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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3 七毒得解 文 / 半歡半愛

    月尋歡原本是閉著眼的,聽到二人的談話後,睜開了眼,一時和芸娘目相對。

    靜靜的看著芸娘,不說話。

    芸娘微皺起了眉,月尋歡這樣的目光,從來沒有見過,看得人心裡發慌,幾日未見,他清減了不少。

    受不住,芸娘先移開了眼,跟歐小滿揮手到:「走了。」

    一直到走出老遠,芸娘都還能感覺到月尋歡追隨的目光琬。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在拐角時,消失不見。月尋歡眼裡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滅了。

    歐小滿把東西提著放到桌上後,低頭查看。

    剛翻到那套粗布衣裳時,猛然覺得眼前一黑,就兩腿虛軟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手上拿著半片衣袖,把那青布衣裳扯落在了地上籐。

    歐小滿花容失色,看上月尋歡,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床上擁被坐了起來,驚慌失措,他怎麼可以動了?

    月尋歡臉色冰冷的看著歐小滿,聲音更如寒冰,甚是傷人:「你真以為,能困得住本公子?」

    穴道早就被解開了,只是這幾日,月尋歡一直在等,等到現在,心死,成灰。

    月尋歡下地,走到歐小滿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色蒼白,必定也是腹痛如絞。自己下的毒,什麼藥性,再清楚不過了。

    此毒先是腹痛,全身無力,隨後伴隨而來的,是全身發青發紫,再寸寸腐爛,發臭。不會要命,但卻真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若是沒有解藥,那一輩子都會是這樣,身上無一處完好,而且臭氣沖天。

    月尋歡一生雖然陰睛不定,把無數的病人拒之門外,有過許多次的見死不救,但是他主動下重手,卻是從未有過,歐小滿開了個頭。

    由此可見,月尋歡的怒氣,沖天。

    歐小滿這是命苦,也可以說是池魚之殃。

    在月尋歡怒氣最重之時,她剛好撞上,這真的是命不好。

    月尋歡看著歐小滿扯落在地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男子穿的,而且一看就是芸娘繡的,月尋歡面無表情的,當著歐小滿的面,換上了它。

    大小正好,剛剛合身。雖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卻因著是青藍色,襯得月尋歡更顯男子霸氣。沒有穿一身花衣的月尋歡,給人凌厲之感。更因著他現在身上的怒氣,使得看起來,叫生人勿近。

    月尋歡沒有再管地上的歐小滿,而且那錢袋明明看到了,他卻沒有拿。

    那張床,被月尋歡砸得粉碎,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被他砸了個乾淨,有很多石塊木屑,打到了歐小滿的身上,砸得生痛生痛的,有幾處都見了血。

    全部砸完後,月尋歡眼裡一片血紅的出了洞口,下山後沒回老人家的院子,直接往就城裡走去。

    以致於芸娘回到竹院,看到月尋歡時,睜圓了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月尋歡還跟以往一樣,穿著一身萬紫千紅,讓人眼花繚亂的花衣裳,像以往一樣,不把人看在眼裡的,眼高於頂的走了。

    芸娘愣住了。難不成小村子的種種,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否則,沒道理月尋歡是如此反應啊?

    也太……風平浪靜了一點!!!

    以月尋歡的性子,不至於啊。應該是一場惡戰才是。

    唐初九從屋子裡走出來,見著消失許久未見的芸娘站在院子中央,很是高興,臉上揚起了笑,叫到:「芸娘……」

    芸娘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唐初九的容顏後直皺眉,一針見血的問:「你怎麼殘成這樣了?」

    不過半個多點月沒見,唐初九臉色慘白,無精打采,就跟那凋落的花一般,憔悴不堪。

    唐初九打了個呵欠:「近來夜裡總是睡不好,睡不夠。這段日子你去哪了?都急死我了。」

    芸娘特霸氣的定論到:「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唐初九:「……」!!!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壑!

