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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八章 萬俟邪情的殤 文 / 非常特別

    「不要……。」

    一直毫無聲息的付縷突然大聲尖叫了。

    「她醒了!」閻君大喜,一個箭步衝到了床頭。可是他開心的表情沒有持續多久,就變得凝重不已!

    只見付縷神情痛苦,唇緊緊地咬著,原本粉色的唇被咬得死白,一如她蒼白的容顏。

    「怎麼會這樣?」冰兒失聲道。

    閻君呆了呆後,才緩緩道:「至死地而後生!」

    「至死地而後生?」冰兒不解地看著閻君,這時付縷突然又是一聲痛苦的呻吟,手指緊緊地抓住了床單,那纖白的小手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

    「小姐,別怕我來救你。」冰兒抓住了付縷的手,欲將靈力注入她的體內。

    「不要。」閻君一個大力將冰兒掀翻在地。

    「閻君,求求您,讓我用靈力救她吧!我不會有事的!」

    「誰關心你?」閻君冰冷無情的話從他的薄唇裡溢出,讓冰兒瞬間心碎,可是看著付縷痛得輾轉反側的樣子,她卻顧不得了,幽怨道:「為什麼不讓我救她?」

    閻君斜睨了她一眼沉聲道:「你以為就你關心她麼?如果你想讓她從此靈力全無,那麼你救吧!」

    「靈力完全消失?」冰兒渾身一陣,呢喃道:「為什麼會這樣?」

    閻君卻不理她了,輕歎了口氣,走到了付縷的身邊,將她抱在了懷裡,潔白如玉的手湊到了她的唇間,低聲誘哄道:「別咬傷了自己的唇,你實在要咬就咬我。」

    痛得神智不清的付縷在聽到閻君溫柔的聲音後,似乎變得安祥,她竟然如小貓般拱進了他的懷裡…。只是可愛的小尖牙卻毫不猶豫的咬上了他的手。

    「嗯。」閻君苦笑地看著她,愛憐道:「你真是個小野貓。」

    「唔唔…」她似乎抗議了聲,牙下更加用力了。

    「嗯…」鑽心的痛讓閻君又不由自主的哼了聲,看向付縷的眼光卻更憐惜了,他知道她所受的痛十倍於他!

    冰兒見他的手上都沁出了鮮血,又是心疼又是傷心,心疼的是他無怨無毀的付出,傷心的是強大的閻君,冰冷的閻君這樣的溫柔體貼卻不是為她展開!

    可是她不是早就知道麼?她不是選擇了無怨無毀地付出了麼?為什麼聽到他無情的話,她還是傷了心?看到他對小姐的憐愛,她還是嫉妒了?

    「那個…閻君你疼不疼?」心疼不已的她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很白癡的話,都出血了,能不疼麼?

    果然閻君給了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然後很拽地來一句:「你要不要試一下?」

    「不用了,您自個…嗯…。享受吧。」冰兒苦笑了笑退後了幾步。

    享受!冰兒居然理解為享受?

    閻君不禁扯了扯性感的薄唇,看向付縷的眼神卻更加的溫情,心中柔軟異常,冰兒也許說對了,對於他來說,哪怕付縷給予他的是疼痛,對他來說他都甘之如飴的幸福,甜蜜!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付縷,生怕錯過了她的每一個表情!

    唇不斷親吻著她的發,她的臉,她的眉,輕喃道:「縷縷,不要怕,我在你的身邊,我和你在一起,我們共同面對…」

    「嗯…」不知道是聽到了他的話還是因為身上的痛更激烈了,付縷忍不住地又輕吟了一聲,

    「閻君,她還得痛多久?」看著付縷這麼受折磨,與她朝夕相處這麼久的冰兒感同身受。

    「不知道。她的天術一直不能突破三級,就是因為她身體裡的靈力不純!現在卻歪打正著,她為了救席定文耗盡了所有的靈力,此時的她體內空虛沒有一點的靈力,卻正是突破天術三級的契機!不過也是最危險的時候,最痛苦的時候!」

    「每次突破都會這麼痛苦麼?」

    「不是,那是因為沒有了靈氣的壓制,身體裡的邪氣在反噬,只要她挺過去,那麼以後她的身體裡就是純粹的靈氣了,那時她再修煉就事半功倍了。」

    「可是小姐好痛苦的樣子。」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閻君就在與冰兒對話時,眼睛也自始至終地關注著付縷,不捨得移開一分一秒。

    她的強大,她的韌性,她的執著,她的堅持,他早在地獄裡就見識過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的好強了!

