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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與君長別與君絕 章 百零十 及時趕到的蓬萊仙主 文 / 漓雲

    章百零十及時趕到的蓬萊仙主

    (一)

    「我不管誰要傷他」,瀾邪輕輕一笑,「現在還要繼續麼?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動他一根頭髮試試看。()唔本仙主可不比小判官心慈手軟,恐怕下手會格外重一些。」

    寒生側頭一直看著瀾邪。見慣了瀾邪面皮上總是疲軟無賴的笑,可頭一次,聽到他親口說出的話語,平靜沉寂的心忽然一悸。

    「你想保護他?」鳳練看向受傷的寒生,問瀾邪。

    瀾邪雲淡風輕道:「保護本仙主喜歡的人,怎麼,不可以嗎?」

    寒生徹底愣住了。他沒想到,瀾邪能當著別的人的面說自己是他喜歡的人……

    噢對了,這個變態的蓬萊仙主,一向很無賴很大膽……很會惹他生氣……

    鳳練沉下心神,權衡了下;從將將瀾邪輕易擋住她攻向寒生的那一擊的手法來看,這個蓬萊仙主頗為神秘。且莫說她是不是瀾邪的對手,眼下就是在此地多呆一刻就多一分暴露行蹤的風險,她自己又很清楚她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解決寒生與瀾邪兩人,反而鬥下去她很有可能會居於劣勢。

    如此一來,鳳練很識實務地及時收了手,捏決離去,還不忘出聲警告寒生道:「最好下一次,莫要讓我再單獨遇見你。」

    瀾邪替寒生回道:「一定。」

    清清淡淡的桃花香,輕輕柔柔的話語,似了無邊際的籐蔓一般,開始纏繞著寒生。他根本不曉得鳳練何時離開的,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有一片空白。

    直到溫潤的指尖輕輕拭了拭寒生的嘴角,他方才回過神來,一眼便看見面前的瀾邪。瀾邪的動作溫柔而小心,雙眉皺得似乎能打上一個結。

    瀾邪低聲問:「要緊麼?」

    寒生側開頭去,一手拂開瀾邪替自己拭嘴角血跡的手,若無其事道:「沒事,多謝仙主救命之恩。」

    瀾邪面色沉了沉,不顧寒生的反抗,拉起寒生的手便走,道:「跟我走。」

    「去哪兒。」寒生雖然仍舊是很抗拒瀾邪拉他的手,使勁掙了幾下沒掙開,但也不如先前那般強勢。

    「自然是去蓬萊,我替你治傷。」瀾邪道。他自己都沒察覺,說話的口氣裡浸著明晃晃的心疼。

    (二)

    剛才若非他及時感到,只怕寒生就要死在鳳練的手下了。這樣的結果,是瀾邪根本無法想像的。當他站在天邊眼睜睜地看著鳳練往寒生肩頭就是一掌時,簡直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原本他以為他只是簡簡單單地想逗著寒生玩兒而已,他喜歡看他生氣較真兒的模樣。這樣便是喜歡他了。

    可如今看來,他的喜歡遠不止如此。

    寒生悶不做聲,沒說好但也沒說不好。只是瀾邪一直拉著他令他十分不舒服,實在憋不住了才道了一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瀾邪的回答亦十分蠻橫果決:「不可以。」

    在要到蓬萊時,寒生面色慘白咬牙隱忍,又惜字如金道了一句:「怎麼找到我的。」

    瀾邪答道:「見幽冥司主回來了你卻沒回來,就出來找找看。」

    到了蓬萊,瀾邪徑直將寒生帶到其中的一座蔥翠的小島上。此小島寒生還記得,他曾經來過。便是上次替傾瑟專程來蓬萊請桃花時,瀾邪帶他來喝茶的地方。

    這裡的光景不曾有絲毫改變,仍舊是一路過來尋不得半點鮮花盛開的痕跡。蓬萊素來以百花聞名,也就只有這一座島清淡如斯。

    因為瀾邪覺得,清淡的島配清淡的人,將將好。

    入了島,一個婢女都不見。寒生一落地,終於忍不住身體軟了下去,手摀住嘴,鮮血自指縫間淌出!

    鳳練擊在寒生身上的那幾掌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真真是每一掌皆蓄了十層力,當真是想要了寒生的命!況且因為傾瑟的緣故,寒生的抵抗意識並不怎麼強烈。能堅持到蓬萊已實屬不易。

    在寒生單膝無力跪地的前一刻,瀾邪凝著面色先蹲了下去,使得寒生冷不防跪在了瀾邪的懷裡。()

    瀾邪伸手快速在寒生胸前點了幾下,有些生怨道:「我就不該由著你彆扭,何以這般倔,你就那麼不情願與我親近麼?」說罷瀾邪也不再管寒生願意不願意,稍稍彎了彎身便將寒生抱起在懷裡,匆匆往島中園子裡去。

    原來在回蓬萊仙島的路上,瀾邪憂心寒生的傷勢,欲抱寒生回來,莫說抱,就是背也行。可惜寒生太過執拗,堅持不讓瀾邪碰,否則他便要掉頭回幽冥。瀾邪無法,只得由著他胡來。

    掉頭回幽冥。寒生他哪裡還能回幽冥。他不過是說出來誆騙瀾邪的,瀾邪還真就信了。

    寒生出血不止,一手揪緊了瀾邪的衣裳,還一派認真道:「兩個大男人,要那麼親近做什麼。」

    瀾邪想也不想便道:「你再多言一句,我便吻你了。」

    於是寒生默不作聲了。

    (三)