    芸娘朝月尋歡的屋子方向看了看後,疑惑的問到:「月尋歡什麼時候回來的?」

    唐初九倒是有問有答:「回來大概兩個來時辰了吧。」非常善意的提醒到:「他火氣挺大,小心一些,別惹他。」

    聞言,芸娘反而放下了心來,心裡有了個底,不是自己的幻覺就好,又問到:「歐小滿呢?」

    唐初九歎氣:「好幾天未見她人了。」走時也沒說歸期,只說出去走走,店裡少了個帳房先生,一片兵荒馬亂。

    芸娘一聽歐小滿沒回來,暗驚,該不會是被月尋歡埋屍山洞了吧?

    想來想去不放心,打算回去走一趟。

    唐初九有些捨不得:「才回來就又要走啊?」還想一起說說話呢。

    芸娘說到:「來日方長!」當務之急,是歐小滿不要被埋了。

    快馬加鞭折回了山洞,只見裡面一片狼藉,不用想,這肯定是月尋歡干的。

    歐小滿趴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真恨不得自我了斷算了。

    三千青絲以及身上的衣裳,全都汗濕透了,紅唇也咬出了血來。

    可身上的痛意,卻丁點都不見減少,一波一波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這種痛,痛得人生不如死,可是卻又讓人的意志非常清醒。

    看著芸娘去而復返,歐小滿勉強笑了笑。

    芸娘扶著歐小滿到了床上,抓起她的手把脈,無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得把歐小滿先帶回竹院再說。

    歐小滿已經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身上原本水靈靈白裡透紅的膚色,開始變成黑紫之色,隱見腐爛。

    芸娘推開院門進去,就見月尋歡躺在樹蔭下的美人椅上,微閉了眼,臉上神色不明。

    見著二女進來,就當沒看到一樣。

    芸娘扶著面如死灰的歐小滿先回房,讓她到床上躺好後,風風火火的去藥店。

    走到院子時,看到樹下的月尋歡,常有自知之明的,眼前這神醫,是指定請不動的。

    所以,也不多費口舌了。

    歐小滿是詐屍,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大夫呢,是不敢請回來的。

    否則一把她的脈,不掀起『驚天動地』才怪,要知道詐屍一向都只存在於說書的口中。

    芸娘微歎了口氣,去了『神醫齋』,死馬當做活馬醫的,說了歐小滿的症狀後,開了藥回來。月尋歡已經不在樹底下了,芸娘也沒管,直接拿著去了藥去了灶屋,正好杜大嬸開始生火做飯,就先給熬了藥。

    就這麼一個多時辰,歐小滿身上的皮膚就已經明顯的看得出腐爛變質了,而且隱隱帶了臭味。

    把藥喝下去後,歎氣,果然是沒用。

    女子一向愛惜容顏,即使歐小滿已經是詐屍,也不例外,而且身上的痛意,排山倒海而來,讓歐小滿實在是受不住了,咬著牙說到:「芸娘,扶我去找月尋歡。」

    芸娘看著眼前的歐小滿,看來解鈴還得繫鈴人,得找月尋歡才行。只是不大抱希望,以月尋歡的脾氣……

    月尋歡坐在房中,手上拿著那套粗布衣裳,臉上神情極其複雜,有惱有怒,聽得敲門聲後,打開門見著二女,一句話都沒說,當面就『啪』的一聲,非常用力的關上了門。

    歐小滿深吸一口氣,咬牙說到:「那夜酒醉,其中另有緣由,你給我解藥,我告知你緣由。」

    話音剛落,房門立即打開,月尋歡臉色極其難看:「說!」

    芸娘覺得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密談話,主動想要避讓。

    歐小滿拉著芸娘,當然不能讓她離去,這可是救命草,一鼓作氣說完:「我在練一種巫術,配合男子的純精)b7元,就可以擺脫受制的降術,看中了你做我的受體,那夜趁著你酒醉,做了一個被你毀了清白的假象。」

    事實雖不是如此,可是歐小滿非常果斷的把那夜之事,做了隱瞞。憑著直覺,她覺得這是月尋歡想要的結果,那就給他!

