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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誘你入局》入之局 第十九章 噩夢 文 / 紫韻葉

    譚懿宸手僵硬的愣在那裡,似是完全不認識顧琉璃一般。許久,才聽他開口,聲音暗沉低啞,眉眼之間似籠罩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暗色。

    「你就那麼厭惡我的碰觸不惜不顧自己的安危?」看著她,譚懿宸忽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太過森冷和諷刺。

    「我……」想要說什麼,腦子卻突然抽痛了一下讓顧琉璃不得不停止。眉頭擰得成了一條線。

    譚懿宸看著她的眼神愈發的冰冷,暗沉的眸子似壓抑住了滔天的怒火,自嘲道:「顧琉璃你何時這樣心狠?一個姬月珩真的讓你改變那麼多?一個遺忘真的可以讓你放下過去?你可以當所有人不曾在你生命裡存在過?當初你對我的那些承諾也可以因為一句忘記而當做從來不曾發生過?顧琉璃是誰說非我不嫁,是誰給了我希望讓我認定了就一輩子也不要放棄,是誰……」

    「夠了!」克制著腦袋的昏眩,顧琉璃沉聲喝止。

    「夠了,怎麼夠!你告訴我怎麼夠!」單膝跪在她的面前,譚懿宸強迫她看向自己,這是從回國到現在他第一次無法隱忍心中的怒火,那樣直白的暴露在她面前。

    被捏住的下顎一陣刺痛,似乎要壓過後腦勺的痛楚,又好像兩種痛在疊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糊和茫然。

    「你讓我懂得去愛一個人,你告訴我不論以後發生什麼都不准鬆開你的手;你告訴我,就算時間也無法將我們分開,可是現在……」譚懿宸的嗓音有些森森的冰冷,「你卻告訴我夠了,顧琉璃這輩子都不會夠,從你不惜一切住進我心底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是你說結束的時候該結束。」

    雖然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溫柔只是假象,強勢凌厲才是他的作風,可當真正看到,難免還是有些禁受不住,尤其是此刻她還受著傷。

    望著安蒼白的面容,徐莫庭微微擰了下眉頭,繼而沉聲對譚懿宸道:「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還是盡快送她去醫院的比較好。」

    譚懿宸一言不發,卻是眸光冷漠的看著顧琉璃,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傷痛。

    還未等譚懿宸開口,一聲頗為沉靜的嗓音總算是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姬月珩彷彿沒看到眾人般,來到顧琉璃身邊,伸手就將她護在了懷裡,太過幽邃的鳳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卻是從他抱著顧琉璃那精緻的臂膀可以看出他此刻並不如他所看起來的那麼冷靜。

    「我抱你去醫院。」

    什麼也沒問,只是看到那血跡第一個想法便是將她送到醫院。

    少了剛才與譚懿宸對峙的劍拔弩張,在姬月珩面前的顧琉璃乖順的像個孩子,圈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將自己抱起。

    只是他們的面前,譚懿宸還擋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雙暗沉的眸子始終看著顧琉璃不曾移開。

    譚謹逸站在一邊擔憂的看著大哥,顧琉璃對大哥的抗拒也讓他有些詫異,難道六年真的改變了那麼多?

    而且大哥身上還有傷,現在根本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和用力,而剛才兩樣都犯了。

    看著那緊繃的背影,譚謹逸死死的扣緊雙手。

    「宸少。」比之剛才更為冷然的嗓音,姬月珩只是看著懷中的顧琉璃都沒有去看譚懿宸。

    聞言,譚懿宸這才將目光從顧琉璃的身上移向姬月珩。

    姬月珩神情淡然,卻是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身形消瘦欣長,面容爾雅卓絕,卻泛著不可忽視的氣勢,這就是姬家從小為之保護而神秘的繼承人嗎?

    這才是真正的姬月珩吧!

