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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字都不識,還會寫遺書? 文 / 雲錦伊

    趙晚然跪在地上,前上脆行一步,撲到宮雲霜的腿上,抽噎的說:「祖母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溫府上搜,若是有一件是咱們府上庫房裡的東西,我們母子三人這就撞死在這。」

    說完這一句,她反過身來抱住溫雪心,嗚嗚的哭了起來,趙晚晴極有眼色,也是向著地下一跪,又氣又哭的叫著:「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好歹是這府中的嫡母嫡小姐,哪會作那種有辱門楣的事兒。若有證有扭,我們現在就是死在這也認了,否則,我們就是請皇后娘娘為我們喊冤去!死了也不能認下這個賊名。」

    趙晚晴哭完了這一句,抱著趙晚然一起抽噎著哭了起來,與她的止光一撞,交換了個心知肚明的神色。現在正是該把這一池子攪混的時侯,水越是混,對她們越是有利,那個見錢眼開,無事生風的趙雅文就是這個最有利的人選,她該聽懂了她的話了。

    證據?證據!趙雅文不需人提醒,就又是跳起腳來,張開就玄喝著:「冬梅!冬梅!你個死丫頭死哪去了!」叫了二聲沒有人應,她急紅了眼,對著門口站著的人就尖叫:「你們傻站在那裡幹什麼?快去庫房看看,還有,看到冬梅那個死丫頭,把她給我叫回來,我饒不了她!」

    「不要叫冬梅了!」趙東泰一聲打斷了趙雅文的話,臉色黯然,閉了閉眼,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的樣子:「她己經投了井了。」

    「啊——!」趙雅文一聲尖叫,倒退了幾步,明顯就給嚇倒了,連著身上剛剛被打的那百十棍的傷都給忘了,滿眼不信與驚嚇,驚慌失措的喊:「怎麼會呢?冬梅怎麼可能跳了井?」她來之前,是聽說有人跳了井,讓趙東泰撞上了,可怎麼也沒想到那跳井的就是冬梅,她還以為是哪個丫頭,犯了什麼過,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呢。

    趙東泰一歎,擺了擺手,制止趙雅文沒頭沒腦的亂問,對著門口說:「天藍,你進來。都查到什麼,你說說吧。」

    從廳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左天藍,他上前一步,臉色凝重,沉著聲音說:「回老太爺,仵作己驗完了屍,冬梅投井前曾與人苟合,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井邊留下了一封遺書,初步判定是自己投得井。」

    趙東泰身形一晃,坐在椅子上,真是家門不幸,這傳出去,家中奴婢,一天之中先後給姦污,他們鎮國公府成了什麼?青樓還是淫窩!這清白的女子誰還敢進鎮國公府作事,真是連門口的石獅子也留不住清白的了!

    「查出來是誰所為了嗎?」趙東泰恨恨的一重桌子,怒斥著看著左天藍。

    「沒有。」左天藍搖了搖頭,緊跟著說了一句:「依屬下所見,應是府中之人所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宮老夫人也怒了,重重的拍著桌子,跟著趙東泰一樣,拿起一個杯子就向地上砸過去,口中還在怒吼著:「那丫頭幹嘛投井?難不成又是**後院了,這回又是誰幹的?這傳出去,咱們鎮國公府是個公的都要讓人指著脊樑古,是個母的就是個**蕩婦。老太爺,這事要查,一定要查!要不然,你和元雋都成了荒淫無度的丫環殺手了。」

    「你在胡說什麼!閉上你的嘴,我都多大年紀了!」趙東泰怒不可言,居然連他也給說上了,這老太婆還嫌鎮國公府這池子水不夠臭是吧。

    「咳,娘,你少說一句吧。孩子沒作過這種事。」趙元雋臉色漲得通紅,什麼丫環殺手呀,說得他也太不是人了,好似他就是尋花問柳,好色成性,把府中的丫環都給碰過了一樣。

    其他人面面相覷之下,臉色也各有各的精彩,窘態畢露,默默的別開了頭,全當沒聽到宮老夫人這番大膽膽誠的實話。

    宮老夫人不放心的又瞪了他一眼,說:「娘也不是只說你,你爹現在也老當益強——」

    「夠了!你還不閉上你那張嘴!」趙東泰一個爆雷的吼聲,額頭青筋畢露,面紅耳赤。

    屋裡一片寂靜,誰也不敢插話,連向來最蠻橫的趙雅文都閉了口,一片寂靜中夏半黎站起身來,上前一步說:「祖父,這件事,依我之見,還是該先看看那一封遺書。」

    宮老夫人硬生生閉上嘴,一臉的氣忿,滿屋子的寂靜無聲,趙雅文眼中帶著震驚焦急,一時之間真是給急出了一額頭的汗。死得可不是別人,是她的貼身丫環,還是與人有苟且之事後,投井自盡的,這說明什麼?起碼說明,她這身邊是不乾不淨的了,她還怎麼見人!

