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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66章 三姐,您怎麼想不開? 文 / 今年八歲

    翌日寅時,天色都才剛剛微亮,天空便陰沉沉的,悶雷陣陣,竟是沒多久便下起了漂泊大雨。()

    「轟!」

    「嘩啦啦啦!」

    冰冷的雨水,如同從天空傾倒下來一般,強勢洗刷著大地塵埃,但也因此影響著人的睡眠和情緒,讓人覺得不安,甚至是緊張害怕。

    宰相府,東苑。

    楚青婷披著一件外衣,離開自己房間爬到了楚三姨太的床上,鑽進那讓她感覺溫暖而又安全的被窩,抱著楚三姨太的手臂說道:「娘,今天打雷下雨了,女兒好害怕。」

    「乖!天色還早,繼續睡吧。」

    楚三姨太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卻是閉著雙眼怎麼都睡不著。

    這一夜,她過得很不安詳,可謂一夜未眠。仔仔細細地思索了很久,她覺著昨日那件事情,其實疑點重重,可能事實真的不是她與小旗子所見到的那番景象。

    第一,她本來是在暗中潛藏的,按理說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昏睡過去。這應該,是暗中有人把她打暈吧?

    第二,當時在她與小旗子,親眼目睹冷冰寒與楚青婷赤身**睡在一起的情況之下,若是太子冷冰寒真有跟楚青婷發生親密關係,就不可能會有那麼迷糊的表情,甚至是震怒的姿態。

    第三,太子冷冰寒都親口說,有看見楚青婷與一名丑農夫在竹床上翻雲覆雨。

    第四,楚詩嫣這醫術高明且與她娘倆敵對的人,有在蘆葦蕩附近採藥。

    於是無形中,就存在楚詩嫣暗中搗鬼,解去太子媚藥與蒙汗藥,並送上丑農夫與那中了烈性媚藥的楚青婷同床的可能。只不過,事後楚詩嫣又把丑農夫弄走,製造了太子冷冰寒與楚青婷的假象。

    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讓太子冷冰寒蒙冤,從而惱怒地查清真相而怪罪到她娘倆的頭上?可謂既破壞了楚青婷的好事兒,又達到了借刀殺人的效果,一舉兩得!

    「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想像的那麼糟糕吧!」

    楚三姨太再次歎了口氣,很是不安地抱著楚青婷睡了過去。

    到了辰時時分,大雨雖然略小了一些,但天空依然是那陰沉的天空,烏雲密佈,隨時都有再下暴雨的可能。

    「駕!」

    「駕!」

    「噠噠!噠噠噠噠!」

    一輛豪華的黃色馬車,在一大隊精銳侍衛的簇擁下,急急趕來了宰相府。

    「太子駕到!」

    位於馬車上,身披蓑衣的小旗子,老遠便喊了起來,使得宰相府看門的侍衛,連忙開啟大門並跪倒在兩側放行。

    不一會兒時間,冷冰寒的人馬便長驅直入,迅速抵達了楚家客廳門前,惹得楚興德連忙出門恭迎:「拜見太子殿下!」

    「免了!」

    冷冰寒穿了一身繡有四龍的明黃色蟒袍,頭頂袞冕,很是冷酷地踏入楚家客廳,一屁股坐在正上首,昂首挺胸地和那楚興德道:「宰相大人,不知昨日蘆葦蕩的事情,你可有知情?」

    聞言,楚興德迷糊地搖了搖頭,拱手道:「回太子殿下,臣不知情況。」

    「小旗子。」冷冰寒揮了揮手,不帶一絲感情地示意道,「你且把昨日事情,詳細地講與宰相大人聽。」

    「是,殿下!」

    小旗子躬身點頭,很快與楚興德講了起來:「宰相大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昨日早晨,貴府三小姐到宮中約了太子殿下,說城外蘆葦蕩有一世外高人,懷有大才,能輔佐太子殿下。」

    「所以,太子殿下應邀前往蘆葦蕩尋那世外高人,打算納為己用。豈料,途中那世外高人沒有遇到,反而迷糊中撞見了貴府三小姐與一位丑農夫在小茅屋內的姦情。」

    「當時,太子殿下好脾氣地沒有打擾,可誰知,竟有賊人把太子殿下打暈,然後送到赤身**的楚三小姐身邊,讓太子殿下被誤會是那玷污楚三小姐之人。」

    就在小旗子的講述之下,楚興德登時對整件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把握,於是心中猛然咯登了一聲,直接臉色驟變。

