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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居然說我是狗男女! 文 / 雲錦伊

    趙晚然身前的那個男子是溫閣老的心腹雲七,他緊皺著眉頭,不贊成的看向趙晚然:「小姐——」依他看來,這些人都是流氓痞子,直接殺了就是了,就算日後有人查出來,也不敢上溫國府去找事,何必要受這些人的要脅,大小姐真是太心慈手軟了。

    趙晚然心頭泛苦,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雲七話中未盡之意,可是她現在卻是投鼠忌器之時。眼前這個趾高氣揚之人,說話句句粗俗,不堪入耳,可她聽出一個信息,夏半黎不提別的,卻一再的說皇宮二個字,這說明什麼?後日就是百花宴了,她的名聲不能有半分受損。

    她現在只怕這人身後還有人,算計這一切的那個人就等著敗壞她的聲譽呢!要殺了這個痞子容易,可背後之使之人必須要扯出來。

    「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有打算。」趙晚然制止住雲七,冷著一雙眼打量著夏半黎。

    「趙大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你現在就寫單據吧。」夏半黎笑嘻嘻的指揮著周圍的漢子把一車箱子拉走。圍著的漢子個個手腳靈活,連著地上的也沒放過,呼拉一下全當成柴禾一樣毫不在意的堆在車上,玄喝著就推出了街角,直看得趙晚然心頭滴血。

    「什麼收據。」趙晚然咬著牙瞪著夏半黎,「銀子都給你們了,你還想怎麼樣?」那車上的每一件金銀玉器都有她鎮國公府的標記,哼,他們現在拿走了,也沒那個命享,吃了她多少貨,她要他全吐出來,連命都賠上!

    「明碼標價,你情我願,公平交易,白紙黑字為證。」夏半黎手中的菜刀一變,她一個飛刀拋到趙晚然的腳下,樂呵呵的說:

    「老子又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那一車的金銀珠寶是你趙大上姐給我頂錢的,自然是要寫下來為據了。九城巡司使那裡,再備個案才成。萬一天一亮趙大小姐老年癡呆,把這事給忘了,再把咱們兄弟當成賊告了。這牢裡的飯可沒八大胡同好吃。」

    趙晚然咬的唇上都流了血,恨恨的瞪著她,這個痞子還真是精明,把她的算盤都給全打了!

    「好,我給你寫!」趙晚然一句話就說定了,也不遲疑,手一揮從衣擺上撕下一道白布條,咬破了手指頭就寫了收據,一行血書寫完,眨都不眨一下。

    「行了,」趙晚然把手中的布條拋過去,冷著聲說:「現在你說清楚,那個指使你們的人是誰?」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挖她牆角的那個人給抓出來,她絕饒不了在她前後插刀的人。

    夏半黎仔細的確認了那張布條,點了點頭,字寫得雖說潦草凌亂,不過意思還是到了,沒耍什麼花樣:「二狗子,把那個女人留下來的那件東西拿給趙大小姐吧。」

    從圍著的眾人身後蹭蹭的又跑出來一個男人,拖著一雙鞋,走幾步路都是拖拖落落的,吸了口鼻涕,說話也是帶著嗡聲,像是從鼻囊裡擠出來的一樣,手拿著一個荷包狀的東西就向著趙晚然靠過去,滿是灰的臉上還是嘿嘿笑著,直向趙晚然身邊擠:「給!給!趙大小姐!」

    「你,你別過來!把東西拋過來就行了。」趙晚然一聲尖叫,忙不疊的捂著鼻子,這是什麼味?三年沒洗澡了吧?臭死她了,從這人一出現,她就聞到了一股子臭腳丫子的味道,直讓人欲吐。

    趙晚然嫌惡的別開頭,後退一步,就連她身前的雲七都向著一側退了一步,皺著眉頭,嫌棄的避開二狗子,軍營牢房裡也是一樣的男人味重,可這二狗子也實在太難聞了!這哪裡男人味,這就是狗屎味!

    二狗子嘿嘿一笑,舉起看不出啥顏色的袖子隨手抹了抹鼻子,再用手拍了拍衣袖,再用那隻手拿著那只荷包向著趙晚然的方向拋了過來,連著那一手的鼻涕劃了個半月狀。

    趙晚然本能的向後一跳,捂著鼻子,差一點就嘔出來:「雲七,你把那個收起來。」

    雲七應了一聲,同樣是皺著眉,拿著衣袖隔著嚥下到嗓子眼的噁心,把那鼻。

    夏半黎挑著眉看了一眼二狗子,哼了一聲,簡太清!他這戲也演得太精湛了吧,別說是對他有好感的趙晚然沒認出來,只怕他親爹在這都認不出來!這老狐狸不去唱戲真是虧欠了梨花一堂春。

