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原來這就是「計中計... 文 / 公子傾純
齊振宵的目光驟然冰冷。
可是沉默半晌後，齊振宵卻道，「朕寵愛九皇子，沒有任何理由！」
齊隕墨冷冷地盯視著他，「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齊振宵和齊隕墨四目對視！齊振宵的目光漸漸陷入了深沉…忽然轉開了目光，落在沈映歆的身上！
齊振宵眸光一閃，對沈映歆道，「你隨我來！」
沈映歆轉過頭望了望齊隕墨，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於是毫不猶豫隨齊振宵走進了寢宮。
「朕知道，」一進寢宮，齊振宵就開門見山道，「你和墨兒的感情！所以朕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若你在得知真相以後，仍然覺得有必要將真相告訴墨兒，你便告訴他罷！若是你聽了真相後，認為墨兒不應該知道真相，那你就和朕一樣，保持沉默罷！」
沈映歆點了點頭，「你說吧！」
齊振宵整個人沉沉地坐進軟榻裡，偌大的寢宮只有齊振宵和沈映歆兩個人。沒有了其他人的簇擁，在沈映歆的眼裡，齊振宵此刻顯得寂寥而蒼老。
齊振宵眉頭緊皺，神色陰沉道，「朕之所以如此對待墨兒，是因為墨兒根本就不是朕的親生兒子…」
沈映歆心中一動。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雖然她早已預料到，可是乍然聽見這個消息，卻仍然止不住心臟猛地一跳！
五年前，她為齊隕墨追捕一名刺客時，那刺客告訴她，齊隕墨不是齊振宵的親生子，而是靈泉國皇帝的兒子！
果然，齊振宵接下來又為她講述了他和納蘭公主的故事！
沈映歆見他雙眸熠熠閃爍，心想，也許在齊振宵的心裡，是真心愛過那位納蘭公主的吧！只是後來納蘭公主生下了靈泉國皇帝的兒子，傷透了齊振宵的心！
原來，齊隕墨四歲時，齊振宵就得知了這個秘密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揭露這件事，也沒有對齊隕墨下手，只是因為，齊隕墨從四歲起，就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手段和魄力，齊振宵認為，可以將他培養成自己的一顆棋子！於是，原本打算對齊隕墨下手的齊振宵，突然改變了主意。
沈映歆從齊振宵的話語裡，忽然抓住了什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望著他道，「那太子呢？六皇子七皇子呢？還有三皇子和八皇子…」
其中尤其以六皇子、三皇子和八皇子，都是人中龍鳳，而且野心勃勃，明中和暗中都加入了奪嫡之戰！為何齊振宵一定要選擇九皇子，而不是這幾位皇子？
「太子？」齊振宵冷哼了一聲，臉上的嫌惡更明顯了，「打從太子一出生，朕就知道他不是朕的親生兒子！這就是宰相和皇后幹的好事！」
「什麼？！」沈映歆震驚了！太子竟然也不是齊振宵的親生子？！
聽了齊振宵的述說，沈映歆才明白。原來，當年皇后和元雅淳同時懷了齊振宵的骨肉，按照祁國立長不立嫡的規矩，皇后和元雅淳，無論誰先生下了皇子，都會被立為太子！
皇后擔心元雅淳會提前生下一個兒子，於是暗中命御醫給她服用了催產藥。皇后果然趕在元雅淳的前幾日，經過千辛萬苦，生下了孩子！可是在見到自己生下的竟是一位公主後，皇后又痛又氣，急火攻心，竟險些閉過氣去！
不過，皇后的父親，宰相大人，卻早已留了一手！就在皇后絕望時，皇后身邊的麼麼，迅速將準備好的一個男嬰和公主調換，公主隨即被送出了宮，而這個不知來歷的男嬰，便成為了皇后生下來的兒子！
待齊振宵得知皇后生了的消息，疾步趕到寢宮時，便看到那個男嬰，如今的太子正躺在麼麼的懷裡，哇哇大哭著。
自這個男嬰被立為太子以來，齊振宵寵他，愛他，對他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可是不久後，齊振宵就得到了密報——太子不是他的親生子！
齊振宵憤怒了，而在後來得知四皇子也不是他的兒子後，這位曾經在沙場上一桿銀槍橫掃千軍，錚錚鐵骨，流血不流淚的男人，天之驕子，終於憤怒了，也絕望了！悲痛、怨恨到了極致的他，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十歲！
從此以後，齊振宵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心裡已經有了報復的念頭和決定！而後來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等人，因為不是齊振宵親自陪在他們母妃身邊，看著他們出生的，所以對他們疑心重重，總是懷疑他們也不是齊振宵的親生兒子！所以齊振宵犯了強烈的疑心病！
而九皇子齊隕琛，母妃雖然不受寵，可卻是齊振宵陪在她的身邊，親眼見到她將齊隕琛生下來的！所以自從齊隕琛一出生，就成為了齊振宵心中真正的儲君！齊振宵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皇位傳位給齊隕琛！
聽了齊振宵的話，望著齊振宵一臉的悲憤，沈映歆冷冷地盯視著他道，「就算四皇子不是你的兒子，可是四皇子卻一直把你視為他的親生父親！從來不曾質疑你，背叛你！你這麼做，良心何安？」
