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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糾結(上) 文 / 深海人魚

    且不去說安敏派了人去查,得知了努達海從荊州救下新月格格姐弟二人後一路回京途中與新月格格的不清不楚的事——那真是沿路軍民皆知啊,想瞞騙都沒辦法——氣了個倒仰,沒想到她自嫁進了他塔喇家,一心為這個家為努達海謀劃,臨了卻要被一個狐狸精破壞她苦心培育的果實!?

    她唯一能在蘇宜爾哈面前昂首挺胸的便是努達海對她的一心一意,便是她幸福美滿的將軍府,她絕不容許別人來破壞!

    傷心痛苦過後安敏迅速地重整了心情,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努達海迷了心她可沒有,一個和碩格格真進了將軍府,即便她有個當皇后的妹妹,這格格的位份還能低了?況且她還握住了努達海的心,看看他人還沒得到就為她做了什麼事兒,丟官降職也不怕,哪兒還顧念著闔府的人啊。

    更有可能的是,這格格沒迎進門,他塔喇將軍府的門楣卻要被他們倆個給搞臭了,到時不僅自己籌謀了半生的榮華富貴化為一旦,驥遠和洛琳的婚事也要受影響……不,只怕已經受影響了,努達海在朝堂上那麼表態,從荊州一路傳來及從跟著努達海去荊州平叛的士兵口中傳開來的流言蜚語,滿京城的官員勳貴只怕已經知道……

    她頭痛地撫著額,怎麼辦?!要跟老夫人說嗎?那個老太婆對自己一直不給努達海納妾已經很有意見了,知道了這件事情還不得怪罪到她頭上?難道真要妥協給努達海納妾?她又不甘心。

    可要阻止努達海與新月格格見面勢力得引開他的注意力,瞧他那瘋魔之勢,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死心?

    還有義忠郡王府,完顏福晉這次沒說什麼,可指不定這事情還有後續,該怎麼跟她商量如何杜絕,畢竟事情鬧開來義忠郡王府臉上也不好看……

    ******

    翌日

    弘曄帶著冰雅和弘晨幾人到了承恩公府上,將三十六個壽桃獻上,富察老太太高興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自皇帝登基,宗室但有六十歲以上的福晉或老封君壽辰,皇后都會賜下新鮮的壽桃,這已經成為一種榮耀。

    而蘇培盛代表帝后親自傳了聖旨念了一篇吉祥官話並賜下壽禮:金鑲玉如意一對,長壽佛塔一對,赤金麻姑獻壽一件,福壽康寧香薰爐一對,粉彩蟠桃壽瓶一對,十八羅漢玉手串一對,並錦緞絲綢若干……更是將壽筵的氛圍推上了高峰,很多原來只送禮不見人的勳貴宗室也親自趕了來,有的則在原來的禮上又添了些……總之,向來行事低調的承恩公府很是風光顯擺了一回。

    弘曄他們幾個扶著老太太進了正廳,陪著她說了好一陣子話,又紛紛拿出自己挑的壽禮,問老太太喜不喜歡,富察老太太這些年養尊處優,儘管滿頭銀髮,精神卻很是不錯,連道:「喜歡喜歡,你們能來那克楚瑪嬤已經很高興了……」她看著環繞在身邊的孫子、曾外孫,覺得人生再圓滿不過了。

    跟著安敏一起來的驥遠和洛琳則羨慕地望著弘曄他們,又小心地看了看眼神晦暗不明的母親,十分地不自在。本來他們也不至於這樣,他們本就不是敏感的性子,在家裡也是祖母疼母親縱的,只是前些日子父親降了職,出門又聽很多朋友嘲笑地說了一番「狂妄、妄想、沒規矩」之類的話,在家裡又隱隱聽見父母吵嚷了幾次,這時乍對這種金玉滿堂鮮花著錦榮耀歡喜的筵宴便更覺得低了一層。

    安敏比驥遠和洛琳更覺得眼前的一幕刺眼,她深深地嫉妒,從沒有過地嫉妒,為什麼蘇宜爾哈那麼好運!她曾經也是被自己踩在底下的人啊,那時候,父親的嬌寵老太太的縱容都只是自己,鈕祜祿.安敏啊!

