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你欠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章 節目錄 90.你還想怎樣 文 / 玉面小七郎

    呂明安彎下了腰去撿地板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慢慢的他蹲在地上,抓著電池和後殼,他拼湊了好半天。抓機書閱,海量小說免費閱讀/下載我盯著他的後腦勺,想著最後一次接婆婆電話時她哀哀的哭聲。或者正如呂明安講的,死了也好,總算解脫了。

    「那天,我是逼著我媽去了何家,我是逼著他們當著我的面作一個了斷,我是說了我跟何子余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但我真的沒有想到何安德會那樣對自己下得去手,鮮血四濺的時候,我媽哭倒在地。隨後我就給何子余打了電話,我前段時間探過消息,手術後,他那東西接回去了。」呂明安扶著牆壁慢慢的起了身,然後看向我,淡淡的語氣,「我去打個電話請假,你去訂動車票,我們回家。」

    我們當天趕回了老家,我先回了娘家把小福星托付給了我媽臨時帶兩天,然後我和呂明安才匆匆趕到了他家。

    靈堂之上,黑白照上的婆婆顯得端莊而溫婉。專業的哭喪隊間隔著的時間號哭,音箱裡放著走進新時代的歌曲,公公佝僂著身子招呼著前來弔唁的親朋,呂明安默不作聲的忙進忙出。人來人往中,有大聲喧嘩的,有拉家常的,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儀仗隊中間跑來跑去。

    這真像一場盛大而滑稽的舞台劇,可憐婆婆死得那樣絕然。

    婆婆的火化後,我執意把她留給我的那個手鐲放進了她的骨灰盒。既然生無可戀,那就死後長存吧。

    折騰了好些天,婆婆總算下葬了。親朋散去,只剩了公公,呂明安和我。三個人圍著桌子坐著,誰也不說話。

    坐了好久後,公公扶著桌子起了身,「你們回f城吧,我一個人呆著就好。」

    「爸。」呂明安面有憂色,「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回去吧,你媽初死,魂還是要回家的。鎖門閉戶,她進不了家該成孤魂野鬼了。」公公拖著沉重的步伐往裡屋走去,走到門邊時他又說:「明安啊,回去好好過日子!」

    陰陽兩隔時,那些昔日裡刻進的骨頭的恨竟散了。公公後悔了,也遲了!

    隔天,我們一家三口就回了f城。進了家門後,呂明安就往臥室走去,我抱著兒子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爬到了床上,扯過被子將自己包住。

    「莫莫,我想好好睡一覺,你今天帶兒子睡側臥室好不好?」他低低的對我說。

    「好!」我抱著兒子轉了身,然後幫他關上了房門。我想,他需要一點時間獨處。

    呂明安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期間我試圖喊他起來吃飯,可他反鎖了房門。敲了幾次門後,他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他說:「莫莫,我沒事!」

    第二天下午,房間門終於開了。我聽見動靜後趕緊起了身,他扶著門框有些踉蹌的走了幾步。我想伸手扶他時,他跪到在地上。

    「明安,你怎麼了?」我彎腰扶起他,焦急的問他。

    「沒事。」他掙扎著爬了起來,倚在我身上一步一步的往客廳裡挪。

    我把他扶到了沙發上,坐下後,我輕聲說:「中午煮了粥,我去給你熱一點過來好不好?」

    「好!」他應我。

    我端著熱好的粥和菜回到客廳時,他洗了臉剛好從廁所出來。坐在茶几前,他拿著湯匙吃著粥。我鼻頭泛酸,別過臉看著側臥室。

    「小的時候,我特別奇怪,不愛吃乾飯。不管做什麼菜,我都一定要吃稀飯。我媽給我熬了好多年的稀飯,一直到我上小學五年級,我才改了那毛病。」呂明安垂著頭繼續往嘴裡送著粥,「說起來,我已經有好久沒吃過她熬的稀飯了,以後,再也吃不著了。」

    他說完後苦笑了一下然後抬頭看我,「莫莫,為什麼她死了,我才發現自己沒那麼恨她?」

    我沒再忍住,淚水一下溢出了眼眶,「明安,說這些做什麼?媽也聽不到了。」

    他怔了一下,然後放下了手裡的碗,「是我逼死了她。」

    知道婆婆自殺那會,我真是恨不得狠狠抽他幾個耳光,好讓他執迷不悟中清醒過來。到了這一刻,看著他瘦得都凹進去的雙頰,感受到他內心的煎熬和悔悟。心中又一片淒然,恨來恨去,只恨這命運這樣弄人。

    隔天,呂明安回到公司上班。我看著他背著挎包出門,我想,經歷了婆婆的絕然離世,他應該醒過來了,日子往後,便會好起來了吧。

    而呂明安也真的象換了一個人,上班下班,呆在家裡的時候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小福星。放假的時候,我們便大包小包的去探監。莫叢新也變了許多,眼中少了不羈和任性,人沉穩了許多。我私下裡跟呂明安感歎,這人啊總是要跌了跟頭才長記性,只是代價未免太大了。

    呂明安也歎氣,然後沉默。

    小福星滿十個月那天,呂明安早早的就買了菜回家。

    忙活了幾個小時,他做了一桌子的菜。飯吃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住筷子,「莫莫,有一件事我們是不是都忘了?」

    「什麼事?」我詫異的問他。

    「我一直欠你一場婚禮。」他給嗷嗷叫喚的小福星餵了小半碗湯後又說:「原本以為領完證過不了多久就會辦婚禮,結果這一拖都幾年了,兒子都這麼大了。」

    「我還當什麼事?」我鬆了一口氣,「日子是自己的,婚禮是辦給別人看的。你不說,我壓根忘了。」

    「不能忘,一輩子就一次,我得給你個交代。」他認真的說。

    「等我們有錢了再說吧。」我笑笑。

    這次豐盛的晚餐過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整理衣櫃時,翻出了自己早已不用的一個雙肩包。我看了一下,已經很舊了,尋思著扔了算了。

    於是,我便習慣性的掏了掏包,掏到隔層時,我搜出了幾張折疊好的a4紙,潔白的紙上,寫滿了符號,我看了十幾分鐘後才看出了一點名堂。那上面的符號正是我之前在呂明安瀏覽過的網頁上看到的化學物品名稱。在最後一張紙上,寫了何子余,章韻齡和張岱三個人的名字。在他們三個人的名字上又畫上了圈圈,其中張岱的名字圈圈畫得最多,他們三個人之間還有畫了好多箭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捏著紙張頹然的退了幾步,坐到床沿邊,我聽見自己的心麻木的抽痛著。

    呂明安啊呂明安,你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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