    所以他堅信她這次也能挺過去!雖然這次的痛不比在地獄裡好多少!

    汗一滴滴的從她白淨的額頭滾了下來,潔白的皮膚下他能看到她血管的痙攣,那奔騰的血液更是肆意狂囂地折磨著她。

    突然她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了他,手指一個用力,竟然折斷了自己的手骨!

    可是比起身體的痛,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她甚至是沒有感覺的!

    原來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心疼他的!在最痛苦的時候她不忍心傷了他,而選擇了把傷害留給了自己!這樣的她怎麼不讓他又愛又憐?

    「小姐!」冰兒大驚失色,撲上前去,欲運用靈力為她修復斷指。

    閻君大驚,怒吼道:「別碰她!」

    「閻君,您快想辦法吧?快救救她吧,她沒有了靈力根本度不過去這個劫啊!」冰兒急得直哭,看著付縷痛得狂亂她感同身受。

    閻君臉色鐵青,手緊緊地抓住了付縷的手,心亦隨著她的表情而起伏著,驚魂不已!

    此時的他亦不淡定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在他愛上她的那一刻就翩然遠去了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了!

    「好冷…」她痛苦的呻吟如尖刀般剜著他的心,他明知道他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任她自己的能力去挺過這次的痛,可是他卻做不到了。()

    他失去了冷靜了,他骨節分明的手,伸了一次,又縮回一次,每到接觸她的指時,又毅然的縮回了…。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時,大手猛得握住了付縷的手,輕語低喃道:「縷縷,沒有靈力,我來保護你可好?」

    付縷彷彿受了驚般,呻吟有了瞬間的停止。

    而他蒼白著臉,終於閉上了眼,皮膚下隱約見到他血管的擴張,那是催動靈力的前兆!

    「閻君,不要!不要毀了小姐的夢想!」

    冰兒的尖叫讓閻君猛然驚醒,他如被毒蛇咬般甩開了手,神情懊惱道:「對不起,對不起,縷縷,我差點自私的傷害了你,我不該承受不了心裡的折磨而選擇枉顧了你的意志,放心吧,我會在你的身邊護法,陪你度過這一難關!」

    說完他閉上了眼,再次睜開時清明一片。

    冰兒見狀長吁了一口氣,可是剛鬆一口氣時,她突然驚懼地發現周圍無窮無盡的冷息從四面八方狂湧了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各種面目猙獰的怨靈,那些怨靈在看到閻君的一剎那都又如潮水般消退而去。

    可是那些冷意卻全部跟瘋了似地湧入了付縷的身體裡,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層層的冰霜凝結在她的眉間,只一睜眼時,她的發上就掛上了冰渣子。

    「怎麼會這樣?」冰兒失聲尖叫起來,她撲到了付縷身上,拚命的拍著冰渣子,可是她拍得速度遠沒有結冰的速度快,她還沒拍完,付縷的身上就結了一層薄冰。

    「邪氣入侵!」閻君神情變得凝重了。

    他的表情嚇著的冰兒,急得大哭道:「閻君,你快入她的體!用您的靈力幫她抵抗邪氣!」

    「沒有用,現在我進她的體內只能害了她,沒有靈力的她根本不能承受我身上的陰氣,我的進入只能是讓她雪上加霜!」

    「那怎麼辦?」

    強大的閻君也呆在了那裡,沒想到他也有一籌莫展的時候!

