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225回 劉縣長魂不附體 文 / 仙人掌的花
剛剛那個人拍的那一磚頭的確不輕,趙慎三隻覺得整個左胳膊都失去了知覺,大腦發出的指令根本不管用了。可如果真的是完全失去知覺也好受點,偏偏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幾近暈厥。他明白只要他一暈倒,這個大院立刻就會亂成一團,就勉強咬著牙支撐著靠在石榴樹上,看身邊圍滿了人一個個嘴都不停的翕動著,但說的什麼他卻一概的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不一時救護車到了,也不知道是誰架著趙書記送上了車,他耳邊一直「嗡嗡」的好似好多蚊蟲在鳴叫,誰的大驚小怪統統無法分辨,更別提聚集出精力去考慮到底是誰跟他有深仇大恨,居然想一磚頭拍死他那麼狠毒了。他拼著所有的精神也僅僅能保持自己不失去知覺,可是這種努力卻很有點自找罪受,因為真暈過去了也就不疼了。
到了縣醫院,趙慎三雖然覺得自己還可以堅持,但實際上他已經虛弱的渾身冒汗,根本抬不起腳步了,就只好任由救護人員用擔架把他抬到樓上。他的頭一陣陣發暈,就不知道到底被抬來抬去的就幹了些什麼,總之一直覺得在不停地移動,然後就被放在一張張不同的床上。他一直想問問自己到底怎麼了,可是嘴張開問出來後卻發現圍了那麼多人卻沒人回答,他哪裡知道他已經虛弱的根本發不出聲音了,還在迷糊中十分生氣沒人搭理他。終於,不知道被打了什麼針之後,他徹底的睡著了……
在趙書記昏迷期間,咱們說說他被打之後的狀況,這狀況是從喬麗麗腦子中得知的信息,那就是她跟趙書記分手之後,跟劉軍一起往縣城東關、也就是他們倆相距不遠的家的方向走去,卻沒走幾步,劉軍就吐了。
正在麗麗照顧他的時候,就聽到縣委院裡傳出了一聲保安的大叫:「趕緊來人啊,趙書記被人打了!」麗麗一聽渾身一震,哪裡還顧得上劉軍,轉身就往大院裡跑,等跑到石榴樹那裡時,就看到保安從保安室裡又扯了一個大燈泡,在強光照耀下,趙書記臉色蒼白的靠在樹上,身邊兩個人正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
「趙記您怎麼了?」麗麗急的遠遠就哭喊著,可是趙書記卻睜著眼睛,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能看到他額頭上,脖頸裡不停地流下汗珠。
麗麗趕緊撲過去看時,就看到趙書記整個左臂都不正常的低垂了下來,好似比右臂長了一截一般,她大叫著:「不!怎麼會這樣?」趕緊扶住了那根胳膊,誰知手一摸到趙書記深藍色的襯衣袖子就發現居然是濕透的。
麗麗詫異的抬起了手,只一看就尖叫起來:「血啊!趕緊叫救護車!」旁邊的人告訴她已經打過電話了,麗麗哭著跟別的同志一起想把趙慎三弄到屋裡先坐下,但動一動就發現他眉頭緊皺冷汗涔涔,又有人叫嚷著受了傷不敢亂動,要等醫生來處理的,於是就只好無助的等著救護車到來,把趙書記抬上車了。
到了縣醫院,趙書記的情況更不好了,血壓下降心率增快,一切生命體征都很不穩定,但雙眼依舊頑強的睜著,嘴也一直輕輕的翕動著彷彿在說什麼,可是麗麗把耳朵貼在他嘴上也沒聽到任何有意義的話。