    瀾邪抱著他一腳粗魯地踢開園子裡的屋門,逕直將寒生放到榻上。隨後二話不說伸手就要來解寒生的衣服。

    寒生大驚:「你要幹什麼!」

    瀾邪頓了頓,先替寒生拭乾了嘴角,低著眉眼繼續解寒生的衣裳,肅聲道:「乖先別鬧,讓我看看你傷著哪裡了。」

    「你——」

    寒生抵抗不及,結果三下五除二便被瀾邪將上半身剝了個精光,頓時於痕纍纍的肌膚在瀾邪的眼前呈現開來。瀾邪一言不發地抿著嘴,連忙伸手兩指聚著仙光在寒生前胸後背點了幾點,繼而邊替寒生渡著仙力邊以仙光治好寒生的外傷。

    瀾邪安然著神情,從寒生背後移身至寒生面前,掌心貼著寒生胸前的傷口,仙光柔和而清新,霎時令寒生覺得好受了很多。週身因瀾邪的仙力流動而生出一股清涼感來。

    只是苦了瀾邪了。他難得面對寒生君子了一回,替寒生療傷時一派嚴謹,沒多動多摸一下。只是偶爾手不經意間擦過寒生的身體時,惹得寒生一顫。

    瀾邪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寒生悶了悶:「沒事。」

    瀾邪見寒生面色恢復了些許血色,方才停了手,將寒生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幫他穿上,道:「這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

    「我自己來」,寒生彆扭地側開身體,自己將衣服穿上,悶聲問,「什麼第一次最後一次。」

    瀾邪看著寒生的眼睛,輕聲道:「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讓你受傷。從今往後,我保護你。」

    「……不必了。」

    「現在說說罷,鳳練為何要殺你。」瀾邪雖不正經,但也不糊塗。

    「她憎恨司主,只是遷怒於我罷了。」寒生若無其事地答道。

    瀾邪想了想,問:「需要我去幽冥境替你傳個音信兒麼,免得讓你那司主為你擔心。」說著瀾邪便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在你安然無恙之前我是不會讓你離開蓬萊的。反正我也要再去一趟幽冥境,替你傳信順道而已。」

    不待瀾邪走出一兩步,突然手上一緊,卻是寒生握住了自己的手。

    寒生從未主動握過瀾邪的手,如今被他握著,瀾邪只覺心頭漫出一股灼熱的潮流,令他有些情不自禁。

    瀾邪面皮上掛著淺淺淡淡令人舒心的笑,聲氣卻輕佻,問:「怎了,莫不是捨不得我走了?」

    (四)

    寒生垂著眼簾,始終不曾掀起眼皮看瀾邪一眼,平靜如水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我便一直住在你這裡,行麼?」

    「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累了。」

    「就連幽冥司主也不告訴嗎?」

    「對,不告訴。」

    瀾邪定定看了寒生半晌,才道:「你有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

    「不管什麼問題,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說著瀾邪便欲走。

    寒生動了動口,問道:「要去哪兒。」

    瀾邪沖寒生眨眼一笑:「去拿一樣禮物,你會喜歡的。」

    然而,寒生不曉得的是,瀾邪口口聲聲說要去拿一樣寒生會喜歡的禮物,可一出了蓬萊仙島,便徑直去了幽冥。

    瀾邪也確實是為了去拿一樣禮物,一樣他特意送給寒生的禮物。他在幽冥境時之所以要勸寒生出幽冥境去尋幽冥司主,無非是想支開寒生,好讓他能去寒生的住處親自將禮物放在寒生的房間裡。

    只是沒想到,寒生被鳳練所傷暫時回不去幽冥境。那他也不介意多跑一趟再去幽冥將他要送給寒生的禮物帶回來。

    當然瀾邪一心想著寒生能開心,卻不想此次幽冥一趟,差點要了他的命。

    瀾邪去到幽冥境,路上倒是碰著幾個鬼差,可惜鬼差見了他皆避而遠之繞道而行,好似瀾邪就是一個討人嫌的神仙一般。不過這倒也好,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他獨自一人很快便繞過紅火喜慶的幽冥宮,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幽冥宮偏側寒生的住處。

    寒生住的地方很簡單也很乾淨。除了必要的床榻與矮几,以及矮几上備著的一套茶具,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

    這十分符合寒生的性子,瀾邪初次來時便喜歡得緊。

    瀾邪要送給寒生的禮物便被他放在那乾乾淨淨的矮几上,他進了屋後直接走到那矮几前,見矮几上的東西正安靜地躺著,他淡淡笑了笑隨即寬大的衣袖往矮几上一掃,便將東西捲入了自己的袖管裡。

    哪曉得,就在這時,瀾邪剛想轉身離去,身後突然毫無預兆地襲來一股子迫人的寒氣,使得他背脊骨倏地一涼!他才發覺,原來不知何時竟有人站在了他的後面,而他竟然全然不知!

    瀾邪不動聲色,亦沒急著轉過身去。能當著他的面悄無聲息地進屋且還如此近距離地站在他身後而不被他察覺的人,想必這幽冥境絕無第二人。

    也就僅僅只有幽冥司主一人而已。

    只聽身後之人幽幽然而閒適道:「你背著本司來這裡,幹什麼。」

    瀾邪緩緩側了側身,抬眼看去,見果然是幽冥司主傾瑟。她著一身黑衣十分魅然,那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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