    「啊,凍死我了。」

    一聲埋怨後,從付縷的身體時竄出一道黑煙,在地上頓時化為一道人形,現出一個粉妝玉琢的美男來。

    他是吸血鬼德古拉!

    德古拉還未站穩,又是一道白光竄了出來,一把滿身霜雪的滅魔刀也靜靜的躺在了付縷的身邊,那本來就極其冷酷的殺人利器因為凍過後此時更是閃著極其犀利的冷光。

    而後付縷的滅魂戒裡更是飄出了一道道的輕煙,那些輕煙頓時化成一條條飄緲的靈體,這些靈體在看到閻君時一愣,但卻不像那些怨靈般逃跑。

    「她怎麼會這麼冷?」德古拉打了個哆嗦,看到付縷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在滅魂戒裡正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嚴冬來臨般,生生地把他給凍了出來。

    閻君對這一切一直視若不見,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付縷,焦慮不堪,聽到德古拉的話後,突然心頭一動,他沉聲道:「你是活了多少年了?」

    「一千多年了,幹什麼?」德古拉警戒地看著閻君。

    閻君一喜,又問道:「你吸的血都是乾淨的麼?」

    「當然,我的口味很刁的,不是純淨的血純不會吸的!」德古拉很驕傲的回答。

    這時滅魔刀發出一陣輕吟,彷彿龍吟般的清越,卻讓德古拉分明感覺到了譏誚。

    德古拉瞪了眼滅魔刀。

    就在這時,聽到閻君大喜道:「太好了。縷縷暫時有救了。」

    隨著閻君的聲音,滅魔刀竟然騰地跳了起來,快如閃電地劃破了德古拉的手指。

    德古拉痛得一哆嗦,猛得吸著自己的指頭,對滅魔刀怒吼道:「你發瘋了麼?平白無辜地劃破我的手指?你不知道吸血鬼的血是很珍貴的麼?天啊,浪費了,浪費了,怎麼止不住呢?」

    回應他的是滅魔刀忽閃一下的冷光,彷彿是人嘲弄的笑。

    閻君一把將德古拉的手指從他的嘴里拉了出來,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就被送入了付縷的唇間,耳連聽到閻君毫無人味的聲音:「你吸了她不少的血,現在該你回報她了。」

    「啊?」德古拉欲哭無淚,他哪天吸了好多血?最多一天一滴好不好?好吧,他承認有時會多吸幾口!可是…可是…。

    他想申辯,可是看到付縷淒慘的樣子,千言萬語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看著付縷的臉,他一陣心疼,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血還是心疼付縷。

    當德古拉第一滴血進入付縷的唇間裡,付縷臉上的冰寒之意就有了化解的跡象,隨著血液吸入的越來越多,她的臉色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她還得吸多久?」德古拉慘白著臉,他只覺隨著身體裡的血液大量流失,他的體力在慢慢地消退,他快站不住了。

    「不知道。」

    閻君言簡意骸的話讓他猛得跳了起來,氣得指著閻君的鼻子罵道:「你居然說不知道?難道你想讓我就這麼失血而亡麼?讓我當一個史上第一個失血而死的吸血鬼麼?這將是多麼大的笑話?我會沒臉的!」

    「你沒臉比她沒命好!」

    「呃…。」德古拉不說話了,其實他與付縷契約後,如果付縷死了,他也活不了,如果他能以自己的血救付縷,好歹也能救上一個。

    他目光複雜地看向付縷,看著她堅持執著的小臉,心中歎了口氣,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指剛才是含在自己唇間的,現在卻被她含著了,頓時起了旖旎之情,心頭一蕩,臉上泛起了不自在的紅暈。

    「你不要瞎想,她不適合你!」閻君冷眼睇向了他。

    「為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反駁。

    「因為相對於她而言你太老了,你想老牛啃嫩草麼!」閻君毫不虧心地說道。

    「你…。」德古拉氣得發抖,什麼叫他太老了?難道他老能老過得閻君麼?這個腹黑的男人自己都幾千歲了,還嫌棄他一個一千多歲的?他比閻君才是嫩草好麼?