做了磁共振又做了螺旋ct,更加拍了x光片子,最後醫生斷定頭部沒有受傷,僅僅是左肩膀外傷性骨折、有傷口出血,然後就趕緊準備手術,她就無奈的眼看著趙書記被緩緩的推進手術室去了……
此刻,公安局也已經出動。之前忘了介紹了,喬麗麗的父親喬向東在劉天地跟郭富朝兩人都出事之後,居然又被派回桐縣繼續擔任公安局長了。他接到縣委的報案,親自帶著刑偵隊的同志們從現場到醫院都勘查了一遍,此刻就把麗麗叫過去瞭解情況了。
「麗麗,你跟趙書記這幾天有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啊?」喬局長問女兒。
麗麗惶恐不安的一眼眼看著手術室,哪裡有心思去思考這幾天的情況,焦慮不安的生恐趙書記出什麼事情,被她父親問急了就叫道:「爸爸,你能不能等趙書記脫離危險了再問?我這會子啥都想不起來了!」
喬向東嚴肅的說道:「麗麗,你要明白破案是最講究時機的,多耽誤一分鐘就可能導致犯罪分子銷毀了證據藏匿起來了,你如果真的關心趙書記就必須跟我們配合,早一點抓到壞人豈不是給趙書記最大的安慰嗎?」
麗麗這才醒悟過來,但她依舊沒有從趙慎三受傷的驚秫中驚醒過來,好一陣子才仔細想了想,斷斷續續說道:「這幾天……我們很忙,發生了很多事情……趙書記很堅持原則,好多事都可能得罪人……」
喬向東一聽有線索可挖,就使了個眼色,他手下一個女幹警就拉著麗麗一起走進了醫生值班室,正好醫生都去手術室了,就關上門問道:「麗麗,你別急一件一件說。」
喬麗麗就穩住心神一件件的說了趙慎三視察張寨鄉可能得罪了張寨的兩個領導,還有跟李富貴的合作洽談因為條件苛刻可能導致投資方不滿,以及去一高知道了一高新校區承建可能存在暗箱操作這樣三件事情,都被公安局一件件詳細記錄了。最後喬向東就留下一名幹警等待趙慎三醒來進一步詢問,他就帶著其餘的人回去連夜開案情分析會去了。
在此期間,縣裡更是不敢隱瞞,給市裡匯報了這個嚴重的事件,更加給趙書記的愛人鄭市長也打了電話。偏偏鄭焰紅這天晚上回省城了,一聽丈夫被打昏迷不醒,嚇得魂不附體的連夜趕了過來,看手術室一直在忙碌,把她給急的也是差點暈倒,一疊聲的埋怨縣裡不該在這裡手術,應該直接把人送到市裡或者省城去治療的。
這個時候,縣長李梧桐以及所有的縣領導也都垂頭喪氣的呆在手術室門口等著,聽著鄭市長的訓斥,誰敢吭聲啊?一個個都理虧般的沉默著。
還是院長說道:「鄭市長,趙書記當時受了傷是骨外傷,這種傷勢最怕來回顛簸,會造成進一步的骨骼跟韌帶錯位的,所以就近救治是對的。我們已經派人去接韌帶復位專家了,一定不會耽誤了趙書記的病情的,您請放心等待好嗎?」
鄭焰紅剛剛也是太擔心了才發火的,此刻被院長一番話提醒,就勉強鎮靜下來道歉道:「對不起,我剛剛亂發火是不對的,你們處理的對,但願……但願他能平安無事吧。」
大家看著鄭市長眼圈紅了,說話都哽咽了,誰會計較她發火不對呀?也都是訕訕的低著頭,覺得這麼多人都沒看住,卻讓趙書記在縣委院裡被人打傷,可真是丟人之極了!
鄭焰紅勉強壓抑住心頭的驚恐跟心痛支撐著自己坐在手術室門口,如果有人可以跟她親近到拉住她的手,就能發現她的手居然在輕輕的顫抖,此時此刻的她僅僅是一個替丈夫的安危傷心擔憂的妻子,哪裡還有一個鐵腕市長的絲毫罡氣?
