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6 病危 文 / 夏綠

    當夜，夏擎蒼進宮，去見了病逝垂危的延熹帝。

    龍榻上，延熹帝面色蒼白，形容蒼老，睡夢中也不時咳嗽。太子敗德之事一出，本就病勢沉重的延熹帝，被氣的吐血，這病情自然就更嚴重了。太醫院已經表示素手無策，皇室宗族、內務府已經在準備喪事了。

    而朝中，更是紛亂沸騰，本來，皇帝駕崩太子繼位，一朝天子一朝臣順利交接也就是了。可這緊要關口，太子竟被爆出與后妃有染，喪行敗德，被關入內省院，別說太子之位，就是性命也難保了。

    那麼現在，太子之位空玄，延熹帝又病危，這繼任新君著落到何人頭上呢？

    這幾日間，夏聖親王繼位的呼聲越來越高。

    夏擎蒼卻默不作聲的把素問帶進了宮，看了延熹帝的病情。

    「他是中毒，不是生病，是慢性的毒藥，平日不可察覺。可一旦發作，就慢慢的侵蝕身體本元，三月內，必死。而且，死狀完全無可疑，查不出中毒的痕跡。」素問細細一把脈，確了診。對於這位延熹帝，他卻沒有過多的同情，「你要治好他嗎？」

    「我要延熹帝這個月底死，但眼前這個人，卻要長久的活下去。」夏擎蒼將素問從龍榻邊拉起來，神情森冷狠戾，「你有辦法嗎？」

    斂眉，素問不解的望向他，「不是你下的毒？」她還以為，他要延熹帝死呢！

    「哼！」夏擎蒼冷哼一聲，將她攬進懷裡，「你以為，子玨中毒的事，薛家沒有發現嗎？薛家可沒有一個傻子，薛貴妃怎麼容得獨子被害，薛謹仁更是老謀深算。」

    「是薛家。」素問微點了下頭，「那你，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是很恨延熹帝的嗎？如今薛家先下了手，他不順水推舟，還要延熹帝死，眼前這個人卻要長久的活著。意思就是，讓延熹帝死，而龍榻上的這個人，卻要偷送出去，長久的活著。為什麼要這麼費事？

    「死，太便宜他了。」夏擎蒼神色更冷，眸中寒光凌冽。看著龍榻上的夏君瑋，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給夏君瑋的結局。

    心中一緊，素問伸手回抱住他。明顯感覺到了他深刻的恨意，再看他森冷、陰狠的眼神，她心中微疼，不知當年延熹帝到底做了什麼，造就了他這樣深刻的恨。

    「我會盡力的。」素問伸手，撫上他冷峻的臉，輕輕的揉撫著，想要借此撫平他心中的恨意。

    抬手附上她的手，夏擎蒼神情緩和了一些。「我接下來會很忙，你待在王府，沒重要的事，別出門。」

    「嗯。」點頭，素問靠在他的胸膛上，「藥方，我擬好給你。」

    「嗯。」夏擎蒼輕攬著她，緩緩點頭。

    「夏擎蒼，你……」素問臉頰埋在他的胸前，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問道：「要當皇帝了嗎？」延熹帝這個月底就死，太子敗德被廢，其他皇子都還年幼。這幾日，京城裡夏聖親王登基的呼聲很高，而他，籌謀多年，處心積慮，這帝位唾手可得，沒有什麼理由不要吧？

    可她心裡，並不願他當皇帝。

    為什麼不願，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心中隱隱的害怕著。

    「你不想我當？」低頭，抬起她的臉，夏擎蒼目光專注，凝視著她的臉，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我，」素問下意識的低頭，卻被他抬著下巴無法低下去，只低了眼瞼，「我不想。」

    「為什麼？」夏擎蒼穩穩的執著她的下巴，不肯放過她，繼續追問。

    「不知道。」斂目，素問躲避著他的目光，「我只是覺得，帝王之家，不好。」太無情了！為了皇位，父親下毒害親生兒子，妻子又報復下毒害丈夫……

    「確實不好。」終於放開她的下巴，夏擎蒼雙手緊緊攬抱住她的身子。

    「那你？」素問抬眼望他。

    夏擎蒼輕笑，「我從來，沒打算要當皇帝。」

    「真的？」素問先是驚喜，後又不解，「為什麼？」

    「我母親，就是為那張龍椅慘死的。我恨夏君瑋，也恨那帝位。」斂目，夏擎蒼說出心中，埋藏多年的恨意。

    「長公主？」擰眉，素問又感覺到他深刻的恨意。究竟，當年是怎麼一回事？長公主，不是戰死沙場的嗎？怎麼聽他這話的意思，卻是為帝位，被延熹帝害死的。

    閉眼，夏擎蒼週身被一股寒氣籠罩，連帶著她身邊的素問，也被冷的發抖。

    「夏擎蒼。」素問心頭一痛，緊緊抱住他，「不要這樣！」

    不知想起了什麼，夏擎蒼滿眼殺意瞪向龍榻上的延熹帝，雙手緊握成拳。那樣子，真是恨不得立刻上去掐死他一般。

    「不要這樣！」素問的雙手，爬上他的臉，溫柔的撫摸著，「報復吧，狠狠的報復吧，我幫你！徹底的報復，然後忘了吧。」

    緩緩的，夏擎蒼握住她的手，神情也逐漸恢復。

    狠狠的報復，然後忘了嗎？

    他也希望，能夠做到。

    低頭看她白皙秀美的臉，他心中有了些些的暖意，有她在身邊，也許，他能做到的。

    徹底的報復，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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