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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8 佛祖他娘 文 / 半歡半愛

    等唐初九再醒來時,就聽到一小娘子笑著說:"阿佛,不要去吵你娘。[`小說`"

    阿佛撅著嘴,奶聲奶氣的:"娘怎麼還不醒?阿佛想要娘一起玩。"隨即驚喜的到:"娘,你終於醒了……"

    唐初九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肥腿肥臉的玉面娃娃,驚喜著撲了過來,奶聲奶氣的叫自己娘。

    腦子裡有些木木的,反應不過來,對於那聲娘聽起來極其的陌生。

    倒是那小娘子笑到:"小娘子,終於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佛,你先去和小狗狗玩,乖,聽話。棼"

    阿佛雖然聽話的往門外走,卻是一步三回頭,看著唐初九戀戀不捨。

    唐初九想說話,可是喉嚨乾澀澀的,針刺般的痛。

    小娘子見此手腳麻利的倒了杯溫開水過來,扶著唐初九坐起來靠在床頭,喝完滿滿一碗水後,才感覺好多了大。

    這才聲音有些啞啞的問出心中的疑惑:"這是哪裡?你們是誰?"

    那小娘子臉色慎重的問:"小娘子,你都不記得了麼?那你自己叫什麼名字記得麼?"

    唐初九點頭,這個是記得的:"我叫唐初九,可我就記得這個,其它的都不記得了。"

    小娘子唉聲歎氣:"怎麼就不記得了呢。那是阿佛,你兒子,這裡是水谷村。我是霍家娘子,你以前都叫我芸娘,我們情同姐妹。"

    唐初九直問重點到:"那我夫君呢?"有兒子,總歸是有夫君的吧?

    芸娘更是連聲唉歎了:"這些年邊疆不穩,去打仗了,好幾年沒回了,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

    唐初九怔怔的,有兒子,有參軍的夫君,看來日子還不錯,算幸福,可是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特別是夫君的臉,一點都想不起來,毫無概念。

    芸娘說到:"初九,你生阿佛時大出血,後來還是你命大,族裡的巫醫救了你的命,就是沒想到你會什麼都不記得了。沒事,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好了,我和你情同姐妹,你的事我都知道。"

    原來如此。

    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難怪全身酸痛酸痛的,骨頭都要散架一樣,人也瘦成了只剩一張皮。

    這麼一說話的功夫,就又感覺到累極了,有些頭昏目眩,眼前發黑的感覺。

    芸娘見了,說到:"初九,你剛醒來,不急,先養好身子要緊,你行歇會吧,想吃什麼我去做。"

    唐初九點了點頭,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這身子,當真弱不禁風得很。

    再醒來時懷裡有個肉呼呼的小東西,他睡得正香,正是兒子阿佛。

    唐初九看了看窗外,天色到大中午了。

    懷中的小傢伙長得真好看,虎頭虎腦的,跟個肉丸子一般。

    唐初九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臉上全是肉,細皮嫩肉,手感極好。

    這才剛一動,小傢伙就醒了,朝著唐初九甜甜的笑,奶聲奶氣的叫:"娘……"

    這一聲娘,叫得唐初九心裡柔軟一片:"阿佛,乖。"

    阿佛短腿爬起來,抱著唐初九的頭,在她嘴上非常響亮的親了一口,笑嘻嘻的:"娘,你醒了真好,以後就可以和我一起玩了。"

    半大點的小東西,就知道玩。

    芸娘這時端了吃的東西進來,見著床上娘倆醒了,笑到:"醒了就起來吃東西吧。"

    阿佛看到有最喜歡吃的肉丸子,歡呼一聲,肥腿爬去床邊,抓著床沿倒退著下床,隨後去得門口,把褲子全部脫下,現出溝溝很深很深的白屁肥,站在門裡霸氣側露的朝屋外撒尿。

    邊尿邊回頭朝著唐初九笑得見牙不見眼,得意洋洋特有成就感的邀功請賞似的:"娘,我沒尿在屋裡。"

    可能真的是因為血緣關係,唐初九看著這一幕,發自內心的笑,滿滿的快樂。

    芸娘哭笑不得:"就你皮實,多走一步不行麼?小懶鬼。"

    阿佛扭著光屁股做了個鬼臉後,蹲下身自己把褲子提好後,踩著凳子爬去洗手。

    洗完了,坐去桌子旁,伸手就去抓盤子裡的肉丸子。

    被芸娘拿著筷子敲了一下手:"燙,用勺子吃,莫要又抓得兩手油!"

