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根本停不下來 文 / 木又門
吱！
一聲幾乎刺破耳膜的尖鳴，血蝙蝠王如老鼠一般的尖嘴一張，利齒，直接狠狠地一口咬上孟小虎肩膀。
四肢幾乎被完全束縛的孟小虎，唯一可以轉動的脖子一扭，張嘴，一口白牙同時狠狠地咬上血蝙蝠王脖子。
靠，他一樣也會咬！
他娘的，比牙口？誰沒牙！
辟啪，辟啪，孟小虎聽到左肩上，不斷傳來清脆的骨頭碎裂聲。
很好，他的牙口也沒有輸，因為血蝙蝠王的脖子也在鮮血狂噴，別看它渾身都臭，可這血卻散發著淡淡清香，大量噴出的鮮血，不僅噴得孟小虎滿臉都是，還有一部分強勢湧入他的嘴裡。
不能鬆口，也不敢鬆口。
儘管被狠狠咬中，孟小虎的黑眸卻閃過一道燦爛光芒，因為在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黑得清澈的虎嘯，刀尖已從血蝙蝠的軀體另一側透體而出。
大量溫熱的血，正順著虎嘯刺入位置，噴向他的腹部。
沒錯，最後關頭瘋狂的靈氣壓縮，儘管給右臂帶來的超負荷損害，卻也讓最後斬出的這更加有力，更加快速的一刀，刺穿了血蝙蝠王的軀幹。
人與蝙蝠陷入詭異僵峙。
誰最後堅持不住，誰就是輸者。
左肩麻木到沒有任何感覺，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依舊深咬入肌肉與骨頭的蝙蝠利齒，眼睛看到的景物慢慢出現幾個重影。
生命力隨同不斷噴湧出來的鮮血，在快速流逝。
吱！血蝙蝠王突然松牙，仰首，貌似無比痛苦發出一聲尖銳長鳴。
鬆開雙翼，向後無力拍打了兩下，撲騰離地不過三米高，就又一次重重跌落於地面，雙翼不斷瘋狂拍打碎石地面，卻再也無法升空。
呆滯，神馬狀態？
明顯血蝙蝠王並未耗空最後一絲力氣，他推測，至少還要纏鬥二十分鐘左右，才有可能分出勝負。
虎嘯插入地面，用力一撐，孟小虎顫抖雙腿，滿身是血，搖搖晃晃走向跌落於幾米遠地面的血蝙蝠王。
走近一眼，臉色大變。
倒地的血蝙蝠王，居然在發生他根本無法相像的異變，它的身體在劇烈抽搐，每抽搐一下，覆蓋身體佈滿血絲的薄膜，居然就變上一層，越來越像人類的皮膚，同時它的爪子也在變化，鋒利帶鉤的爪子，居然有三分開始像人手，而且，爪子後面的腿，居然開始膨脹，似乎越來越像人類的雙腿。
更為主要的是，它如老鼠一般的腦袋，開始腫脹變圓，尖尖的嘴也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縮短。
一晃眼看去，還以為它就是一個人，至少除了雙翼，已經開始有了人形。
獸人！
孟小虎變了又變，他無法忘記，在十八區遠遠目睹那幾十個獸人，殺死李家武者如同切菜一般輕鬆的場面。
黑眸中殺氣陡然加深。
血蝙蝠王虛弱拍打雙翼，猩紅的眼睛裡浮現上不甘與恐懼，陡然從嘴裡吐出含糊的一個字：「停。」
這一個字讓孟小虎打了個寒顫，完全變形如沙礫磨過的聲音，含糊到極至的表達，但無疑，卻真的是一個『停』字。
「停？」孟小虎冰冷低語，雙手同時緊緊握住虎嘯，身體猛然朝它的腦袋撲去，雙手的力量，虎嘯的鋒利，外加毫無保留的一撲之勢，辟啪，虎嘯深深的斬入血蝙蝠王的腦袋硬骨，發出令人心栗的碎裂聲，刀身凶悍釘入腦骨，嘴角咧開一笑玩味再道：「根本停不下來！」
血蝙蝠王猩紅的眼睛猛然突起，滿眼怨毒與不甘，最終定格在這個眼神一動不動。
刀入腦袋，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死得不能再死。
一切異變戛然而止。
呼哧，呼哧，孟小虎艱難的喘息，握住虎嘯刀柄上的雙手，沉重得如同沒了知覺，根本沒有力量移開，甚至是拔出虎嘯。
黑眸中浮現上一絲戲謔。
這死蝙蝠居然到最後想要讓他停手，等待它完全變異結束，再進行決鬥，真是他娘的異想天開，神馬武者精神，對於他而言就是狗屁。
公平？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
真要說公平，難道這只血蝙蝠王事先讓它的子孫瘋狂攻擊他，到他已經傷痕纍纍後才出手，這就是公平？
話說破壞規則，從一開始起就是從它而始。
再說了，他可不願意跟一個敵人講規則，活下去，就是最高規則。
僵硬了良久，雙膝用力一拉，站起的同時拔出虎嘯。
啊！滿身是血，孟小虎昂出一聲如野獸般瘋狂長嘯，嘯聲內含義複雜，有解脫，有喜悅，有宣洩。
當重新低下頭時，黑眸深處壓抑的痛苦徹底煙消雲散，
