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小試牛刀 文 / 獨笑紅塵
不管他如何召喚，黃色小河都沒有調轉方向，奔流而回的跡象。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它們便盡數匯攏到玉淨瓶內，點滴不剩。
「轟隆——」一擊不成，金系真氣團自四方撞擊在一起，快速凝聚。鳴金槍嗡嗡而鳴，持槍人竭力釋放真氣，與虛空中的真氣團緊密相連，然後催動著它橫衝直撞，欲摧敵而後快。
「這個寶貝雖然品階不高，功能倒是難得。金系元素本就稀少難求，屬此行天賦的修士很難做到短時間內積聚如此多的真氣，更遑論凝練到這一地步。」水婆見獵心喜，忍不住表述了一番見解，好讓蘇紅顏在戰鬥中也能提高眼力和見識。
「不錯。不光金系，恐怕五行中的其他四系也做不到吧。人體畢竟承受力有限，無法容納海量真氣，月盈即虧，水滿則溢，是不變的真理。所以，兩方對敵之時，修士都把真氣用於控制法寶，施展功法上了。我想，除非擁有品階在上品以上的晶石，或許可以試試這種攻擊手段。此槍有這等媒介作用，當真難得！」
蘇紅顏身形飄渺，一一躲過攻擊的鋒芒。在眾人屏住呼吸，注目於此的時候，她竟然悠閒悠哉地跟水婆探討起感悟來。
「刮目相看啊丫頭，你還真的挺有慧根的！」水婆由衷讚歎道。
「那當然，作為你的主人，我壓力很大的。不多思考，不學會舉一反三怎麼行？」蘇紅顏調侃道。
「主人？」水婆聽到這個詞，突然有些黯然。「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我真希望你我能有一段長長的主僕緣分呢。」
蘇紅顏聞言一怔，旋即感應到了水婆的情緒，連忙故作輕鬆地玩笑道，「你啊，我早知道你了！嫌我修為低，嫌我不如你前任主人聰明，嫌我總是走霉運對不對？我可告訴你，咱們倆現在上了一條賊船了，必須同舟共濟懂不懂？想踹掉我這個主人，『另尋新歡』？門兒都沒有！」
「呃，另尋新歡？」水婆有些哭笑不得，傷感情緒倒是立竿見影地被她沖淡不少。
「好！你若熬過這一劫，從此絕對當得起我水婆的主人！」水婆肅容道。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心照不宣反而更好。兩個互相需要的靈魂在這一刻才真正地契合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耳邊是嗖嗖的風聲，身後是連環破空之音。
總共六名護衛，現在只剩下了半數，這如何不叫他們憤怒癲狂，戰鬥到現在還沒個結果，蘇紅顏殺掉一人後，一直不敢再正面迎敵。先前的震懾早已消弭無蹤，幾人篤定她修為低下，手段用盡，因此都近身追了上來。
事實上，不僅是他們，觀戰的人也都作此想法。
方才驚艷的一擊應該不屬於水系禁忌之秘法，不然，就算沒達到金丹期，無法將其威力發揮到最大，也該有一戰之力才對。不會被三人壓制地如此厲害。
身懷異寶的推論現在也站不住腳了。眼前的敵手都處於凝脈期，雖然小境界上高低不等，但真氣層次都是相差不大的，蘇紅顏雖然處於初期，但是她天賦高，所修功法也甚是不凡，因此，水系真氣無論是量還是質都不比同為水系，並處於凝脈後期的副隊長差。
一句話概之，就是如果她有異寶在身，戰鬥早該結束了。
至於襲殺夏鳳嬌，如果是她所為，大約就是禁器的作用了。眾所周知，禁器雖然威力巨大，能夠越級殺敵，但是受使用次數的限制，多用於生死關頭的保命底牌。
那個時刻，慕容斐命在旦夕，她若不出手也將無生路可言。孤注一擲也無可厚非。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蘇紅顏無意之下，竟把潛在的危險磨滅了個七七八八。
不少心存僥倖，等待結果的修士不再留戀戰場，選擇了御寶而去。
「融合成功了！」蘇紅顏心念一動，察覺到無盡海第二層內有黃海奔湧，散發著滔天的能量波動，氣息竟然在瞬間攀升到了寶器的程度。
「無盡海將屍水的類黃泉性質發揮出來了，達到了偽寶器的程度。不過，最多使用三五次，此水就將毫無特性，無盡海也將被打回原形。唉，天下九水，又豈是凡品可以替代的！」水婆歎息道。
「嗯，縱如此，也該滿足了。天無絕人之路，大敵雙手奉上毀滅他們之法，我焉能相負？」
蘇紅顏嘴角帶笑，眸光卻冷冽異常。
運轉真氣，將速度提到最快。甩開三人一段距離後，出其不意地往上掠了百米，接著在他們驚愕的目光中，倒飛而回。
「滄浪仙訣——疊浪！」朱唇輕啟，略帶稚氣的臉鎮定異常，讓人心中警鐘大作。
「不好！」副隊長第一個調頭而逃。