    哪怕,楚興德不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也能猜出這定然是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兩人的主意了。

    畢竟,他知道冷峻熙過幾天便要向皇上或者太后請旨賜婚,把楚青婷娶過門。可卻偏偏,楚青婷卻不喜歡冷峻熙而鍾情於太子冷冰寒,並且想借助冷冰寒的力量而當太子妃,甚至是將來的皇后皇妃。

    於是,為了逃脫不喜歡之人的魔爪,為了能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為了太子妃之位,甚至是將來的皇后皇妃之,楚興德又怎能猜不出她楚青婷,可能會來一招生米煮成熟飯?

    只不過,這其中好像遭到了誰的破壞或者意外,才導致楚青婷未能如願,反而把太子給惹得含冤含怒地上門了吧?

    念頭閃了閃後,楚興德忙與冷冰寒拱了拱手道:「殿下請息怒,臣這就去把青婷叫來,問問真正情況。」

    「叫青婷出來,是自然的事情。」冷冰寒嚴肅道,「不過卻不是問問情況,而是本殿下要治她的罪!」

    「是!」

    楚興德雖然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但畢竟冷冰寒是太子,與皇子又有很大不同,倘若他今日得罪冷冰寒,那麼待冷冰寒有朝一日繼承皇位之後,他豈不是要倒霉了?

    雖然說,楚興德有從楚詩嫣的口中得知,冷峻熙才在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但這件事情還沒有太多眉目,他楚興德自然要為自己留後路,哪怕不看好不支持冷冰寒,也不能得罪不是?

    因此很快,楚興德立即命人去了東苑,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給傳了過來,同時又讓人去了南苑,把楚詩嫣也叫了過來。

    對於這非親生的四女兒,楚興德心裡還是比較看好的,覺著今日太子的興師問罪,若是有楚詩嫣在,多多少少也應該能替他化解一二吧?

    反正,這件事情不要連累到他身上就好,至於楚三姨太娘倆會有什麼結果,他倒是不甚關心,畢竟事情是楚三姨太娘倆捅出來的,而且又沒有與他商量,他又怎會擔那沒有半分好處的責任?

    約莫小半柱香時間,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以及楚詩嫣便應邀來到了客廳。

    一番禮儀之後,冷冰寒便直接開門見山道:「青婷,本殿下且問你,到現在還依然要認為是本殿下將你褻瀆的麼?」

    「難道不是?」

    楚青婷捂著臉,一副哭泣的姿態道:「青婷記得清清楚楚,是殿下您……脫去了青婷的衣裳,然後又……把青婷壓倒在那竹床!到最後,也是您赤身**的睡在青婷身邊,我娘和小旗子都親眼所見。」

    「本殿下赤身睡在你的身邊,倒是不假。」

    冷冰寒深吸了口氣,極力壓制那欲將發作的怒火:「但這對你實施玷污的人,卻不是本殿下!本殿下是被人冤枉的!」

    說完,他便招了招手,冷聲哼道:「給我帶那丑農夫,歪嘴七!」

    「是!」

    小旗子走到門口,對外揮了揮手,立即有兩名冷冰寒的侍衛將一名被捆綁的灰衣男人,給架進了客廳,並且丟在地上拿去了嘴裡的布團。

    就在,瞧見這灰衣男人的大歪嘴後,楚三姨太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就是殿下口中所說的歪嘴七?那個真正玷污青婷的醜農夫?」

    「這要問你女兒,青婷了。」

    冷冰寒冷笑道:「這歪嘴七,是東河那邊的人,在家中排行第七,而且嘴巴又大又歪,所以當地人都叫他歪嘴七!」

    「大概在九年前,他因太過醜陋又毫無長處被家人驅趕,不得不在蘆葦蕩安家,昨日本殿下與青婷所去過的小茅屋,便是歪嘴七的住處!倘若不信的話,宰相大人可以親自派人去求證。」