    「母親,這事,你得給我作主!」趙雅文急急的推了一把宮老夫人。

    夏半黎挑了挑眉,看向趙雅文,勸慰的說了一句:「姑奶奶,人正不怕影子歪,咱們都知道,你是最講規矩的人了。想必那冬梅遺書中也寫明白了,她不清白,你肯定是清清白白的。這用錢能打發的事,真不叫事兒呀。」

    「你說誰不清白呢!」趙雅文給她這話刺激的精神突跳,她現在最聽不得別人提這話。

    夏半黎理所當然的說:「姑母,我當然不是說你。我是怕你又為了幾個銀子的事想多了呀。」頓了頓,夏半黎向著趙晚然和溫雪心的方向歉意地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子,滿帶歉意的說:「當然,大夫人,你是最寬厚下人的,你肯定也是清白的,大夫人院裡純對是小蔥拌豆府,一清二白。」

    趙雅文給堵的說不出話來,這是用錢就能打發的事嘛!冬梅一條賤命是算不了什麼,可她一個大姑娘,清清白白入了府,殘花敗柳的投了井,這,這說出去能聽嗎?為什麼這出事的偏偏是她的貼身丫頭呢!先前大夫人身邊的紅英在院子裡出事時,她還幸災樂禍的嘲弄過大夫人管教無方,這一會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真是報應不成。

    比趙雅文臉色還難看的就是溫雪心了,她手中的帕子絞的死緊,夏半黎這是打狗罵主人,明著說趙雅文,實際上還不就是在說她。龍生龍,鳳生龍,賤人生下的是賤種,夏青蓮那個下賤的小戲子就養出這種貨色來,溫雪心兩目怨毒的瞪向夏半黎,這個小戲子在戲班裡就學會這個了!早晚把她那一口牙全給撥光,解了她這心頭之氣!

    趙晚然心頭一跳,立時就叫了一聲不好,心思轉得飛快,夏半黎這話可不只是說給她娘聽的,她是說給這一屋裡的人聽的。特別是趙元雋!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這下要壞事!

    她一心為大夫人打造的就是一個溫良賢惠,與世無爭的形象,可是現在,卻讓夏半黎這一句話給毀了。現在的賢惠反倒成了放縱,與世無爭倒成了沒能力約束下人的表現。

    「咳咳,不錯,遺書!對了,是該先看看遺書,咳咳。」趙元雋的臉色尷尬,低少頭掩飾似的輕咳了兩聲,父母吵架,作兒女的幫著誰?子不言父母之過,就算這母親說話太不靠譜,也不是他能指責的。趙元雋此時只有滿心的懊惱,還是那一句古話了,妻賢夫禍少。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七夫人,心頭懷著愧色,七夫人是賢惠的,是他對不起她,順帶著目光一轉,又落到大夫人身上,眉頭就是一皺,細想一想,這鎮國公府的所有事兒,都是從大夫人那裡起得頭,唉,這府裡真是該管一管了,這下人都亂成什麼樣了!

    先前就是溫雪心身邊紅英惹出事來,現在又是趙雅文身邊的冬梅。下一個又到了誰?真等把綠帽子戴到他腦袋上,這鎮國公府成了全京的笑柄嘛。

    趙元雋皺緊了眉頭,下定決心一樣,抬頭對著趙東泰說:「爹,咱們府中是該嚴加約束了,你說得不錯,這事兒,就交給半黎來辦吧。」

    這是他細思後的決定,宮老夫人不靠譜,溫雪心也不能信,她要是用能力,也不會把自己院子管成那樣亂,出了那種醜事。趙元雋毫不猶豫就把溫雪心從主母名單中刪除掉了。七夫人受了傷,幾個小妾也不成事,趙元雋目光落到晚然晚晴上,又是重重一歎,這兩個還是先放一放吧,她們當務之急是修身養性。至於晚菊晚蘭,年幼不說,那性子更是要打磨。

    趙元雋把人選都看了一圈之後,正色的看著夏半黎,叮囑著說:「半黎,這個府中就靠你擔當了。你若是有為難之處,就常向七夫人那裡走走,她是個賢惠的,你可討教管家之道。」

    「是,爹。」夏半黎站起身來,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隨即又做了下來,臉上寵辱不驚,並不以為自己當了這個家,就有多大權利,樂不可支的樣子,這倒是更讓趙元雋心頭一安。

    「嗯,這事就這麼定了。」趙東泰暗自點了點頭,目光凌厲的看向了左天藍,沉聲說:「那遺書呢,拿過來給我看看。」冬梅大字不識幾個,還能寫得出遺書?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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