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篇 第十二章 暗濤洶湧 文 / 墨堇琳
第十二章
若隱若現的燈光恍恍惚惚的灑下，零星的月光似乎都被黑暗所包裹了起來，地面之上，除了深沉而濃郁的黑暗不見任何其他。
輕微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傳來，打破了這死寂般的寧靜。
沙赫輕摟懷中的女子，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笑容，雙眼在黑暗中閃現出詭異的光澤。
突然，一道寒光從懷中蹦出，直取沙赫心臟之處。
沙赫眼底疾光一閃，瞬息之間，整個人立刻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幾尺之外。
夜風簌簌作響，蒂娜面色冷酷，深情嚴肅，一臉也沒有當初在酒吧那般嫵媚動人的模樣。
「呵，終於露出真面目了？」沙赫輕笑一聲，看著眼前持戰鬥姿態的女子，戲謔的說道。
「凡是黑暗生物，必須斬殺！」殺氣從蒂娜身上驟然冒出，很難想像出，這樣一個女子身上能迸發出如此強大猛烈的殺氣。
「哦？」沙赫微微走前幾步，說道：「這就是你們教會的教義？要說黑暗…你們人類才是最黑暗的生物呢…」
話音剛落，蒂娜的身形疾動，猛然躍起，朝著沙赫狠狠撞去。
沙赫身形一縱，猛然躍至高處，嘴角微揚，略微嘲諷的朝著蒂娜說道：「想在血族的領域動手嗎？」
蒂娜一臉肅色，雙眼緊緊盯著沙赫的身影，手下的攻擊絲毫不減，但是心下卻是暗暗計較：在血族的區域動手，一旦出現傷亡，血族和教會之間本就脆弱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血族和教會發生戰爭，兩方都不會討到好處。
蒂娜輕哼一聲，微微向前逼近幾步，抬頭望著沙赫，說道：「血族在教皇管轄的區域傷人，你們怎麼也得給個解釋吧？！」
不再拐彎抹角，血族都是活了幾百年的生物，要論陰謀手段，自己也鬥不過。
「噢？我血族成員能夠在教皇管轄區域傷人？」沙赫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身形一躍，緩緩走到蒂娜面前，輕聲說道：「你們教派的獵人都死了嗎？」
「你…」蒂娜心生惱怒，沙赫這話分明就是沒有把教派放在眼裡。
「血族在教區傷人已成事實，你們若是想要澄清這件事情，五日之後，教皇大人會在十三區親自等候血族親王大駕光臨！」
說罷，蒂娜轉身就離去了。
空氣中傳來一絲波動，雷克攬著北瑤纖細的腰肢，身形緩緩出現在夜空之中，看著蒂娜漸行漸遠的身影，雷克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微微低頭對著北瑤說道：「寶貝，可願跟我去看看教皇十三區的風景？」
夜色朦朧，北瑤傾城的面容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嘴角微微揚起，櫻唇輕啟道：「樂意之至。」
教皇「邀請」雷克前往教皇十三區的消息立刻就在血族傳開了。
血族哪一個不是活了百年的老精怪，這其中的道道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教皇明著將雷克「請」去十三區，暗地裡不知會搞些什麼小動作出來。
再說這十三區乃是教皇一派中心地帶，戒備森嚴，其中更是聚集了實力強悍的獵人，只怕是場鴻門宴。
「陛下，您是血族的希望和未來，絕不能前往十三區！」
「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端著一副醜惡的嘴臉，暗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齷齪的事，陛下，若真是我們血族眾人在教區傷人，那也是他們實力不足，沒法怪我們。」
「說得對！」
血族中各個侯爵、長老都聚集在一起商議著，一致認為雷克不應該去十三區。
「好了！」一聲高呼從血族大長老亞德裡斯口中吐出。
眾人一看大長老發話，一個個都閉口不言，雙眼看著亞德裡斯，半是疑惑半是期待。
「血族與教皇一派爭鬥了百年，我血族喜好平靜，遵照這規則辦事。現如今，教皇一派倒是認為我血族無人，他若宣戰，我血族有的是時間更他耗。你認為呢，雷克？」
亞德裡斯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雷克，雷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揚起，雙眼像是睥睨眾生一般，劍唇啟道：「是時候讓教皇一派看看我血族的實力了！」