她在心裡一直暗暗地吶喊著:「趙慎三,你不許有事!你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或者是殘廢了,我一定不饒過你!你丫的真是自找罪受,要是當初你跟爺爺去京城了,現在怎麼會在這個刁民滿地的破縣城裡被人暗算?等你好了我二話不說一定把你調走,你就算再堅持你的什麼狗屁三年五年計劃也不行!因為我鄭焰紅只有一個老公,而桐縣卻可以有無數個縣委書記!」
鄭焰紅控制住情緒之後,抬頭看到遠處瑟縮在哭泣的喬麗麗,就招手叫過麗麗,跟公安局一樣低聲詢問她這些天趙慎三可能得罪了誰?可是麗麗已經受到了父親的警告,說那些情況讓她再也別提了,以免洩露出去打草驚蛇,引起犯罪分子的警覺,那可就不好破案了。於是麗麗雖然滿心的歉意,卻還是搖頭說沒什麼印象,鄭焰紅也只好罷了。
趙慎三的肩頭傷的的確是不輕,裡面的韌帶也嚴重的錯位扭曲,骨折糾正之後,縣醫院的大夫不敢動韌帶,縣裡連夜跑到另一個市裡請來了有名的外傷科專家,又對韌帶進行了復位手術,一直折騰到天都快亮了才結束。()
當手術室的門猛然間推開的時候,鄭焰紅失態的衝了過去一下子撲倒在手術床上,當她用臉頰接觸到趙慎三的臉時,風度跟涵養一下子不見了,尖銳的叫喊道:「大夫,他為什麼臉上冰涼啊?沒事吧?」
大夫習以為常的說道:「手術室溫度低,病人出來都渾身冰涼,沒事的。手術很成功。」
「那他怎麼還不醒啊?」依舊是驚恐至極的聲音。
「他麻醉還沒有過去,自然不會醒,趕緊送到病房去吧,還要監護呢。」醫生說道。
終於,一番忙亂,趙慎三被弄到了病床上,胳膊上纏著血壓帶子,胸口夾滿了心電圖的球球,手上紮著輸液針頭,整張臉看上去那麼蒼白,那彷彿永遠都是閃動著睿智光芒的眼睛此刻也緊緊地閉著。整個人看上去那麼脆弱,彷彿上帝的手輕輕一揮,他就會一片羽毛般飛離這個塵世,成為另一個時空裡與世隔絕的一員……
「老公……三……你醒醒吧,我不喜歡看到你這個樣子……」鄭焰紅坐在病床前,雙手捧著趙慎三紮著針的右手,臉上兩行淚珠無聲的墜落著,低聲的叫喊著,恐懼第一次這麼充斥在她心間,而她更是無比的覺得她是那麼的離不開這個男人。
好似聽到了她無聲的呼喊,趙慎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看到鄭焰紅淒楚的淚眼時,他艱難的笑了一下,可惜這笑容看上去更顯得他那麼脆弱,非但沒有給鄭焰紅安慰的感覺,卻更加不可控制的趴在他身上哭了起來:「三,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會被人暗算?你的機靈勁哪裡去了?你渾身的力氣都是幹嘛用的?你這個笨蛋!」
趙慎三聽的心裡好笑,但知道女人是心疼極了他才會罵他的,想開口安慰她幾句,卻依舊喉嚨發麻說不出話來,就連想抬起手摸摸她的頭髮都無能為力,只好無助的看著她了。
天亮了之後,麻醉劑慢慢的消退了,趙慎三終於能講話了,當他低頭看到肩頭包著的石膏時,氣憤不已的低聲咒罵道:「媽的,下手這麼狠,如果不是我喝酒了一定不放過他。」
鄭焰紅瞪了他一眼罵道:「還逞能!等下能動了趕緊跟我去省裡治療去,不要呆在這裡了!誰知道你得罪了誰呢,再留下沒準哪天壞人來病房再給你一下子,那咱們一家子可就完蛋了!」
趙慎三不服氣的說道:「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的,歹徒都能那麼猖獗?你沒看公安局正在查嗎?沒事的,我就在縣裡治,他們有事情還能隨時來跟我商量,要不然好多工作就要耽誤掉了。」
他不提工作還罷了,一提工作鄭焰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想接著罵他,剛好一幫子下屬來探望趙慎三了,她也只好以家屬的身份儀態萬方的跟人家客氣,那火氣也只好壓下去了。
一上午,從市裡到縣裡,不停地有知情人來探望,弄得鄭焰紅煩不勝煩,急於帶了丈夫去省城安安靜靜治療,可是醫生說現在不能移動,最少也要在這裡停留三天觀察一下,連外市的那個專家也留住不讓走,等趙書記情況穩定才送人家回去。這樣一來,鄭焰紅就沒法子了。
中午時分,黎遠航也趕來探望,看到趙慎三的樣子,滿懷感情的勉勵了他一番。說這個案子市政法委都出面了,已經責成桐縣公安局限期破案,讓趙慎三安心休養,不要擔心工作的事情。
趙慎三本人倒沒什麼情緒波動,很平淡的說這事情是個意外,而他也沒什麼大礙,外傷原本就沒什麼生命危險,讓黎書記儘管忙工作,不用惦記他的。還說鄭焰紅如果忙也可以離開了,反正他在縣裡有人陪護,都守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可是鄭焰紅當著黎遠航的面就攤牌了,氣哼哼說道:「黎書記,也不是我這個市長想要越權,更加不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僅僅作為一個妻子想跟您提一個請求好不好?
