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年新事(上) 文 / 深海人魚
什麼慘烈的宅斗……那只是想像,除了安敏見面態度不怎麼好外,蘇宜爾哈過了一個傳統的年味十足的古代新年……
十二月八日,臘八的那天,她陪著章佳氏親熬了臘八粥,分送親朋好友,贏了不少稱讚,今年的臘八粥比往年好吃——主要是空間出產的料好。
十二月十五日,跟著章佳氏領了人(做個樣子,主要是趙嬤嬤在干哈)打掃房間,打掃房頂、牆角蛛網、揭去舊年畫,貼新年畫。
十二月二十三日,晚飯後設供桌,擺糖瓜等灶王爺……話說,在古代祭灶還真是一件嚴肅的大事兒呢。府裡沒有太小的孩子,不然有得樂了,甜的香的東西多啊。
十二月三十日,貼春聯、貼門神、貼掛錢兒、擺天地桌祭祖(完了還有家族的要祭)、接財神、晚晏、守歲、子時接神、子時吃餃子……雖然有很多活動地兒不適合姑娘參加,但她還是能感受得到那種濃濃的氛圍,新的一年到了!
正月初一開始,她的記憶裡充斥的便是甜膩的年糕和拜年了,話說,族親還是很多啊,是誰在晉江起點上說凌柱的家族式微嘛嘛的,騙人,三大姑五大嬸的,還有那些叔婆、嬸婆的,拜見得她都快腿抽筋了……
好在鈕祜祿家族與她年齡相近的姐姐妹妹不多啊,不然她更得邀與被邀地常常聯絡感情了。
早嫁的好,晚生的也妙啊!不見她剩餘的時間也得跟著新來的桂嬤嬤學規矩麼?這次是為了選秀而專門學的關於宮廷的一些規矩禮儀並雜七雜八的忌諱還有記不完的資料……真的比高考還慘啊慘!
好在她有空間,在裡面待一晚,都相當於外面七八天的時間了,非常適合複習、躲懶、調節情緒……因為這個,她暫時沒有心情開始她的空間探索。可怕的是壓力越大,她就越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或分散精神,於是,她寫的毛筆字越來越多越來越好,刺的繡圖也越來越多……連八駿圖都出來了!
好容易過了新年最熱乎的那幾天,蘇宜爾哈漸漸又回到了她淡定有序的生活狀態。
春雨進來的時候蘇宜爾哈正認真地描字,淡墨在一旁侍候著。
「什麼事?」蘇宜爾哈放下筆。
「太太叫人送了貼子過來。」
「貼子?」蘇宜爾哈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裕親王府下的貼,邀請京中名媛親戚賞雪。「又是賞雪?」腦門滑下不少黑線,最近有關賞雪賞梅的聚會是不是有點多了?康親王府、恭親王府、安親王府……現在又來了個裕親王府。
蘇宜爾哈會知道這個裕親王實托八阿哥的福,很多清穿小說裡有說到裕親王對八阿哥印象很好,臨死前還向康熙誇他賢良嘛嘛的,而裕親王的兒子等人則因附八阿哥而在雍正登基後一再被奪爵。原來以她的想法,這種注定上黑名單的就得有多遠離多遠,無奈,凌柱的堂兄博爾哈的嫡女敏芸——安敏的攀比者——剛好在上一屆選秀中被指給了裕親王世子保泰為庶福晉。
聽起來,這個敏芸還是個聰慧精明的,人長得漂亮不說,從小女紅才藝也是一把罩,在京中的名媛圈裡也算是有名,指了裕親王世子後一年就生下了小阿哥(多少女人沒這個福氣),以保泰名聞京城的風流性子居然也能在裕親王府裡混得風生水起,直叫安敏羨慕得直流口水——發誓一定要嫁得比她還好……汗!
對這個女人蘇宜爾哈是沒什麼印象的,能跟安敏建立起似敵似友的感情的人估計也不怎麼看得上她……不過,現在怎麼也給她下了貼子?難道專門叫她去當壁花、陪襯?
