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誘你入局》解之謎 第十四章 情緣or孽緣 文 / 紫韻葉
突然聽到姬月珩的名字,顧琉璃眸色閃了下,看著他那認真的眸光,似有些明白了什麼,隨即坦然點頭,「是的。」
他確實是救了她不是嗎!
「你以前跟四神沒關係?」
譚懿宸又是一問,卻讓顧琉璃心中的惱怒更甚。
這話什麼意思?
就算她以前跟四神有關係又如何?沒關係又如何?總歸都是她的事情。
還是他認為琉璃就真的該什麼都對他坦白,可是他又對琉璃有幾分是真?
「非凡和四神的不和其實都只是假象,不過是瞞騙所有人的對不對?」
桌下的手用力握緊,譚懿宸不知道自己憤怒的是她的隱瞞還是因為她對自己的防備。
那些年他一直認為自己是那個與她最親近的人,卻原來不過都是一場笑話。
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有敞開過心扉。
琉璃色的瞳眸微瞇,顧琉璃冷聲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譚家家主還是僅僅只是譚懿宸?」
無論是哪個其實都沒有資格不是嗎?
「在我有所隱瞞的時候,你是否該自我檢討一下你是否誠實過?告訴你非凡的一切,可最後你卻用來欺騙和利用。你不曾真的坦白過,憑什麼來自控?」
一連幾個問題問的譚懿宸都愣在了那裡。
他不過是想要家人而已,他不過是……
「譚懿宸你保護家人沒錯,可我為親人報仇更沒錯。憑什麼我就該站著你那邊護著你的家人,卻不顧我親人死得不明不白。你的死太狹義太自私,什麼都是建立在你需要的基礎上,你有沒有想過我需要什麼?你總把你認為的當作理所當然。可就算是愛人也沒有資格那樣做。」
毫不留情的抨擊,讓譚懿宸面容剎那間白了,怔怔的看著她,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感覺有一塊石頭堵在了胸口,壓抑窒悶得很。
「不算我與四神到底是什麼關係,不論以前是真實還是假象,譚懿宸你現在都沒資格來問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冷聲繼續道:「今天我之所以來只是想讓你清楚,有些事情我勢在必得。而你也不用費那麼多心思去探求。至於那些你派來跟蹤我的人,也請你趕快叫回去,不然我不敢保證不會出什麼事情。」
最後留下這句警告,顧琉璃不去看他那近乎冰冷的眼神,起身離開。
既然今天證實了他的想法,那麼有些東西也需要撕破。
他如今知道自己是四神的寶兒,要處理掉他派來跟蹤自己的人也並非難事,也是給他們提個醒,有些事情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到頭來輸的只會是譚家。
拉斯特瓊斯再不捨這右臂,為了保命關鍵時刻還是會砍下的。
望著那毅然離開的身影,本以為解決了心中的疑問或許會舒服點,卻不想更堵。
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遙遠了,明明是想要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可最後什麼也不抓不到。
……
從皇朝出來後,顧琉璃沒料到會遇上譚謹逸從外面進來。
像是沒看到,準備擦身而過的時候,譚謹逸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白龍和白虎幾乎是立刻就要將兩人隔開,但被顧琉璃制止。
抬眸,冷冷的望向她,不言不語。
跟譚懿宸沒什麼要說的,跟他更沒有。
瞧著那一向神秘的四神白虎身邊的人,此刻卻將她護在掌心一般,譏誚的道:「顧琉璃,這麼多年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不對,是我們所有人都小瞧了你。」
眼神掃過白虎和白龍,「想不到你本事大的可以調動白虎身邊的左右手,還是說其實這個寶兒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幌子,你就是那個神秘的白虎?」
銳利的瞳眸盯著她一眨不眨,似要將她給看穿了。
以前他們一直以為白虎是男人,或許外界的一切也不過她刻意誤導大家,誰規定白虎就一定要是男的,女人也可以。
起碼眼前這個女人如果是白虎,他們並不會覺得有多驚訝。
「我是寶兒也好,是白虎也好,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冷聲反問,觸及譚謹逸那瞬間陰沉的面容,顧琉璃諷刺輕笑,「譚謹逸,這些年到底是我虧欠了你們,還是你們虧欠了我?別總是擺出一副我對不起你們的姿態在我面前……」
以前的譚謹逸她或許覺得不那麼討厭,可是現在,眼前這個男人比當初的伍旭東還要讓人覺得厭惡。
她自認為就算是琉璃在世也不虧欠他們譚家一分一毫,從始至終隱瞞欺騙的都是他們譚家兄弟兩,憑什麼最後他們倆還擺出副受害者的姿態,一再的審問自己。
是覺得她好欺負?還是覺得她應該顧念舊情?
