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誘你入局》解之謎 第八章 情斷 文 / 紫韻葉
譚懿宸現在完全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無法反駁,反駁不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他明明是想要保護她的,想要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幸福而無憂無慮的生活,可到頭來每一件事似乎都成了她痛苦的來源。
頹喪的靠坐著,譚懿宸慢慢的拿起那些信件……
六年來,他堅持每天給她寫一封信,全都是因為她曾說過只有看到那些真實的字體,看到那些表達人感情的一字一句她才能真實體會到那個人對自己的感情。
猶如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些日記,每次只要讀著那些日記,她才不會覺得獨孤,就好像媽媽沒有離開她,而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
所以六年來,他堅持著,不管再忙再累,他都會抽出一個小時或者更長的時間來寫一封也許只有幾個字也許是成千上萬字的書信,為的不過是希望她再看到這些信的時候能夠覺得自己一直在她身邊不曾離開。
只不過是希望可以彌補那六年裡不能見面的遺憾,讓她感受到自己一直都在呵護著她。
每一封信都飽含著他對小丫頭的思念和愧疚。
是他感情最真實的表現。
可是現在,這些彷彿也都在嘲笑著他之前的愚蠢,總以為書信真的能夠代替自己的存在。
原來時間真的就是一把殺豬刀,無形中已經抹殺掉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沒有再去看顧琉璃,譚懿宸把盒子整個都抱在自己的懷裡,從中翻找著什麼,然後拿起一封兀自拆開。
顧琉璃望著他那渾然自我的行為,秀眉輕擰,譚懿宸的這副模樣太不正常,就好像是一個失去了心智的人,除了下意識的舉動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拿出一封粉色信封的信拆開,抽出裡面同樣是粉色的信紙。
燈光下淺薄的信紙背面依稀可以看到正面的輪廓。信件不是很長,似乎只要寥寥幾個字,卻很用力的刻畫在上面的,因為從背面似乎都可以看到那被筆尖戳穿的洞。
「小丫頭這是第一天,可想念快要把我吞噬。明明有許多話想對你說,握著筆卻寫不出一個字。因為我知道你一定再生我的氣,而現在我不知道說什麼可以讓你不要生氣。小丫頭,不要生氣好不好?」
黯啞的嗓音猶如低沉的大提琴,醇厚的深入人心。
念完一封,譚懿宸又拿起另一封,拆開繼續。
「小丫頭,這是離開你的第二天……我體會到了古人那句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呵……豈止是三秋,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六秋,九秋。你一定不相信現在時間對我來說就是度日如年。」
「……這是第十五天,我們分開竟然十五天了!小丫頭,你的氣消了嗎?」
看著他不間斷的讀著一封又一封,本就沙啞的嗓子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嘴唇乾裂,甚至還滲出血絲,鮮艷的紅色和那羸弱的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令人刺目。
攔住他又準備抽出一封繼續的手,顧琉璃沉聲道:「夠了!譚懿宸,就算你把這盒子裡的和在我家的所有信件都讀完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這個盒子裝的僅僅只是一部分,六年兩千多封信件塞滿了那滿滿一櫃子,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今天拿這些也不過是想要讓他明白,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再有可能。
在八年前,他選擇放開琉璃的手護住譚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定了是站在對立的一面。
譚家和琉璃永遠都不可能共存。
不去看她,也自發的屏蔽她所說的每一個他不願意去聽得字眼,譚懿宸想要揮開她的手想要繼續。
嘴角裂開的弧度因為唇瓣的用力而變大,血絲匯聚成血珠落了下來,可他渾然不在意,固執的想要繼續。
心中似乎僅存著那麼點希望,想著她聽完了,或許會心軟,聽完了或許就不會對自己這麼殘忍。
「我跟譚家勢必不能共存,有譚家就沒有我!」
最後一句話,顧琉璃說得異常的堅定。
不論是那個六年前還是兩年前,都證實了他們永遠的不可能。
「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不能?」癡癡的望著她,譚懿宸呢喃著,如果不可能,那這些年他都在做些什麼?