    連滅魔刀也發出了鄙視的聲音。

    閻君卻恍然不知,眉頭緊皺地盯著付縷。

    「你收回手吧,她似乎好些了。」

    「讓她再吸會。」德古拉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不已,寧願忍受著自己頭暈眼花也不願意收手。

    閻君不再說話。

    室內一陣沉默,那些靈體也默不作聲地看著。

    「呯」一聲巨響,德古拉再也支持不住了,仰面倒在了地上,手就在這一刻脫離了付縷的唇間。

    就在這時,那冰冷的氣息再次狂捲向了付縷,她剛剛有些起色的臉再次結下了冰霜!

    「天啊,怎麼會這樣!」冰兒失聲叫了起來,哭道:「就算是吸光了德古拉的血,也只是飲鳩止渴!」

    閻君面色鐵青,突然抓住了付縷的手,堅決道:「縷縷,這次我不能縱容你了,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凍成冰塊的!讓我永遠保護你吧!」

    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將靈力集中於手指間,欲注入她的體內…。

    「等等,閻君。」靈體中的一個老人突然開口。

    閻君犀利地冷光看向了他,他本能地嚇得一個踉蹌,但想到付縷,又毫不懼怕的對上了閻君的眼:「請問閻君,您此次來人間逗留如此之長,可有什麼護體寶物?」

    「你想說什麼?」閻君森然的盯著他。

    「閻君的身體是極陰之體,如果在人間逗留時間過長,就算您法力無邊也會受不了人間的陽氣,更何況您還天天白日出現如入無人之境,所以我認定您身體裡定有護體寶物。」

    閻君心頭一動,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有陽珠護體!」

    「太好了,這陽珠就能救小姐了。眼下小姐沒有靈力,不能抵抗邪陰之氣,可是陽珠卻是至陽之物能敵天下所有的陰寒之息。加上不用靈力支持,是救小姐的最好寶物了。」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閻君大喜過望,眼睛一亮,欣喜若狂,他怎麼忘了身體裡有陽珠呢?要不是陽珠,他這個至陰之體如何在人間來去自如呢?

    「撲」他毫不猶豫地吐了一口氣,逼出了體內的陽珠。

    「不,不要,閻君,您瘋了麼?沒了陽珠護體,您根本不能在陽間呆上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您就會灰飛煙滅的!」

    「我只知道沒有陽珠,她就會在瞬間凍成冰塊!那時我才會真的瘋了!」閻君冷著臉回答後,將陽珠塞入了付縷的唇間。就在與付縷接觸的那一瞬間,她身上的冰寒之氣通過他的手指傳到了他的血液裡,他頓時渾身一冷。

    含著陽珠的付縷就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之下,薄冰慢慢地融化了,變成了涓涓的細流,流淌下來…。

    那冰水溫潤了她的髮梢,帶著捲曲粘在了她美麗的小臉上,顯得性感而嫵媚。

    閻君貪婪地看著她,一眨不眨。

    「嗯。」一股子冰冷氣息肆無忌憚地攻向了閻君,讓他冷得無法忍受,他忍住了徹骨的涼,疼得骨頭都疼,眼卻義無反顧地沒有移動一點,他的眼裡只有她!

    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要看著她!

    「閻君,你快入小姐的體吧,這樣你們兩都不會受陰氣的折磨了。」冰兒急叫道。

    「不,她現在沒有靈力,根本不能接受我的入體。」閻君靠在床邊,輕喘著,看向付縷眼神溫柔繾綣,哪怕是他的身體已然僵硬,哪怕是他的血液已然凍成冰柱,而他眼底的溫暖卻從不褪色!