「良心？」齊振宵嗤之以鼻，「哼！他們的母妃欺騙朕，這是每一個男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這是欺君之罪！朕絕不能輕易饒恕他們！」
沈映歆眸光冰冷，「就算是你當年下令殺了他們，也比你今日利用他們，能讓他們接受這樣的事實！你這麼做，豈止是殘忍，簡直是瘋狂，更是將他們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如果四皇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定會瘋狂的！」
齊振宵望著她道，「所以，朕剛才已經說過了，在你得知真相後，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墨兒！」
沈映歆眸光驟然一凜，逼視著齊振宵道，「你如此痛恨他們！因為他們不是你的兒子！甚至只是懷疑三皇子等人不是你的兒子！可是每當你見他們承歡膝下，讓你承受天倫之樂時，你可有過一絲憐憫之心？你可曾有過一絲悔意？！」
齊振宵被她逼視著，銳利的眸子，漸漸黯淡了下去，最後一片死灰。
齊振宵陡然頹喪地坐了下去，喃喃道，「沒錯！你說的這些，正是朕心中的痛處！每當朕看著他們站在朕的面前，恭謙孝順，對朕噓寒問暖，朕知道他們是作為一個兒子，對父親的發自肺腑的關心…可是朕…」
齊振宵說不下去了。
沈映歆冷冷道，「就算是你處心積慮為了九皇子，如今也沒用了！四皇子會成為祁國的太子！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我想你這個皇位，也坐不了幾天了！」
齊振宵驀然抬起頭來，一雙精銳的眸子望著沈映歆，「太子？哼！你們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朕早已部署好了一切，今日他不但做不了太子，而且你們都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沈映歆見他依然執迷不悟，往前一步，緊緊盯視著他道，「剛才你不是說，四皇子不是你的兒子嗎？難道你沒有猜疑過，四皇子到底是誰的兒子？」
齊振宵道，「朕自然知道！他是納蘭和靈泉國皇帝生下的野種——」
話音未落，齊振宵卻突然住了口。
腦子裡瞬間似乎抓住了什麼！靈泉國皇帝？齊隕墨？
望著沈映歆冷漠的目光，齊振宵突然全身一個激靈，恍然大悟道，
「原來——你們——」
沈映歆道，「沒錯！可惜你知道的已經太晚了！」
這時，彷彿回應她的聲音似的，外面忽然響起了呼喊聲和廝殺聲，漸漸向雲霄殿而來。
「他們都是你的人？」齊振宵臉色變得蒼白。
「不！」沈映歆卻道，「他們是皇后和宰相的人！你說得沒錯，皇后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只不過，因為有了四皇子，這場奪嫡之戰，皇后注定落敗！」
「皇后？」齊振宵喃喃著，倉惶的目光中流露出痛恨之色。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個太監嚇得屁滾尿流地爬了進來，「皇后娘娘帶人衝進了雲霄殿…要皇上…要皇上您…」
「哼！」齊振宵冷笑道，「她要朕退位是吧？休想！這個毒婦，就算朕玉石俱焚，也要和她同歸於盡，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皇上！皇上！」忽然一個禁衛軍不經通報便衝了進來，正是塗淵楓！他一見沈映歆竟也在這裡，吃了一驚，隨即向齊振宵跪下道，
「靈泉國的驃騎將軍帶著人殺進皇宮了！原來這些人一直都潛伏在京城裡，而且宮裡有人是他們的內應——」
見塗淵楓濺了鮮血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齊振宵卻笑了，滿臉悲涼的笑意！
「原來如此！」齊振宵長歎了一聲，「沒有想到，千算萬算，最終朕還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朕不甘心！朕不甘啊——」
突然瞪視著沈映歆，滿臉痛恨，「你們…你們為了爭奪皇位，竟然不惜和靈泉國勾結！是你們埋葬了我祁國幾百年的江山，是你們將我祁國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你們是我祁國的罪人，你們…」
沈映歆卻淡淡道，「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四皇子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不是你兒子這件事！他並不知道他是靈泉國皇帝的兒子！而且靈泉國的皇帝也不會讓他知道的！因為，靈泉國皇帝瞭解四皇子，知道若是四皇子提前便得知他的陰謀和手段，四皇子是絕不會與他聯手的！」
「為什麼？」齊振宵卻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他不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嗎？為了皇位，為了天下，還有什麼事，他是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