在深的感情也在那一次次的出賣和放棄中消失殆盡。
人的感情也不是你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的。
「譚謹逸,這話我只說一遍……」靜靜的望著他,眼底的堅定和冷漠瞬間植根在了譚謹逸的眼底心底,那決絕的模樣猶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向他,「我顧琉璃已經跟你們譚家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唯一的牽扯就是當年的事情,我絕對會調查得一清二楚。如果你們想要阻止,我也絕對不惜與你們為敵。」
身形微不可見的晃了下,這是顧琉璃第一次對自己說這麼無情的話,每次看著大哥與她聊過之後那彷彿跌落地獄的神情,那時他根本無法想像要怎麼樣痛,可是現在他明白了。
「也請你帶句話給譚懿宸,是要保住那幾個人還是要保住譚家?」
奮力的甩開他的手,顧琉璃快步離去。
當初他們可以為了利益而出賣一切,現在她倒要看看是譚家重要還是感情?
她也要他們從中做出選擇,經歷他們所遭受的痛苦。
譚謹逸看著皇朝那輛蘭博基尼被人打開,看著那爾雅清貴的男人將她迎上車,看著她在那個男人面前瞬間放鬆下來的身影,唇瓣死死的抿著。
剛才酒店外的一切,一直坐在車裡的姬月珩自然是看得真真切切。
有些事情該由她自己去做決定。
那些人都是跟琉璃密切相關的人,她或許沒有感情,但一定程度上她不能忽視琉璃曾經對他們的在乎,就算琉璃不在了,恐怕也不想看到他們劍拔弩張,鬧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她一直在退步。
而他,看著她退步並沒有阻攔,只是隨著她退而退。
他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她,如果他的決定會讓她不開心,那他倒寧願什麼也不做,就守在她的身邊就好。
在自己疲憊的時候,有溫熱的胸膛可以給自己依靠,有個人會對自己說「沒事的」;會把自己抱在懷裡,讓她感覺外面無論再大的風雨她也可以走過……
有時候,顧琉璃無比慶幸他們沒有錯過!
「笑一個,我說個秘密給你聽。」
望著那怎麼也揉不散的愁緒,姬月珩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抬眸睨了他一眼,聽著那故作神秘的話語,顧琉璃不想承認她真的有些被勾起好奇心。
要知道她就連這個男人是四神白虎這件事都知道了,他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這個秘密應該是你一直想知道卻又不敢去知道的。」
姬月珩還在那繼續蠱惑著,就連神情都漸漸柔軟了下來。看的顧琉璃更是心癢難耐。
只是這笑哪裡說笑就能笑出來的。
「姬月珩,你還有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快說,不然你今天給我回姬家去。」
除了第一天住的姬家,之後兩人都是在顧家呆著,當然去t市的那幾天不算。
相比較姬家的複雜,其實顧家要清淨許多,頂多也只有顧珍珠母女倆。
而她回來的那天就給母女倆一個下馬威,現在恐怕時刻擔心著當初做的那些事情被揭發出來吧。
哪裡還有心情來煩他們。
聽著她的威脅,姬月珩俯身就在她的唇上咬了下,「好啊!」
爽快的答應讓顧琉璃有片刻的錯愕,狐疑著今天他怎麼這麼好說話?
「喂,你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警惕的瞪著他,這個男人要算計起來,才不會管對象是不是他老婆了。
而且她這個老婆還被算計的次數最多。
瞧著她那防備的神情,姬月珩哭笑不得。
中間還不免自我反省。
他以前應該沒做那麼多壞事吧!他剛才不過就想逗她開心而已。
輕撫著她的背脊,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嗓音輕咬著她的耳墜呢喃,「老婆,你說我能打什麼主意?」
那句老婆就讓顧琉璃毫無招架之力。
這個那人什麼都不做的時候就讓人難以抵抗,如果他誠心魅惑你,那你沒得出路了,就是她也抗拒不了。
伸手,摀住那彷彿會魔法的鳳眸,低聲嗔道:「姬月珩,別以為賣弄男色就可以矇混過關。」
顧琉璃的話才落音,她就明顯感覺車身晃了下,前坐的兩人身體似乎比之前要筆直了許多。
顧琉璃是坐後面,沒有看到白龍白虎在聽到她竟然說他們的少主賣弄色相後那比吞了蒼蠅還要驚悚的神情。
無視前面的兩人,顧琉璃還是對某人的秘密比較感興趣。
捂著眼睛的手沒有挪開,揚聲道:「快老實交代!」
氣勢十足,只是那神情卻略顯媚態。
扯下她摀住自己雙眼的手,姬月珩跟著無視前面的兩人,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白皙如玉的指尖把玩著她的髮絲,柔聲道:「當初非凡是由你掌管的對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提到非凡,不過顧琉璃還是點了點頭。
非凡確實一直都是由自己在掌管著。
她並沒有讓琉璃過多的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或許當初她就已經有預感這件事與譚家有關,所以才潛意識的不讓她與這些有過多的接觸,為的就是避免讓她有兩難的決定。
不過,現在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她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為難的選擇。
「那當初與我作對的是你?」
用著你那不是廢話的眼神睨了他一眼,隨機反應過來,不滿的抱怨,「什麼叫我跟你作對,明明是你跟我作對!」
起初非凡和四神並沒什麼交集的,後來不知道怎麼非凡和四神突然就桿上了,只要一些大型項目,四神就要出來橫插一腳。
說到底那也是四神與非凡作對,而不是非凡與四神作對。
別本末倒置了,推卸責任。
「當初找麻煩的是你,別不認賬!」
望著她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姬月珩連連點頭,「認,認!」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注意你十年嗎?」
這像是顧琉璃心中最為敏感的那根弦,突然聽到他這樣問,立刻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她至今都不願意去細想的問題。
現在跟他在一起的人世自己,被他說愛的也是自己,可她怎麼也無法忽視當初他所說的愛了琉璃十年的事情。
她現在頂著琉璃的樣貌,卻是曉晨的靈魂,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愛她還是愛琉璃?