對上他不願意相信的眼神,顧琉璃低低一歎,「譚懿宸,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愛琉璃,又怎麼會願意在八年前她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又怎麼會在兩年前,明知拉斯特瓊斯的軌跡我置之不理。」
「我……」
望著他那急欲解釋的眼神,顧琉璃淡然的搖著頭,「你或許是愛,只是不夠深而已。」
沒有深到讓你為了琉璃而放棄譚家。
其實要想找兩者平衡點,又何須在八年前離開琉璃,其實只要他想,在她的身邊亦是可以辦到。
他為什麼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為只有出去才能讓他得到更多。
他的心胸永遠都不只是兒女情長,他要的是他的王國,一個由他譚懿宸為王的王國。
只可惜,琉璃永遠都不會是那個王后。
鬆開他的手,不管他是否還繼續執拗,從現在開始,這個男人已經跟他沒有了半點關係。
就算是看在琉璃的面子上,以後她都不會再手軟。
「剩下的信我回去後會讓人送過來。」
起身,顧琉璃不願再多留一分鐘。
「小丫頭,我們真的要走到這個地步嗎?」
黯啞的嗓音似透著祈求,又似已經絕望。
他們本是最親密的愛人,為什麼會要變成仇人?
「譚懿宸,是什麼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經過這麼多年,他們譚家可曾有過一絲的後悔?
可曾懺悔過?
如果有的話,兩年前伍旭東也不會就那樣死去。
沒有去回答這個問題,顧琉璃逕自離開了房間。
看著顧琉璃面無表情的從書房出來,一直守候在樓下的歐陽蓓立刻衝了上去,在經過顧琉璃身邊時更是狠厲的瞪了她一眼。
譚家的人恐怕早就希望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以那一眼還不足以讓她害怕。
諷刺的勾唇,眼神將譚家掃了一遍。
此刻的富麗堂皇是用了多少無辜的性命換來的。
那飛機上其他無辜的兩百多名乘客,就是因為他們的私心而罹難。
離開譚家後的顧琉璃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今天她與譚懿宸斷情,他日再見也不過是敵人或對手,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她在心慈手軟。
沒有了任何背負的她,只希望能夠盡快解決一切。
而她不清楚的是,在他離開後不久——
譚懿宸像是瘋了一樣,砸掉了整個書房,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論是誰所的話都聽不進去,大家只能站在一邊看著他毀掉一切,看著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看著他陷入絕望卻無能為力。
看著那滿書房的書信,一些被撕成碎片,一些只是被撕開憤怒的拋在地上,一些則是撕都沒有撕開。
譚謹逸撿起被丟在腳邊的一封信,默默的看著上面的字跡,手不斷的縮緊。
想著她剛才離開前那決然的姿態,眸色更是暗沉一片。
她這是要跟他們徹底的斷絕一切關係,就連大哥之前六年裡給她寫的信都可以一封不動的送回來。
顧琉璃,你到底是有多心狠?
離開譚家的顧琉璃回到小樓的時候,姬月珩已經等候在那裡,看著那欣長的背影,冷然的心總算是有了一絲溫度。
快步來到他的身邊,將頭擱在他的頸間,看著他跟爺爺下棋,神情柔和溫馨,指著其中一枚棋子,「下這?」
「臭丫頭,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啊!」看著那一步就將自己逼入死局的一步,顧正雄虎著一張臉,瞪著那不孝孫女,就差沒吹鬍子瞪眼的。
聽著老爺子那不滿的低吼,顧琉璃淡然的聳肩,「我本來就不是君子,是女子!」
老爺子差點沒七竅生煙,這個臭丫頭回來就跟自己作對。
一邊,並不打算這麼快結束這盤棋,打算給老爺子留點面子的姬月珩,嘴角輕輕揚了揚,如詩如畫的俊顏溫柔瀲灩,眸光繾綣的望著眼前的那雙手,當然是唯老婆命是從。
移動著她剛才指著的那枚棋子,一舉結束這盤棋。
「死丫頭,臭丫頭,給我滾一邊去!」
聽著老爺子那不甘心的怒吼,顧琉璃索性在姬月珩的身邊坐下,淡淡的睨了眼老爺子那心有不甘的臉色,嘟囔道:「臭老頭,好心沒好報!我這是在幫你,這樣輸總比到時候無子走要有顏面。繼續下去你的棋子只會被他吃個精光。」
這個男人下棋從來都不會那麼快的將軍,他會一步步慢慢的剝削你身邊的所有勢力,看著你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
顧正雄聞言,不服輸的道:「笑話,你還真以為他有那麼厲害!」
老頭子他下了幾十年的棋,會被下得最後無子輸。
見他不信,顧琉璃翻了個白眼,臭老頭不吃虧是不知道後悔的。
「他就是厲害,比任何人都厲害!」
看著她那無比自豪的神情,老爺子臉都綠了。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倒是一直安靜的聽著他們聊天姬月珩,嘴角上揚,眼底柔和彷彿匯聚了千萬種琉璃的光芒,璀璨而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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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的頸部出了問題晚上都酸疼得睡不著現在不能長時間面對著電腦。今天只能這麼多了。醫生已經下了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