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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裝的哪門子觀音! 文 / 雲錦伊

    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這夏半黎居然恢復了容貌!

    那麼她這些千方百計的算計都算什麼!就算她此刻萬分肯定,這真夏半黎就是當日她在第一樓中遇到的那個女人,可是誰會相信她的話呢?眼前的夏半黎,與第一樓中那個像鬼一樣的醜八怪,差距太大了,當日在場的官員不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若是指認夏半黎就是那個人,不僅沒有一個相信,只會被當成瘋了對待。

    劉任州嚇住了一樣,看著夏半黎的臉,這女子不算是個絕色,五官也不夠柔美,是個清秀佳人,偏白的肌膚大概是常年遮著面紗的原因,一雙眼睛冷的像冰霜,不對,比冰還冷,直視的目光能把人都凍成冰!直看得他身後生寒,從腳底板開始就結了冰,一步也動彈不得。

    夏半黎冷冷的一笑,桃花的指寇拿著那張面具晃了晃,說:「劉大人即是這麼喜歡半黎的這一張面具,那這就送給大人好了,這銀子的面具,也能換上一層清水陽春麵。」說完這一句,她拿著那張面具,向著劉任州一拋。

    趙晚然口中大呼小叫著,目光仍是瘋狂的緊新盯著她每一個動作,看到這一刻,眼中閃過一道精厲的光芒。

    下一刻,簡太清的輕笑聲傳來:「半黎,我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女兒家貼身的東西,怎麼能送人呢,你還是自己留著戴吧。這面具雖說是銀的,到底也不如欽天監這個金飯碗實惠。想必,劉大人也不稀罕你這麼一個小東西。」

    簡太清手指一動,把面具扣回到豐半黎臉上,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半黎一眼,眼中一道凌厲冷冽,這個小丫頭,總是知道,怎麼把他的興趣給挑起來,很多沒興起這種趣味了,嗜血的感覺還真是讓他熱血沸騰,呵呵。

    趙晚然暗恨的瞪了一眼夏半黎,成功的階梯一百步,她這九十九步白走了,夏半黎怎麼就是運氣這麼好。她忿忿的扭過頭來,不想再看她那張礙眼的臉,突然間,驚懼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突突著,跟著著的:

    「啊——」又是一聲驚叫聲,穿透了屋頂,直把天都要劈成二半的樣子,淒厲無比。

    張一非與薛存義對看一眼,眼中都透著厭嫌,這趙晚然也是個千金小姐,怎麼一點分寸都沒有,這還有完沒完了,她嗓門不疼,他們耳朵都要聾了。

    趙元雋氣得臉色發火,怒火中燒,再也顧不得其他了,轉過頭來,扭頭看廳中,劈頭就罵:「嗷什麼!我還沒死呢!你在這哭什麼喪!你給我閉——啊,這是怎麼回事!」一急一氣之下,趙元雋與宮雲霜一般,連這罵喪的話都是罵得一模一樣,母子天性倒是分毫不錯。

    緊跟著,趙元雋就是驚詫的瞪著眼,看向廳中,臉色大變,兩隻手都顫了幾顫,一張口幾乎就要吐出來,失聲的說:「眼,眼,眼晴!這,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趙元雋的聲音也變了,薛存義幾人這才把目光調轉回來,帶著疑惑同時間的看向屋中的人,一看之下,人人都是臉色大變,詫異震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報應?天遣?

    廳中趙晚然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張大了口,大口大口的吐著,臉色青白,連連後退,扶著桌角,幾乎要攤倒在地上,一指只手顫抖著直指著夏半黎,嚇了沒了魂,眼一翻隨時都能暈過去一樣。

    簡太清也是挑著眉,眨了眨眼,詫異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摸著下巴說:「這是見了鬼了?」

    地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人己要痛得攤在地上,捂著眼睛,兩隻手緊緊捂著眼珠子,指隙間全是血,不斷的向著地上流著,點點的殷紅,沾染了一大片,他痛苦的哀號著,全身抽筋一樣,正是剛剛還在批命說理的劉任州。