    「你來幹什麼?真就想當二狗子嗎?」夏半黎眼看著他退到自己身旁站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這是來攪局的嗎?好好看他的戲就是了,沒事跑來客串什麼!她可出不起出場費,請這大爺來當明星嘉賓。

    「看戲看得癢癢,就來唱一出了唄。」簡太清一臉的灰卻遮卻不住星亮的眼眸。

    「你還真是不嫌你那一身桃花債多,癢心抓肺還不夠,再抓個虱子咬自己個兒。」夏半黎咬牙,氣到無語。

    簡太清沒有接話,只是退後了一步,站在她的身後,眨了眨清亮的眼,那架式明顯就是不打算退場,要在這裡賴到底了。

    夏半黎幹嘛別開頭,懶得再去理會他,由著他去吧,這老狐狸就是個這個死德性,人越老了,那脾氣越是倔,老頑固一個。

    夏半黎收回思緒,專心貫注的看著眼前一臉嫌惡的趙晚然,低斂的眉眼中一道笑意,好吧,她此刻心裡是樂的,幸災樂禍這種事真是本能,她也不能免俗。眼瞧著趙晚然給簡太清這一身精湛演技戲弄的原形畢露,有苦說不出,她就開心。呵呵,趙晚然這個模樣太逗了,她要是知道眼前的這個二狗子,是讓她心動的簡王爺,會不會自我嫌惡的跑去跳河?

    趙晚然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個荷包,立刻移開了眼,生怕多看一眼,也讓那上面的鼻涕給污髒了眼,這世間的叫花子無數,這二狗子就是最髒最臭最噁心的一個,他碰過的東西能看嗎?真是噁心到嘔了。

    「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喂,你又耍什麼花招,我要的是那個透露消息的人名,不是那一個臭水溝裡出來的鬼畫符。」趙晚然以手當扇,拿著手帕子扇了扇,一臉的不耐煩。

    「唉,大小姐,你是草包嗎?物證我都給你送上去了,你不會自己去對號入座?老子可不是那不要臉的色鬼,見了個女人就撲上去纏著著不放,問遍她祖宗八代。再說人家那也是個本份姑娘,見個外男臉上還蒙著面紗呢,也不是那大半夜裡私會野男人的淫婦呀。」夏半黎剜了趙晚然一眼,鼻孔沖天重重哼了一聲,半點不留情面的話,周圍聽得人又是一陣大笑,對著趙晚然指指點點,擠眉弄眼,粗聲粗氣的幫腔:

    「就是,咱們可是本分的良民,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可不是私通的奸婦淫婦。」

    「老子們就是窮也窮的有氣節,那沒羞沒臊的事,老子可不幹,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呀,老子賣的是力氣不賣身!」

    「就是說呀,這小白臉小白臉,臉白了鬼心眼,自己不要臉就算了,還想把咱們這些人殺人滅口,呸,真是不怕老天爺砸個雷來辟死!」

    周圍的二三十人不屑的議論紛紛,半點不怕激怒趙晚然和周圍那些護丁的模樣,一個個挺著胸脯,振振有聲,一臉正氣的樣子,就差跑到趙晚然面前指著她鼻子罵破鞋了。

    「兄弟們,出來混的要講義氣,拳頭不要對著女人打,憐香惜玉懂不懂?人家趙大小姐可是給了咱們封口費的,咱們可不能像那什麼男女一樣,也那麼不要臉,收錢不辦事那不是爺們的風格,以後,老子還要在這條街上混的。」簡太清抹了一把鼻涕,對著趙晚然呲牙一笑,一口的黑牙。

    直把趙晚然噁心出一身的寒毛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被他那一身鬼樣子給憋屈到了,立刻別開頭,深呼了口氣,這才緩過勁了。她是趙家貴女,京中侯門千金,需要一個臭蟲憐香惜玉嗎!這個不要臉臭不可聞的鬼東西還敢對她說這種話,呸,他算個什麼東西!

    夏半黎一聲笑,也不知道她怎麼弄的,從懷裡硬是摸出個黑乎乎的饅頭,對著街邊的野狗丟過去,口中還嘖嘖有聲,斜晲著簡太清說:「哈哈哈,二哥,瞧你這一份癡心給狗吃了。人家趙大小姐可是千金貴女,哪裡要你憐香惜玉。」夏半黎又重重說了一句,小眼神瞟向趙晚然與雲七:「不過,你說的也對,咱們是不能像那什麼什麼男女一樣,那。」

    「什麼什麼男女!」趙晚然給羞得滿面通紅,又氣又惱,偏偏這秀才遇上兵,寡婦遇潑婦,那是有理說不清的。

    「就是那什麼什麼男女嘍。你懂的。」夏半黎眼角一撓,向著街頭正吃著饅頭叫的歡的野狗瞟了一眼,意思分外明顯,順便給了她一個你蠢不是病,可讓你知道你蠢,那就是病了!

    趙晚然氣紅了眼,手指頭指向她直抖:「你,你居然說我是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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