    「我……我不認得他!」楚青婷看著那又醜又老的歪嘴七,差點剛吃的早飯都吐了出來,同時也越發地不安。

    「你當然不認得!」

    楚詩嫣忽然笑道:「若是你認得他,估計也不會與他苟且了!但那被灑在小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藥,卻證明三姐你,與這歪嘴七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關係!」

    「胡扯!」楚青婷一聽,哪裡肯接受這等事實?幾乎是立即咆哮了起來,「你才與這醜八怪發生了關係!」

    「多說無益,讓這歪嘴七自行交代吧!」

    冷冰寒不屑地哼了一聲,登時威嚴輕喝了起來:「歪嘴七,你且把昨日事發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倘若你有半句假話,本殿下定然要你人頭落地!不過,你若是實話實說,弄不好還能混個宰相女婿當呢!」

    「是!小人一定從事交代!」

    那歪嘴七被嚇得渾身發顫,忙叩頭三次才抬起,一五一十道:「昨日在小人的住處,這楚三小姐似乎是真的中了媚藥,所以小人才……才色膽包天地把她玷污了。」

    說完,歪嘴七又連忙在懷中一陣摸索,拿出一件粉紅褻衣道:「這這這……是楚三小姐的褻衣!」

    「……」

    見此情形,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二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連楚興德的臉色,都驟然鐵青了起來,渾身發抖。

    而楚詩嫣,則嘴角泛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壞笑,很快輕拍手掌說道:「若是猜測不錯,三姐這媚藥,定然是要下給太子殿下的吧?只是你沒有料到,最後與你苟且的人,會是這又醜又老的歪嘴七。」

    「胡說!你在胡說!」

    楚青婷險些站不穩腳跟,登時踉蹌了幾步,尖聲叫道:「我從未見過這歪嘴七!這都是歪嘴七胡說八道的。」

    「那麼請問楚三小姐,小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藥,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冰寒怒聲質問道:「昨日本殿下,已經讓楚太醫仔細檢查過了,她發現小茅屋內的兩張椅子上,均被人灑了烈性媚藥。本殿下與你,可是一同坐過椅子的。這說明,你與本殿下都中了烈性媚藥。」

    「這不正好說明,是殿下被媚藥驅使,才強迫了青婷麼?」

    「不錯!」楚三姨太附和道,「殿下與我女兒青婷,皆是中了烈性媚藥,而且事後我與小旗子也同時看見,殿下與青婷赤身**的躺在竹床。如此一來,殿下說青婷是與丑農夫苟合,才解去了烈性媚藥。那麼敢問殿下,您的烈性媚藥,又是如何解的?」

    聞言,冷冰寒越發地冷笑,卻也從容應對:「你們可別忘了,本殿下除中了烈性媚藥之外,還喝過那含有蒙汗藥的涼茶!敢問楚三夫人,本殿下在被迷暈的情況下,又如何來的能力強迫楚三小姐?說的難聽些,應該是她強迫本殿下吧?」

    說到這裡,冷冰寒輕哼了一聲,接道:「她先是讓本殿下中了烈性媚藥,然後又喂本殿下蒙汗藥,讓本殿下毫無反抗之力,就能任她擺佈!」

    「但很可惜,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歪嘴七會突然回家,並色膽包天地在關鍵之時把本殿下拖出屋外,取而代之吧?完事後,歪嘴七又生怕擔負責任,所以才把本殿下拖回竹床,製造出假象!」

    「是!太子殿下說得極是!」

    歪嘴七戰戰兢兢地抬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三下:「小人該死,都怪小人色膽包天,還請太子殿下與宰相大人饒命呀!小人真的不是有意要玷污楚三小姐的,而是她……當時赤身**爬在太子殿下身上,實在是……太過誘惑,小人抵擋不住。」

    聽了這番話,楚詩嫣不禁訝然地張了張嘴,頗為詫異地看了冷冰寒一眼。

    事實上,對整件事情經過最最清楚的人,就是她楚詩嫣了,所以眼下歪嘴七的證詞,其實與事實有那麼一點出入。

    不過想想也對,冷冰寒昨日便把這歪嘴七抓了回去審問,而且本身也不想因此事惹了一身騷,所以讓歪嘴七略微撒謊,從而撇清關係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這可把楚青婷給嚇慘了。