他是水系修士，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感應到周圍水元素的波動和力場。
在這一時刻，他分明感覺到，虛空之中的水元素源源不斷地匯聚到蘇紅顏的身邊，好像是忠心耿耿的臣民見到了至高無上的王，自發趕來，虔誠朝拜一般。
不管他如何召喚，感應，水元素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好似他是其他系修士一般。那一絲聯繫和共鳴，完全被蘇紅顏斬斷，一時間勢單力孤，根本無法抗衡。
這種無助感就和方才丟了黃色屍水河沒什麼兩樣。
因此，他生出了逃遁之心。
「咻——」突然，一股強橫的土系真氣輕易突破了水元素的封鎖，一把攫住了副隊長的身體，牽引著他急速墜地。
「轟」，不遠處的山脊上被生生砸穿了一個大洞，副隊長哼都沒哼一聲，就此消失。
「懦夫！要你何用！」喋血公子原地佇立，眼神冰冷無情。周圍的修士再次見識到他的可怕，無不心膽皆寒，窸窸窣窣地往後退去。
逍遙宮這邊，除了慕容斐，其他一些年輕弟子，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唯恐受了遷怒，白白折隕在此。
逍遙宮不同於其他仙門，對門下弟子採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政策。弟子只要完成試煉，獲得的好處自己能佔據大半，相對來說更加自由。不過，只要不是有人刻意挑釁逍遙宮的威嚴，他們遭遇大難時，不會有強者站出來庇護之。
所以，一些沒有人脈的弟子，即便是在自家門口，也有被虐殺的可能。
五百米左右的空中，蘇紅顏蛾眉緊蹙，顯然剛才的一幕給她感觸頗深。
只是一縷真氣而已，就讓凝脈後期的修士沉入地心，屍骨無存，一個大境界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如果對方現在想殺她，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她相信他不會這麼做，一個隱忍許久的聰明人絕對不會在細節上馬虎，否則，事情的發展難免會偏離他預定的軌道，不好收拾。
「斂心收神！」水婆警告道。
蘇紅顏身體一震，回過神來。
「我們與你拼了！」剩下的兩名護衛看到了副隊長的淒慘下場，無不心有慼慼，全都展開了最瘋狂的攻擊。
「驚堂木——鎮壓」
「鳴金槍——佈陣」
蘇紅顏的一式疊浪，讓這片空間裡密佈水元素，兩人無法感應到外界的本命元素，只得將身體裡殘留的真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催動著法寶的攻擊。
驚堂木一瞬間化作了房子大小，轟隆隆地向著蘇紅顏的天靈壓去。
鳴金槍在虛空中一顫一抖，化生出無數虛影，然後排兵佈陣，一波一波地向著蘇紅顏發動凌厲的攻擊。
「滄浪仙訣——乘風破浪斬」，蘇紅顏一聲嬌喝，手中玉淨瓶再現，一條黃色小河從中衝出，伴隨一聲嘹亮的龍吟之聲，在空中凝聚成形，鹿角獅頭，腹生三爪，儼然真龍降世。
它甫一現身，便吼嘯山河，將鳴金槍虛影盡數震散，化去了佈陣式的威力。
感應到頭頂上方有驚堂木的拘押震懾，更是暴怒嘶吼，彷彿真的有生命力般，仙靈之威不容褻瀆。
雙爪探出，不顧木氣的侵蝕，抓住驚堂木猛力一撕，「卡嚓」，驚堂木應聲而斷，毫無抗拒之力。
兩**寶幾乎在同一時刻一廢一毀，殘餘的真氣在虛空中亂撞，很快消散地徹徹底底。
「噗」「噗」
兩名護衛勉力發出最後一擊後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此時，本命法寶被破，終於遭受了極大的反噬，相繼吐出鬱積在胸的心頭血後，仰天栽倒，撞擊在山巖之上，腦漿與鮮血飛濺，就此一命嗚呼，場面觸目驚心。
這……又一次強烈震撼的衝擊！
凝脈初期鬥敗了三個凝脈中期和一個凝脈後期的聯手，簡直匪夷所思！
這次所有人共同見證，沒有高人相助，沒有使用異寶，沒有變態的禁忌之秘法，也沒有恐怖的禁器之力。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有著怎樣的背景和傳承？這是人們眼下最想知道的事情。
白衣飄飄，黑髮亂舞，蘇紅顏屹立於半空，將視線投入到瞭望台上。
慕容斐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向她微微點頭。徐天歌等人也是面色一鬆。
「哼！」一聲冷哼乍然響起，瞭望台頓時溫度驟降，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