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 破敗了得 文 / 半歡半愛
儘管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接受血淋淋的事實,落選了!
一打聽,竟然是鍾良辰得到了這個差事。愛睍蓴璩
看到模樣依舊的故人,芸娘抿嘴笑了,一路尾隨在他身後。
鍾良辰在集市上買了一把面後,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地方,糾結許久後,終於買了一串。
芸娘一路跟著鍾良辰回到他的住處,看著那茅草屋,豈止是一個破敗了得の。
而且家有癱瘓在床的八旬老母,鍾良辰一進屋,就報喜到:「娘,兒子找到活了。」
「是什麼活?」
「是去霍府做帳房先生……逅」
鍾夫人很高興,母子二人說了一陣子話後,鍾良辰去灶房做飯,生好火一轉身時看到了芸娘,嚇了他好大一跳:「你是誰?」
一身男裝打扮的芸娘,臉上特意抹黑,看起來就是一文弱書生的模樣:「小弟雲歡,見過鍾大哥。」
看著面前書生言語中,一幅故人重逢的熟悉,鍾良辰直皺眉:「小哥,你是不是弄錯了?」
芸娘斬釘截鐵:「沒錯,鍾大哥你可還記得邊疆小鎮?我姐遠嫁南詔國,我不願跟隨她一起去,家裡又沒別的親人,我姐就讓我來投靠鍾大哥……鍾大哥你放心,我很勤快的,挑水做飯樣樣都會幹。」
鍾良辰想起了曾經恩人的恩情,二話不說,收留了芸娘。
卻又暗自愁腸寸斷,現在家裡已經是窮得揭不開鍋駝機了,又來一張嘴吃飯……
雖說已經找到了活幹,可是發工錢最少都得一個月後。
鍾良辰邊生火,邊發愁。
芸娘眼眸一轉,笑意盈盈:「鍾大哥,你去上工,我就在家可以照顧大娘,我還略識得幾個字,可以教弟妹她們認字……」
鍾良辰想想也是,要是去上工,還真有些不放心家裡。
終於順利留了下來,芸娘歡天喜地:「鍾大哥,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鍾良辰下鍋炒菜:「雲歡,你別這麼客氣。相比你姐給鍾家的恩情,這不算什麼。」
芸娘順手遞了鹽罐子過去:「鍾大哥,你可有婚配?」
鍾良辰聞言,手上的鹽勺一個沒拿穩,整勺子鹽都倒進了鍋裡隱士高人系統。
一陣手慌腳亂後,終於把放多的鹽另裝到了一個碗裡,鍾良辰這才有些聲音緊繃的說到:「曾經有過,後來出了些事,婚事就退了。」
芸娘默:「……」
隨口一問,就變成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是。
看鍾良辰臉色不好看,芸娘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安慰的話:「我也被退過婚。」
這話一點都不安慰人!
鍾良辰落寞的說到:「只要能讓娘過上好日子,讓她能吃得起藥,讓弟弟有錢上學堂,再給妹妹存份嫁妝,我就心滿意足了。」
芸娘有些意外:「鍾大哥,你還有弟妹啊?」沒看見啊。
鍾良辰打了一碗水加到鍋裡,再蓋上鍋蓋:「嗯,他們去打豬草了,等會就會回來。」
果然,當鍾良辰的飯菜一端上桌的時候,鍾如意,鍾如花就每人背著一籃子豬草回來了:「娘,大哥,我們今天發現了一個好地方,打了好多豬草。」
鍾良辰笑容滿面:「如意,如花好乖,洗手吃飯了。」
水如意和水如花見著芸娘,驚問:「哥,他是誰?」
鍾良辰笑到:「這是雲大哥,以後,就和我們一起過日子了,你們要尊敬他……」
芸娘笑瞇瞇的,慈眉善目極了:「如意,如花,你們好。」
如花有些怕生,只笑了笑,倒是如意落落大方的回了句:「雲大哥好。」
芸娘把鍾良辰在路上買的冰糖葫蘆拿過來借花獻佛了,兩個小傢伙眼都瞪圓了,吃到嘴裡後更是歡天喜地。
如花吃完後意余未盡,
舔了舔嘴角後看著芸娘怯怯的叫了聲:「雲大哥。」
還想再吃的意味,非常的明顯。
這時鍾良辰把碗筷擺上了桌,招呼到:「雲歡,吃飯吧,粗茶淡飯,希望你不要嫌棄。」
芸娘當然不嫌棄,越吃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
以往都是和娘兩個人一起吃飯,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在一個桌吃過飯,很陌生又很新鮮的感覺,就像一家人一樣。
鍾良辰吃起飯來像他的人一樣穩重,而如意和如花,則是狂風掃落葉一樣,埋在飯碗裡猛吃:「哥,真好吃。」
吃過飯後,鍾良辰剁豬草,如意搬了矮凳子坐在旁邊,坐得筆直的背書:「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芸娘瞇了瞇眼,竟然是《孫子兵法》,有些瞠目結舌之感。
看著鍾良辰,覺得有些看不透他。
鍾良辰停了手中的刀,嚴厲的問到:「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後面是什麼?」
如意結結巴巴許久後,主動把手伸出來領罰:「大哥,如意錯了。」
鍾良辰板著臉,比學堂的夫子還要嚴厲:「記住,是財竭則急於丘役大天王全文閱讀。」
如意背了兩遍記住後,鍾良辰拿了騰條出來,在如意的手心抽了兩下,以示懲罰。
