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二十章 為了我別傷害自己 文 / 輕霧
病房中陸冰凌還在昏睡中，羅欣看著女兒很是心疼，這個時候又沒有辦法多問什麼，只是出去詢問了一生具體的情況，聽醫生的意思刀口的方向好像是冰凌自己割傷的，這讓羅欣很是疑惑。
夜晚的醫院擺脫了都市的繁華，安靜的連走道上的腳步都顯得分外沉重，從病房出來，陸冰奇放輕了關門的動作，今天這件事無論是冰凌自己動的手，還是其他人，都和陸洋擺脫不了關係，其中最難過的就是陸冰奇了，在兩種親情之間，他只能有一種選擇。頎長的身影在泛白的燈光下投下倨傲的影子，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充斥在鼻息間。
轉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走道上的蘇陌，腳步停了下來，並沒有想到蘇陌會出現在這裡，，陸冰奇的目光落在蘇陌淡漠的俊臉上：「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下午的時候蘇陌是來拿取這個月凌檀溪檢查的報告，卻沒想到會看見龍騰俊抱著陸冰凌進了急救室，那麼多人都在他不方便上前，只想看一眼，知道她是否安然無恙。
「冰凌怎麼樣了？」問出的話，卻是滿心的苦澀，原本想讓自己徹底的斬斷過去的，卻發現見到她還是忍不住會痛，雖然清楚自己此刻已經沒有資格去過問了，可還是忍不住。
「蘇陌，看在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冰凌無論如何都和你無關了，過去的事情我現在不和你追究了，你有你的家庭，她也有她的生活，我不希望你的出現打擾到她，你走吧。」陸冰奇今天的心情不好，說出的話自然也沒有多少客氣的成分。其實某種情況之下他該感謝蘇陌，如果不是他當初那麼的殘忍，冰凌和騰俊永遠都不會有在一起的一天。
「對不起。」即便知道再多的抱歉都沒用了，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這句話卻是第一次說出口。
「你走吧，過去還是現在她都不需要你。」
壓下心中的苦澀：「我不會打擾她，我只看一眼就走。」
從不曾見過蘇陌這樣驕傲的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陸冰奇看了他好一會，轉身離開了。
放輕了腳步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中的兩人，倨傲的身影隱隱有幾分落寞。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看到昏睡的陸冰凌，他想到多年前因為自己害的她躺在病床上時，她的樣子是那樣的絕望，想到這，再看了看手中的報告，他忍受不住，像是逃出一樣，快步走了過去，靠在牆上，微微仰著頭，頭頂靠在牆上，頭頂泛白的天花板，燈光白得有些刺眼，再也不能有關係了，無論是何種，都不行了，苦笑了聲，他僵硬的站直身，腳步沉重的轉身離開，胸口悶悶的，疼得有些難以呼吸。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一切都再難回頭。
陸冰奇回家之後拿了一些乾淨的衣服回來，羅欣喚了守在病床前的龍騰俊幾聲，就是沒有反應，病房裡，幾個人看著他握住陸冰凌未受傷的手發呆，一陣心酸。拎著衣服上前，羅欣拍了拍龍騰俊的肩：「騰俊去換下衣服，等會冰凌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擔心的。」醫生雖然說沒有危險了，但是人已經昏迷了一天了，家人的擔心可想而知。
緩緩回過神，龍騰俊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洗漱室，換了衣服出來，身邊的人遞了杯水給他，「媽，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吧，小飛在家我不放心。」羅欣也跟著守了這麼久了，身體一定受不了的。
「我沒事，等冰凌醒了我就回去，小飛有人照顧，你放心吧。」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女兒，羅欣心裡堵得難受，自己的女兒這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虛弱的躺在那裡，醫生說她身上有很多舊傷，那些都是她這個做母親不知道的，想到女兒一直的懂事，羅欣紅了眼眶。
幾個人都坐在那裡，也不知等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終於醒了，龍騰俊是守在病床邊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冰凌，你醒了？」
睜開眼睛，陸冰凌第一眼就看見了龍騰俊焦急的俊臉，她努力想要笑一笑，但是蒼白的面容還是讓等待的一群人都濕潤了眼眶。
「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
「傻瓜。」只要人醒了就好，再多的話沒有人會說出，看到母親和哥哥都在，陸冰凌輕聲道：「媽，我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我把他給的都還給他了。」
