼續用漫不經心的眼神看著趙慎三,好久才慢吞吞說道:「男人?老公?丈夫?小趙,我怎麼記得咱們倆並沒有領取結婚證呀?而且你一直都是我的部下,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男人了呢?這也未免……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咱們的關係我一直以為你懂的,不是互相取悅互相利用嗎?你給了我強壯的男人能給我的快樂,而我給了你往上爬的梯子,這不是互不吃虧公平之極的嗎?怎麼今天你這麼反常呢?難不成你覺得我繼續佔有你虧了?那好辦呀,原本咱們就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從此之後你別來找我就是了,反正喜歡我、愛我的男人多得是,少你一個無所謂,我大不了再找一個也就是了!」
「鄭焰紅……你!你好狠……我趙慎三今天才算徹底明白你是怎麼樣狠心的一個女人了!好好好,既然你這麼看待我,那我趙慎三也不是**的鴨子,從此之後,不伺候您了!」趙慎三被鄭焰紅刺激的差點瘋狂,自尊心如同蛇蛻般一寸寸被女人噴著毒焰的話剝落,目眥欲裂的一字字從牙縫裡迸出這些話之後,轉身就衝出臥室,驚天動地的把門一摔離開了。
而鄭焰紅在他走後卻收起了剛剛的漠然,眼裡慢慢的、慢慢的滲出了眼淚,然後就流成一片汪洋了,委屈跟懊喪混合著莫名其妙的傷痛折磨著她高傲的心靈。雖然她一再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她難過,丟棄了很是無所謂,但是她的心卻不會欺騙她,那硬生生的疼痛無不說明了她的確是做不到那麼超脫的!今晚沒來由的吃完晚飯突然開車來到丹桂園,就說明了她無法對這個男人不在乎!這個男人能牽動她每一根神經都為他的走而痙攣,她明白這種痙攣就叫**,而她,卻就在剛剛,親手把這愛放走了,掐死了,毀屍滅跡了!
「滾滾滾!滾得越遠越好,姐離開了你活的更好!還給了你死小子臉了,居然跟我耍脾氣,哼!」她一邊哭一邊嘟囔著,彷彿在給自己打氣,但是卻越是這樣越是更加傷心,最後索性跟趙慎三睡在這裡時一樣,拉過被子蒙住臉就不動了……
趙慎三衝出這個曾給他帶來無數旖旎快樂的小家,恨不得弄一顆原子彈來把世界毀滅掉才能解脫他心頭的屈辱,曾幾何時,他以為從心理到社會地位都已經跟他癡愛的女人平等了,可誰知在人家心裡,他居然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工具!
工具!
工具!
工具啊!
一個花錢能買到、用權能換到,利益能擷取的東西!
東西的意思就是沒感情、沒生命,用過了就可以丟棄的……東西!僅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趙慎三,這就是你準備拋家捨業、不惜讓白髮奶奶跟父母傷心也要爭取的愛情嗎?這就是你用生命去疼愛也毫不吝嗇的女人嗎?你為了她辜負了賢惠的劉玉紅,辜負了癡情的流雲,辜負了卑微的小柔,就為了換來今天這頓折辱嗎?你對她那麼不惜一切的愛就換來一個『工具』的名分嗎?你真是天上地下第一號的大傻瓜了!人家那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跟你談情說愛的無非是票你一把罷了,就你這個豬頭才會傻乎乎的信了,還拼了命的跟人家玩真的,現在你明白了吧?爛泥巴永遠是爛泥巴,就算是貼在了人家金子做的牆壁上,也總有一天被人家無情的剝掉扔進垃圾桶!」
趙慎三連車也不開了,瘋子般一邊走一邊狂笑,腦子裡旋風般的閃現著剛才的那些想法,漫無目的的走到大街上,隨便坐在一家夜市攤的座位上,狂叫著讓老闆拿酒來,然後就一瓶一瓶的喝著啤酒,一直喝到天地一片昏暗,日月一派混沌才在老闆的「幫忙」下結了帳,又被塞進了一輛出租車,迷糊間居然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機把他拉到那個小區門口,就把他拖下來放在路邊,拿了他抽出來的一張百元大鈔,一溜煙的開走了。
趙慎三哪裡還能上樓,迷糊的靠在牆上,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恰好劉玉紅接了跳舞的丫丫剛回來,看到一個醉鬼扶著牆在吐,她厭惡的剛想避過去,就看到那個人居然十分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老公趙慎三,登時嚇了一跳,趕緊扶著他叫了一個鄰居,幫忙把他弄回了家。
一家人看他喝成這樣,都是面面相覷,劉玉紅把他髒衣服脫了弄到床上,讓老人都放心出去歇著,說她一個人照顧就行了。
趙慎三的心裡迷迷糊糊的都是鄭焰紅,加上酒醉後的頭疼跟反胃,難受的「嗚嗚……」哭了起來,劉玉紅心疼的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著額頭,哄孩子般的哄著他。誰知道趙慎三猛然間拉住了她的手就開始哭訴起來:「……嗚嗚嗚……紅紅,我知道你並不是把我當成工具的……你是傷心我沒有盡快給你一個家,一個名分對嗎?」緊抓著劉玉紅的手,趙慎三呢喃道。
劉玉紅欣慰的微笑著撫慰道:「三,我不傷心,只要你有這份心就行。」
「嗚嗚嗚……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悟空啊!我有爸媽,有年邁的奶奶,還有那麼小的女兒,她們都離不開劉玉紅啊……我如果硬生生趕走了她們母女,我們家的天豈不就塌了啊……」
驚愕漫上了劉玉紅的臉,她難以置信的盯著胡言亂語的趙慎三,慢慢的就渾身發冷了……