    她怎麼想怎麼想都不會想到,那寶貴的處子之身,竟然敗給了一個又醜又老的農夫!這簡直,比殺了她都更加痛苦。

    「娘!這不是真的!」楚青婷臉色煞白,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啊!」

    「昨日抓到歪嘴七的時候,太醫院的院使劉判也有在場。」

    冷冰寒打著背手,絲毫不理楚青婷的可憐姿態,轉而與楚興德道:「所以宰相大人,這歪嘴七所言自然沒有本殿下強迫的成分!」

    「是!殿下所言極是!」

    楚興德緩緩點了點頭,怒極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般。

    只見他,狠狠瞪了楚青婷一眼之後,登時忍不住地衝了上去,抬手便給了楚青婷狠狠一巴掌。

    「啪!」

    楚青婷痛呼一聲,直接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撲到了楚詩嫣的腳下。

    「你個不要臉的孽女,還不老實認罪?」

    楚興德怒哼道:「這定然是你生怕會嫁給五皇子,所以才與那婆娘使的生米煮成熟飯之計,要太子殿下納你為太子妃吧?」

    說著,他伸手一指楚三姨太:「說!究竟有沒有提前在小茅屋下好媚藥與蒙汗藥,充當幫手?」

    「沒……沒有!」楚三姨太臉色大變,把腦袋搖得如同波浪,「老爺要相信我呀,真的沒有參與此事!」

    「那為何,在本殿下與楚三小姐一起的情況下,椅子上卻早有媚藥,而白瓷茶壺中又早有蒙汗藥?」冷冰寒不屑地撇嘴,「難道說,是你女兒一個人提早佈置好的?」

    「是!都是我佈置好的。」

    楚青婷見事情蔓延到了楚三姨太的身上,便果斷把責任攬了過來,抽泣道:「青婷也是被逼無奈!倘若爹爹與四妹沒有強迫青婷,要青婷嫁給那不喜歡的五皇子,青婷也不會想出這麼下三濫的計策。」

    「大膽楚青婷!」那小旗子頓時怒斥,「你竟敢下藥陷害太子殿下,該當何罪?」

    「哎,別把青婷小姐嚇壞了。」

    冷冰寒忽然擺出一副寬大為懷的姿態,阻止道:「本殿下雖然被下了藥,但幸好名節得保,並未有任何損傷!倒是青婷小姐,因此被歪嘴七奪去了處子之身,很是可憐。」

    「所以,本殿下決定,不予追究青婷小姐的責任,並還想替她求個情,希望宰相大人把青婷小姐許配給歪嘴七,也算讓青婷小姐有個歸宿。否則,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青婷小姐會無顏面對世人啊。」

    「……」

    這話一出,楚詩嫣不禁嘴角抽了抽,暗想這傢伙還挺狠,居然敢威脅性地來了這麼一個陰死人不償命的招數。

    看起來,冷冰寒好像是慈悲為懷,不計較楚青婷對他下藥和陷害的責任,並非常體恤和同情楚青婷的遭遇。但實際上,他卻是在借此機會警告和報復楚青婷,讓楚青婷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畢竟,楚青婷的名節是實實在在地毀在了歪嘴七的身上,若是不答應嫁給歪嘴七的話,他就會把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楚青婷將顏面何存?

    不過,要楚青婷一個宰相千金的身份,去嫁給農夫身份且又老又醜的歪嘴七,也算是一件很讓楚青婷無顏的事情,同時對於整個楚家,都算得上一件不敢對外提起的醜聞。

    因此很快,楚青婷便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剛站起的身子又軟倒了下去,眼中充滿了絕望。

    而楚三姨太,則看著楚詩嫣,可謂恨意沖天。

    事到如今,她是越來越懷疑,整件事情都是楚詩嫣在暗中搞的破壞。

    「謝殿下寬宏大量,不計較小女的忤逆之舉。」

    楚興德心下氣得要命,但考慮到丟臉丟大的情況,卻不得不拱手與冷冰寒道:「小女是被那歪嘴七給強迫的,若是因此嫁給了歪嘴七,倒反而會滋長一些為非作歹之徒的囂張氣焰!所以,臣斗膽請殿下治這歪嘴七的罪,並保守秘密讓小女長留家中吧,臣將感激不盡。」

