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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143回 「狗人」『不死』跟『成神』的修為 文 / 仙人掌的花

    143回「狗人」『不死』跟『成神』的修為

    靈煙看趙慎三雙眼迷離,瞳孔飄散,說話雖然不至於語無倫次,但是卻字字句句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憤,怕他說多了傷身子,就趕緊歎息著阻止他道:「行了行了傻孩子,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什麼『狗人』的,古古怪怪的,趕緊喝些熱茶歇歇吧,這些話出去可不敢說了啊!」

    趙慎三卻固執的搖著頭說道:「您沒有做過官,您不明白的阿姨,狗跟人在一般情況下的確是兩回事,但是在機關這個特定的場合,『他』就是能將狗跟人成功的合二為一。(138看書免費小說)而且,雖然醒悟了的機關人都能變成『狗人』,但狗人也是分著三六九等的。下等的『狗人』屬於無德無才型的,蠢笨不堪卻又不甘人下,一天到晚毫不避諱的瞅準一切機會圍繞在領導周圍,往上爬的意圖就那樣**裸的寫在臉上。而且還狗品人品一樣差,當面搖尾恭維背後呲牙臭罵,這種貨色就算是把尾巴搖斷,也無非是能夠成為溜鬚拍馬、被人看不起的小人,大人物心情好時,讓他們蹭吃蹭喝佔點小便宜也就是了,那是絕對不會成為大人物賞識跟提拔的對象的。」

    靈煙看趙慎三此刻也不知道是迷糊還是清楚,說他清楚吧說的這些話都是聞所未聞的奇談怪論,說他迷糊吧又說的有條有理,甚至連剛才的哽咽跟斷斷續續都沒有了,就好似憋了很久的人好容易遇到合適的抒情機會,正在投入的表演一般。

    「中等的『狗人』就聰明了許多,他們最起碼懂得給自己的**蒙上一層遮羞布,個人能力也還是有一些的。就單單是中等『狗人』又有高下之分,他們既比低等的高明一點,但是最高明者也達不到高等的水平。所以這個層面的人最多,也分為好幾類,有『才德平庸』型的,有『有才無德』型的,更有『有德無才型』的。他們在投機鑽營的同時,也能把份內的工作做完整,巴結領導也很有些分寸,不至於一眼就能看透。這些中等『狗人』佔據著機關各個中層領導位置者居多,待到這個位置上之後也很能知足常樂,並且會開始露出在他們這個位置上能夠顯露出來的『狗人』呲牙功能,對不如他們的人加以打壓排斥。為了護衛自己得之不易的位置,遇到競爭機會的時候,甚至可以對平時親如兄弟的朋友暗下殺手,只求能夠小富即安就滿足了。這種人的能耐也就這麼點,但是卻最具有保護色,也更加不容易識別,所以在機關混也就最容易遭到他們的傷害。但這些人因為本質素質所限,如果想要出類拔萃脫穎而出也是絕不可能的。」

    隨著滔滔不絕的傾訴,趙慎三的思維越來越活躍,這些平時他自己都從來沒有整理歸納過的理論居然就那麼蓄積很久的水庫一般豐足,此刻已拉開閘門,就流水般的傾瀉而出,毫無阻滯的信手拈來了。

    靈煙的嘴微微的張著,很顯然已經被趙慎三的理論深深吸引住了,也就不再去關注他的情緒是否正常,更加不去阻止他了,就那樣驚愕的看著他,甚至還下意識的追問道:「那麼高等的『狗人』呢?又是什麼樣的表現呢?」

    趙慎三跟患了偏執狂一樣不停的訴說,此刻得到靈煙的附和更加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眉飛色舞的說道:「阿姨,您認同我的說法了對吧?我就知道像您這麼鍾靈毓秀的人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其實……嗨,紅紅跟我都是把您當媽媽來依賴的,所以在您面前我也就不怕丟醜了。我告訴您,說白了,我,紅紅,甚至還有……呃……我們的爸爸盧書記,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都是屬於『高等狗人』的!」

    「死小子……」

    「臭小子……」

    「老天,你這個傻小子胡說說了些什麼啊?唉,都怪我不該問你,趕緊住嘴吧!」

    隔壁傳來了兩聲低低的咒罵,可是都淹沒在靈煙的驚呼裡了,亢奮的趙慎三自然沒聽見,他興致勃勃的接著說道:「您別急啊阿姨,您聽我說完就不會覺得我這麼說是冒犯我爸爸了,其實,有資格成為高等人物的,可都是人中龍鳳啊!」

