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7.夜 文 / 玉面小七郎
「青青,說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也就兩個多月吧。」他拍了拍我的頭,「我不知道在你心裡是怎麼看待我的,在我這,你是我活到39歲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愛上的女人。所以,我剩下的人生歲月是想和你一起度過的。」
這番甜言蜜語,聽得我手臂上一陣接一陣的冒雞皮疙瘩,我今天才知道老男人說起來情話來一點也不輸毛頭小伙子。
「這話,挺動聽。」我有些嘲弄的看他。
「我知道你心裡會覺得我虛偽,畢竟我有過一段婚姻,還有一個17歲的女兒。我和我前妻的婚姻……」他苦笑了一下,「算了,不提也罷,都過去了。青青,年輕的時候,我們並不能深刻的理解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你想知道我怎麼看你嗎?」我挑眉。
「你說!」他眼神亮起來,灼灼盯著我。
「那我就實話實說。」我偏頭和他對視,「到目前為止,我對你除了不討厭之外還沒有產生其他的情感。」
張其勳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自嘲的笑了一下後他說:「理解。」
「張其勳。」我起身蹲到大石頭上望著江面,「你不理解。」
「那你告訴我。」他的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我拔掉他的手,沉默了幾秒後我低聲說:「我可能不會愛上任何人。」
他笑起來,「丫頭,你還真跟我悲春傷秋起來了。行了,我給你時間,三年,五年,等你玩夠,我願意一直等著你,這樣好不好?」
「我活不了那麼長,所以,我不連累任何人。」我跳下石頭往前走,「那車你先開著吧,哪天我想通了,就來跟你要。」
「好!」他大踏步的跟上來。
張其勳以為我找了個借口敷衍他,但我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來,我身邊的男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個男人能在我心裡停留超過半年以上。經歷了最初的激動心跳,而後的激情,不出三個月我就厭倦了。
24歲那年夏天,我遇到了交往最久的一個男人,那時我以為他能是我的終點。可是,我最終還是沒能走出心的魔咒,兩個人的關係撐到第五個月時我就力不從心了。最終,也只落了個友好分手的下場。
那次之後,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我可能愛無能了。
在這座城市中,我披著人的軀殼游離著。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我為生存奔波,為明天努力,為保持容貌散盡銀子。
可是,我沒有希望。
17歲之後就沒有了,在這長達8年的時間裡,我想盡辦法救贖自己。我曾經拚命閱讀試圖理解自己的苦楚,也曾跪於佛前苦苦尋求答案,我甚至在男人們的熱情擁抱及溫存中感受活著的美好。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多活一天,灰心就多一分。
我痛恨這樣活著,痛恨自己活得這樣矯情。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像我這樣的女人存在著。她們也打過胎,與理想的大學擦肩而過,在現實社會裡跌倒再爬起來。
她們徹底放下從前,後來過得從容幸福。
為什麼獨獨我失去了希望?
隔了兩天,呂明安又給我打了電話,電話裡他向我道歉,問我上次他是不是說錯了話。
「當然沒有,那天我領導電話進來了才掛了你的電話。」我扯著謊,毫不臉紅,「所以說起來,是我該向你道歉。」
「對了,莫郁青,今天我打電話給你,想跟你說件事。」他聰明的轉了話題。
「你說!」我淡淡道。
「我下週三要去f城出差,呆三天,你有時間嗎?」他問。
「行,我安排一下。」我沉吟了一下才說,頭隱隱的痛起來。
「那好,到時見。」他愉快的說。
張其勳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外地。臨走時,他硬是塞給了我一張信用卡,說以備不時之需。這個老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延續了他一貫的實在,情意綿綿的情話自然是抵不過真金白銀,我對他的好感多了幾分。
我一轉頭把那張信用卡給了他的女兒張岱,我並不承認是他的女朋友,自然也就沒有理由花他的錢。
「莫郁青,你腦子壞了吧。多少女人巴著老男人,不就是為了這張卡,你居然不刷?」張岱叉著腰一臉的無法置信,「你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博我好感,以期順利當我後媽。我天,你的胃口果然不是一般大。」
「想像力很豐富。」我聳聳肩轉身要走。
「莫郁青,這卡可以透支10萬,你確實你不刷嗎?」她蹦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衣袖。
「哪天你改口叫我小媽時,我再盡情的刷。」我看了看手機,快到上班時間了,「我得去上班了。」
「神經病女人。」張岱在我身後嘀咕著。
我並不是那麼愛錢,否則,我有機會當有錢人的情~婦。說起來我真正需要的東西沒人能給得了我。
張其勳對我把信用卡給了張岱這個行為表示很失望,在他看來,他掏心掏肺,我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安慰他說:「至少從這一點來看,你不用擔心我是一個貪財的女人。將來有一天,我們真能走到一起,我一定是對你有感情的。一定不會在你病入膏肓時捲上你的巨款和小白臉私奔,所以,你應該慶幸。」
他沉默了一分鐘後說:「你說得有道理。」
呂明安說的下週三只剩了兩天,夜裡,我開始失眠。輾轉反側時,魏薇不耐煩了。
「青青,你能安生一點睡嗎?我明天早班。」她咕噥著說。
「那你睡吧。」我翻身下了床,赤著腳出了臥室進了客廳。
夜,是黑色的。
我點了煙,一支接一支的抽。
我在想,呂明安是知道何子余的事情。他肯定是不知道我和何子余的事情,如果他不小心又提到了何子余呢?
何子余。我望著月色下燒紅的煙頭。
八年了,他若無其事的離開學校,出國,戀愛,結婚。
八年了,他是該結婚了。我和他早就橋是橋,路是路。這麼多年,我似乎從來沒有恨過他。記憶深處,有關他的記憶,也逐漸的模糊了,只是他的名字一直刻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