    隨著付縷的臉越來越紅潤,閻君的臉卻越來越蒼白,慢慢地變得透明了。

    「閻君,如果一定要滅飛煙滅,就讓我灰飛煙滅吧。」冰兒慘白著臉,吐出一顆丹丸,哽咽道:「這是您當初給我的小陽丹,雖然沒有陽珠這麼有效,但卻能保住您的形體,您拿回去吧。」

    閻君看也沒看她的小陽丹,冷聲道:「我不會碰除了縷縷外任何一個女人的東西!」

    「哪怕是灰飛煙滅也不能麼?」冰兒身形一震,美目痛苦的看著閻君。

    「是!」

    冰冷無情的一個字頓時打破了她僅有的幻想,她心痛如狡,慘笑不已,她不是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麼?為什麼她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她癡癡的看著閻君,只想永遠記住他!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付縷不再疼痛了,臉色變得正常了,甚至連靈氣也在慢慢地積攢了。

    冰兒見了心頭一喜,對閻君道:「閻君,小姐好了,您快把陽珠拿出來吧!」

    「不,她現在的靈力根本還無法抵抗陰邪之氣。」

    希望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如肥皂泡瞬間破滅了。

    冰兒失神的晃了晃身體,站立不穩。

    沒有時間了!

    她悲哀地看著他的容顏慢慢透明,如紙般的薄,而付縷的呼吸慢慢地綿長…。

    事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莫過於看著最心愛的人在眼前慢慢失去生命!

    「她醒了我怎麼對她說?」她哽咽地問道,其實她知道怎麼說,可是她只想多聽聽他的聲音,多聽聽…。

    「告訴她我回去了。」語氣堅決不容忽視。

    當東方一聲雞啼,第一縷陽光這這麼毫不猶豫地射入了房內,眾鬼在瞬間又躲進了滅魂戒中,而閻君卻癡癡地看著付縷,他要用最後的神識將她永遠地鐫刻在記憶地深處…。

    「嗯…。」她輕吟出聲,聲音優揚而動聽。

    他笑了,老天對他不薄,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不但見到了她安然無恙的容顏還聽到了她如仙樂飄渺的聲音。

    眼突然睜開了,就如夜中的星辰,閃亮地驚人!

    臉瞬間消失了,就在這晨曦揮灑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如風般消逝…。

    「不!」冰兒一聲淒厲的慘叫,哭倒在地。

    付縷只覺手中似乎有一股清風劃過,留下淡淡的涼,卻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溫柔感。

    她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心頭這麼沉重。

    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冰兒,她柔聲道:「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麼?」

    冰兒猛得撲入了她的懷裡,哭得更是傷心了,淚不一會沾染了她的衣襟,此時的她心頭壓抑之極,彷彿失去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冰兒的淚竟然燙得她心疼,疼得無法呼吸…。

    「我這是怎麼了?」她拚命地趨趕著心頭的沉重感,可是怎麼也無法擺脫!無法擺脫的還有心底由然升起的痛!

    那種痛讓她快要窒息了!

    似乎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

    「你將靈力用竭了,不過卻是歪打正著,正好可以修煉天術的第三層了。」冰兒哽咽著避重就輕。

    付縷總感覺有些不對,可是她卻想不明白,她正想理清頭緒,餘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德古拉,不禁一驚:「他怎麼了?」

    「噢,他只是失血過多。」

    付縷感覺到唇間淡淡的血腥,明瞭的點了點頭。

    拿起了滅魔刀割破了手指,將血滴入了德古拉的唇間,德古拉在鮮血的滋潤下立刻就醒了,他抬起眼看到付縷完好無損在站在他的面前,大喜道:「太好了,你活過來了!咦,那個討厭的冷面人呢?」

    付縷心神一震,怪不得她總覺得不對,是啊,閻君哪去了?她在最痛苦的時候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溫柔守候!