    阿佛估計是被敲痛了,縮回了手委屈的看著唐初九,淚眼汪汪的叫到:"娘……"

    唐初九義正詞嚴:"你霍姨說得沒錯,用手抓菜吃就是不對,要用勺子吃。"

    阿佛眨了眨眼,拿起他專用的大勺子,挖了一個肉丸子吃到嘴裡後,朝唐初九笑得兩眼亮晶晶的:"娘,好吃,你也吃。"

    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看來果真沒錯,一會兒前還要哭的樣子,眨眼間就是燦爛的笑臉。

    唐初九搖了搖頭,讓芸娘上前扶著從床上起來,坐到了飯桌前。

    就這麼幾步路,幾個簡單的動作,唐初九就感覺到吃力極了,眼前有些發暈發黑。

    閉著眼坐了好一會後,才感覺好些了。

    阿佛用勺子挖了一個他最愛吃的肉丸子放到了唐初九的碗裡:"娘,你吃,吃了長高高。"

    唐初九笑得心滿意足,有個兒子感覺也不錯。

    因著剛起來,芸娘就只做了簡單的小米粥和青菜,唐初九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倒是阿佛,難怪長得全身都是肉,那飯量……喝了兩大碗粥,一盤肉丸子,還有一個玉米。

    最後才拍著鼓鼓的小肚子:"娘,吃飽了。"

    唐初九環視著屋內,默默的想,看來以後要尋門活計幹才行,要不這麼個吃貨兒子,養不起。

    這屋子裡的一切看起來並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因為沒一件值錢的家當,倒是件件實用。

    想到這個,唐初九才想起,自己昏睡不醒這三年,那都是芸娘在照顧,而且還把阿佛照顧得這麼好。

    那於情於理都應該多謝她才是,不說別的,照顧三年,總得給些謝禮才行。

    聽得唐初九這麼說,芸娘連連擺手:"初九,你休得再提。你我情同姐妹,我照顧你是應該,沒白照顧,你家的地都是我們家在種,這三年收成都很好,足夠養活你們母子有餘了。"

    唐初九這才落下了心來,有地就好,以後只要勤快點,那以後過日子就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阿佛從飯桌凳子上爬下來:"娘,陪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芸娘拿來乾淨的濕毛巾給阿佛擦了擦吃得油乎乎的臉:"乖,聽話,你娘身子還沒養好,等好了再和你一起玩。"

    阿佛很失望:"娘,我想和你一起玩。"

    唐初九抬手招了招:"阿佛,過來。"

    阿佛小身子跟滾似的到了唐初九的身前,目光灼灼:"娘。"

    唐初九親了親小傢伙肉肉的臉蛋:"娘等身子好了,就天天和你玩,好不好?"

    阿佛點頭同意了,隨即抱著唐初九的臉,張嘴在她唇上非常用力的親了一口:"那我找小胖阿寶他們玩去。"

    說找立即就找,撒開腳丫子就跑。

    剩下唐初九哭笑不得,嘴上全是那小胖墩的口水,還帶著股肉丸子的油味。

    更讓人滿頭黑線的是,那小胖墩親人,不是親臉,而是只親嘴,並且他親你之前,是把嘴張得大大的,劈頭親下來……

    親完之後,他笑,留你一臉口水……

    唐初九凌亂的想,他在外面親人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看著屋外的陽光挺好,又涼爽透氣,唐初九說到:"我想去院子裡坐坐。"

