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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190回 防不勝防墮入彀中 文 / 仙人掌的花

    190回防不勝防墮入彀中

    趙慎三被郝遠方失常的行為弄的嚇了一跳,半推半扶的把他弄到沙發上,就準備脫身去叫人來幫忙,可是郝遠方卻死死拉住他一隻手,突然間用十分可憐的聲音說道:「小趙,你是不是從李書記那裡出來?」

    趙慎三一愣,因為郝遠方問他這句話的強調雖然充滿了乞憐,但卻無比的正常,根本跟醉鬼扯不上關係,就怔怔的看著郝遠方,弄不清狀況般的沉默了。

    「唉,你別怕小趙,我是喝了幾杯酒,但我沒醉。而且……我很清楚我在問你什麼。」郝遠方好似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行為失常了,趕緊鬆開了手,帶著幾分懊喪跟羞愧說道。

    趙慎三反應多快啊,趕緊就笑道:「呵呵呵,郝市長,您可嚇著我了呢!剛才您冷不丁揪住我,還離我那麼近,我還以為您把我當成哪個美女了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小趙,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郝遠方沒有理會趙慎三為緩和氣氛所說的笑話,依舊緊盯不放的問道。

    「呃……郝市長,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趙慎三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不滿了,用反問來抗拒了。

    郝遠方的申請突然間變得十分淒楚無奈,低著頭半晌,居然帶著哽咽說道:「唉,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其實我剛剛在露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跟李書記在山頂的別墅裡說話……小趙啊,咱們兩個可不可以打個商量?你能不能放過我?而我就按你們的意思,離開雲都到別的地方任職,把市長的位置讓給鄭焰紅,也可以不讓小劉來你這裡當縣長。」

    趙慎三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看堂堂市長居然軟弱成這個樣子,而且還不著邊際的提到了他的秘書,又是什麼他走給鄭焰紅騰位置的話,這可就是一個恐懼的人很交心的請求了,哪裡還能繼續抗拒?趕緊說道:「郝市長看您說哪裡去了,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今天我雖然是您的兵,好歹還是東道主呢,您說吧,需要什麼,我馬上讓這裡的老闆幫您安置。置於您說的什麼讓鄭焰紅當市長跟劉處長是否來桐縣,那可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呵呵呵,記一般。」

    郝遠方越來越恢復了正常狀態,聽了趙慎三的話,他的眼鏡很奇怪的閃過了一道亮光,卻趕緊又低落下來,自嘲般的笑了笑說道:「嚇到你了吧?我剛才突然間接了一個電話,心裡有些震動,再加上酒意,就失態了。你說你爺爺的……呃,對了小趙,李書記說沒說明天還有什麼安排?」

    趙慎三看著這個神一出鬼一出的市長,無語極了,哪跟哪啊居然還說髒話,什麼「你爺爺的」,這簡直就不像是郝遠方會說出來的粗話!更聽著他雖然換了個問法,但還是咬死了剛剛那第一個問題,那就是趙慎三的確是跟李書記在一起的,否則的話怎麼會知道李書記明天的安排呢?但他明知道這個人再怎麼樣也是市長,就算心裡不高興也得小心伺候著啊!

    「明天……」趙慎三剛想委婉的搪塞過去,心頭卻猛然間打了一個突——從他認識郝遠方以來,郝市長就是一個十分嚴謹、十分內斂、十分注重儀表的人,怎麼會因為一個電話就行為失態到如此地步?而且他無端提起秘書的事情,還那麼低聲下氣的求他這個下屬,聖人云「反常即妖」,郝市長好端端的突然間如此反常,難道說……會不會……這是一個陷阱?

    趙慎三萌生這個念頭之後,居然就像是動物們對待即將來臨的天災**具有一種第六感一般越想越真,他再也不敢跟這個妖魔化的人在一起呆一分鐘了,突然倉皇的站起來說道:「哎呀郝市長,我被您喝醉了嚇的都忘記了,剛剛我跟我爸爸正說話呢,鄭焰紅打電話說她肚子疼得厲害,我趕緊去看看她,您沒事就早點歇吧,明天見!」

    郝遠方根本沒想到趙慎三居然會用這樣的借口想要逃離,當他反應過來想要阻攔住趙慎三的時候,文弱又已過中年的他哪裡是年輕力壯的趙慎三的對手?當他踉蹌著追到門口,趙慎三早就敏捷的拉開門衝到了門外,幾步跑到距離別墅十米外的大路上大聲的說道:「郝市長,您早點休息吧,我等下讓服務員送點醒酒湯上來。」

