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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賣瘋賣傻! 文 / 雲錦伊

    溫閣老陰著一張臉,手指一動,眼中一道凌厲的狠色,是夏半黎一定是夏半黎作得手腳!這塊匾牌,是他最驕傲之事,每日都是派著專人打理著,現在卻是讓夏半黎給毀了,連意思都變了。

    忠勇之塚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說這府中是墳塚,他就是個死人,而且是個忠字無心的不忠心之鬼!

    「就是你看到這麼回事,」夏半黎搖頭歎了口氣,遺憾的說:「唉,難道,這每一個進您府中的貴客,都要脫冠行禮了,這可不就是奠祭嗎,想來,他們也是一片敬畏之心的。雖不是太祖爺的親書,但溫閣老的牌匾還是要有敬心的,所以我才說,這真金與假金,一看就知呀。」

    鄔遠才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好塊匾,想要找出破綻,證明夏半黎偷換匾額的證據,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他自問博學多才,胸懷天下策,可這一塊牌匾,他確是實在看不出到底是哪裡的破露,這可真是奇了。

    如果是化金水所為,那麼牌匾上應該有被腐蝕後留下的痕跡才對,可是這木製的匾上卻是毫無刮擦痕跡,但加沒有金子化水後的液體。

    「遠才,你查看清楚了嗎?這是怎麼回事。」溫閣老沉著臉問。

    鄔遠才站起身,微一搖頭,臉帶愧色:「在下有負閣老所托,實在沒看出半點端倪。

    溫府門前這聲匾,他看過多年,對每一筆劃都是爛熟於心,絕對不會看錯的,忠字憑空消失的那一點,還有家字下移的那一撇,天衣無縫,就像本來就是這樣的,完全沒有被人動過任何手腳,與其他的筆劃混然天成,若不是親眼看過忠勇之家那塊匾,加他都以為太祖所提是忠勇之塚。

    簡太清啪地一聲收起扇子,微微一笑,悠閒著說:「想來這就是被賊人調了包了,溫閣老日理萬機,政務繁多,自然是沒加留意,幸好發現的及時,不至於讓太祖爺蒙羞,想必聖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於閣老的。」

    溫之初眼色變了幾變,立時拱手施禮,面帶愧意:「本官未能護得太祖御手周全,是本官之過,幸而七王爺慧眼如炬,才不至於讓那賊人得逞,明日早朝,本官自當遞折子向聖上請罪。」

    「閣老光明磊落,偶一過失,有情可原,這事就此打住,咱們也不必再多說了。」簡太清笑著止住溫之初的話頭,一笑帶過,賭場上最聰明的賭客,就是見好就收,得了便宜財,就收住手,這才有下一次贏錢。小小一聲牌匾對溫之初的勢力也不會有影響,他沒那個必要緊抓著不放。

    「老夫在此多謝簡王爺。」溫之初把禮數作全了,又是實打實的行了個禮。

    簡太清早就看慣了溫之初周事周密,不留空的作風,笑著一擺手,這就是這老狐狸這麼多年來,聖寵不斷,貴及三朝的原因,雖說是對手,對於溫之初,連他都是欽佩於心的。

    轉過目光,簡太清看向了夏半黎,勾唇一笑,對這丫頭片子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驚喜了,他可是時時留意著夏半黎的動作的,可以肯定的問題就是出在剛剛她踩上去那四步上。

    呵呵,面對溫之初這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夏半黎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初戰就是告捷,這戲可真是更來更有看頭了。

    溫之初壓住心中的怒色,這些年來,他長青不敗的原因就是看得清形勢,贏得起,更是輸得起,這第一局是他敗了,敗在夏半黎這只黑馬身在,是他輕了敵了,沒關係,他輸得起,再下來,可就是他討還本錢利息的時侯了。

    溫之初客氣的請了一請:「簡王爺請府裡坐。」

    「謝過閣老。」簡太清微微一笑,回了一禮,跟著溫之初悠閒的向著府中走。

    夏半黎跟在他身側,亮晶晶的眼晴帶著清明,打量著四周的府中景致,時不時的看一眼溫之初的背影,斂眉一笑,這才真是個老奸巨滑的,人生在世,不只是贏,更要學會輸,這溫之初就是個極善於輸中取勝的人,只這一點,就值得她高看他一眼。