    靈煙擔憂的望了望簾子後面,當看到一隻手伸出來衝她擺了擺的時候才無奈的說道:「傻孩子,說話小心點,如果說錯了,阿姨可護不了你。{純文字更新超快138看書小說}你明白嗎?」

    這已經是很貼心的提醒了,可惜趙慎三哪裡能夠領悟的到?他的傾訴**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境地,不讓他說會憋死他都不一定,所以根本沒搭理靈煙的提醒,自顧自的說道:「阿姨,你以為好端端的人誰願意當狗啊?我們這些能夠成為『高等狗人』的一類,都屬於天生的政治動物,是從一開始就如同能夠修煉成絕世武功高手所需要的那種靈力跟素質一樣的。我們這些人無疑都是個人能力以及知識修養等等全面素質都很高的。正因為這樣,我們初到機關所秉承的就是對憑借個人能力而獲得領導欣賞進而得到提升的美好願望,可是,無情的現實跟機關內流行的遊戲規則很快就會把我們這種幻想殘酷的抹殺掉。在這種從小到大都深信不移的信仰跟理念轟然崩塌之後,我們的痛苦跟掙扎都是您根本無法想像跟理解的,那甚至都趕上了抽筋剝皮了啊!」

    說到這裡,趙慎三的情緒低沉了下來,而隔壁聽著的兩個人居然也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彷彿在認同趙慎三的理論。

    「阿姨您想想看,我們從小到大都信仰學有所成,都信仰能者為王,可是進了機關才發現,所有的陞遷之道之中最最重要的只有一條,那就是博得一把手的欣賞!是的,你在機關裡可以能力不行,可以一無是處,但只要這個人說你好,你就必然是好的。反之,就算整個機關所有的工作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只要這個人討厭你,你做了也白做。根本別指望有什麼伯樂、青天替你做主,圍繞在那個人身邊的低等、中等狗人們自然會替那個人完美的完成對你的限制、踩壓行動,直到你成為一個遊戲規則之中的人,或者是乾脆成為一個除了憤世嫉俗絲毫的不到發展的倒霉蛋!」

    「阿姨,從我識字,我爸爸就教育我要做一個仁義禮智信俱全的男子漢,不正之風跟鬥心斗角曾是那麼被我唾棄,我就在進入機關之後一直不甘心墮落成為身邊的『狗人』。可是,我的能力就這樣被中等的『狗人』、辦公室主任死死壓制著,三年了,我寫了無數的大材料,卻無一例外的被冠上了辦公室主任的名字,而我們老闆,也就是鄭焰紅主任居然不知道教委有我趙慎三這號人物!」

    「於是,我無奈的一步步放棄了我的信仰,懷著無比的痛苦成為了一個碌碌無為的人,但我始終堅持著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秉承的東西,發誓就算是一輩子碌碌無為也不能聽任自己墮落成為一個半人半狗的動物,這輩子就這樣吧!但是,我眼看著一個個無論學識還是能力都比我差的『狗人』們都爬到了我的頭上,然後就能順理成章的對我發號施令,而我還連反抗的理由跟勇氣都沒有,您說,我怎麼能平衡?」

    「在單位這樣也就罷了,回到家,老婆天天叨叨什麼人提拔了,什麼人買房了,什麼人買車了,好似她嫁給我成了天底下第一個苦命人一樣。我住在她娘家陪送的房子裡,連父母想孫女了過來探望一下還得看她的心情,你說我活的還有什麼尊嚴?如此看來,我數十年堅信的信仰跟殘酷的現實比起來,究竟那邊更加真實,更加有質感呢?於是,我醒悟了!我開始處心積慮的尋找成為全機關最重要那個人欣賞的人的機會,但是此刻我才發現,我早就輸掉了起跑線,在我正傻乎乎維護我的信仰的時候,我身邊的人早已經一邊譏笑著我一邊編製出了一張網,死死地把我隔離在能夠接觸到那個人的圈子外面了。」

    「唉!可憐的孩子!」靈煙終於動容了,她暗暗地歎息道。

    「阿姨,那時候我的確很可憐,不過,幸好有那段痛苦的日子,給了我足夠的時間讓我琢磨透了該怎麼樣成為一匹『狗人』中的黑馬,在他們都猝不及防之下脫穎而出。嘿嘿,您還別說,我還真琢磨出一套經驗來。」短暫的低落過後,趙慎三有眉飛色舞起來。