    郝遠方追到門口的暗影裡就站住了,馬上就聽到趙慎三一邊走一邊大聲的打著電話:「喂,是吳主任嗎?你們怎麼服務的?怎麼郝市長喝醉了都歪在門口了,要不是我正好路過把他扶進屋了,出什麼事情怎麼辦?劉處長呢?為什麼他也沒跟在郝市長身邊?嗯,好,趕緊弄點酸辣肚絲湯端上來吧。」

    溫泉賓館的高檔住宅區都在半山上,自上而下星羅棋布,趙慎三順著小道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只要是沒睡的領導們,誰都能聽到他在說什麼,打完了電話,他也走過了將近十座房子,心想就算是郝遠方準備了什麼陰謀,有了這一番表演,也就會有好多領導願意為他作證了。

    驚魂未定的趙慎三回到他跟鄭焰紅的屋子裡,兀自滿臉的驚懼惴惴不安著,鄭焰紅已經睡下了,還想著等他進來偷偷嚇他一跳呢,誰知他在客廳久久不進來,還連連唉聲歎氣。《搜索138看書看最快的免費小說》就伸手打開了床頭燈,生氣的叫道:「趙慎三,趙書記,到底睡不睡了?就算是省委書記召見了你,也不至於就覺得自己任重道遠到如此地步吧?」

    趙慎三聽到妻子還沒睡,更加聽著她不耐煩的呵斥,心裡卻好似安定了好多,趕緊跑了進去。鄭焰紅正滿臉不耐煩的靠在床頭等著他,可當看到趙慎三居然面無人色的走了進來,登時失聲問道:「三,李書記跟你說什麼了?你怎麼成了這幅鬼樣子了?」

    「紅紅,不是李伯伯……是……郝遠方!」趙慎三始終沒有揣摩透郝遠方今晚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就撲上床抱住了妻子,猶自心有餘悸。

    「奧!郝遠方不足慮。」鄭焰紅放了心,嗔怪的說道:「虧你平常也算是一個有膽有識的男人,怎麼會一個郝遠方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不是的,我剛剛從李書記那裡出來,走到郝遠方住的房子門口,他突然在黑影裡喊了我一聲說要問我幾個問題,我沒法子只好跟他進了我,誰知道他裝瘋賣傻的抱住我不放,還一會兒說跟我商量事情,一會兒又要求我幫忙的,總之那表現說是醉鬼又不像,說是正常又絕對不正常,繞著圈子套問我是不是跟李書記在一起了,我就覺得事情不對了,就借口你說你不舒服叫我就跑了。」趙慎三說道。

    鄭焰紅倒是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就不屑的曬道:「切,瞧你那點出息吧!晚宴的時候我跟郝遠方坐在一席上,他倒是興致很高的喝了好幾杯金佛寺僧人自釀的野葡萄酒,回來後我聽說他約了幾個地市領導一起又去了林省長那裡,是不是又喝了?醉了罷了,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趙慎三仔細回顧了一下郝遠方的神情,很肯定的對鄭焰紅說道:「不,他沒醉!老婆你不知道,一開始他又哭又笑的我也以為他醉了,可是當他問我是不是從李書記那裡出來的時候,雖然臉上仍然一副醉鬼快哭了的樣子,我卻清楚地看到他兩隻眼睛十分陰鷙銳利,根本不是醉鬼那種渙散迷離的狀態。所以他今晚這麼對我必然有他的用意,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他屋裡呆了將近十分鐘了,怕只怕……唉!但願我是杞人憂天啊!」

    鄭焰紅細細一想也覺得事情不對頭了,折起身子問道:「三,你仔細想想你在他那裡說錯什麼話沒有?如果沒有,也稀鬆!說不定真是他醉了呢。」

    趙慎三想了想,突然失聲叫道:「哎呀糟了!」

    「呸!」鄭焰紅被他嚇了一跳,啐了他一口說道:「天塌不下來,瞧你那點出息,趕緊好好說。」

    「哎呀呀老婆啊,我還是被那個老狐狸的眼淚給蒙蔽了啊!他哭著求我說能不能放過他,如果能放過,他情願按照我們的意思離開雲都給你騰位置,也不讓他的秘書來桐縣當縣長。而我當時以為他醉了,就說……就說……唉!恐怕要糟糕!」