    說著,楚興德深深鞠了一躬,倒是有些哀求的意思。

    「確實不宜讓我三姐嫁給歪嘴七。」楚詩嫣暗笑,倒也沒敢置身事外,所以微一欠身之後講道,「請殿下三思。」

    「也罷,就照宰相大人和楚太醫的意思。」

    冷冰寒輕笑地點了點頭,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執意。

    雖然說,整件事情都是楚青婷的錯,但他也有讓歪嘴七略微說謊而幫他撇清關係的心虛感,所以見好就收,自然不好在楚興德的哀求語氣之下仍然堅持。

    否則,一則會讓楚興德丟大臉,從而恨他針對他。二則,又會把事情鬧得更大,讓他英名盡損。

    畢竟好說歹說,他也是堂堂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昨日被人下藥之後又被一農夫給打暈拖下床,並且扒光了衣服陷害,豈不是會讓人覺得他很無能?

    所以,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冷冰寒自然也樂意賣這個面子,一方面能保全自己,另一方面又能讓楚興德記他這份人情,說不定將來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冷冰寒等人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楚興德和楚詩嫣,以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娘倆在場。

    「從今往後,你便離開楚家吧!」

    楚興德沉默了許久,忽然看向楚青婷,無奈歎了口氣道:「別說爹爹冷血,但這卻是你不聽爹爹安排勸告又擅作主張的後果,怨不得別人!而且爹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否則你就等著給楚家抹黑,被人指指點點吧!」

    聽了這安排,楚青婷不禁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沒有爭辯絲毫,就這麼一步步踉蹌地往外走去,雙眼無神。

    「女兒!你這是去哪?」

    楚三姨太看得著急和擔心不已,登時驚叫了起來:「你可別想不開呀!就算全世界都針對你,也還有娘會保護你!萬萬不能輕生呀!」

    「隨他去!」

    楚興德很是不滿地將她拉住,含怒道:「如今她這情況,你以為還有救麼?縱然沒人逼她,她也無顏苟活於世!更何況,還有五皇子那邊呢?倘若五皇子知道,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別說是她了,就連你我都擔當不起啊!」

    「都是你害的!」

    楚三姨太聽得生生止住腳步,焦急瞥了一眼那走出客廳的楚青婷,又是擔心又是惱怒地和楚詩嫣道:「這件事情,定然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你看見了?」楚詩嫣不屑地撇嘴,「這沒有證據的事情,可別亂說,小心嫣兒告你誹謗朝廷命官!」

    「哼,區區六品芝麻官,十分了不起麼?」楚三姨太冷哼,「你別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別人就發現不了!」

    「哈哈,這句話,其實是嫣兒想跟姨太您說的。」

    楚詩嫣忽然大笑,轉首與楚興德道:「爹爹還記得,早年認識三姨太時的情形麼?您是不是與三姨太,都被人下了媚藥而發生了關係,才不得不把三姨太納為妻妾?」

    「你怎知道?」

    「請爹爹見諒。」楚詩嫣嘴角微翹道,「並非嫣兒有意打探您的往事。只是嫣兒,無意中遇見了一個人,所以才知道的。」

    說著,楚詩嫣看了看楚三姨太的臉色,便玩味道:「而且這個人,還說了一個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不知爹爹可有興趣?」

    「難道……你懷疑你三姨太,早年是對本相下了藥,從而生米煮成了熟飯?」楚興德一聽,很是敏銳地因為楚青婷之事,從而意識到了幾分情況。

    「還是爹爹聰明。」

    楚詩嫣點了點頭,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便是讓沈歡沈樂把那當年知情的丫鬟帶了進來。

    剎那間,在那丫鬟與楚三姨太見面的瞬間,丫鬟便陡然驚呼了一聲:「小姐!」

    而楚三姨太,則直接一臉煞白,涼氣倒抽,忙故作受到驚嚇地偏過頭,指著那丫鬟驚道:「老爺!老爺快把這個人弄走!她是個不祥之人!」

    「小梅?」

    楚興德卻意外地張了張嘴,有些不悅地和楚三姨太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不是你當年的貼身丫鬟小梅麼?怎地變成了不祥之人?」