    靈驗也被他的喜怒無常逗笑了:「呵呵呵,你這個孩子,這也有經驗?那你就說說吧。」

    趙慎三說道:「首先,要成為一個高等的『狗人』,你就要掌握好最重要那個人的需求跟**,因為那個人代表著整個機關的最高統治,領導的地位讓她無法隨心所欲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其次,這個人無論地位再顯赫,位置再重要,她也同時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就有人所有的**跟所有的需求,這就要求『狗人』替這個人去達到這種**跟需求。」(領導自然有男有女,但是趙慎三在講述的時候自然是以鄭焰紅為參照物的,所以咱們就都用「她」來表達吧,遇到多數領導的稱謂時則用「他們」,大家能看明白就好,請勿質疑。)

    「呵呵,這個領悟並不高明呀?雖然我沒在機關呆過,但我都想到幫領導完成心願一定有好處,你的身邊那些人無論是低等中等的既然比你領悟的早,怎麼會不搶先下手呢?你恐怕又輸在起跑線上了吧?」靈煙聽趙慎三煞有介事的說了半天,居然說出這麼一個太過平常的道理,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趙慎三搖搖頭說道:「阿姨,您別小看我這個理論,這個理論看似容易,要做好了可就難了。首先,領導的**是什麼?需求是什麼?領導既然成了領導,又怎麼會把她自己辦不到的**跟需求明告訴你呢?這就需要我們這些『狗人』們憑借自己的能力去猜度,去冒險完成。如果辦成了投中了領導的心思,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大功告成,可是如果跟領導的願望相悖,那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把馬屁拍到馬腳上了!所以,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狗人』,就需要超強的領悟能力,不單單要把領導已經成型的**跟需求辦到,還需要把自己融化在領導的潛意識裡,連她自己都沒有考慮成型的**跟需求都準確的領悟透徹,並且趕在她考慮成型前就幫她完成,到了那時,她就會猛然發現,哎呀這件事正是我想辦的啊,虧這個人怎麼就替我辦好了!您想想看阿姨,如果把一個『狗人』做到這種境界,領導怎麼會不喜歡呢?當然,頂尖的高等『狗人』跟一般性的高等『狗人』的層次就在這個階段又有了一道分水嶺了。」

    靈煙笑了:「老天,還有頂尖的啊?歎為觀止!」

    「當然有了啊!」趙慎三看明白了靈煙的揶揄,卻一本正經的辯駁道:「當然了啊!阿姨您想啊,能夠把『狗人』做到融化進領導的潛意識裡,這層次自然就很高很高了,一般來講,到達這個層面之後的『狗人』都能夠脫穎而出成為地位不低的幹部了。可是,『狗人』這個技巧越到高層就越是不易提升,就如同凡人修仙達到了跳出三界外,卻始終無法三花聚頂一樣困難,好多人就止步在這個層次,利用之前的修為享受一下不必經受六道輪迴的成果了。但是卻也有極品中的極品不滿足現有的脫離生死狀態,繼續苦心鑽研,那就達到了『狗人』之中神的級別了!」

    靈煙自己就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要不然也不會開這家般若堂了,聽著趙慎三說著說著拉扯到了修真跟六道輪迴,就更加以一個內行人的姿態忍俊不禁了。她「咯咯」的低聲笑著,卻沒有去阻止趙慎三,想聽聽他還能扯到什麼。

    「鑽進領導的潛意識固然困難,但是只要用心的去觀察領導的一言一行,揣摩領導的脾氣秉性,這個目標也是不難達到的。可是,一個高等的『狗人』替領導完成了她潛意識裡的需求,滿足了她潛意識裡的**,肯定是費勁了心機絞盡了腦汁。當然,領導的需求跟**必然也是相當不低的,要完成肯定要附帶龐大的金錢跟人脈的投入,如此一來,完成者肯定都不甘心白白完成做無名英雄,就會很策略的告訴或者是提醒領導這件事是我幫你辦好的,怎麼獎賞您看著辦。就是這麼看似順理成章的表功,卻成了『不死』跟『神』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趙慎三今晚的思維真的是超常發揮。