    譚謹逸終究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輕扯了譚懿宸一下,「大哥,琉璃需要去醫院,傷口還在流血。」嗓音很暗很低,這一刻他也不希望大哥退步,因為這樣的退步就好像永遠的放手,可是看著她染紅了的紗布,他卻無法做到堅持。

    譚懿宸不說話,仍舊一動不動,只是將目光從姬月珩身上收回再次看向顧琉璃,那露出的後腦勺上簡單包紮的紗布早已經被血染紅,有些甚至低落在頸間,那鮮艷的色澤讓她眸中的冰冷逐漸褪去,往旁邊移了移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搖晃了下,還是譚謹逸扶著才穩住了身體。

    只是還未將顧琉璃送往醫院,便陷入了昏迷……

    大家也被顧琉璃的突然出事而嚇住,好好的宴會頓時變了個味,大家也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

    「我開車送你。」克萊斯伊恩走了火來,對著姬月珩道。

    「莫庭,我們也過去。」須臾,就在姬月珩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之後,譚懿宸再次開口。

    徐莫庭點了點頭,三人這才也跟了上去。

    譚謹逸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才趕上了姬月珩他們的車。

    兩撥人等於是同時到的。

    「讓莫庭當主治醫生。」在將顧琉璃推進手術室的瞬間,譚懿宸開口。

    看著那躺在病床上的人兒,姬月珩點了點頭。

    手術的時間並不長,等顧琉璃再次被推出來後,仍舊在沉睡。

    「麻藥還要過段時間才會退,醫院應該會有護士照看,你們可以明天早上再來看她。」

    徐莫庭看著那一雙雙眼睛都落在顧琉璃身上,完全沒聽到自己說話的人身上掃了一圈,隨即無所謂的去換下這身手術服。

    他也就說說,此刻顧琉璃這樣這些男人會離開才怪。

    這一晚,幾人都守在了醫院,就連克萊斯伊恩也呆在那裡沒有離開,而顧家,姬月珩打電話通知了,不過安撫了要過來的顧正雄讓他明天才來,便坐在床邊守著。

    而譚懿宸等人則是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譚謹逸本是不答應的,大哥目前的身體熬夜根本就吃不消,可他固執的根本不願離開,他也只能陪在這裡。

    ……

    第二天,顧琉璃醒來的很早,而姬月珩他們則是一夜未眠,看到她醒來幾乎是立刻按鈴叫醫生過來,而忘記了病房裡一直有一位傑出的醫生。

    還是徐莫庭自己上前,對顧琉璃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和詢問,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了,只需要還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懸著一晚上的心這才徹底的放心,大家的心思都落在顧琉璃的身上,沒有注意到悄然退到一邊的徐莫庭看著顧琉璃的那諱莫如深的眼神。

    「怎麼樣?還有哪裡痛嗎?」

    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他,顧琉璃心底很是滿足,腦袋的痛沒昨晚那麼明顯,而且精神也比最初受傷要好很多。

    「我沒事。」嗓音有些發啞,然後就看到面前一杯水出現。

    望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望過去是譚懿宸那有些蒼白虛弱的俊顏,眉宇微微擰了下,卻是不贊同的道:「你的傷……」

    雖然只有三個字,而她也說的很輕,可譚懿宸聽清楚了,一晚的陰霾似乎就這樣散開了,緊抿的薄唇也禁不住上揚了些許的弧度,轉身卻是將水遞給一邊的姬月珩,示意他餵給她喝。

    不管如何,她還是關心自己的不是嗎?