然後繼續剁豬草,如意去一旁寫字,換如花開始奶聲奶氣的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背到『稻粱菽,麥黍稷,此六谷』時,反覆了好幾次,就是接不上來了。
原本芸娘以為如花會被挨一頓打,沒想到鍾良辰只是溫聲提示了下一句:「人所食,馬牛羊。」
等如花背完昨天教的後,鍾良辰開始繼續教未學過的:「彼無書,且知勉,頭懸樑,錐刺股。彼不教,自勤苦,如囊螢,如映雪。家雖貧,學不輟,如負薪,如掛角……」
芸娘看著鍾良辰忙得很,說到:「鍾大哥,我來剁吧。」
鍾良辰站起身來:「行,那我去生火煮食。」
芸娘拿著菜刀,手起刀落剁豬草,那姿勢,頗為震撼。
以往,還真沒幹過這種活,第一次干,經驗不足得很。如意看不下去:「雲大哥,豬草滿地都是了。」
鍾良辰望著滿地的豬草:「我來剁吧,你去燒火。」
芸娘還真不信邪了,堅持到:「不用,我來剁。」
於是,鍾良辰站在一邊,看著芸娘剁豬草,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皆驚魂。
鍾良辰嘴角直抽:「雲歡,你累不累,歇會吧?」不要再糟蹋我的豬草了。
芸娘頭也不抬:「不累。」又是一刀下去,頗為凶殘。
鍾良辰撫額,歎息,不忍目睹,起身去了灶屋。
芸娘一刀一刀的砍下來,一籃子豬草被她砍得不忍目睹——但好歹是剁好了,非常的有成就感。
提著刀,包了豬草,進到灶屋:「給你。」
鍾良辰很是無言:「……」
把豬草放進鍋裡煮之後,才問到:「雲歡,你以前可有上學?」
「沒有。」是真沒有,芸娘所學全是南風輕所教:「不過,我識字。」
鍾良辰皺眉,沉吟不語。往灶裡加了一把柴,又把火堆裡的芋頭翻了一面。
芸娘聞到香味,問:「好香,是什麼東西?」
鍾良辰往火堆裡扒了扒,扒出一個小點的已經熟了出來,拍了灰後遞給芸娘:「是香芋,你嘗嘗。」
三兩下剝了皮,雖然很燙,但是很好吃。
豬食煮好後,鍾良辰提著去餵豬,一,二,三,四,五,六……十八個!
鍾良辰心滿意足的看著母豬帶著十七個
小豬:「等到過年,把它們賣了,就能讓如意去上學了。」
芸娘暗自歎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鍾良辰回頭笑到:「雲歡,夜深了,我們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狼奔豕突最新章節。」
芸娘跟在鍾良辰後面,回了房後,看到就一張床,糾結極了:「我們一起睡?」
鍾良辰點頭:「家裡總共就兩張床,我娘和如花睡,我和如意睡,再擠擠,你還是睡得下的。」
芸娘大窘,彆扭的說到:「鍾大哥,我睡相不好,還是今夜在地上睡一晚好了。」
鍾良辰已經脫鞋上床:「屋裡沒有多餘的被褥,如今天冷,萬萬不能睡地上,容易感染風寒。」
那也不能睡一個床,男女授受不親!
鍾良辰把已經睡著的如意往裡邊挪了挪地方,也躺進了被窩:「睡吧。」
芸娘:「……」
急中生智,找了個理由:「你先睡,我去趟茅房。」
鍾良辰十分的好心好意:「天黑得緊,我給你打燈吧?」
說著,就掀被起來。
芸娘趕緊制止,堅決不要:「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見芸娘再三推遲,鍾良辰這才重躺回了床上。
芸娘提了個沒油燈出去,特意等了一會才回房。可能是白天裡太累了,鍾良辰已經睡著了。
睡姿十分的良好。
芸娘揚手,點了鍾良辰的昏睡穴。
這一夜,芸娘枯坐了一宿,折騰壞了。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芸娘才解開了鍾良辰身上的穴道。
鍾良辰見著芸娘已經穿戴整齊了,笑到:「你起得好早。」
芸娘睡眠不足,無精打采的笑了笑,未做答。
鍾良辰一摸,身下被褥和身上的衣服全濕了,是如意尿床了,臉色立即變了。
芸娘直覺大事不好,問到:「怎麼了?」
鍾良辰邊幫如意換下身上的濕衣服,邊自責的說到:「都怪我,昨夜睡得太死了。如意尿床了也不知道,他是早產兒,身子骨天生就弱,大冷天的穿著濕衣服睡一宿,我怕他又會染上風寒。」
芸娘感覺很是罪過,亡羊補牢到:「那我等會去給如意抓付藥回來。」
鍾良辰憂心忡忡的去灶屋,熬了一大碗紅糖生薑水,讓如意先喝了下去發汗後,才生火做飯,餵豬,忙得團團轉……
吃過早飯後,見如意精神挺好,鍾良辰叮囑芸娘幾遍後,才去了霍府報到。
芸娘想了想後,帶著如意兩兄妹去了街上。
正好趕上集市,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兩兄妹估計是很少上街,對什麼都好奇,什麼東西都覺得新鮮。
芸娘拿了錢出來,給兩個小傢伙一人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兄妹倆歡喜得笑個不停:「雲大哥,你真好。」
芸娘從來沒有花錢花得如此有成就感,嘴角染上了笑意。一抬眼,就看到了賀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