    可如今,帶給鈕祜祿府無上榮耀的人卻是鈕祜祿.蘇宜爾哈。

    她生來就是嫡女,好運地在選秀時就指給了皇子做側福晉,又幸運地在雍親王登基前死了嫡福晉成功地被冊封為皇后……她的命,就是比自己好,自己再怎麼爭,再怎麼籌謀,到頭來,還是什麼都輸給她。可是,自己最終倚靠的還是這個娘家,她也是高高在上不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人……

    「驥遠,洛琳,過來見見你們表哥表姐表弟,平時也少見面。」富察老太太自是知道他塔喇府近來發生的事,滿京城的勳貴大臣沒在私底下傳他塔喇.努達海和那位新月格格的事情啊,初初聽說她實在又惱怒又不敢置信,派人去查卻發現事實如此,只能暗歎作罷。不過再怎麼說,驥遠和洛琳都流著鈕祜祿的血脈,和那腦袋壞掉的他塔喇家還是有區別的,能護著就護著罷。

    「驥遠(洛琳)見過表哥表姐……」驥遠和洛琳彷彿開了心竅,上前見了禮,稱呼卻不是皇子公主而是表哥表姐表弟。

    弘曄見他們表情有些畏怯便溫和地笑了笑,順著老太太的意思跟他們聊了幾句,都是問平時做些什麼,功課讀到哪裡等等話題,末了見驥遠文的一般,騎射卻還可以,便說道:「若是願意的話便跟三舅舅四舅舅(毓淮毓沅)一起到宮裡學習。」

    驥遠性子有些直卻不是蠢的,在富察老太太含笑的示意下,欣喜地答了謝。

    冰雅不好失禮便也跟洛琳說了兩句,洛琳原也見過冰雅幾次,總道她清冷不愛理人,又因尊卑有別,個性迥異,也沒說過多少話,此時見她主動跟自己說話心底鬆了口氣,反而覺得這位公主不像其她朋友,在她阿瑪出了那樣的事後處處避著她不止還暗地裡嘲笑,實在善良寬仁。有了這麼個念頭,她又在一來一往的談話中發現是冰雅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不熱情活潑,也不會表現得很溫婉,卻是個不甚計較的人,便大著膽子與她說起話來慢慢地也沒顧忌,不一會兒就覺得自己一家子是外人了。

    「真的呀,原來當公主要學這麼多東西的嗎?」她聲音一下子高了不少,看向冰雅的眼裡滿是同情。「好辛苦!」

    「也不辛苦呀,這不是很簡單的嗎。」

    冰雅面上淡笑著,心裡卻滑下不少黑線,這洛琳的性子與她額娘也相差太遠了吧,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樣驚驚蜇蜇的,看來這女孩子家的話題也不安全啊。話又說回來,難道她額娘都不教她女紅、才藝、管家的嗎?

    富察老太太注意到她們的說話,讚賞地看著冰雅呵呵笑道:「做慣了就覺得簡單了,你皇額娘像你這年紀的時候也是女紅管家都很出色。」

    洛琳一噎,突然不知說什麼好,她在家裡是什麼都不用干的,女紅針線也只是能對付得過去罷了。

    兒子女兒融入談話裡安敏卻覺得更彆扭了,心頭說不出地煩躁,她覺得這是一種施捨,但又只能按耐,這天底下誰不是在皇帝皇后面前低頭的……可見著洛琳突然的無聲,她突然明白地產生了一種憂慮,自己是不是將孩子保護得太好,太過於寵縱著他們了?!驥遠性子直也就算了,他是個男的,長大了在外頭歷練多了總會多些城府的,可洛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卻還這麼沒心沒肺的,自己竟沒注意培養她的理家能力與人情世故……這太可怕,要是她嫁入別家當了媳婦沒能力也就算了這種性子還不得被人算計得乾乾淨淨?

    安敏忽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得意於將整個將軍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得意於與京中貴婦們往來融洽,得意於自己的丈夫步步高陞,是多麼捨本逐末的一件事情,她未來的倚靠和臉面不該是她的兒女嗎?!

