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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7第二十六章 ·向宗身死的真相 文 / 流年憶月

    迷霧繚繞,萬般混沌之中,一幕幕昔時的情景在慢慢回放。

    一個無星無月的夜裡,四周靜謐。一位中年男子方要看書,卻忽地燈火一熄,一道黑影旋即快速地掠了進來。

    「你是……」看到來人,中年男人驚詫了起來。

    只見那人勾了勾唇,冷笑著打斷了中年男子的話,「向莊主,許久不見。」

    「哼!」中年男子一甩袍袖,冷聲道:「前幾日,我們方見。」

    「是麼。怕是許久未見了罷。」

    「你……此話何意?」中年男子一怔,問道。

    「向莊主,你可還記得十幾年前的『魔月』麼?」來人嗓音一沉,陰測測地道。

    「你說甚!」耳聞那兩個宛如禁忌般的名字,中年男子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攥緊了雙拳,強行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卻沒有效用。

    這時,那人突地湊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朗聲大笑,那淒厲的笑聲如同地獄裡傳來的索魂之音一般,一字一句地慢慢地攝取中年男子的心神。

    「哈哈哈哈哈哈,魔月,哈哈哈哈,魔月,魔月!」

    魔月……

    魔月……

    短短的兩個字如同惡咒一般繚繞在耳邊,驅散不去,似是形成了一個一條長長的符咒,將人緊緊纏繞,動彈不得。

    驚慌,恐懼,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強烈地從心底滋生,內心壓抑,呼吸不順,甚至有一種渴望掐死自己得到解脫的衝動。瞬時,中年男子睜大了滿佈血絲的雙瞳,抱著自己的頭大聲吶喊「魔月,魔月,不,不要來,你死了,你死了。」

    他開始瘋了,他抱著自己的頭四處亂撞,全然沒發現來人已經離開,徒留他一人在這空寂的房內,嘶聲大喊。

    嘀嗒嘀嗒,血跡沿著下巴緩緩下落,在血腥的作用下,中年男子漸漸地停下了動作,而他眼底卻閃過了絲絲陰霾,不知不覺他的雙眼開始無神,凝起嗜血通紅的光。他晃蕩著身體走到了自己的床前,唰地一下,拔出了劍,看到劍上的銀光,他咯咯咯地瘋笑起來。

    「魔月,魔月「他喃著那兩個字,衝到了衣櫃前,嘩地取出了一套紅色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一披,「魔月,我才是魔月,我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衝了出去,肆意地狂笑,一路上只要碰到人,他俱會一劍穿心而入,瞭解性命!

    一片血光,滿地血色,只要看到刺目的血,他就興奮不已。此刻,他只想殺人,只想殺人,正如當年那般,殺人!放火!

    他已經瘋了,一把大火燒起了所有的房屋,此刻,他除了殺人再不想做任何事情。殺光了,燒盡了,他便可以得到解脫!終於,一劍入腹,他殺了僅存的最後一人。看著忠誠於他的福伯緩緩在身邊倒下,他扯出了詭異的慘笑。

    然而,很快便有人衝了過來,他一驚,撒腿便逃往自己的房裡。漫天火光,只有這裡才是他的歸宿!

    「哈哈哈哈」,他肆意地拿著劍在火屋裡揮舞大笑。他眼底驟起了陰霾的死光,忽地他扯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快速地舉起了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入自己的腹中!

    劍入**的聲音旋即響起,疼痛從傷口處迸發的那一刻,他瞬時清醒。他睜大了雙目,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腥,以及身上那刺眼的紅衣,「啊」地大聲狂叫起來,忿恨地除下那件紅衣,用力地甩了出去,而後,一劍拔起腹中的劍,惡狠狠地朝同樣的地方扔去。

    這不是他,這不是他!