    「要我看,三姨太是害怕了!」楚詩嫣冷笑道,「她怕小梅會說出實情。」

    「小姐,小梅對不起你。」

    那丫鬟小梅,很是歉然地說道:「其實當年您讓小梅去買媚藥,並下到宰相大人身上的事情,小梅一直都良心不安,日夜噩夢纏身。」

    「你……胡說八道什麼?」

    楚三姨太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將出來,立即咆哮道:「來人啊!給我把這瘋女人,給拖出去!」

    「慢著!」楚興德忽然阻止,很是迷糊道,「小梅,你且把事情經過,再詳細一些地說說!本相絕不怪罪!」

    「是!宰相大人!」

    小梅微一欠身,很快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當年,宰相大人外出探訪朋友,恰逢小梅與小姐在廟中避雨。幾經攀談,小姐便覺得您俊朗且身居高位,跟著您必定能享受榮華富貴。」

    「所以,早有過一次情郎,卻又被情郎奪去處子之身後捨棄的她,便使喚小梅冒雨去鎮上買了媚藥,偷偷下在茶水之中,待您在小姐房中喝茶的時候,讓您們齊齊中了媚藥而如**……」

    就在小梅的一番描敘之下,楚興德很快恍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難怪當年本相在廟中,會無緣無故地中了媚藥!原來,竟是你這狐狸精的下流行徑!」

    說著,楚興德頓時指著楚三姨太,怒極反笑道:「很好!你很聰明!順利讓本相背了這黑鍋,原來你背後竟是如此的骯髒,竟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你以為,當年事情順利,便如今也想依樣畫瓢地在你女兒身上成真麼?真是老天有眼啊!讓你這狐狸精的女兒,被一個又老又醜又低賤的農夫糟蹋!想來,她必定不是本相的種!糟蹋的好,糟蹋的好啊!哈哈哈哈……」

    就在楚興德的面容,有些越說越發扭曲的時刻,一名東苑的丫鬟,忽然急急跑了進來,也沒行禮便焦急道:「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三小姐她……上吊自盡了!」

    「……」

    聽了這話,剛在心裡想著楚興德那老匹夫又戴綠帽的楚詩嫣,差點一口口水都噴了出來,心中暗汗這楚青婷還真是臉皮薄呢,就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了。

    「你說什麼?」楚三姨太一聽,登時衝過去抓住那丫鬟追問,「給我再說一遍!」

    「三小姐她……在房中懸樑自盡了!」

    「彭!」

    一聲悶響晃蕩,卻是楚三姨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直接暈死過去。

    「來人!把這賤婦,給本相關進南苑的柴房!」

    楚興德似乎根本就沒有在乎楚青婷的死活,或者說早就料到楚青婷會有這麼一出,所以壓根兒沒反應,很是震怒地命人把那暈死的楚三姨太,給拖進了南苑柴房。

    這一回,都不用楚詩嫣在旁建議了,惹得楚詩嫣又是暗汗又是偷笑,心想這老匹夫什麼時候開竅了?

    不過,讓楚詩嫣沒有想到的,是那太子冷冰寒並沒有離開宰相府,而是讓小旗子與侍衛們先帶歪嘴七離開,他自己,卻單獨留在了楚六姨太曾經所在的西苑,那裡有楚家五姨太和楚凌蝶,並一起聞聲趕來了楚家客廳。

    「爹啊!這是出什麼狀況了?為何東苑有人大呼小叫?」楚凌蝶一身白裙,宛如風中的蝴蝶,輕巧迷人。

    「老爺!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楚五姨太,擺出一副焦急難耐的姿態道,卻惹得楚詩嫣暗自皺起了眉頭。

    因為看情形,這太子冷冰寒似乎是喜歡楚凌蝶的!否則,也不會與楚興德告辭之後,專程跑去了楚凌蝶那邊。

    「你三姐,她想不開自盡了。」

    楚興德重重哼了一聲,心中說不出的氣怒。

    這算上楚三姨太,他已經戴了兩頂綠帽了。

    身為男人,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大權的男人,他豈能容忍這種情況?