    芸娘聽言,搬了張躺椅放到院子裡的樹蔭下,隨後再扶著唐初九過去坐下。

    可能是因著剛才吃了些東西的關係,這回走這一段路,倒是沒那麼難受得緊了。

    有些氣喘吁吁,坐在躺椅上好一會後,才平息了下來。

    院子裡的大樹上,也不知是些什麼鳥兒在叫,聲音很是清脆好聽。

    從樹葉縫隙中偶有陽光曬在身上,再微風迎面吹來,隱夾桂花香。

    唐初九細細的感受著這一切,感覺神清氣爽。

    芸娘拿了針線在一邊做衣服,一看就是男人穿的,而且身子比較高大。

    說真的,芸娘針線活做得還真不怎麼樣,歪歪扭扭的很不平整,勉強能看。

    感覺到了唐初九的目光,芸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做得很不好看麼?"

    唐初九笑,要求不高:"能穿就行。"

    這話讓芸娘聽了特高興,如遇知音:"阿九,聽到你說這話,我心裡可真是舒坦極了。我當家的也說,能穿就行。可村子裡那些三姑六婆,個個都笑話我笨手笨腳。"

    唐初九含笑,看來芸娘那當家的,倒是個眼光開闊的男人。

    不知自己的夫君是什麼樣的?

    看了芸娘一眼,終究是羞羞答答的問出了口:"芸娘,我家夫君長什麼樣?"

    芸娘的笑容頓了一下後,笑答:"你呀,把自己的夫君都給忘了,看他回來怎麼收拾你。"幸災樂禍的:"我不告訴你,到時看你家那口子狠狠收拾你。"

    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無論唐初九怎麼求,就是不鬆口。

    唐初九用盡了辦法,也只得了一個信息:"你家阿佛就是你夫君的翻版。"

    想起阿佛那肉呼呼的肥手肥腿,笑起來見牙不見眼的樣子,唐初九深深的憂傷了。

    當初是怎麼嫁的?

    那樣的身材,那嫁給他,就不是因為外貌,那是因為他人品好?

    人品好,也行。

    胖就胖點吧,以後給他做衣服做大一點就是了。

    都三年了人還沒回,還活著吧?

    芸娘說到:"官府沒人來報信,那就是還活著。要是人死了,就會有人來報信和給一筆錢的,村子裡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唐初九一聽,更是放下心來。

    芸娘把手裡的針取了下來,拿著剪刀把剛才做的地方拆了重新再起針,這才笑到:"以後等你家的那位回來,你可是軍爺嫂子,到時村裡的人誰見了你,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

    唐初九聽了,臉上更是笑容滿面。

    有個兒子,有個參軍的夫君,還有田地可種,屋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好歹有片瓦遮身,看來老天並不薄待。

    雖然因著生產時,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可現在人也已經醒了,孩子也長大了,還長得很好,唐初九很知足。

    待得來年,夫君再回來,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那小日子快快樂樂的就過得更好了。

    唐初九這樣想著,臉上就帶了笑,和芸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最後因著身子體力不濟,在不知不覺中在躺椅上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是被驚天動地的哭聲吵醒的,唐初九原本還以為是阿佛在哭,可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張陌生的小臉哭得正傷心。

    也是個小孩子,看起來比阿佛還要高一些,但身上沒他那麼多肉,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而他身邊站著個渾身是肉的婆娘,臉上非常生氣的樣子,狠狠到:"霍家娘子,阿佛又打了我家的阿寶。"

    隨即看到了唐初九醒了,她話音一轉:"阿佛娘,你醒了就好,快管管你兒子,天天打架,以後長大了准成地痞流氓。"

    這話,唐初九可不愛聽了,三歲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麼?

    你兒子只不過是打輸了的那個,你才這麼生氣,要是打贏了,你還會這麼說麼?

    唐初九還沒發作,屋子裡的芸娘出來了,彎腰把身上髒兮兮的阿佛抱到了懷裡,仔細查看沒哪受傷後,這才問到:"為什麼打架?"

    阿佛撇著嘴,指著阿寶態度極其囂張的說到:"他該打!"