由親王府舉辦的閨秀聚會是每年都有的,不過級別太高,家世不夠、才情名氣不夠的閨秀很少被邀。
在選秀前頻頻舉辦這種活動,根本就是赤果果的集體相親或小選秀,是宣揚名氣和選媳婦用的。
太高級了,像蘇宜爾哈和安敏這種四品京官的女兒去參加根本就只能當壁花當背景,別說前幾次她沒被邀請,就是邀請了她也是不願去的。
不過近來章佳氏熱衷於讓她出門「見世面」,且她能接到這貼子想來那位世子庶福晉出力不少……這種看在親戚份上特地給的臉面,再推辭就該被說那啥啥了。
算了,就當散心,跟著章佳氏暈乎了整個新年,過了年又要在桂嬤嬤的教導下加大力度奮戰「秀女課程」,以後想出門都沒那縫了。「什麼時候?」
「就在三天後。」
正月初十啊。
「你替我準備衣裳首飾,還有一些小孩子用的禮品,裕親王世子的孩子好像挺多的……」自從私下問了春雨和秋實,知道春雨不願意嫁人打著服侍她一輩子的想法後她就逐漸將一些私密的東西也透給她知道。
這娃是個身世坎坷的,她爹據說也是個讀過幾本書的,後來娶了個有點錢的岳家得了資助後倒也考了個秀才,可惜得了志便生出個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好色,還是偷吃的妻子身邊的丫環,然後丫環懷了孕,事情曝了光,丫環被罰了一通後成了通房,日子過得比牛馬還不如,生下春雨後境況更是一年比一年差,到她五歲的時候,終於被她爹的妻子以年景不好生活不能繼續為由要將她們母女發賣,可憐的丫環苦苦哀求(可惜容貌不再的她得不到男人丁點憐惜)未果,病上加氣,氣生絕望,當下就去了!儘管如此,春雨也沒逃過被賣的命運……
「幸好被賣到了這裡,太太和姑娘對春雨很好……春雨在這裡過的日子比在家好了百倍不止,春雨想過了,春雨不想嫁人,也不想當陪嫁丫環,如果可以,春雨想在姑娘身邊服侍一輩子,求姑娘成全。」
敢情她這是看透世情,早抱獨身的想法了?蘇宜爾哈滿腦子黑線,自己身邊儘是一個個比她還像現代人的,一個章佳氏外柔內剛胸有成府,一個春雨想憑著自己的能力抱獨身主義,連秋實,小小年紀也選了自己中意的林峰想要當自己的陪嫁家子……只有自己,是個隨波逐流的,太愧了。
「是。」春雨是個聰明的,從姑娘問了她對未來的想法後,太太和趙嬤嬤又找了她談了話,話裡話外的意思除了「忠心不可多言、平時為著姑娘多想多看」外她總覺著透著其他捉摸不透的意思……她並沒有多問,慢慢地,她自己有了發現——這發現當然是姑娘和太太對她的信賴更深了,願意被她知道。
或許正因為她是外買進來的,不是家生子,反而更得章佳氏相信,因而指了小小的她到蘇宜爾哈身邊,說是照顧更多的是陪伴著這位鈕祜祿府的二姑娘長大,這麼多年來,她也早將這位敦厚溫和的姑娘當了自己的主子和妹妹在照顧,傾注了深厚的感情,她自認對她的瞭解是很深的……但是,這種瞭解在姑娘掉下池塘被她救起生了大病後就有了改變,這些改變是好的,姑娘變漂亮了,性子好似靈活了些又好似更清淡了些,雖然表面還如以往溫和。然,現在看來,這改變不止如此,連太太都是知道的,不可對人言的,姑娘可能有了她所不知的可能為人所嫉的特殊能力,例如姑娘叫她收起來的這些精美的荷包香囊,做為她的貼身大丫環春雨從未見她拿出來做過,怎麼突然就有了這麼一堆?看針法確實是姑娘所做……
她沒有問,她已經習慣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生活,也許有一天,姑娘會告訴她,也或許會讓她自己去發現。
拿了個繡了福娃娃的荷包裝了兩個可愛的生肖銀錁子,又挑了幾個吉祥如意、喜鵲登梅、紅梅映雪等繡樣的一起裝了些,想了想,又從平日自己做的和針線上人做了送來的荷包裡挑了幾個裝了備用。
待她將挑好的衣物拿了出來,蘇宜爾哈走了進來:「黑領金色團花紋的那件不要,那件斗蓬也別帶,挑那件秋黃色鑲金白鬼子欄干旗袍,外加那件羊皮反穿皮上鑲滾銀緞三色補襉的褂子就行了,披風嘛,就挑那件天青色的雲紋斗篷。」
「姑娘。」春雨不贊同地說道,「大姑娘也接到貼子了,她可是準備穿那件斗蓬的!」而姑娘挑的都是中規中矩的流行服飾,到那些夫人格格堆裡一站哪裡還能顯出什麼來?
「在那種地方出風頭可不是什麼好事!」不說搶主人風光,還得罪那些身份貴重的人。再說了,她也不想引人注意。
「行了,就這麼決定,你將準備要穿的衣物叫人那去處理,時候到了再提醒我。對了,這事兒你跟桂嬤嬤提一提,看她是要跟著一起去還是怎麼樣。」
「是。」想起桂嬤嬤,春雨也不再說了,她這陣子也跟著桂嬤嬤學了些規矩,聽了點宮廷勳貴間的黑幕事故,不僅平日行事規矩不錯絲毫,連原來溫和穩重的性子也多了點子威嚴。
「姑娘,你看那日戴這幾樣首飾好不好?」配著衣服的顏色款式,春雨又在首飾盒裡挑了幾樣清雅的出來給蘇宜爾哈看。
蘇宜爾哈看了看,珍珠耳墜,小粒珍珠攢成的珠花,簡單清雅,適合少女戴,也不扎眼,不錯!她點了點頭,又頭痛起古代人每每打著賞花賞雪類的聚會必要來上幾幅畫或幾首詩才算風雅的行為……
想不起來《紅樓夢》裡有關於雪的詩詞,作畫倒是還好,只她不想動了半天的筆擺到人前讓評頭論足的,還是想想清朝中後期有什麼關於雪的詩,好歹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