羅欣帶著一絲的哽咽，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滑落：「媽知道，媽什麼都不問，只要你開心就好。」想到女兒滿身的血污，她知道她是在用鮮血去償還所謂的親情。
陸冰奇滿心的疼痛和愧疚：「他和我們無關了，冰凌，你好好休息。」他推開門走了出去，原來竟是這樣的理由，他靠在牆壁上，眼淚刷刷的往下流，小的時候他和冰凌的接觸並不是很多，爺爺每次都把她帶在身邊，小小年紀臉上從來都沒有笑意，那個時候他是羨慕別人家妹妹的可愛的，後來漸漸的她都很少會在家中，爺爺也不提起，每一次她回來都是急匆匆的，但是對自己她永遠都是做到最好的，他這個做哥哥的從來都沒有帶給她什麼，反而讓她自己承受了所有的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羅欣走了出來眼睛都是紅腫的，看到兒子在這裡，輕輕的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吧，這裡有騰俊就可以了。」什麼樣的傷害讓她忍心傷害了自己也要去還清啊。陸洋，你竟逼的我女兒走向了這樣一條絕路……
病房內只有龍騰俊和陸冰凌兩個人了，看著她包紮好的手，龍騰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痛嗎？」
「不痛……」她感覺到手臂冰冷無力，那一刻做出的決定絕不是一時的衝動，只是斬斷血緣卻是那樣的痛，她對陸洋早已經死心了，可是知道刀子割上去的那一刻，她卻覺得心痛的要死。
輕輕撫過她的臉，吻上她蒼白的唇，他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求你，以後為了我，不要傷害自己。」他不知道在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時，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看到這樣的她都覺得是自己的無能，無法給她真正的保護。
知道她的自責，陸冰凌笑了笑，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我答應你，再也不會了。」
「我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用這些血換來彼此之間的了斷，也算值得了，我以為早在六年前就無關了，沒想到最傻的人是我，是我奢求了，是我放不下。」她咬著自己的唇，死死的不願意哭出聲來，可是這樣的了斷讓她像抽筋剝骨一般的痛啊，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親生的父親啊，無論他做了什麼事，對他她總是保留著那一份孺慕之情的，而如今徹底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沒有他，沒關係，我一直都在，不用自責。」看著她濕潤的雙眼，他分外的心疼：「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長痛不如短痛吧，不要想太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竟感到很難過，很難過……」在羅欣和陸冰奇面前她可以輕鬆的說斷絕了一切了，那同樣是她的親人，她卻不願意將脆弱暴露在他們的面前。說了斷很容易，但是那個過程並非她想像的那樣簡單，心裡痛的讓她覺得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很想不哭，可是眼淚卻忍不住要掉下來。
微微歎了口氣，他伸手把她接在懷裡，柔柔的安撫著，「別想太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陸洋算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的，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陸冰凌的樣子，那鮮紅的血刺激了他的所有感官，他究竟是個怎樣失敗的父親啊。
「爸，你回來了啊。」陸羽高高興興的迎了上去，陸洋卻像是沒看到她一樣，逕直去了陸家的宗祠，那裡供奉著陸家每一代的家主。
「我爸這是怎麼了啊？」陸羽疑惑的對著林夕，林夕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宗祠那裡不是她可以去的，也只能在客廳等著。「可能是有什麼事吧，等你爸回來再問一下吧。」
陸家宗祠已經幾百年了，它坐落在陸家祖宅的最裡面，青色的瓦楞，深重的顏色預示著這裡的沉重，重重的木門被推開了，這裡有陸家的老僕人常年打掃，帶依舊帶著一些陰森森的感覺。
陸洋獨自走了進去，看著正廳中間掛著的畫像，跪了下去，他如今什麼都做不得，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向陸家的先輩們贖罪。他是陸家的不肖子孫，陸家的一切就要在自己手中斷送了，他這輩子做的事情不多，能被別人記住的，卻都是那麼幾件糊塗事啊，糊塗啊，糊塗，事情已經鑄就了，他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