「我知道我早就不愛劉玉紅了,我跟她在一起純粹是為了親情跟道義,我的心早就完完全全給了你了死丫頭,難道你就沒一點感覺嗎?你就忍心如此踐踏我的自尊,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來使用嗎?如果我不愛你,怎麼會在你住院的時候生不如死?如果我不愛你,又怎麼會情願忍受愧疚的折磨想要跟劉玉紅攤牌?可是……我攤牌……她誤會了啊!她以為我是要給她婚姻,她是那麼驚喜,又是那麼的卑微,祈求我的愛……可是我都沒給她啊!可你呢,死女人……我把我的整顆心、所有的愛都毫不保留的給了你,你卻因為我一點點的猶豫,就把我的一切都徹底抹殺了,最後就給我一個『工具』的稱號就把我一腳踹出來了嗎?你說,你的心狠不狠?鄭焰紅,你說你的心硬不硬?你說,你對不對得起我?啊?我……我那麼那麼愛你,換來的就是你不屑一顧的唾棄嗎?我趙慎三……趙慎三好歹也是一條漢子,就這樣被你垃圾一樣掃出來了?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嗚嗚嗚……」
一開始劉玉紅還是靜靜地聽著,越聽臉色越是蒼白,最後,桃花般的臉頰就褪盡了血色,變成梔子花一般蒼白了……
「嗚嗚嗚……好啊,既然你心狠,老子也不稀罕你的感情施捨了!從今天起,咱們一拍兩散!一拍兩散算了……這還省的老子……省的老子傷家裡人的心呢……你鄭焰紅本事大,你是常務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對吧?高高在上對吧?告訴你,老子不稀罕你的官位!嗚嗚嗚,寶貝啊,如果你肯嫁給我,我情願把你養在家裡當珍珠寶貝疼……珍珠寶貝……嗚嗚嗚……我的紅紅啊,你不要誤會我,你不要不要我啊……我我我……離開你我怎麼活下去啊……」
趙慎三醉的太厲害了,也壓抑的太厲害了,居然一直胡言亂語著,雖然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但是言辭間對另外一個可以稱為「紅紅」的女人那種刻骨銘心的愛卻毫不保留的洩露了出來。
聽的早已經面百如紙的劉玉紅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離開了趙慎三,一個人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突然間感受到了一陣透骨的寒意,一霎時竟不知這麼多燈火裡,到底有哪一盞才是真真正正屬於她的?而她現在身處的豪華舒適的家還能不能稱為她劉玉紅的家?床上那個昨夜她還驚喜的以為可以一生一世相守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黯然的,劉玉紅坐倒在窗前的椅子上,就那樣保持著蒼白的面容無神的盯著窗外,床上的男人依舊在胡言亂語,她卻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更加不想回頭看他一眼。
甚至,這傷痛來的太過強烈,讓劉玉紅連流淚都忘記了,就那樣一直坐到窗外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床上的男人也終於鬧騰夠了睡熟過去了,她依舊動也不動的坐著,那雙眼睛裡盛滿了絕望跟冷漠。
一直到夜色褪去,黎明即將降臨,劉玉紅才伸手抹了抹已經麻木的臉,悄然的躺回到趙慎三的枕邊,跟一個妻子理所當然的依偎著丈夫一樣依偎在趙慎三的臂彎裡。當感受到他強壯的身體時,她眼中才慢慢的流出了淚,可是她很快就把這滴淚擦乾在枕頭上了,拚命咬著舌頭讓自己把屈辱一口口嚥下去,卑微的留在這個男人身邊。
這,就是她一夜間作出的抉擇……
趙慎三醒來的時候也不晚,這是他的生物鐘,今天居然沒有因為宿醉而失控。一睜眼看到懷裡的劉玉紅「睡的正香」,他趕緊輕輕抽出胳膊跳下床,搖了搖疼痛的頭,再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居然會在家裡?
等他漱洗好了走回臥室的時候,卻看見劉玉紅已經起來了,他彷彿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十分紅腫,但是他卻哪裡有心思去注意這個?急匆匆穿戴好了就要走。
劉玉紅跟往常一樣體貼的幫他盛好早餐看著他吃完了,在他臨走的時候還跟以前一樣幫他整了整領帶。而心事重重的趙慎三居然沒有發現女人一早晨的動作都那麼生硬呆滯,帶著許多不情願的牽強在習慣性的做,僅僅是敷衍的抱了抱她就離開家了。
而劉玉紅這一天卻沒有上班,更是對老人說她不舒服要睡覺,就把自己關進臥室裡一整天都沒有出來,老人以為昨夜照顧趙慎三讓她累了,也就沒有叫她,誰也不知道這女人一整天用怎麼樣自虐的狀態才讓自己不瘋狂的……
而趙慎三卻在這一天站在黎遠航的面前,態度誠懇的要求要去最最偏遠的縣城鍛煉,甚至於連下基層的職務都毫不計較。
這個態度讓黎遠航在驚訝之後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小伙子可能是陞官心切,居然頭腦發昏想要高風亮節,既然都讓他去這麼偏遠的地方了,那麼職務上適當優待一些也是可以的,但他畢竟是鄭焰紅的私人,還是等跟鄭焰紅商議過之後讓他去當副縣長吧。
黎遠航在當天就跟鄭焰紅通了電話,詢問她關於趙慎三的安置意見,誰知道鄭焰紅卻很是大度地說黎書記怎麼安排都行,小趙雖然當過她的秘書,但畢竟是一個獨立的幹部,她可是不能包辦的。
這樣就簡單了,一周後,雲都的常委會一開,趙慎三就得到了任命通知——去了全雲都市最偏遠、經濟最貧窮的桐縣擔任副縣長,僅僅是普通的副縣長,不在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