    雖然她說了絕情的話,做了絕情的事,可她骨子裡還是擔心著他,不然剛才第一句也不是擔心他的傷,或者他還可以認為她昨天不讓自己抱她也是因為自己擔心自己傷。

    一想到這,譚懿宸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的離開,顧琉璃倒是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

    譚謹逸自然是護送著譚懿宸回去,不過徐莫庭倒是被他給留了下來。

    姬月珩也沒拒絕。

    沈燁林不在,目前這個徐莫庭也算是信得過。

    可還沒給他們倆聊天的時間,病房再次被人推開,這次進來的是顧正雄等顧家人。

    看著那好好躺在床上,只是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顧琉璃,顧正雄一晚上沒放的心這會總算是放下了,可臉色倒沒好看多少,安靜的病房就聽一陣怒吼,「你說你怎麼那麼笨,去個宴會也能把自己弄進醫院。」

    聽著那咆哮,顧琉璃不客氣的道:「這還不是你們管理得好,那樣的場合都有人膽子大的敢動手。」

    顧正雄可是軍區司令,這話不就是說在他的管制下犯罪猖狂嘛,這比直接說老爺子沒用還要讓他憋屈。

    頓時就憋紅了一張老臉,怒瞪著這個絲毫不給他面子臭孫女,「你,你……」

    「司令,琉璃受傷了。」安平適時的提醒,就怕這爺孫倆不管不顧的這麼鬧起來。

    這要是放平時他也就隨他們,但這會琉璃受了傷,還需要靜養。

    看著那沒血色的臉,顧正雄就算在生氣也只能忍下,重重的哼了聲,繼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顧謙英本想上前,卻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姬月珩起身,將位置留給了顧謙勇,看著那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的,不覺又有些好心。

    都是驕傲的人,都不願意先低頭。

    顧琉璃剛才那句話也等於是打了顧謙勇一巴掌,可對上受傷的她,她的,沒大沒小怎麼也無法訓斥,只能沉默的看著她,最後憋出一句,「好好休息。」就轉身在顧正雄的身邊坐下。

    到時顧謙英就沒那兩人那麼彆扭,完全的將自己擔心告訴了顧琉璃,叮囑這個叮囑那個的,倒是一邊的柴靜顯得安靜多了。

    可聽著顧謙英那關懷的話語,顧琉璃心底暖暖的,這個二叔總能讓她感受到媽媽的溫柔。

    倒是最後的杜美文今天不知怎麼了,心情似乎不好,只是敷衍的說了幾句,沒有像以往偽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而顧珍珠也顯得有些過分的沉默,關心的話也說的很快很剪短。

    對於兩人的異樣,顧琉璃只是微瞇了下眸子,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時間給她多說,因為不久之後警察出現了。

    「顧小姐,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你,不知你現在可以回答嗎?」

    「可以。」

    「顧小姐,我們在酒店後街垃圾堆裡找到了一根粘血的托盤,已經帶回警局,我想請問昨晚你有沒有看到襲擊你的人?」

    那個人世間把握得很好,就在關燈的瞬間,而且當時她正好被人推了下,整個人往前傾,只想著穩住身體,沒料到有人會從背後襲擊自己,等她察覺到異樣時,已經被什麼給用力的砸了下。

    而當時有音樂響起壓過了這聲,隱約中感覺過了那麼一小會才有人注意到自己受傷。

    「沒有。」

    「那你當時周圍有什麼人,那人可能看到過襲擊你的人。宴會廳的閉路電視也被人破壞了,找不到其他線索。」

    擰眉想了下,顧琉璃道:「我當時就是為了避開人群所以往角落裡走的,周圍沒人,而大家的心思都在跳舞上,沒人注意我這邊。」

    並且當時燈光那麼暗,就算有人注意怕也看不真切。

    對方就是算計好的,下手的機會只有那麼一次,而且閉路電視都破壞了,可見早就設計好了一切,只等著她入甕了。

    聞言,那警察用力的擰緊著眉頭,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離開。

    對於顧琉璃受傷,姬月珩說的不多,不過卻也清楚不是意外,只是情況卻沒想到會這樣複雜,聽到她剛才與警察的對話,所有人都一臉的深沉凝重。

    一時都沒有人說話,還是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看著姬月珩在床邊神情深邃的接著電話,不時低聲吩咐著什麼,儼然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掛斷電話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去忙。」雖然很不捨,好不容易的一次見面自己卻進了醫院,但她也知輕重,那個位置他又怎麼可能清閒了。

