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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該瞑目了吧! 文 / 雲錦伊

    可是,去溫府求藥的事怎麼辦!趙晚晴己經不能指望了,溫雪心又是一病不起,她自己又是分身乏術,趙晚然一時急紅了眼,左右為難,拿不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夏半黎沒接簡太清的話,詫異的看向人群中的趙晚然,奇怪的問:「咦,大小姐,你怎麼還不去溫府求藥?爹這病可是不能托了,再托下去,他的腿恢復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你快點去求藥吧。」

    「啊,這個,不如就讓爹和我一起去——」趙晚然遲疑警覺的看著她,轉過念間,打斷了主意,說出這個提議,只要把趙元雋也帶去,那就不怕這夏半黎再使什麼花招。

    「那怎麼行!」這一次反駁的不是夏半黎,卻是張一非,他一臉不快,說道:「趙大人己是腿骨受折,哪裡還能再移動,這一動,他這傷上加傷,就是大羅神丹也救不回這條腿了。」

    「這——」趙晚然遲疑著,滿心的焦急,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小姐,你快去吧!爹的腿傷就全靠你了,一刻也不能再耽誤了!」夏半黎著急的催促著她。

    趙晚然腳步更是不動了,狐疑的看著夏半黎,這賤丫頭一定有算計!她這是想調虎離山嗎?把她支開後,她再想辦法把趙元雋籠到手中,剛剛她還說,她有一個辦法,到底是什麼!這個女人真是她的剋星,不行!她一點也不能放鬆,一定要在這裡盯牢了她!

    夏半黎快速瞟了一眼趙晚然,把她眼中的情緒變幻看了個清清楚楚,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毛,斂著眉眼淺笑,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趙大小姐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嗎?這就是所謂的順了哥情失嫂意了,呵呵,趙晚然為人謹慎,生性多疑,對她更是防備的要緊,她越是這麼催促她走,她必定會以為,這是她的計策,這可就是姜太公鉤魚願者上鉤了。

    她這鉤上根本就沒放餌,鉤上來的就是趙晚然這條大魚。

    簡太清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一閃,心頭淡笑,這個夏半黎還真會演戲,這一出空城計,可不就是唬住了司馬懿十五萬兵臨城下的鐵騎,這小毒桃可真是五毒俱全。

    他上前一步,一身的溫文而雅,體貼的問:「大小姐,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之事?溫閣老,不肯借藥嗎?如果確有為難的話,我就代大小姐走一趟,父皇對鎮國公府向來體恤,自然是不能看著趙大人腿疾而不顧的,想必看在我的薄面上,溫閣老應該會給。」

    他這話就是話中有話了,先是抬出皇上,又說到自己,那意思就是,溫閣老若是不給,他就是去求聖旨也要要來的。

    趙元雋和七夫人聽了他這一番話,心頭立時湧上感激,七夫人哽噎的說:「王爺的恩惠,鎮國公府銘記在心,妾身代老爺謝過王爺。」

    「夫人,客氣了,本就是借花獻佛罷了,元雋兄的腿己是耽誤不得,本王就走這一番吧。」簡太清客氣的回了一禮,向著趙晚然點了點頭,立時作勢要走。

    「那不用!」趙晚然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她如何聽不懂簡太清這話中的意思,現在是溫府與鎮國公府重修舊好的時機,怎麼能讓這簡太清半路給截了胡去,若是讓他半硬半軟的把藥給來了,鎮國公府不僅不會記溫府的好,還會記恨外公見傷不救的這個仇,好處卻是全歸了簡太清了。

    「你這個那個,到底是說什麼意思?」趙元雋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眼看著希望要破滅,不由的怒了眼,脫口就問。

    「我,我——」趙晚然急得腦子急速的轉著,卻偏偏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和解決之道。

    趙元雋的臉色更加不愉了,這個女兒胳膊肘子總向外拐,平日裡開口閉口都是外公,現在需要她出份力了,又推三拒四起來,還不如簡太清這個王爺呢,為了他的病,都肯去向皇上求旨,不惜用身份硬壓溫府,這才是雪中送炭呢,反觀趙晚然,這遲疑不定的神色,看著就是讓他心寒,又是一個靠不住的女兒!