    但很無奈,事情已經發生,哪怕他不能容忍也只能白白受氣。就連發洩的地方,也好像除了楚三姨太之外,就再也沒有了。

    「原來青婷,會這般地輕生,真是太可惜了。」

    冷冰寒搖頭歎氣,忙與楚興德拱了拱手:「宰相大人節哀,楚太醫和五夫人,以及五小姐節哀!本殿下還是先行回宮,不打擾諸位了。」

    「恭送殿下!」楚凌蝶笑嘻嘻地揮手,老遠都沒忘記朝冷冰寒喊了一句,「殿下可要記得,下次給蝶兒帶那廣陵散的琴譜喲。」

    「放心,本殿下一言九鼎!」冷冰寒露出一個爽朗笑容,很是愉悅地揮了揮手,看起來倒和楚凌蝶有種戀戀不捨的韻味,惹得楚詩嫣和楚興德兩人,幾乎齊齊側目。

    「難怪這楚凌蝶,根本就沒有與楚青婷爭鬥!原來是早已知曉,太子對她動了心,穩操勝券!」

    楚詩嫣心中暗罵,這才明白她之前打算讓楚三姨太娘倆和楚五姨太娘倆先鬥,她再坐收漁翁之利的計策會失敗的原因。

    「蝶兒!」

    楚興德忽然換上一副愉悅的笑容,很是和藹地問道:「你與太子殿下,似乎關係不錯啊?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

    「那是當然!」楚凌蝶頗為自傲地挺了挺那高聳胸脯,顯得十分開心,「太子殿下啊,親口說日後會娶蝶兒當……」

    「蝶兒,不要亂說!」

    楚五姨太皺眉打斷,別有深意地瞥了楚詩嫣一眼,便急急轉移話題:「老爺,我們還是去看看青婷吧?」

    「也好!」

    楚興德點了點頭,倒也明白她不想讓楚詩嫣知道這個狀況。

    不過很遺憾,楚詩嫣卻已經聽見,又豈能說忘就忘?

    對於這對母女,楚詩嫣也同樣是記憶深刻著呢!

    雖然她們,並沒有像楚青婷娘倆那般,借刀殺人地唆使其他姨太對付她與慕容清淺,但她們,卻是直接參與欺負的人!

    遠的不說,單單就楚詩嫣被許給太后那條寵物公狗的事情,便是楚凌蝶起的頭,當時楚五姨太非但沒有數落楚凌蝶泯滅人性,反而還誇讚楚凌蝶這主意新奇有創意呢。

    至於早年,那些欺負楚詩嫣母女倆的事情,則更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比如慕容清淺還被關在南苑柴房的時候,這往柴房裡扔毒蛇的事情,就是楚凌蝶娘倆起的頭。又比如,半夜三更叫幾個地痞衝進楚詩嫣娘倆的房間,意圖強暴她母女倆,也是楚凌蝶和楚五姨太的主意……

    不過事實上,這對母女都是變態的!

    雖然貴為帝師的女兒與外孫女,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理,能歌善舞,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兩人,卻是有著與尋常人不一樣的思維。

    不論是日常習慣,還是喜好等,都有著不少變態的地方。

    單單飲食和作息時間來講,這對母女便與常人大不一樣,竟是經常白天睡覺,晚上吹拉彈唱,而且吃東西也極其另類,特別喜歡吃那紫河車,也就是健康婦女產後所留下的胎盤。

    雖然說,對醫藥頗有研究的楚詩嫣,不否認紫河車有著溫腎補精,益氣養血的功效,但畢竟是婦女曾經肚子裡的東西,一般沒什麼特別必要的情況下,誰會吃這個?

    說好聽點是紫河車,但說難聽點,可就跟人肉差不多,尋常人是很難以接受的。

    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倒好,簡直把紫河車當成了極品美食,什麼蒸煮煎炒的做法,都嘗了個遍,津津樂道,曾經不止一次地在楚家那些姨太,甚至是楚老太君的面前,說過這紫河車十分美味補身了。

    不過整個楚家,也就這對母女敢吃紫河車,其他人都是聽了之後直接色變。

    念頭閃了閃後,楚詩嫣不禁一邊跟著楚興德和楚凌蝶娘倆前往了東苑,一邊暗想:「聽楚凌蝶剛才的口氣,太子殿下似乎是要在選妃大典過後,冊立她為太子妃?」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信號啊!比起楚青婷而言,楚凌蝶反而更具有威脅性了,隨時都能借助冷冰寒的威勢耀武揚威,甚至讓冷冰寒親自出馬為她效力。不過,太子的選妃大典還未開始,也就說明一切都有變數咯?」