    可是,劍出血濺,生命漸漸行到盡頭,他睜大了雙眼,掙扎著朝外爬去,哪知竟意外絆倒了書桌,砰地一下砸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再難移動半分。臨近死亡的一刻,他拿著手上的鮮血,緩緩地寫下「魔ぜ」,然,最後一字卻是寫不完了……

    第二天,龍傾寒幽幽醒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際,意識仍舊混沌不清。

    迷迷糊糊地掀開了被子,下了床,哪知剛走一步,就趔趄一下,股間生出一絲疼痛。

    轟地一下,他瞬間反應過來,低頭一看,自己正赤身裸|體,身上滿佈都是情|欲的痕跡。

    他的腦袋瞬間蒙了,一幕幕畫面閃過眼前,酒醉後的失態,與鳳璇陽肌膚相親的動情,還有……他忽地睜大了雙眼,驚醒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他在睡夢中,似乎夢到了向宗身死時所發生之事!

    那些事情如同真人在他眼前上演一般,歷歷在目,向宗的慌張,瘋狂,以及臨死前的忿恨,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腦海裡,只需一閉眼,便可清晰地看到那血腥的一面。

    莫非這是向宗托夢?

    呵,龍傾寒暗諷了一番,他本是不信鬼神之說的,可如今這又作何解釋,總不成是他自己親眼所見的罷。

    龍傾寒靠在了床頭,幽幽地回憶起夢中的那一幕。夢中的哪怕是一張桌子,他都能記得它擺放的位置,便是那入耳的聲音,都如在耳邊言說一般。

    「聲音?」龍傾寒一怔,那個與向宗對話之人的聲音極其耳熟,他能肯定,他聽過那人的聲音。可是,他晃了晃腦,竟想不出,那人是誰,究竟是誰。

    「魔月,魔月。」他喃喃著模仿那人的語氣重複這兩個字。忽地,腦子閃過一絲光,龍傾寒大驚失色。只因,他驀地想起,那聲音的主人乃是鳳璇陽!

    鳳璇陽,莫非向宗之死與你有關!

    思及此,龍傾寒忙穿上了衣服,衝了出去,剛到了門口,就差點撞到了龍末。

    「少主,怎地了?」龍末關切地道。

    「我要去尋鳳璇陽。」龍傾寒匆匆丟下一句,便奔走了。

    「少……」龍末堪堪喊出一個字,卻是不見了龍傾寒的身影。

    龍傾寒踹門進鳳璇陽的客房時,這房間已經空了。床褥整潔,擺放整齊,包袱也沒有了。

    鳳璇陽,走了。

    龍傾寒踉蹌了幾步,心神疲憊不堪。

    鳳璇陽,你走得真是時候,不早不晚,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要走。

    龍傾寒幽幽地望了一眼這猶存著檀香味的地方,轉身走了回去。

    「鳳教主今早便離開了。他囑咐屬下,將這個交給您。」龍末將手裡的小瓶子遞給了龍傾寒。

    龍傾寒取過,疑惑地打開來聞了聞,只聞一股淡雅的清香從鼻尖湧上,沁入心脾,只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心神漸漸安穩。

    「這是作甚用的?」龍傾寒讚賞地笑了笑,似是明瞭其意,但又怕誤會般問出了口。

    「回少主,鳳教主告知屬下,此乃擦拭後|庭所用。」龍末為人較為木訥,因而出口較快,也未顧及龍傾寒的臉色。

    「……」龍傾寒的笑容僵住了,他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瞪了龍末一眼。他寧可龍末將這個真相爛在肚裡,也不要告訴他。

    「該死的鳳璇陽,該死的——」將龍末趕了出去,他「砰」地一聲甩手關上門,一屁股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股間,怒聲大喊。