教皇十三區是個文化氛圍很濃厚的地方，這裡的建築和人文在世界都是聞名遐邇的。這裡甚至允許遊客進入參觀朝拜，從外觀上來看，這就是一個文化名城。
但是事實上，這座看似繁華的城市暗地裡卻掩藏了多少罪惡。
在十三區的中心，矗立著一座巨大兒古老的教堂。
因為眼前這座哥特式建築高聳入雲，設計講究。輕輕觸摸著它，指縫中透露出一種雄渾的豪邁。這種氣勢盤旋在上空久久不能逝去。
整座建築物是精雕細琢，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縫隙都展示了巧奪天工的雕刻。教堂正面的兩側是高高聳立的尖塔，塔頂的十字架莊嚴肅穆，無數精雕細刻的尖塔層層疊疊而上。但見每一個高聳的小小精緻尖塔，優美的線條，絢麗的吊頂輕盈、雅致。
猶如一座古老的聖殿，這座用磨光大理石砌成的大教堂，其內外雕刻物皆似鬼斧神工之作。教堂內部森然羅列的高大石柱，氣勢傲然，挑高的天穹彷彿接通了天堂，讓人的感官亦幻亦真。教堂的兩側，是描寫聖經故事的七彩窗花彩繪和幾幅歐洲版的十二生肖圖。陽光隱在玻璃窗外，讓每一幅玻璃圖案色彩繽紛。
殿堂內燭光搖曳，聖歌陣陣，教徒們虔誠地向心中的上帝祈禱著、懺悔著；宏亮的管風琴音樂在大廳內久久迴盪，把身處其中的人們帶到了中古世紀的夢幻之中，走進一種深邃致遠的意境。教堂內的氣氛靜謐、幽暗，而教堂外則是人聲鼎沸。
教堂前諾大的一個廣場，遊客們爭相留影，小火車來回地載送著遊客們。
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平靜而安詳，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而繁華的夢中。小販的叫賣聲，遊客的談論聲…
雷克身穿一件黑色皮質風衣，叫上踏著一雙金屬扣長靴，帥氣的側臉和渾然天成的成熟魅力，在這人群之中顯得特別突出。
不少從雷克身旁經過的遊客紛紛止步，像是見到了明星一般，舉起手中的相機不住的拍攝。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這男子手中抱著的女子。
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一頭黑色的長髮不加任何修飾的披在身後，就像是上等的絲綢一般，柔軟而滑順，髮梢之上隱隱還帶著幽幽的藍光。
那女子雙目微合，纖細的身材恰到好處的依偎在男子懷中。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男性才有的英氣；略薄柔軟的櫻唇，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髮，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美人微微側首，雙目緩緩睜開，那雙猶如星辰一般耀眼的雙眼閃爍著萬般琉璃，讓人不禁迷失在其中，不可自拔。嘴角微微揚起，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魂牽夢繞，沉溺不已。
那些人早就看到出了神，連手中的相機都忘記舉起來記錄下這幅美麗的畫面。
感受到周圍人炙熱的目光，雷克冷哼一聲，雙眼凌厲的掃下四周，手中微微收緊，使北瑤的身子更加貼近自己。身形微微一閃，抱著北瑤，快速朝著遠處而去。
眾人還在沉迷之際，才發現那對璧人兒早就失去了蹤影，不禁歎惋不已。
雷克帶著北瑤一路朝著中心的教堂而去，速度之快，那些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雷克和北瑤兩人的身影，頂多只能感到一陣涼風拂面。
早就潛伏在四周的獵人和教會成員，一個個都跟在雷克與北瑤身後，呈包圍狀，將兩人漸漸圍攏在教堂之中。
雷克摟著北瑤來到教堂門前，那巨大的門扉之上刻滿了天使與魔鬼的圖像，繁雜的紋路像是活物一般，隱隱帶著一絲生氣。
「吱呀——」
那門自動開啟，微微的亮光從教堂之中傳來，氤氳的燭火帶著點點麝香，唐中還隱隱傳來聖歌的聲音。
靴子踩著青色的大理石上，傳出來的聲響在空曠而高達的教堂中迴響。
「親王真是好勇氣，膽敢孤身前來我派教區。」沉悶的聲音從教堂深處傳來。
一名身穿金色紅袍大衣的老人拄著枴杖緩緩出現在前方，那名老者頭髮蒼蒼，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但是渾身卻透露出一股古怪的氣息，這名老者就是教皇了。