    不大一會兒的時間,楚詩嫣便見到那懸樑自盡的楚青婷,此刻已經被人從白綾上放了下來,用白布蓋著置於地面,周圍丫鬟齊齊跪倒,哭哭啼啼。

    「哼,她是死了一了百了。」楚興德冷冷瞥了一眼,便是不悅地背過身軀,「本相還得面對五皇子的責問呢!倘若五皇子已經請到了賜婚聖旨,本相可就得被逼著欺君啊!」

    「爹爹息怒,不用那麼擔心!」楚凌蝶忙安慰道,「蝶兒明日去求求太子殿下,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勸說五皇子,讓五皇子不要找您的麻煩。」

    「那可不一定!」

    楚詩嫣見她動不動就抬出太子殿下來長臉,著實惱火,於是很快哼了一聲:「五妹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五殿下可是極喜歡我們三姐的呢!」

    「倘若他知道,三姐是因為被那丑農夫毀了清白之軀上吊,這一旦怪罪下來,縱然他沒有請到賜婚的聖旨,也是件極頭疼的事情,並非太子殿下三言兩語便能勸得動的!而且說不好啊,太子殿下還會因此與五皇子結怨!」

    聞言,楚凌蝶咻地皺眉,眼中厭惡之色閃爍,很是不屑道:「結怨就結怨,難道太子殿下還會怕他五皇子不成?人家可是要當皇帝的!」

    「太子了不起!」

    楚詩嫣冷笑,剮了楚五姨太一眼才道:「真虧五妹還是由帝師之女所教導出來的呢,竟是連眾矢之的和樹大招風這八個字的意思,都沒明白,姐姐真替你的智商著急吶!」

    「難道是紫河車吃多了?奉勸你一句,這東西吃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畢竟不衛生,說不定什麼時候因此染了病,可別怪姐姐這做大夫的,沒有提醒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

    楚凌蝶哼了哼,很是不悅道:「四姐這是嫉妒蝶兒身段婀娜,漂亮過人吧?只可惜,都同一個爹爹生的,你卻長了這麼一張丑到無可救藥的臉孔,真是可悲,可歎吶!你也就是一副低賤的大夫命,其他靠臉蛋吃飯的事情,你還想做都做不來呢!」

    「不錯,伶牙俐齒,有前途。」

    楚詩嫣不得不承認,這小賤人滿腹學識,嘴上功夫不弱,因此怒極反笑道:「我的好妹妹,有時候長得太過漂亮出眾,未必是什麼好事兒!說不定啊,這五皇子見我們三姐懸樑自盡,便挑上五妹你也有可能哦!只是到時候,賜婚的聖旨下來,希望你可別哭鼻子。」

    「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楚凌蝶忽然有些心慌,著實是擔心這樣的情況發生。

    「不信你問爹爹,五皇子是什麼人,相信你與五姨太也早有耳聞。」

    楚詩嫣幸災樂禍地笑了笑:「聽說凡是長得漂亮點兒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呢!而五妹你嘛,絕色無雙,比咱們三姐都更加聰慧過人,更加婀娜多姿,恐怕難逃五皇子的手掌心咯。」

    說到這裡,楚詩嫣便在楚凌蝶瞪眼的情況之下,從容轉身,卻又忽然再補充了一句:「對了,聽說五皇子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玩膩的女人,會與別的什麼紈褲子弟換著玩!倘若五妹真嫁過去,姐姐我就擔心你咯。」

    說完,楚詩嫣打著背手,再也懶得理會這東苑的事情而大步離去。

    楚青婷死了就死了唄,她可沒有這心思為楚青婷送終悲傷。

    「爹,您可要防著五皇子!」

    楚凌蝶在楚詩嫣走後,忙與楚興德道:「太子殿下對女兒很是疼愛呢!而且太子殿下還說過,只要蝶兒參加了選妃大典,並且過關,那麼日後這太子妃之位,就是蝶兒的!」

    言下之意,她是說她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必須讓楚興德保護她不會被五皇子冷峻熙染指。

    「我看要防的人,是楚詩嫣!」

    楚五姨太哼了哼,卻也同樣沒興趣搭理楚青婷的後事,於是帶著楚凌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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