有些逃避的不願意去回答,顧琉璃任性的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口,抿著唇不願開口。
似是瞧出了她的彆扭,姬月珩也不勉強,只是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
「其實真正讓我記住顧琉璃是在那十年之前……」
深邃的鳳眸微瞇著,想著當初第一眼的難忘,「那是我九歲的時候,我爸媽帶我去見一位小妹妹,那時的我對於小妹妹是存在一定牴觸的。」
聞言,顧琉璃也來了興致,從他懷裡抬頭,「為什麼?」
莫非是童年有什麼影響,不然他為什麼要牴觸?
可他是姬家最得寵的人,又有誰敢在他的童年留陰影啊?
「我媽在生的時候難產,最後雖然母子平安,可以後都不能再生育,我爸一直想要個女兒的願望落空,所以從小他就不怎麼待見我。」
看著他那擠眉弄眼,這還是顧琉璃第一次看到他爾雅卓絕之下屬於男人的調皮,沉重的心情不知不覺中變得輕鬆了起來。
「你一定在抹黑伯父!」
她才不信了!雖然她不曾見過他們,可從那些照片上,她看得出伯父是深愛著伯母的,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伯父那樣愛伯父,他是伯父用命護下來的,一定也是愛屋及烏寵得不得了才是。
「我爸是個狡猾的男人,他喜歡在精神上折磨一個人。」
「從小我聽到最多的就是,怎麼不是個女兒,是個女兒多好好之類的,那嫌棄的恨不得將我重新塞回我媽的肚子……」
看著他模仿著當初他父親的模樣,那惟妙惟肖的神態逗得顧琉璃不斷的輕笑,摟著他的脖子,認真的聽著。
「後來,我爸爸漸漸不說有多不待見我這個兒子,而是說有個小女孩聰明懂事……只要是能夠用上的詞他都用上。」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初父親提到那個小女孩時眼底的疼惜。
那老頭除了故意的刺激自己外,就是對她的心疼。
當時的他還不是很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心疼其他的人,而且還屢次三番的拿他跟她作比較,並且每次都還是自己被貶下去,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比她大三歲。
當時的他可想而知有多不服。
直到有天,他不滿並且提出讓父親帶他去見一下。
可對自己一向有求必應的父親卻拒絕了,只是安撫自己等他安排。
那時的他就更討厭她了,不就是個孩子,怎麼還要安排?見一面比見主席還困難。
起初他真的有等,可過了一段時間父親那邊都沒反應,之前的那腔怒火也早已經沒了,對於那個女孩他也沒了想要見的興致。
可就他不想去見了的時候,一天晚上父親回來突然告訴他,明天帶他去見那個女孩。
那個時候他是既牴觸又希翼的。
牴觸是憑什麼他要跟個等著被召見的臣子一樣,希翼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可以讓父親母親都讚不絕口。
最後他還是去了,不過那個女孩卻遲到了。
對她的不滿在那一天達到最高點。
他跟爸媽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差不多一天才看到她們姍姍來遲。
而就是那一次,在看到那個站在大人身後,張著一雙倔強而又澄澈的琉璃色瞳眸的女孩時,尤其是眼神裡的擔憂和堅強,剎那間像是觸動了他的心靈深處,讓他遺忘了苦等一天的憤怒和之前對她的種種不悅。
那時他知道她叫顧琉璃是顧叔叔和沐阿姨的女兒。
兩家人會面的時間,他沒有主動,靜靜的坐在父母身邊,等著她去主動發現自己,但令他失望的是,這個女孩從頭至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這讓從小備受關注,從來只要他出現必定是大家關注焦點的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記住了顧琉璃這三個字。
想著以後一定要讓這個總是讓自己父母掛在嘴邊的孩子眼底只有他的存在。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屬於男孩子的驕傲讓他容許被她忽視。
聽到這裡,顧琉璃已經完全從姬月珩的懷裡坐起來,故事與腦海中某些情節重疊起來,在腦海裡漸漸演繹成一部完整的畫面。
而後漸漸睜大雙眸,不敢置信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