    「夫人。」甘珠悄悄地貼近她身邊,低聲說了句,「將軍又到義忠郡王府去了。」

    安敏臉色變得煞白,又猛地一紅,美目閃過寒光,這個努達海瘋了!不是跟他說過完顏福晉已經派了身邊的嬤嬤來警告過了,怎麼還不管不顧地往那兒跑?那個新月格格到底給他吃了什麼邪藥?!「知道為什麼去嗎?」

    「聽說接到了一張字條……」

    「不知廉恥的賤人,她是想害了我們他塔喇府嗎。」久久,她才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夫人,我們要不要先回去想個對策?」

    「我怎麼能現在離開?一走,別人指不定又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就像蒼蠅專叮裂了縫的雞蛋一樣,怎麼避也避不開。回去她得想個法子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才行……安敏定了主意,開始打起精神跟周圍的貴婦們應酬起來。

    那些福晉太太們知道她出身承恩公府,此時又是老太太的七十壽宴,也不好避她太過明顯,只心中暗歎,這鈕祜祿氏在貴婦圈裡也算是八面玲瓏的人了,可惜卻嫁了他塔喇.努達海那個迷了心竅的。

    ……

    人生七十古來稀,在古代七十大壽很少人能夠過到,章佳氏早得了蘇宜爾哈的示意,承恩公的爵位擺在那兒,低調也不是委屈自家人,該高調還是要高調的,將大辦了壽宴。私底下,這次富察老太太的這次大壽,賓客呈上的禮單第二天就到了傍晚就到了胤禛的案桌上。跟這些禮單一起的還有一早就傳了開來的,某某府的庶女與人私奔被發現或某某大人的小妾偷人被抓、哪個府裡又死了丫環……等等新聞。

    「哼。」蘇宜爾哈的這個庶姐還是十幾年如一日地手段陰險,為了使自家擺脫流言的攻擊竟出賣了與她交好的幾家人的**。

    「皇上,晚膳到哪裡用?」蘇培盛在一旁躬身問道,後邊敬事房的高福端著綠頭牌盤子跟在後邊。

    胤禛一頓,揮了揮手,「就這裡。」

    蘇培盛明白他的意思,眼睛一示意,高福便退了下去,心中暗歎,選秀過大半個月了,舒穆爾答應和海常在還沒侍寢過呢,不過皇帝的意思誰也不敢違抗。

    每天晚上懷念二十一世紀懷念得不亦樂乎的蘇宜爾哈也不能體會最近幾天都歇在乾清宮養心殿的領導大人,正深陷夢魘之中。不能說天天重複著那天晚上的夢,但是針對某一類型諸如某部與格格有關的電視劇或者某部與大屠殺有關電影什麼的搞得精神差點分裂。

    那到底是不是夢?!

    如果是夢,那也太栩栩如生了吧,那些東西……怎麼可能是他這個生性嚴謹的腦袋臆想得出來的?一想到那淚包月和白癡鳥在夢中的所作所為,他的臉就黑得能擠出墨汁來,真是太丟愛新覺羅家的臉了。

    如果不是夢,那就更讓人心驚,難道他們大清的江山就要以那麼屈辱的方式結束?他不想相信,可按他上輩子所看到的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幾朝發展,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照那麼個速度下去還真有可能……

    但那些「格格」又是怎麼回事?上輩子沒見過(靈魂狀態也沒有),這輩子,倒出了個新月格格,可事情的發展又不一樣,人不但沒住到他塔喇將軍府還讓自己給整到老十四府上去了?

    不過這也正常,現在的大清原就跟自己上一輩子的大清有了很多不同,或許上蒼讓自己做這個夢只是為了讓這天下的百姓不再遭受那樣的苦難……夢境只是顯示出未來的一種可能吧,它絕對是可以改變的。

    看來自己除了革除弊政外,對於大清的武力也要有所發展了,海軍要建,槍炮要重視起來……可錢要從哪裡來?對了,海貿,嗯,先設立海關吧……

    重新思考起大清的強國之策,胤禛又將精力投注到政事上去,一眨眼半個多月過去,再接到粘桿處送來的義忠郡王府的監察報告時,不由大歎,那個新月格格果然就禍害,瞧這老十四家裡都亂成什麼模樣兒了。

    原因嘛,看了電視《步步驚心》啊,當年這書俺也是追捧不已的,今晚兩集從頭看到尾了,還不錯,比《宮》好多了,不知親們有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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