    月尋歡聞言,臉色鐵青,看起來非常可怕,要殺人一般的。

    芸娘感覺到了月尋歡的殺氣沖天,眼觀鼻,鼻觀心:「……」!!!

    倒是對歐小滿刮目相看,女中豪傑啊!太歲爺頭上也敢動土。

    又是一股痛意襲來,歐小滿整個人都要虛脫了,牙齒也開始打(索本書名海看最快更新)顫,手背上的腐爛,更是流出膿血來,一時,惡臭沖天。

    月尋歡彈指而出了一索本書名第五文學看最快更新黃一紅兩粒藥丸:「同服。」

    芸娘當機立斷扶著歐小滿走人,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就怕月尋歡秋後算帳。

    好在月尋歡雖然陰沉著臉,卻並沒有獸性大發,歐小滿的話,移開了一直壓在他胸口的大石,感覺舒暢多了。

    吃過藥後,歐小滿也感覺舒服多了,那股錐心之痛,總算是消失不見,真心到:「芸娘,謝謝你。」

    芸娘看著歐小滿神色好多了,擺手到:「不客氣,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歐小滿疲憊不堪,確實是需要休息,等芸娘走到門口時,又叫住了她:「我觀月尋歡對你是真心,你……」

    芸娘打斷了歐小滿的話,堅定的說到:「我有玉郎。」

    歐小滿歎息了一聲,感情之事,強求不來。不管是兩情相悅,還是一廂情願,都是看個人造化。

    月尋歡的落水有意,芸娘的流水無情,都是他們的生活,還是憂心自己的『受體』吧,去哪找?

    從歐小滿房間退出來,芸娘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看上了對面月尋歡的房間,隨後搖了搖頭,相處時間也不長,即使有那麼點感情萌芽,想來也造不了多大的孽。

    再說了,月尋歡喜歡的那個芸娘,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刻意的溫柔而已,本就是一場虛幻。

    想來又想去,芸娘拿著在山洞裡撿來的錢袋,去敲了月尋歡的房門。

    月尋歡打開門之後,面無表情的看著芸娘。

    芸娘把那錢袋遞過去:「這是你的,還給你。」

    月尋歡一句話都沒說,錢袋也沒接,『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芸娘:「……」!!!

    撇了撇嘴,轉身,走人!

    剛好唐初九背著一背簍藥回來,見著芸娘回來,很是高興。

    芸娘幫著唐初九把背上的簍子拿下來:「上山採藥去了?」

    唐初九點了點頭,上山採藥於現在來說,是一種快樂。

    打來了水,二人一起清洗著草藥。

    唐初九看著扁平的肚子,有些歎氣:「月信已經過了五天還沒來,也不知道懷上沒有。」

    本來見著月尋歡回來,有心想要他號號脈,可是他的臉色陰沉沉的,煞氣沖天,太可怕了,想想還是算了。

    芸娘問到:「多少天了?」要真懷上了也好。有了孩子,就是寄托。

    每一天,唐初九都是在數著來過的:「有35天了。」月尋歡曾經說過,一般45天左右就可以號出是不是喜脈了。

    芸娘算了算日子:「那就再安心等10天吧。」

    哪能安心得起來,唐初九皺起了眉:「我怕古清辰他等不到就走了。」

    話音剛落,一陣熟悉的痛意突然襲捲而來,唐初九一頭往地上栽去,這是『七毒』發作了。

    芸娘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唐初九,才讓她沒有摔倒在地,見著她臉色慘白,趕緊扯著嗓子大聲喊到:「月尋歡,月尋歡,月尋歡……」

    月尋歡已經感覺到了,也是一臉痛楚,打開門,拿了藥,喂唐初九吃下後,強忍著痛意,開始扎針。

    唐初九痛得實在受不住了,痛呼了起來:「啊……」

    剛好此時古清辰從宮裡回來,看著唐初九的痛苦,恨不能替她,卻又無可奈何xt,只緊緊抓了她的手,聲聲溫柔:「初九,初九……」

    半刻鐘不到,月尋歡和唐初九身上全部汗濕,都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特別是月尋歡,他額頭上的汗水,豆大一滴。