結束了，他用他的方式結束了對小清與雲天的祭奠，而從地下王朝回來後一直折磨他的心靈痛苦，在這一刻永遠消失，心頭猛然一輕。
黑眸平靜，孟小虎一字一頓對著黑色天空高吼：「抱歉，小清姐，雲天叔，從現在開始我只會將你們保留在心中的某一個角落，不會再為此痛苦自責，不過，你們會在我心中永遠的活著，直至我死的那一天，我會開心的活下去，這樣在我心底深處永遠不會褪色的你們，也會開心與我一起活下去！」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浮現燦爛而輕鬆的笑。
虎嘯用力向下一斬，直接將血蝙蝠王的腦袋斬開，刀尖一挑，一顆如雞蛋大小超出常規的精核，左手用力握住，一絲愉快笑意浮現，代價慘重，可獲得的回報卻是物有所值，這麼大的精核，恐怕也只有他一刀插入土裡，融合的食人花王根莖下的精核可以相提並論。
直接將超大精核放在虎嘯之上融合。
奇異的舒爽，冰冷的身體似乎有一道道暖流，很快向四肢散開，完全沒了撐脹的感覺，大量靈氣居然毫無阻礙湧入靈域。
這麼輕鬆的融合精核，簡直是破天荒第一次。
孟小虎嘴角不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微笑。
而他身體所受的嚴重傷勢，白色靈氣線遊走，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癒合，然後快速結疤。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向黑色墓地，孟小虎神清氣爽的一躍而起，快速揮刀，將昨晚斬殺蝙蝠的所有羽翼切下，當然也包括血蝙蝠王的羽翼，直接紮好扔入包袱。
背上全部是蝙蝠羽翼的鼓脹包袱，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方向後，大步向傳送陣的方向前行。
這裡對他而言已經毫無留戀。
該殺的全部已經殺光，有何可留戀？
黑色權杖插入傳送陣中央的空隙，一陣光芒扭曲，今天穿著一身金色長袍的老雲，滿臉愉快的出現在眼前。
孟小虎嘴角抽抽，換了，這老頭又換了一身顏色不同的神袍。
如果他沒有神經錯亂記憶錯誤的話，肯定是如此。
他的表情怪異，老雲的表情貌似也好不了幾乎。
老眼呆滯的盯著孟小虎赤膊上身，交錯密集，雖然已經結疤好轉卻依舊無比觸目驚心的傷口，然後轉眼盯向他身後背著的巨大包袱口，露出一角成捆的蝙蝠羽翼，如同被傳染了一般，他的嘴角也開始不受控制抽抽。
相對無言齊抽抽。
怪異得令人難以忍受的氛圍，最終，孟小虎反手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尷尬提醒：「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回到星城以後，再繼續大眼瞪小眼的發呆？」
老眼一轉，眼神灼熱的看向孟小虎包袱裡的羽翼，老雲一改高人狀，反而滿臉猥瑣如市井小民般討要：「拿來，你小子看來收穫不少，說好的報酬呢？不要金幣，我要血蝙蝠的羽翼，你小子摸著良心給。」
臉黑，太無恥了。
居然以一介神從的身份，向他這麼一個少年公然就討要回報，品格高貴的神從？靠，這是誰的誤會加謠言！
勉強陪了個笑臉，孟小虎無奈黑色墓地的深處一指：「大人，那裡還有很多血蝙蝠羽翼，除了我割下的部分，其餘全部算你的報酬。」
臉色一變，老雲身形一動，如屁股後面有狼狗跟著一般的速度，向孟小虎所指的方向高速移動。
烈風吹過，吹得孟小虎的褲腳來回亂擺，滿臉呆滯與麻木。
真心敗了。
傳送的職責呢？恐怕這老頭的職責已經被狗吃掉。
尼瑪，就將他這個付報酬的人扔在傳送陣上，自顧自的跑了。
厚臉皮果然天下無敵。
半個時辰後，老雲滿臉毫不掩飾驚訝的返回，上下打量了孟小虎幾次，陡然老手一伸，啪，一巴掌熱情拍上他的肩膀大聲嚷嚷：「小子，看不出來這麼厲害，這個修煉地都被你徹底破壞，血蝙蝠我看一隻也沒剩下，我看這裡以後不用叫黑色墓地，叫黑色度假地就行了。」
噗，剛剛癒合的肩膀嚴重傷口，被這一巴掌，拍得二度傷口崩裂，鮮血噴濺。
嘴角微微的一扯，孟小虎面無表情回應：「小子再厲害，也沒有老爺子你厲害，瞧，我滅了一整窩的血蝙蝠，卻被你一巴掌給拍出了血。」
老雲老臉漲紅，尷尬訕笑，旋即試探性再問：「餘下的蝙蝠雙翼真心全部給老夫當報酬？」向後退了一大步，孟小虎滿臉警惕的道：「真給你，你老可別又高興過頭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