    在床邊坐下,彷彿沒看到那沙發上的人群,深邃的鳳眸掠過心疼和不捨,如玉的指尖仔細的摩挲著那沒有血色的面頰,微抿著唇沒有答話。

    對上那沉靜的目光,顧琉璃靜靜微笑,抬起自由的左手覆上他的手,眼底流露著什麼,兩人什麼也沒有說,卻自有一種默契。

    半響,就見姬月珩俯身在那蒼白的唇上輕柔的印上一吻,什麼也沒說,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他怕回頭之後便再也移不動腳步。

    看著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病房內,顧琉璃彷彿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空蕩蕩的病房門口。

    還是顧正雄有些看不下去,大聲的咳嗽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睨著他,陰陽怪氣的道:「不知羞,沒出息。不就是幾天見不到面嗎?你看看那副樣子,我看著都替她丟人。」

    「我就不捨了怎麼樣?你放心我絕對捨得你的。」

    聞言,老爺子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惱羞成怒的在那轉動著眼珠子,卻又無可奈何。

    臭丫頭,早晚得被她氣死!

    「司令,琉璃受著傷了,您就讓讓她。」

    安平給他鋪了台階,顧正雄還不順著下,瞬間又一副我是大人我不跟你計較的姿態。

    顧謙勇和顧謙英因為工作兩人相繼離開,柴靜卻奇跡的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陪著顧正雄呆在病房內,而杜美文母女在這裡,卻有種被當不存在的感覺,而且母女倆都有些心神不寧,遂找了借口離開。

    轉眼,病房內就只有顧正雄、安平和柴靜,當然還有顧琉璃這個病患。

    或許是因為藥效的原因,不多時顧琉璃又沉沉的睡去。

    遠遠的看著那仿若孩子般純真的睡眼,柴靜眸光不覺放柔,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一邊顧正雄和安平那高深莫測的眼神。

    片刻,顧正雄突然站了起來,扭扭脖子,活動了下身體,刻意壓低的嗓音緩緩響起,「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小靜啊,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老頭子我先回去了。」

    柴靜連忙起身,「好。爸,您跟安叔先回去休息,昨晚您一夜都沒睡。」

    扶著他送到病房外,柴靜一邊叮囑。

    對於這個二兒媳,顧正雄更多的是欣慰,她也是唯一一個當初為難顧琉璃而沒有被顧正雄訓斥的。

    對她,顧正雄知道顧家也做的不夠。

    「孩子,辛苦你了。」

    「爸,沒有的事。」話落,轉身又看向安平,「安叔,麻煩你送爸爸回去了。」

    安平笑著應承,「那我午飯的時候再來。」

    點了點頭,看著兩人離開,柴靜這才有回到病房。

    來到床邊,望著熟睡中的顧琉璃,腦海裡確實想著前段時間書瑾對她說過的話……

    要放下,談何容易!

    伸手替她把被角掖了掖,這才又在一旁坐下。

    起先顧琉璃睡得很踏實,可就在柴靜坐下沒多久之後,顧琉璃似乎開始做噩夢了,一個人不斷的在說些什麼,手也揮舞著。

    發覺她的不對勁,柴靜立刻上前壓住她那只還在掛水的手臂,卻不想被顧琉璃立刻抓住,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用力的握住,指甲更是無意識的刺進了她的手臂。

    很痛,但柴靜並沒有立刻抽開,而是由著她抓著,並且不斷的安撫著。

    但顧琉璃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意識裡,根本聽不到,還在不斷的說著什麼,可聲音太過模糊柴靜聽不清,但從夢中那害怕的神情足以看出這個夢一點都不好。

    迫不得已,柴靜只能一遍遍叫著她,想把她從夢中叫醒。

    「琉璃,琉璃醒醒,那是夢……」

    「啊……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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