    夏半黎臉上帶著面具,站在一帝,一眨不眨的看著地上那一灘血,低斂著眉眼下,一道徹骨的冷意,手指握成了拳,緊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趙元雋怒極,大聲的問。

    張一非和薛存義不必他人提醒,人己是快步走了過去,半蹲在地下,查看著劉任州的眼傷。

    趙晚然搖搖欲墜,見發鬼一樣眼神瘋狂的大喊:「她是惡鬼!沒錯,就是惡鬼!是她,是她把劉任州害成這樣的!爆了,突然就爆了,是鬼!一定是鬼!血,好多血!啊——」

    她話中雖說沒明指著夏半黎,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所說的人指的是誰,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驚懼的集中到夏半黎的身上。

    夏半黎挺直了背,無視著眾人的視線,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痛得不能自己的劉任州,淡淡的說了一句:「與我無關。我沒有碰過他,也沒有害他。」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碰了她,所以害了他的不是她,而是自作自受。

    「這是自爆,眼珠子受壓太大,所以血管自爆了。」張一非檢查過後,皺著眉頭說出結論,自己說完後,臉上也是一幅不敢置信的表情,活了這麼多年,真是什麼事都要見一見,居然還有眼珠自爆這種事?真是見了鬼了!

    薛存義也是目帶不解,對張一非的結論還是持肯定的態度,跟著一點頭:「確是自爆,這是千年難遇的醫學奇案。」說完這一句,他也是一頓,抬起頭來,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又是『千年難遇』!這一個詞,遇到這個命帶三煞,千年難遇的夏半黎後,都成了普通平常,這個丫頭確是有些不尋常之處呀。

    七夫人一聲驚呼,不敢再看這血淋淋的場面,把頭扭過去,直靠進趙元雋的身側,緊緊閉著眼睛,心頭嚇得一跳一跳著。

    趙元雋同樣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跟著說了一句:「自爆?這,這是眼珠自爆?」要不是這結論是眼前這兩個天下名醫共同會診得出的,他都想破口大罵了。這鞭炮火藥會爆,可這眼珠子誰聽說過會自爆的!真是他媽的千年難遇!

    夏半黎的目光冷冰的掃一眼簡太清,趁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地上的劉任州身上,她背過眾人,用口型低聲說:「誰讓你動手的!多管閒事!」眼珠自爆?呸!這是比鬧鬼還玄幻了,還不如說是洩露天機,被天遣報應了呢,這話聽著更可信。

    一個好端端的人,哪門子就爆了眼珠子,簡太清,他下手也太快了!等到她查察時,也只是抓到了他出手廢了劉任州的兩隻眼的影像,若不是她眼光夠敏銳,又是一直盯著劉任州,她也會跟那趙晚然一樣,只看到劉任州突出其來,一秒鐘爆珠,血注如注而己。

    「唉,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你的臉,不該被看到的,那是命犯三煞的面相,男人看了,非死即傷,這是天意。」簡太清冷淡的眼睛,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聲線極低,卻細的像一道銀絲,直劃過夏半黎的咽喉,拉出一道的血,直讓人窒息的冷。

    「天意?哼,那你怎麼不自挖雙目,你不是男人,是女人?」夏半黎沒好氣的說,真是想著扇他一巴掌過去,她自認不是有良心的醫者,而且可說是毒了心的密醫,可比起這簡太清來,她還是心地善良的了,這個男人,殺人連眼都不眨,完全就視人命如草芥。

    這就是簡太清,從第一眼看到他起,她就知道的簡太清,藏在那個溫潤如玉的表面下,就是一個狼一樣的心。

    「我若是女人,也不過就是像你一樣,在那張面具上下毒,讓他毒了一雙手一幅軀體罷了。夏半黎,你裝的哪門子佛門中人?你也不過就是株有毒的夾竹桃,別為他掉你的眼淚,你身上的淚都是帶著七步斷魂汁的。」簡太清眨了眨,兩目似星,清亮閃爍,面上仍是一派的溫雅從容,剛剛的話完全不似是從他那一張薄唇中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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