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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沙場秋點兵呀,祖父! 文 / 雲錦伊

    夏半黎眼疾手快,隨手上前扶了她一把,手指若無其事的在她腰間章門穴一按,滿眼關切的說:「大小姐,你要保重身體,那麼二個信口開河的奴才,胡言亂語罷了,當不得真的,你要是別給氣死了,那可不就是給兩個狗奴才陪了葬,白便宜了他們。」

    「你——」趙晚然本就是氣血湧動,心緒不寧,又聽了夏半黎這一句話,氣得血氣上湧,放屁!她趙晚然,堂堂侯府千金,會給那麼二個死奴才陪葬!他們不死,她還要補上二刀呢!夏半黎這明明就是想氣死她才是,好狠心的小賤人,她就偏不如了她的意。

    趙晚然一口氣吐出來後,精神反倒是一振,眼睛一明,正要推開夏半黎的手,怒斥她幾句,卻腰間一麻,眼前不由一黑,軟倒一側暈了過去。

    「大小姐!大小姐!」夏半黎低斂眼眸,焦急地跟著叫了二聲,手頭一鬆,把著趙晚然放平在身後側的椅子上,抬起頭來著急地說:「大小姐氣暈過去了,來人呀,快把大小姐抬回房中,請大夫過府醫治。」

    「是。」從廳外忙快步上來二個粗使婆子,七手八腳抬著趙晚然,小心翼翼的向著後廳走去。

    氣暈?簡太清勾唇淺笑,這是讓夏半黎給拍暈的吧,呵呵,她那點子小動作,在他身上使得多了,騙得了別人可是騙不了他,呵呵,趙晚然這一暈,午時三刻前可醒不過來。

    馬一行皺著眉頭,又是一拍案桌:「劉貴!你還不從實招來!」天邊己是放白,鬧了這一晚上,這案子也該定案了,馬一行真給鬧得頭疼了,語氣更加的嚴厲。

    劉貴嚇得一哆嗦,趙晚然雖說是走了,可她的話語還在,他無論無何也不敢背棄趙晚然,反正他都是中毒要死了,總要給家裡人留條活路。

    說實話不行,像趙全福那樣推到夏半黎身上,劉貴只一想,就覺著全身發冷,到了這一步,他要是再想不明白,就是真該下地府被油炸了。這夏半黎才是個萬萬不能得罪的主兒,單是現在,他抬頭小心地看她一眼,對上她那似笑非笑半點溫度也沒有的眼眸,劉貴就恨不得乾脆就死了算了。

    「回大人!」劉貴思來想去,一咬牙,抬起頭來果斷的說:「此事全是我和趙全福所為,我,我一時起了貪念,是我糊塗。掌管庫房多年,我一直作假帳從中謀利,本來是無人查察,可今日偏偏讓大小姐和半黎小姐查出來了,還把我放進柴房,聽侯發落。小人鬼迷心竊,心想著,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就趁晚跑了出來,聯合趙全福偷竊了庫房。」

    「嗯,」馬一行點了點頭,劉貴這話聽著倒是還有三分有理,像句人話,至少名面上是足成寫上公文交到刑部結案了,他接著問:「那冬梅又是怎麼死的,你從實招來。」

    「冬梅,冬梅——」劉貴目光一閃,期期艾艾的,一時之間語結,冬梅說到底,也是趙雅文給害了,要不是她也踮記著庫房,派了冬梅過去監視,又偏偏冬梅眼皮子又薄,給趙全福騙到手了,她也不會給滅了口,這要起來,鎮國公府後院二三事,那女眷的名聲可不好聽了。

    「劉貴,馬大人問你話,你沒聽到嗎?還不快點回話。」夏半黎揚了揚手中的帕子,站著看戲累了,索性就向著身後一靠椅一坐,淡然的瞥了一眼劉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咱們這府中的人真是該整頓了,不是裝瘋賣傻,就是裝聾作啞,那不中用的,該打發的打發,該換人就得換呀。」

    裝聾作啞!劉貴心頭一亮,飛快的看了一眼夏半黎,這位主子的意思是放他家人一條活路了。劉貴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頭伏在青磚石頭上,說:「回大人!冬梅是,是給趙全福害死的,我們偷竊庫房時,正好冬梅在荷園裡采荷葉,不巧就撞上了,趙全福怕東窗事發,他,他還色膽包大,就把冬梅給姦污後,推進井裡滅了口。」

    劉貴向著地上重重一扣,說:「這都是小人一時糊塗所為,對不起鎮國公府對我的恩情,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情願一死謝罪,只求死後不拖累家人,讓他們平平安安,安渡一生。」說完這一句,劉貴重重又跪下磕了一個響頭,抬起頭來,動作奇快,向著一旁柱子上撞了上去,身子一軟立時沒了氣息。