黎遠航笑著說道:「看你說的可憐巴巴的,有什麼要求就說吧。」
「我家趙慎三從來桐縣就八字反衝,您扳著指頭算算倒了多少次霉了?但我們家這個倔驢就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蠢貨,一頭鑽進了牛角尖裡,還跟這個破縣城幹上了!現在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了些成效,旅遊興農也辦起來了,新農村樣板也在全國出了一把風頭,無論從哪方面講,您都該讓他功成身退了吧?所以我請求您把他換一個地方吧,無論哪裡,只要離開桐縣就行!」鄭焰紅說道。
黎遠航歎息一聲說道:「唉!小趙在桐縣付出了什麼我心知肚明啊!只是他在省裡都已經跟李書記說了他那個三年五年計劃,如果不幹出一點名堂來就走了,豈不是有些虎頭蛇尾啊?所以這個還是慎重一點的好。走倒是容易,無論哪個縣市區的縣委書記讓小趙挑,想回市直也沒有問題的。」
鄭焰紅剛想感謝黎遠航,但趙慎三已經變了臉色,十分嚴肅的說道:「紅紅,如果你真把自己當成一個單純的妻子,就不要干涉我的事業好嗎?我……」
「你行了吧,別跟我提你的事業,誰幹事業像你這樣幹的自己要死要活的啊?你也替我考慮考慮好不好?我一個女人家圖的什麼?還不是老公能夠安全的當我的後盾啊?可你呢,天天忙得不著家不說,還弄成這麼一副鬼樣子,你到底圖什麼啊?不許跟我討價還價,這次我做主了,非調走不可!」鄭焰紅根本不等趙慎三說完就打斷他幾乎叫起來。
趙慎三沉著臉半晌,終於大聲叫道:「麗麗,麗麗進來。」
喬麗麗自然成了趙書記的護理,一直守在外面,聽到叫喊就趕緊推門進來問道:「趙書記要幹嘛?」
「麗麗,小劉開著車在醫院守著沒?」趙慎三問
「在啊,小劉就在門口,您要幹嘛?」麗麗說道
「讓他下去打開汽車後備箱,把老鄉送我的梨拎上來。」趙慎三更古怪的吩咐道。
麗麗莫名其妙的答應著去了,鄭焰紅也被他弄懵了問道:「三,你腦子不清楚了吧?你還在禁食的,這會子拿梨幹什麼?你打量我跟黎書記誰吃得下去?再說了你這樣轉移話題有意思嗎?我告訴你呀,這次沒得商量!」
說話間劉軍已經拎著那袋子梨上來了,進來侷促的放下就趕緊出去了。趙慎三卻看著黎遠航跟鄭焰紅,誠摯的說道:「黎書記,鄭市長,我趙慎三不是一個沽名釣譽的人,更加不是跟誰較勁。在桐縣工作也的確是意外不斷,但我卻並沒有覺得委屈,更沒有覺得付出的不值得,因為我最起碼得到了一樣東西,這東西也是值得我們每一個幹部付出一切精力去獲得的東西,那就是——民眾的認可跟愛戴。你們倆都是我很親近的人,當著你們,我不必標榜我自己的黨性跟人格,可是有一樣是真心實意感到驕傲的,那就是這東西我得到了!你們看,這一袋子梨,看上去不好看,可是卻是我轄區的普通農民覺得我趙慎三是值得他敬佩的領導,用心用意摘下來給我吃的。這份禮物我敢說有多少看似比我能幹、比我聰明的幹部都是得不到的,所以我覺得,這比送我十萬塊錢更讓我驕傲!」
黎遠航跟鄭焰紅都聽傻了,趙慎三已經有些激動了,眼圈紅紅的說道:「跟你們倆我可以坦誠,我們缺錢嗎?不缺吧?缺權嗎?我也不是沒機會擔任更重要的職務,那我圖什麼?我就圖的是認認真真的做點事情,體現一下我個人的價值。紅紅,以前我在市裡先是跟著你,後來跟著黎書記,啥時候都是在你們的光暈裡當寄生蟲,而現在我才是完全靠我自己的能力在工作,在干屬於我的事業,求你們不要替我做主,就讓我有點成就好不好?」
聽到這裡,鄭焰紅剛剛的氣勢已經消退下來,有些黯然的坐下了,黎遠航更是心情複雜的看著趙慎三,認真的點了點頭。
趙慎三接著說道:「現如今我的計劃正在全面展開,如果見了成效一定對全縣的工作都是一個大的提高。而這次遭到暗算我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端倪,完全是有些想要利用政策跟公務之便達到某種私人目的的人嫌我堵了他們的路,想要拍死我呢!哼,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能離開讓他們稱心如意,否則的話我們的幹部被人一黑就逃走,誰還怕我們啊?我趙慎三就是不能讓那起子小人們得逞!」