    「說吧,你是怎麼弄的?」簡太清星目流轉,像是在看著周圍的景色,腳步卻是置後半步,悄無聲息的對著夏半黎說了這一句。

    夏半黎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身後跟著的人,都是極守規矩的,全都退在了十步之外,即不顯提咄咄逼人,不會疏於防犯,這溫閣老調教起手下,是比調教女兒外孫有成效的多。

    夏半黎狀似隨意的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手指尖在手背上,輕點了三個字:移、金、粉。

    移金粉,密醫門不傳之藥之一,可以消去移走任何金屬的痕跡,在當世流傳著的一種方法是化金水,也叫王水,就是將濃硝酸和濃鹽酸按體積比1:3配合而成。

    她所制的移金粉與化金水不同,用化金水會有痕跡,她這移金粉中還加入了幾味材料,比那傳統中化金水,更加不留疤,鄔遠才想從中查出破露那是不可能的。

    夏半黎勾唇一笑,掃了一眼滿眼狐疑的鄔思道,讓他想去吧,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的。

    移金粉不過是這三年來,她無聊時作出來的小玩意兒罷了,倒是在這裡起了大作用,呵呵,也許還真就是天意,她姓夏的天生就克這姓溫的全家。

    簡太清挑了挑眉,閃過一道讚賞,又是斂眉一笑,有意無意的瞟了她一眼,手下不動聲色加快的半步,又是恢復如初,半分沒人讓看出他們的互動。

    進了客廳中,溫之初與簡太清分側而坐後,溫之初也不囉嗦,開門見山就說:「不知七王爺今日登門是有何事。」

    簡太清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夏半黎:「本王今日到鎮國公府探病,正好她有事要拜訪閣老,本王就做個順水人情,順路過來陪著半黎走一躺罷了。」

    「噢。」溫閣老點了點頭,沉下眼睛,再也不開口,端起一杯茶,飲了起來,看也不看半黎一眼。

    夏半黎勾了勾眉,又來這一套嗎?還想曬著她呀,唉,這老頭就是守舊,同樣的把戲使的次數多了,他不煩,她都無聊了。

    「半黎,閣老向來是禮賢下士,待人寬厚,你不是有事要拜託嗎,有話就明講吧。」簡太清拋磚引玉,也拿起一杯茶,悠閒的抿了一小口。

    夏半黎溫順的點了點頭,又眨了眨眼,突然其來,問了一句:「閣老,你吃了嗎?」

    「噗——」溫之初貌似未看夏半黎,實則正全力警備著,突然的聽到她這沒理頭的一句,饒是他素來沉穩,也是讓茶水給嗆到了,連著咳了二聲,這才止住。

    他抬起頭來,皺著眉頭看向夏半黎,閉口不說,沉著眼睛探究著她這又是耍的什麼心思。

    夏半黎還是眨了眨眼,笑著說:「呵呵,剛剛咱們說到揚州,那可是我的老家,這揚州菜中極為出名的是揚州八怪宴了,不僅是八怪宴,還有這揚州炒飯也是極為有名,閣老吃過了嗎?」

    溫閣老難得的變了變臉色,她來這裡就是為了跟他討論這舌尖上的文化?問他吃過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夏半黎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拿出一幅小女兒家的作派:「我是想說,閣老要是沒吃過,小女今日作東,請閣老吃飯。」

    「說重點!你找上門來,就是為了問我吃過沒,沒吃過就請我吃?」溫閣老實在是讓她這無厘頭的話給繞暈了,她不就是來要藥的嗎,扯什麼八大怪呀,她就夠怪的了!

    「閣老,是大學問家,自然是聽過一句俗話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夏半黎轉了轉眼珠子,繼續裝瘋賣傻,胡七八糟的胡亂攀扯,滔滔不絕地說著。

    與溫之初鬥心眼玩謀算,十個夏半黎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鐵砂掌也怕無極手,呵呵,她就跟他饒圈子,直饒到他頭暈眼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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