    可惜,鳳大教主卻聽不到了。

    龍傾寒喚龍末給他送來了浴水,忍著股間的不適跨入桶內,慢慢地擦拭起身子來。

    這時他才發覺自己身上有多少痕跡,青青紫紫的,全身滿佈,可見昨夜的情|事有多激烈,「該死的!」他恨恨地一甩手裡的浴巾,砸到了水中,惡狠狠地咒罵。

    今日他全身酸軟,虛軟無力,只想著好好休息一番。他靠在了桶壁,細細回想事情,似乎一被鳳璇陽氣到了,自己就什麼都忘了。

    不過,細想起來,鳳璇陽即便見了向宗,也不能說明他便是下蠱之人。可是,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說下蠱之人與鳳璇陽是兩個不同的人?那又會是誰與向梅山莊有仇,要害他,甚至嫁禍鳳璇陽。

    還有陶槐他……、

    對了,陶槐!龍傾寒驚醒,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怎地忘了還有這個人!

    他快速地走出浴桶,起身穿衣,整理一番後,待夜幕降臨,便怵地運起輕功奔出去了。

    夜幕初降,萬豐鏢局裡還熱熱鬧鬧的,可陶槐卻早了一步與眾人分別,回房歇息。

    然而,方一推開房門,便覺一道冷光閃過,他一怔,又旋即負著手勾唇一笑,「龍少主,好興致。」

    龍傾寒從黑夜中走出,冷聲道:「你不怕?」

    陶槐往房內覷了一眼,發覺自己的夫人躺在床上安然不動,顯眼已被點了睡穴,他微微一笑道:「龍少主身上並無殺氣。且在下的夫人安全得緊,我又怎地會怕。」

    龍傾寒幽幽地望了陶槐一眼,看著他的眼裡不知是什麼意味。良久,他慢慢地放下了劍,收劍回鞘。

    陶槐翩翩有禮的攤手道:「龍少主,請。」

    龍少主打量了他一眼,便入了房內。

    陶槐請龍傾寒坐下後,便倒杯茶給龍傾寒,哪知龍傾寒卻拒絕了,「不必。」

    陶槐也不惱,他微笑著收回了手,湊到自己的唇邊飲了起來。

    看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龍傾寒不由得皺了皺眉,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與鳳璇陽……」

    「誒。」陶槐抬手一擋,止住了龍傾寒的話,「我早便知曉龍少主想問這個。但在下的答案一如之前所說的那般,鳳教主乃是在下的恩人,在下自會助他。至於在下與鳳教主私會,卻有真有此事,只是當時為了使眾人信服,方會將龍少主也一併說上。」陶槐說完,點了點頭,便舉著杯子細細地品了起來。

    龍傾寒被他的話一堵,反倒不知該問些什麼好,人家都如此說了,他總不能再上前去質問人家什麼吧。可是,他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陶槐若果真是為了報恩,緣何對鳳璇陽那麼好,論理這向宗可是他的岳父,他怎地會不由分說便幫了鳳璇陽,不過……龍傾寒雙眼一瞇,想到復生前陶槐接手向梅山莊之事,說不準這陶槐又生了接手之心,是以方會助鳳璇陽。如此說來,那向梅山莊可是陶槐暗中下的毒手?

    龍傾寒雙目一凜,攜著強勁的殺氣朝陶槐激射過去。然而陶槐依舊笑著飲茶,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淡然無懼的態度,讓龍傾寒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錯人了。

    陶槐仍是一臉輕笑,沒有絲毫驚慌。龍傾寒盯著他好一瞬,便冷言威脅道:「無論你作甚都好,若是我知曉你對他不利,你……」唰地一下,幽澤劍出鞘,劍上幽藍的冷光,刺入陶槐的雙眼,激起層層波瀾。陶槐微微一笑,斂下了雙眸,然,再抬頭時,眼前那藍衣男子已不見了蹤影。

    眼看龍傾寒已經遠走,陶槐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抬手拭去額際的虛汗,「龍傾寒,此人當真是可怕,嘖嘖。」忽地,他一頓,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道:「怎地,看了如此之久,也該出來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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