    芸娘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後,拿出帕子,沉默著給月尋歡擦去了額上的汗水。

    最後一針紮下後,唐初九安靜了下來,月尋歡也癱軟到了地上,但身上的痛意,已經消失不見,也就是說,『七毒』已經有了解藥。

    古清辰抱著唐初九回了房,芸娘看著地上的月尋歡,想扶他起來,卻被冷冷的拒絕了:「你走!」

    這二字,是月尋歡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芸娘看了看月尋歡的臉色,終究是走了。

    許久許久之後,月尋歡身上才恢復了絲力氣,連夜離開了竹院,未留下隻言片語,只帶走了那套青布衣裳。

    對於月尋歡的離開,芸娘歎息一聲後,去了花滿樓。

    唐初九身上的毒性終於得解,最高興的莫過於古清辰了,緊蹙了多日的劍眉,終於舒展開來。

    到太陽高照時,唐初九才醒來,全身骨頭都痛。

    古清辰不在,肯定又在宮中,這段日子,真正是應了多事之秋,邊疆不穩,太子與七皇子之間,又是劍拔弩張。

    唐初九洗了把冷水臉,又吃了些東西後,才感覺好受多了。

    原本想把院子裡的藥材曬上一曬,只是身子實在無力,發虛,最後只得又歪回了床上,卻不曾想,沒多久就又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黑時,還沒有醒來。

    古清辰在宮中,因著聖上昨夜寵幸了一新入宮的美人,卻不曾想,恩寵到半時,突然身子不支,給暈厥了過去,至今未醒,宮裡一片人心惶惶,以及兵荒馬亂,不管是七皇子還是太子,暗中人馬調動都非常頻繁,此緊要關頭,一絲一毫都鬆懈不得。任何的差錯,都可能導致功虧一簣。

    眼見著夜色越來越濃,古清辰有些憂心唐初九,但想想她身上的『七毒』已解,應是無事,再說了,宋蘭君也在宮裡。

    這樣一想,心又放了些下來。

    唐初九又驚夢了,又去了丞相府。

    這回,在確認了月尋歡已經離去之後,鍾無顏親自出手,把唐初九弄進了唐詩畫的屋子,對宋東離說到:「從今以後,你就是唐初九!」

    一種狂喜,從宋東離的骨子裡擴散開來,確認到:「我可以回竹院了,是麼?」

    這個鬼地方,早就不想再呆下去了。天天看著唐詩畫,就是堵心。宋東離渴望自由,渴望外面的天地,渴望新的生活。

    鍾無顏臉上還是嬌媚如花的笑容,但聲音卻聽著讓人從骨子裡覺得發寒:「記住我的話!」

    宋東離打了個寒顫後,從院子角落神不知鬼不覺的閃身出去,步子輕快,甚至是帶著迫不及待的,去了西院。

    西院因著宋蘭君的下令,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宋東南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不敢笑出聲來。

    壓抑的笑聲,使得喉嚨裡發出『嚕咕』『嚕咕』的響聲,宋東離好一會後,才止住了笑,去得屋子坐了下來,慢慢的喝著茶,眉眼間帶了喜不自勝。

    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宋東離滿心雀躍。

    心裡非常痛快,唐初九,唐初九,我願你下十八層地獄。

    在西院耐著性子呆了小半個時辰後,宋東離迫不及待的走出了臣相府。

    待走出老遠之後,宋東離才敢喘著粗氣,回眸相看。

    看到的全是這些年的苦難)2掙扎,絕望和黑暗,沒有一絲的快樂,沒有未來,沒有希望,只有死氣沉沉。

    宋東離決然的轉過頭來,大步往竹院而去,走向新的未來,新的人生。

    而唐初九,卻被留在了臣相府,唐詩畫看著那張臉,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變形,唐初九,我說過,在地獄裡等著你。

    你看,終究是讓我等到了。從今以後,你的人生,再也不屬於你。

    唐初九,我在地獄不得好活,你也休想在天堂歡笑。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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