鄭焰紅用一種嶄新的眼神看著丈夫,哪裡還敢說替他做主調走他啊?只是柔柔的歎息一聲說道:「唉,你還真是頭倔驢啊!那你就算是幹工作也得趕緊把身體養好啊,聽我的,等這幾天的觀察期過去咱們就回省裡,剛好你養好身體了,公安局也就破案了,到時候你想展現你的價值隨你便,我不管了行吧?」
趙慎三的右手已經能抬起來了,他溫柔的撫摸了一下鄭焰紅的頭髮說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去了省城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的呆著等恢復?現在縣裡已經請最好的專家陪著我恢復了,豈不比省裡更加穩妥?傻瓜,我在縣裡好歹還是一把手,大家都把我當盤菜,去了省城誰認得我啊?大夫根本不管我的話,沒準還不如在縣裡好呢!」
鄭焰紅想了想,無奈的看著黎遠航說道:「黎書記,你看看你看看,我在家裡的地位算什麼?說什麼人家都不聽,你替我勸勸吧。」
黎遠航也是一個對工作很負責的領導,他聽著趙慎三這番話,心裡十分的感動,沒有回答鄭焰紅,卻站起來到桌子邊上拿起了一個梨。袋子裡被細心地小趙放了一把水果刀,他仔細的削了一個咬了一口才歎息著說道:「小趙,這個梨真甜吶!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農民能送我一袋子梨的話,我也會覺得比哪個央我替他上升一步的幹部送十萬塊值得驕傲的多,所以,我支持你。焰紅,你也吃一個吧,保證是跟你買的不一樣的味道。咱們這次都輸給小趙了,輸的就是他那種想要實實在在做點實事的決心。這次我不能幫你勸他了,反倒要勸勸你,既然做一個好妻子,就要支持他的志向,鼓勵他完成他的心願好嗎?」
鄭焰紅怔怔的站起來,真的也去削了一個梨吃了起來。趙慎三看著他們倆吃的香甜,依舊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得意的笑容。黎遠航跟鄭焰紅被他的神態逗得也都笑了起來,調走他或者是接他去省城的話終於不再提起了。
正在這個時候,劉涵宇突然間推開門進來了,她猛然間看到三個正在笑的人,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欲言又止的就站住了。
而屋裡的三個人早就在劉涵宇一進門就看出了她神態的不正常,因為她一向紅撲撲、美麗的臉色居然跟趙慎三一樣的蒼白,而且雙眼紅腫面帶淚痕,看起來居然比鄭焰紅還像老公出了事了。
黎遠航關心則亂先開口問道:「涵宇同志,你怎麼了?是擔心趙書記才這個樣子的吧?他已經沒有危險了,在他養病期間工作上你多挑點擔子吧。」
誰知道劉涵宇被這幾句話說的反倒壓抑不住哭出了聲,捂著臉嗚嗚咽咽好不傷情。弄得鄭焰紅一肚子不開心,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想提醒她停止,可這個女人卻彷彿打定了主意要讓大家心裡不舒服一般越哭越痛心了。
終於鄭焰紅忍不住了,很不開心的說道:「劉縣長,趙慎三是我的老公,他受傷了連我都沒有哭,何況他也沒什麼生命危險,你幹嗎這麼悲痛啊?這麼一比,豈不是顯得我這個老婆很不稱職嗎?」
誰知道劉涵宇非但沒有因為她這幾句份量頗重的話馬上停止哭泣,反而變本加厲的哭著說道:「哪裡是……哪裡是您的老公有危險啊……是我的老公被……被他們……啊啊啊……黎書記,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我們好端端的來桐縣投資的,跟趙書記沒怨沒仇的怎麼會害他?現如今弄成這個局面,豈不是冤枉人嗎?這樣子的話,以後……以後誰還敢跟桐縣打交道合作啊?我不管,是您介紹老李來投資的,我只管您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