    役差們伸手去攔阻時,己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看著他閉了眼。劉虎上前一步,探了探劉貴的氣息,蹉跎了一下,低聲說:「大人,他沒氣了。」總算這一次,劉虎長了記性,雖說看著劉貴是死了,沒氣沒心跳沒脈搏,還是不敢說絕了,萬一又來個死而復生怎麼辦。

    「嗯,本官知道了,把他抬下去,等案件了結,就讓他家裡人來認屍吧。」馬一行也是輕了一口氣,別開眼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差投去處理劉貴的屍身。這樣也好,至少事兒有個了結,對上面也能有個清楚交待,也不誤了他的官聲,最好不過的結局。

    馬一行心頭一鬆,天色己是全白了,耳邊還能聽得晨起的雞鳴聲,終於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這一晚上,真是受夠了。

    他向著趙東泰一拱手,客氣的說:「此案雖是離奇曲折,可最終終於是真相大白。現在劉貴己死,趙全福中毒己深,己是問不出庫銀的去向,此事還要在府中再詳細查實。國公爺,你看這件人命案就此結案如何。」

    馬一行的意思己是盡在這話中,說到底,他不過就是來審理人命案的,現在人犯也伏了法,沒他的事了,至於鎮國公府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鎮國公府你自己處理了吧。都是明白人,這庫銀失竊,還不就是你府中自己人所為,傳出去也不好聽,你自己詳細查實吧。

    一直就沉默不語,默默飲茶的趙東泰,眼眸微沉,向著馬一行客氣的說:「有勞馬大人了。此案就此終結己是善事,老夫在此謝過馬大人。」

    事件都處理完了,馬一行也不打算再呆下去了,多呆在這府中一分鐘,他都渾身不自在,馬一行直接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服,與趙元雋拱了拱手:「元雋兄,下官就此告辭。」

    趙元雋腿上有傷,不方便站起來,忙拱手回禮說:「有勞馬大人。」

    馬一行也是個能吏,做事乾脆利索,手一揮,令手下抬上了冬梅等三人,也不遲延,半刻間走得乾乾淨淨,片根雞毛都沒留下。安靜的大廳中,只有那柱子上的血,才可證明,這廳中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夏半黎站起身來,歎息一聲,向著趙元雋說:「爹,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腿上的傷還要靜心休養,早點回房休息去吧。」

    趙元雋看了看趙東泰的臉色,微一遲疑,點了點頭,自己的爹自己最瞭解,趙元雋只看趙東泰那八方不動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有話要與夏半黎說,他一臉倦色,還是囑咐了半黎一句:「半黎,以後這府中的事情,就靠你多費心了,爹也老了,唉——」

    他說完後,擺了擺手,長歎一聲,這府中的事,他是不想管了,就交給有能者居之吧。他這大半輩子順風順水過來了,下半輩子,兒女債也罷,兒女福也罷,都是命了。

    趙元雋讓下人們抬著,回了後院。廳中的人也都散去了,簡太清淡淡的瞟了一眼夏半黎,不著痕跡的跟著人群退了出去,直站在門廳以外百十步,他又回過頭來,瞧了一眼,大廳中夏半黎的方向,勾唇一笑,眼中一道深意劃過。

    大廳之中,就餘下了趙東泰與夏半黎兩人。趙東泰沉著眼看著夏半黎,氣勢一變,瞬間釋放出凌厲的威壓,長年征戰沙場,趙東泰身上自有不怒自威,殺伐決絕的氣勢,足以震懾三軍。

    他直逼向夏半黎,不說不動,只那股氣勢就是更加沉重的壓迫力,換個別人,早己是給他這氣勢壓得抬不起頭來,冷汗直冒尿褲子。偏偏,夏半黎就像是半分沒感覺到一樣,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即感覺不到來自趙東泰的威壓,也無視這一廳中的凌亂,悠閒自在的喊著茶。

    這是一場棋局對峙,她己贏了大片江山,怎麼會輸在這臨門一擊上,夏半黎抬起頭來,向著趙東泰微微一笑,這老爺子還真有意思,考驗了她一晚上了,他不累嗎,現在還跟她玩這大眼瞪小眼,真是看戲的不累,唱戲的無聊。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祖父,」夏半黎放下手中的茶杯,輕笑一聲,直視向趙東泰的目光,說:「半黎可是過了關了?」

    「呵呵呵——」趙東泰挑了挑眉,頓時一聲長笑,眉眼都是亮光,捻著鬍鬚,那一身的威勢立減,搖著頭,看著夏半黎說:「老夫真是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呀,不服老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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