    「你**能不能說得痛快點啊?再磨嘰老娘把你踢出去!」鄭焰紅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看趙慎三說了半截子又拍著腦袋叫苦,就徹底生氣了,居然罵起丈夫來。

    趙慎三被罵醒了,就苦著臉說道:「我說他的秘書來不來桐縣我也做不了主啊,難不成我是市委書記嗎?這不就是在他面前把黎書記給出賣了嗎?如果他利用這個挑撥的話,那我可就成了反覆無常的小人了啊!」

    鄭焰紅是個女人,心思自然更加狡獪複雜一點,而且男人中的小人心性跟女人相差不遠,所以郝遠方的心思讓鄭焰紅來猜度,似乎更加能夠深入的切中事實,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幽幽的插口說道:「如果今晚郝市長不是喝醉了行為失常,而是存心布圈套暗算你的話,那就恐怕不單單是你擔憂的那些隱患,可能還有更厲害的招數等著你呢。」

    「啊?什麼?還能有什麼?」

    「三,我聽你剛才說的他先問我是不是從李書記那裡出來,然後才哭哭啼啼央求你,如果他並不僅僅滿足於到黎書記那邊挑撥你的不忠誠,而是進一步做文章說是你利用了李書記跟你的談話,或者說是對你有了某種承諾,出來就去他那裡威脅他,想要達到抵制他安排秘書跟你搭檔的目的,這你可就更加麻煩了啊!這可就成了你私自傳播李書記跟你的談話內容,甚至可以上升到你妄想干涉上層領導的調整問題,脅迫領導對你妥協。唉!三啊三,你怎麼這麼豬頭,居然會上他的當了呢?」鄭焰紅一句句的把趙慎三原本已經懸在半空中的心一下下徹底砸到了巨石下面!

    看著趙慎三臉色灰白的一語不發,鄭焰紅終於不忍心了,柔柔的貼在他胸口說道:「三,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們也僅僅是猜測罷了,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杞人憂天,郝遠方的確是醉了呢!還是別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咱們夫妻遇到的災禍層出不窮,也不多這個郝遠方。」

    趙慎三卻一直沒有緩解愁悶,一言不發的把兩個腮幫子都咬進嘴裡了。鄭焰紅看他不聽勸,索性自己把燈一關就鑽進被窩睡了,好久才感覺到他鑽進了被窩,從背後把她緊緊揣在懷裡,好似抱著他的生命一般貪婪。

    「三,別太難過,沒事的,就算他暗算你,你不是原本就打算辭職不幹的嗎?頂多算是他替咱們提前了卻了心願罷了好嗎?就算是你不放心,該來的不還得來嗎?難不成郝遠方會因為你發愁就不對付你嗎?恐怕他沒有那種慈悲心腸吧!」鄭焰紅心疼了男人,翻轉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勸慰道。

    「嗯,有你對我就足夠了,只是……唉!如果那樣的話,可就辜負了李伯伯對我的一番拳拳之心了!」趙慎三在妻子耳邊摩瑟著說道。

    鄭焰紅問道:「李書記跟你說什麼了?」

    趙慎三此刻正處在極度的懊喪之中,就跟妻子說了在李文彬那裡的事情,把李文彬如何看出他有意退出,而對他諄諄教誨的事情。但對於如何評價黎遠航跟郝遠方這方面,他省略了,他覺得這應該是僅僅屬於他跟李文彬兩個人的秘密,如果告訴了第三人,即便這個第三人是他可以拿生命去珍惜的鄭焰紅,也是對李文彬的一種背叛,這種事情,他趙慎三是不會做的。

    夫妻倆心情複雜的相擁相抱,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慎三就醒來了,他看鄭焰紅兀自香夢沉酣,就一個人悄悄起床了,穿戴整齊了走出門去,順著山道慢慢的步行上山,到了山頂,遙望著遠處的天際,因為早,還僅僅是東面泛出了一種帶著鉛灰色的魚肚白,把遠山近樹籠罩出一種影影綽綽的蒼茫。一霎時,他有一種想要大叫幾聲抒發鬱悶的衝動,可是明白這裡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嘶吼的,但實在鬱悶得夠嗆,就彎腰撿起一塊石頭,衝著背面荒涼的後山重重的投擲了下去,誰知隨著他的石頭落地,兩隻野雞「撲稜稜」從山間飛起來,從他身邊倉皇的一掠而過就竄進另一邊山底了。