    「他呢?」

    「灰…。啊…回去了。」

    「什麼?回去了?」不明所以的德古拉大叫道:「虧他還說愛縷縷,結果縷縷沒醒,他就跑了!哼,真是虛情假意的偽君子!」

    「你胡說什麼?」冰兒勃然大怒,抬起一腳踹向了德古拉的小腿。

    德古拉疼得直跳腳:「怎麼?做得還不讓人說得?」

    「你再說?」冰兒正滿心的傷痛無法發洩,此時瘋了似得衝了上去對著德古拉拳打腳踢,一面打一面還哭喊道:「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我打死你這個胡說八道的混蛋!」

    「冰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付縷冷冽的斥責讓冰兒嚇了一跳,她身體一僵,抹掉了眼淚,強笑道:「什麼怎麼回事?」

    眼審視著她,讓她無以遁形!看得冰兒一陣躲閃。

    「知道麼?你的眼神出賣了你,說吧,他到底怎麼樣了?」

    「不要問我,我是不會說的!」冰兒這時再也承受不了了,承受不了心靈的折磨,更無法面對付繼的追問,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付縷只覺如墮冰窖,痛再次漫延到了身體各處,怪不得她總覺得不對,怪不得她感覺少了最寶貴的東西,原來他出事了!

    他究竟怎麼了?

    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原來當他一直在身邊時,她不覺得,總是習慣於他的存在,只有當他離開,她才驚覺,他早就住在了她的心裡了!

    可是他到底在哪裡?

    沒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冰兒更是三緘其口,問急了,她就嚶嚶地哭。

    她心力憔悴!

    夢中,她夢到了岙岙村,她夢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抱著不滿週歲的女嬰,徉徜在岙岙村裡的美景之下,美麗女子溫柔不已地對著女嬰道:「縷縷,當你有解決不了的事時,來岙岙村吧,這裡有你想得到的答案。」

    為了這個夢,她來到了岙岙村。

    岙岙村這個原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現在是一片狼籍,沒有一點的生機。

    當她開車進去後,入目的是光禿禿的山河,發出惡臭的水系,偶爾一些樹木也是不見面綠色,稀稀拉拉的現出幾片枯黃不已的碎葉。

    墳頭!到處都是掛著白幡的墳頭!

    那白幡都是那麼的新,新的讓人心情沉重!

    一陣吹吹打打,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哭喊,她知道又有一家死了人。

    聽席定文說過,這裡幾乎是天天死人,原以為是危言聳聽,沒想到卻是真的。

    這一刻她的秀眉緊緊地皺著。

    那一群出殯的人朝她走來了。她連忙將車開到一邊避讓。

    等待著出殯的人過去,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停了下來,抽起了抬棺的長木,將她的車與人團團的圍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她打開車門跨了出來。

    「幹什麼?」那群本該樸素的村民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瞪著付縷,怒道:「說,你是不是來這裡投資建廠的?」

    「投資建廠?」付縷一愕,奇怪道:「你們怎麼會這麼想?我只是路過這裡的。」

    「路過?呸!這裡前不巴村後不巴店,有什麼值得路過的?何況我們這裡根本不通車,往大路就那一條路,你會路過這裡?你分明是想忽悠我們!說,你到底是不是來辦廠的!」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來找人的。」

    「找什麼人?」

    「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十幾年前曾經在這裡出現過的!」

    「你胡說什麼?十幾年前,這們這裡從來沒有外人來過!」

    「你說什麼?從來沒有外人來過?」付縷全身一震,那麼她夢裡的女人是誰?夢到的地方又是哪裡?難道這不是岙岙村麼?

    「你們這裡是不是岙岙村?」

    「當然是岙岙村,不過不是山明水秀的岙岙村,而是淒慘破敗的岙岙村!」那村民怨毒地看著付縷,怒道:「都是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讓這裡變成了這樣,讓這裡天天有人死去!這裡已然這樣了,你們還不放過麼?難道你們一定要這裡的人都死絕了才肯放手麼?」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真的是來找人的!」

    「呸!每個來這裡的人都說是來找人的!結果找著找著就在這裡辦廠了,把這裡弄得烏煙瘴氣,自從辦了廠,破壞了這裡的風水,岙岙村就變成了這般的模樣,這裡的人就一個接一個的死!你們都是兇手,都是殺人犯,像你們這樣的人都該去死!」

    「去死!去死!」一群人憤怒地叫嚷起來。

    「砸了她的車!沒有了車,他們就進不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一群人就瘋了似得砸向了她的車,她連忙退到了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千多萬的車被砸得支離破碎。