    「王爺,我看姐姐確實有為難之處,想來也能理解,應該是因為剛剛那隻狗就是溫閣老的心愛之物,現在又跑沒了蹤跡,又在鎮國公府中傷了人,大小姐是擔心回到溫閣老府中,受到責罰,不如這樣吧,麻煩王爺陪著姐姐走一躺,把情理都說清楚了,這藥也就好求了。」夏半黎恍然大悟,衝著趙晚然點了點頭,像是剛剛明白了她的苦衷一樣,立時就替她著想,出了這一個主意。

    「嗯,好,就這樣吧。」簡太清點了點頭,從善如流,作了個請的姿式,向著趙晚然一笑說:「大小姐不必擔心,這一趟,我陪著大小姐去,溫閣老向來待人寬仁,大小姐又是至親,這一點小事,解釋清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閣老必定會不會介懷的。」

    哼,趙元雋聽了這一句話,心頭就是不悅,他還沒去找溫府理論呢!養的什麼狼狗呀,跑到他府中亂咬人,溫閣老憑什麼責怪生氣?

    趙元雋向來是個硬脾氣,吃軟不吃硬,身上帶著文人特有的倔強執拗認死理,他立時就是不悅了,說道:「晚然,你不必去了,還是麻煩簡王府去一趟吧,能要來就要,要是求不來,我鎮國公府也記得簡王爺這份恩情。」

    他趙元雋也是有脾氣的,拼著一條腿殘疾了,骨氣不能丟,要他向著那個在他府中縱狗行兇的人搖尾巴乞憐,他寧可斷了這一條腿!

    七夫人忙推了他一把,眼帶著肯求,意思是求他不要再說了,還是治病要緊。

    趙元雋看著七夫人楚楚可憐的神色,心頭就是一軟,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算了!一切自有天意,三年前我取平妻時,溫閣老就己是對我有嫌隙,這一次,他若給藥,我鎮國公府記這個情,不給,別想我跪下來求他,哼。」

    七夫人眼圈一紅,淚珠竄竄滾下:「都怪我不好,若不是為了我——」

    「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這三年把府中管的很好,雪心犯了錯,一時糊塗,一品紅的事,我了不想再提了,即然溫閣老記仇,咱們鎮國公府也不屑於彎腰求人。」趙元雋一臉的倔強清高,握住了七夫人的手,對著溫閣老更是一腔怨念。

    這話怎麼就說成了這樣了!趙晚然急出一頭勢汗,一時之間,讓他們這一說一唱的給逼到了絕地,現在她要是再說什麼話,反倒成了溫閣老小氣記仇了,兩府之間不僅不能重修舊好,還要怨上加怨了。

    「我去!」夏半黎想了不想,站了出來,一眼堅定的說:「爹,三年前的事也是由我而起的,應該我去說個清楚,溫閣老若有怨恨就對著我來吧。半黎就是跪死在溫府前門,也要求到他消氣為止。天山斷續膏,就是遠在天山,我也一定為爹求回來!」

    「半黎——」趙元雋一眼的感動,伸手顫抖的手,拍拍夏半黎的肩頭,感慨萬千,事危見情義,想不到在他這危機關頭,挺身而出不畏堅難的,還是自己這個私生女兒:「你娘教養的你很好,你是爹最好的女兒,是爹愧對了你娘——」

    「爹,你等著我回來。」夏半黎淡淡一笑,聽到趙元雋這個評價,她還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趙元雋的腿傷成這樣,歸根結底也與她有關,身為密醫門弟子,門規第一條就是不得見死不救,不得胡作非為,不得殃及無辜,她自然是應該為趙元雋出這一份力的。

    夏半黎看了趙元雋那老淚的臉一眼,為夏青蓮這一世悲苦歎了口氣,她在天上直至這一刻,也該瞑目了吧?至少趙元雋的心裡,還有一份愧對,還有一個位置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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