    「小趙,一大早的,在這裡打野雞啊?年輕人真是好精神,你過來。」突然,一個有力的聲音遠遠響了起來,趙慎三趕緊回頭看時,卻看到李文彬站在這一邊的陽台上正衝他笑著招手。

    趙慎三趕緊跑過去,在樓下很是侷促的沖李文彬笑了笑,客套的打招呼道:「李書記早。」

    說完,趙慎三做了虧心事一般頭一低,也不問李文彬叫他過來做什麼,頭一低急匆匆就小跑著下山去了。弄的李文彬莫名其妙的回身對聽到他起床已經走到他身邊等候差遣的喬遠征道:「這個小趙大早上的怎麼古古怪怪的呢?看到我跟看到老虎了一樣。」

    喬遠征早就練出了火眼金睛,更加因為跟隨李文彬久了,很知道該如何回答,就走到陽台邊上,看著被獵狗追著**的兔子般朝山下飛跑的趙慎三,意味深長的答道:「小趙是個精細人,他可能只是心裡悶了想上來看看開闊處,您這麼大聲一叫,他上來的動機可就變成是投您所好來巴結您了!昨天他已經得到了您好幾次誇獎,早已經是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標了,這會子一道山嶺上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您這棟房子啊,小趙為了避嫌,當然要倉皇而逃了。」

    李文彬一怔,隨即苦笑一聲說道:「嘿,看來我還真保不齊又給這孩子種禍了呢!」

    喬遠征突然偷偷笑起來,笑的十分不懷好意,李文彬一回頭看到了,就瞪著眼睛罵道:「你笑什麼?你的難弟被我連累了,你不替他擔憂還笑?難道你看我誇獎他多了,也屬於那羨慕嫉妒恨的人群了嗎?」

    「嘻嘻嘻,我笑您剛剛吼的這一嗓子可真有意思,說不定啊……哈哈哈……說不定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省官場上流行的一個經典段子,趙慎三這下子可真是被您害死了,日後他會有一個外號的!哈哈哈……」喬遠征更憋不住了笑道。

    「什麼?什麼啊就段子?」李文彬不解的問。

    喬遠征金俊不禁的笑道:「哈哈哈,老闆啊,您說您叫小趙就叫了吧,叫什麼不好,偏說人家大早上不睡覺上來打野雞?那野雞是什麼好話,您這麼一吼,說不定會被演繹成什麼樣子呢!」

    「……」李文彬無語了,呆了呆才說道:「不會有人聽到的吧?」

    喬遠征沒有回答,卻用下巴往山下的方向努了努嘴,李文彬一看,就看到林茂人跟郝遠方一起都穿著運動衣,以一副晨練的狀態出現在他視線裡。他十分本性化的嘟囔了一句:「喝,虧得他們行頭帶的還挺全,下來檢查工作居然全傢伙事。」

    「您趕緊梳洗吧,馬上就要『順便』來您這裡歇歇腳,擦把汗了。我下樓去預備開門。」喬遠征說道。

    李文彬不以為然的說了聲:「怎麼可能?」

    誰知道馬上,晨跑的兩個人就已經停在了他的別墅樓下,林茂人一貫都很中規中矩,但此刻卻站住腳步之後,就一隻手捂著腰部,氣喘吁吁的抬頭對李書記笑道:「李書記也起來了?哎呀這條路看似不陡,跑起來居然這麼累,看我們倆都一身的汗……對了李書記,喬處起來沒?讓我們去他屋裡洗一把臉吧。」

    「起來了起來了。」隨著答應的聲音,喬遠征已經笑盈盈打開了門說道:「能有鍛煉精神就很值得佩服啊!二位領導請進吧。」

    別墅分上下兩層,每層都有一整套房間,喬遠征就住在一樓,他帶著林、郝二人進了自己住的房間之後就說道:「二位在這裡洗洗吧,桌子上有水可以喝。李書記恐怕需要我,我趕緊上去了,就不陪二位了。」

    不知道怎麼的,郝遠方從出現到現在都顯得蔫蔫的,臉上更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淒然跟憂心忡忡,此刻卻猛地拉住了喬遠征說道:「喬處,您等等……」