    不是她打不過這些人,可是他們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所以她不能下這個手。

    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突然問道:「你真的是來找人的麼?」

    「是的,我是來找人的。」

    「好吧,聽我爺爺說,我還沒出生時,是有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來這裡過,因為她的到來讓岙岙村變得更美了,所以這個村裡的人都很尊敬她,不過聽說她有一個仇家追殺她,所以你問誰,誰也不會告訴你的。」

    「她是不是抱著一個孩子來的?」付縷激動地問道。

    小男生眼波一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爺爺沒說,我也不知道。」

    「噢!」付縷露了出了失望的神色,不過她至少知道她的母親是真的來過了。母親應該在這裡留下什麼東西給她。

    於是她道:「你知道那個美麗的女子常去哪裡麼?」

    「知道。」

    「帶我去好麼?」

    「好。」

    付縷大喜,隨著他往村裡走去。這時所有的人都在砸著車子,竟然沒有人顧及到她的離開。

    小男孩帶著她越走越遠,越往山裡走,她越是觸目驚心,那裡的山有著一個個被挖掘過的痕跡,有的挖到一半就停止了,但山石卻呈十分危險的狀況而存在著,時不時還有些亂石滾了下來。

    「小心了。」她眼疾手快的揪住了小男孩的衣服,生生的把他移過了半尺,這時一塊巨石從山上滾下來,擦著兩人而過,骨碌碌地滾到了山下,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小男孩驚魂不定的看著那滾下來的小碎石,要不是付縷他就被山石輾成了肉餅了。

    「嗯。」付縷輕哼了聲,皺了皺眉頭,小男孩看到她為了救他,右臂被擦傷了,數十道血痕觸目驚心,血流不止。

    「你沒事吧?」小男生眼中劃過一道神秘莫測的暗光。

    「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好」

    「對了,為什麼你們對來我這麼仇視?」

    「因為每個來這裡開廠的人都說自己是來找人的,第一來的就是這麼說的,我們村長還熱情的帶著他到處轉,供他吃供他住,最後他在這裡開起了採石廠,毀了我們大片的山。一到雨季,泥石流就滾了下來,衝倒了不少人家,又讓不少人家破人亡!所以這裡的人恨死了那人!後來說自己找人的一拔又一拔,卻在這裡開了一個又一個工廠,各種的都有,最後將我們那個美麗的岙岙村變成了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是真的來找人的。」付縷聽了沉默了一會才道。

    「呵呵,我知道,不然我不會帶你去!」小男生笑得有些古怪,讓付縷微微一愣,但看到他清澈的眸子,又打消了疑惑。

    「不過,你來時,鄉里找電話告訴村長,說有一個美麗的女子要在這裡投資,希望村長好生接待。」

    「什麼?」付縷驚了一跳,眼頓時犀利起來,那個黑手無所不在!

    男孩不再說話,逕自向前走去,他瘦弱的背影堅挺有力,彷彿能扛起一切。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付縷不禁有些感慨。

    「到了,就在這裡!」小男生站在山頭停下了。

    「這裡?」付縷疑惑地站在山之巔,這時一片暗沉,天空上一片灰暗,草木枯黃。她很難想像象母親這麼優雅的人會站在這裡。

    「這裡以前很美,到處都是山花爛漫,可以看到藍天白雲。聽爺爺說,那個女子經常站在那裡遠眺。」說完男孩指著最高處的一塊石頭。

    付縷聽了心情激動,她義無反顧地走向了石頭,腳踩了踩,石頭有些鬆動,不過對她來說並不足以成為威脅。

    她站了上去,她要用這種方法感覺母親的存在。

    她甚至沒有看到小男孩臉上與年紀不相符的陰沉。

    突然腳下的石頭一晃,她竟然無法控制這石頭的翻滾,就這樣摔向了萬丈深淵,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小男孩驚慌失措的臉,手裡抓著一條粗繩。

    是那掩埋在浮土裡的繩子牽動了那本來就笈笈可危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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