    「在這樣一個高度『操作化』的時代,什麼信仰都統統成了狗屁,你只有憑藉機關的遊戲規則巧妙地去操作,才能達到目的成為佼佼者,那麼對這個『操作化』應用的熟練程度也就成了最關鍵的一環了。其實那些好容易達到『不死』境界的『狗人』們還是傻啊!他們難道就想不通能夠接近領導、鑽進他們的潛意識領會到他們的需求跟**,肯定就已經是機關裡為數不多的超強悍存在了,那麼你幫領導辦成了事情,領導就算不精明,用用排除法也就把你給找出來了啊。領導的**跟需求得到了滿足,又怎麼會忘記了你這個大功臣呢?他自然會在合適的時機獎賞你的,你又何必蠍蠍螫螫的跑到他們跟前去表白你是如何費盡心機才完成這個任務的呢?就這麼一表白,原本是領導潛意識裡的念頭就被你明朗化了,萬一這個**跟需求正是領導不願意為人所知的,你點明了豈不是弄巧成拙了?同時你的目的更加明朗化了。」

    「而且最最可怕的是領導會有一個順理成章的擔憂——我都沒說出來的願望這個人都能揣摩到並且幫我完成,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不容小看啊。有這份心機沒準已經琢磨我多久了,現在我是領導他自然不敢怎麼樣,一旦我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他倒戈一擊豈不是把我的底細全部露出去了?阿姨,您說如果領導對一個人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那麼他還能進一步發展嗎?」趙慎三分析的越來越透徹。

    靈煙呆住了,隔壁兩個人也呆住了。

    「成神之路看似通達,但就是這一步之遙,就足以造成無數人飲恨止步了。」趙慎三接著說道:「現在我跟您說說成神級別的『狗人』應該怎麼做吧!那就是要甘願吃虧,甘願窩囊。但是卻要把吃虧跟窩囊建立在僅僅對領導一個人才這樣的層面,對待下面人,那可是該呲牙就呲牙,必須同時在窩囊跟吃虧的同時,在全機關樹立權威跟強勢才行。有了你在全體機關人面前的強勢跟權威,反襯你在領導面前的窩囊跟能吃虧,你想想看領導會有多麼高大的榮耀感?更加會對你這個有能力卻對他一個人俯首帖耳的『狗人』有多麼放心?如果你有取他們而代之的野心,又怎麼會寧願這麼窩囊呢?至於你幫她完成的、她潛意識裡的**跟需求,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有了機會,她怎麼會不獎賞你呢?甚至在她離開這個機關的時候,還會不遺餘力的在更上層的領導面前推薦你做她的繼任者。這樣一來,你就成了這個機關的最高主宰了,數不清的『狗人』自然圍著你轉,你自己自然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做『狗人』了,豈不是你已經一步成神,三花聚頂達到圓滿了?」

    靈煙聽的目瞪口呆,明知道趙慎三講的有些偏激,但是卻還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反駁他,就只好聽任他眉飛色舞的講完了。

    趙慎三得意洋洋的說道:「剛剛阿姨您聽到我說我跟紅紅還有我爸爸都是高等『狗人』的時候是不是很是震驚呀?哈哈哈!您如果聽到我爸爸已經是成神級別的『狗人』了,還會怕我說錯了我爸爸生氣嗎?在官場上能夠成為『神級』『狗人』的存在,那可就無一不是高層中的高層了啊!」

    「混蛋小子,還在滿嘴胡說,信不信我打死你?」突然間,一聲怒吼從趙慎三背後響起,他一晚上一直處於半瘋魔般的狀態卻就這麼奇異的被這個聲音給打醒了。他連回頭都沒敢回頭就雙腿一軟,椅子都坐不穩了往下出溜,好容易奓著膽子回頭一看,更加失魂落魄臉色煞白,嘴裡下意識的叫道:「爸爸……您怎麼……紅紅,你怎麼也在?」

    那道屏風拉開了,從後面赫然露出了盧博文跟鄭焰紅父女倆,兩人都是怒目圓瞪的盯著趙慎三,這下子更加把他嚇得魂不附體,可憐巴巴的看著兩人不敢說話了。

    是的,今晚就那麼巧。鄭焰紅在白天聽到了趙慎三所說的情況之後,心裡也是不放心,一直在跟盧博文聯繫詢問省城的進展,當聽到盧博文說了事情的變化之後就更加坐不穩了,當即就趕赴省城跟盧博文會面,父女倆共同商議下一步的方向。因為這件事僅僅關乎她下一步的前程,而且牽涉到李文彬書記跟白滿山因為農機案件達成的某種沒說明的「和諧」,她就想還是不讓趙慎三過早知道的好,也就沒通知他就自己來了。

    盧博文在這種敏感時刻自然不願意讓鄭焰紅到他家裡去被人議論,所以就約在了最最不會被人注意的般若堂跟鄭焰紅見面。誰知父女倆剛剛吃過靈煙做的晚飯還沒進入正題,趙慎三就迷迷瞪瞪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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