    「郝市長,您這是?」喬遠征也被他的神情弄得滿頭霧水,詫異的問道。

    林茂人趕緊說道:「哎呀喬處,剛剛李書記都看到我們倆了,我們如果僅僅在您這裡洗洗就走了,豈不是太沒禮貌了嗎?您等一分鐘,我去趟衛生間跟您一起上去給李書記問個早安就走行不行?郝市長也是這個意思吧?嗯?」

    郝遠方複雜的看了一眼喬遠征,又看了看木著臉的林茂人,終於委屈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喬遠征早料到他們倆晨跑是假,想一起見見李書記才是真的。想到剛剛他在樓上預言的時候李文彬並沒有阻止,所以此刻他就爽快的壓低了聲音笑道:「呵呵,雖然老闆不喜歡我替他做主見你們這些領導,可是二位的面子我可不能不給,那我就擔點責任帶你們上去吧。」

    三人上了樓,李文彬已經梳洗完畢正坐在客廳看早間新聞,林茂人就說道:「李書記,山裡空氣挺好的,您不下去走走嗎?」

    李文彬也沒站起來迎接他們,淡淡的說道:「我在陽台上感受過了,也懶得動。倒是你們精神好,還能跑跑步。」

    林茂人自己坐下了笑道:「呵呵,我其實也不常活動,只是一大早郝市長就去把我叫起來了,既然睡不成了就索性出來跑跑。」

    李文彬好像此刻才發現郝遠方一般看了他一眼,馬上就發現了不正常,開口就問道:「遠方同志怎麼看上去萎靡不振的?昨天晚上喝酒了吧?」

    「李書記,我昨晚……」郝遠方居然被李文彬一句很平和的話問的眼圈一紅。

    「是的李書記,昨晚我們幾個好搭檔也好久沒聚過了,住下後就一起喝了點酒,其實都是略微喝了不到一兩,遠方可能有些不舒服,跟喝酒無關的。」林茂人再次打斷了郝遠方的話替他回答了。

    李文彬明明看出了古怪,卻偏不再問了,也不再跟他們閒聊,轉臉對喬遠征吩咐道:「你看看是不是大部分都起床了?如果都起來了就提前安排早餐然後早點起程吧。」

    林茂人趕緊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就先下去了,李書記再見。」

    李文彬微微頷首看著他們走了,郝遠方都走到門口了,卻突然下了決心般站住了回頭叫了一聲:「李書記,您真的……」

    「遠方!」林茂人突然很低沉的叫了他一聲說道:「李書記等下就回到餐廳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今天的行程了麼?你又何必非要現在就請示?」

    終於,郝遠方痛苦的低下頭,跟在林茂人身後下樓了,不高的身材彷彿不堪重負一般微微探著背,這就更顯得他是那麼的柔弱可憐了。

    兩人走了之後,李文彬的臉就沉了下來,對喬遠征說道:「用心良苦了!真虧了他們什麼都算計的到。」

    喬遠征倒是半點都沒看出端倪,就迷茫的問道:「李書記,我怎麼一大早就看著郝遠方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明顯是想對您訴苦來的,可林茂人既然用心良苦的陪他上來了,又為什麼總是阻止著不讓他說呢?」

    李文彬不屑的說道:「哼,這是兩人在演雙簧呢!他們倆一起出現在我眼前就已經告訴了我他們想要說的話了,更何況郝遠方再做出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來,哪裡還需要他講明啊,霧裡看花才更能動人心魄嘛,他們做到了。」

    「不懂。請老闆賜教。」喬遠征一頭霧水,就很真誠的問道。

    「哈哈哈!喬大處長也有看不透的時候嗎?這不是很簡單的嗎,林茂人跟郝遠方一起出現,就是告訴我他願意要了郝遠方這個人去跟他搭檔;而郝遠方滿臉的委屈就是告訴我他在雲都很受欺負,也希望去林茂人那裡做市長。」李文彬笑著說道。

    喬遠征一聽就明白了,明白了居然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李文彬,忽閃了幾下眼睛什麼都沒說。

    李文彬卻自己歎口氣說道:「唉!你也不用可憐我天天被他們算計。其實這兩個人雖然聯袂糊弄我,但只要他們搭檔了能夠拋棄私心雜念,一心一意把南平的工作搞上去,我也情願當被他們設計成功的傻瓜。可是怕只怕我一傻,南平就成為一片我無法掌控的獨立王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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