北瑤柳眉微蹙，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的教皇，若不是北瑤與燭九陰接觸良多，或許還察覺不了這股氣息。
看來這教皇，很不簡單吶…
教皇一出現，隱藏在暗處的教員們也紛紛現身，雖說沒有發生什麼爭鬥，但是人人手中都拿著武器，這等架勢，分明就是想要給雷克與北瑤來個下馬威。
「你這半死不活的老傢伙都親自邀請了，我就給你個面子，過來參觀一下這教皇十三區，誰知道下次再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了…」完全沒有將周圍這麼虎視眈眈的教員看在眼裡，雷克噙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定的說道。
「哼，不自量力！」教皇后面的紅衣大教主立刻出聲道：「隻身在我教中，還敢口出狂言！」
雷克雙眼狠狠一瞇，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血色，緊緊盯著這紅衣大教主，開口道：「教皇一派什麼時候輪在這種小螻蟻說話了？」
「你！」那紅衣大教主還想說些什麼，教皇卻立刻伸手阻止了他。
「無須為這點小事計較，親王陛下，請坐吧！」教皇一伸手，教堂中央的地面微微下沉，一張長方形的大理石長桌緩緩從地面浮起，桌上擺放著刻滿金色咒文的蠟燭和鮮花，銀質的茶具之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微微閃爍著點點光芒。
雷克也不客氣，抱著北瑤就坐在教皇正對面。
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銀質的，這銀質的東西對於下等血族來說，會有不適之感，但是對於雷克來說，這銀質的器具和其他東西無異，根本就不能影響到他。
「血族在我教皇十三區傷人的事情，想必親王陛下已經知曉了吧？」教皇面目微揚，一臉和藹的開口道。
雷克嗤笑一聲，伸手捧起北瑤散落在肩頭的碎發，置於鼻尖輕嗅，說道：「哦？那煩請教皇大人將那名傷人的血族帶出來給本親王見一見，看看是不是我血族成員。」
「這…那名血族當時血性大發，為了防止他再次襲人，我們已經將他擊斃。」
「這麼說來，是死無對證了？」雷克嘴角嘲諷的笑容越擴越大。
「『死無對證』？你還要什麼證據？」出聲的赫然是之前與沙赫交手的蒂娜。
「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親眼看到這名血族傷人，難不成我們眼睛都瞎了嗎？」
「呵呵…」悅耳動聽的笑聲從雷克懷中的美人兒嘴邊溢出，一路上雷克都將北瑤緊緊摟在懷中，所有人都沒有對北瑤投去過多的注意力，此時北瑤輕笑出聲，那銀鈴一般清靈的笑聲在教堂之內回想，令眾人不禁都將視線投注在了北瑤身上。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瞎了眼呢…」絕美的面容慢慢展現在眾人面前，精緻的五官和傾絕的氣質令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氣，縱使見慣了血族中人的美貌，也無法承受著等衝擊。
「有時候，親眼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妖艷欲滴的雙唇緩緩親啟，泛著誘人的光澤，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你是誰？！這裡哪容得到你插嘴！」一聲叱喝從那紅牌大教主口中吐出。
北瑤那星辰般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血光，才剛想出手，一道凌厲的血光卻立刻從雷克手中疾射而出，直直朝著那出言侮辱北瑤的紅衣大教主而去。
那紅衣大教主想來是沒有想到雷克竟然趕在教皇眼皮子地下動手，一時間呆愣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那血光直衝自己而來。
就在那道致命一擊即將沒入那紅衣大教主的眉心，身在紅衣大教主身前的教皇大袖一揮，袖中閃現出絲絲黑霧，立刻就將雷克的攻勢化解開來，這紅衣大教主才撿回了一條命。
眼看雷克突然出手傷人，這教堂內的氣氛一下子緊繃了起來，空氣中傳來蠟燭燃燒的聲音，人人都握著手中的武器，準備隨時出擊。
「這是本王的妻子——血族的王妃，我畢生的愛人，豈容得你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