    這話可捅馬蜂窩了,那阿寶娘不依不饒的大聲嚷嚷了起來:"誰該打了,你這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我家阿寶要是打出個好歹來,看你們怎麼賠得起!……"

    這話,罵得可真是極其的刻薄,唐初九聽著心裡難受,一生氣眼前就發黑,這破身子,如今想和人吵架都沒氣勢。

    倒是芸娘把阿佛往唐初九身邊一放,隨即走到阿寶娘面前,氣勢萬千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阿寶娘的鼻子:"你說誰呢?你兒子就是該打,有個你這樣的娘,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家阿佛打得沒錯!"

    唐初九撫額歎息:"……"!!!難怪兒子那麼囂張,敢情是芸娘這榜樣,以身作則。

    說得果真沒錯,上樑不正下樑歪。

    阿寶娘乾嚎了起來:"哎呦,打人了還有理了……"

    芸娘氣勢磅礡極了:"誰讓你嘴裡不乾淨!你再不閉嘴,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正在這時,院子門被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怎麼了?"

    阿寶娘原本臉上是驚恐萬分的,看著男人進來,趕緊拉著阿寶退到了他身邊:"霍大當家的,你評評理,你娘子蠻不講理,阿佛打了我家阿寶,你看手都打腫了,我來討個公道,你娘子還揚言連我也要打。"

    芸娘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幾乎是眨眼間,她就成了溫柔的小綿羊:"相公,是她罵得太難聽,說阿佛有人生沒娘教,還詛咒阿佛長大沒出息,是地痞流氓……"

    霍大當家的臉色威嚴:"阿佛打人就是不對,以後不許再打了。阿寶娘,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大人跟著說這麼難聽的話,任誰聽了都生氣。要是別人這樣說你家阿寶,你肯定也會拚命。你說是不是?"

    阿寶娘先前的氣勢就已經被芸娘打壓得差不多了,如今霍大當家的又說得有條有理,反駁不出一句來,只得拉著兒子走了。

    芸娘笑得兩眼彎彎:"相公,你好厲害……"

    霍大當家的臉色很不好看,板著臉訓到:"有理不在聲高,你和她吵什麼?!鄰里之間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退一步海闊天空。"

    芸娘撇著嘴,不服氣:"誰讓她罵阿佛那麼難聽,我當然不高興了。"見自家男人臉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相公,你看初九醒了。"

    霍大當家的臉上怒氣頓消,朝著唐初九笑到:"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唐初九真心實意的笑著道謝:"承蒙多年照顧,大恩大德……"

    霍大當家的看來是個實在人,他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唐初九這回,可真是完全落下心來了。原本還有些擔心霍家當家的會有話說,沒想到他平易近人,挺好相處。

    阿佛卻小臉皺成了一團,緊緊的抓住了唐初九的手,小小聲的帶著哀求:"娘……"

    唐初九不知其意,不過,馬上知道了,因為霍大當家的朝阿佛嚴厲的說到:"過來。"

    阿佛認命的走了過去,到院子中央,非常自覺的蹲身紮起了馬步。

    雖然人小,可那個姿勢有模有樣,看來沒少被這樣罰過……估計是熟能生巧了。

    霍大當家的說到:"唐佛祖,你打人有錯在先,還不知悔改,罰你一柱香的時間,服氣不服氣?"

    阿佛哀嚎一聲,又不敢有異議,非常識時務的乖乖點頭:"我服。"

    霍大娘子朝唐初九點了點頭後,才轉身跟芸娘說到:"我回來跟你說一聲,今天和阿寶爹收穫不少,我們要拿去鎮上賣,可能要晚些回來。"

    芸娘依依不捨的送到門口後,才返身回來。

    唐初九猶自震驚著兒子的名字,叫唐佛祖,那自己豈不是叫佛祖他娘?

    這名字,是誰取的?

    取得如此的……石破天驚!!!

    芸娘見唐初九臉色怪異,問到:"初九,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唐初九搖了搖頭,問到:"唐佛祖的名字是誰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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