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九章 讓你如願 文 / 木又門
發問的是鐵牛，他魁梧身上已經滿是鮮血，最嚴重的一處爪痕，幾乎將他的左肩整個撕裂，腹部的血在嘩嘩流淌，這才是導致他說話聲音飄渺的真實原因，絕對是沒有力氣再中氣充足。
「滾！傷得這麼重還有心情管別人的死活，勝了，就給老夫以最快速度滾回山道後面的安全區域去，你以為這裡真就這麼安全？老夫可不想一會不知什麼時候就點燃的激戰中，還要費力將你這麼大個的傢伙往回拖。」老魚頭滿臉憤怒低聲怒罵，頓了頓，低聲輕語：「放心，這小子命硬得很，說不定這一次結果會讓所有人眼珠落地，老夫別的不能保證，唯一保證的是，若他不能活著回去，老夫這把老骨頭就陪他一塊去。」
咬牙，鐵牛扭頭搖搖晃晃艱難走向山道。
他雖然憨厚，但並不代表腦子蠢笨，留在這裡，肯定是於事無補，只會拖累所有人。
一步三回頭。
當他走入山道一千米，扭頭再看一眼時，整個身體立刻僵硬。
砰！一聲悶響。
孟小虎與狗大再次從激烈對戰中分開。
比上一次分開時更慘烈，孟小虎的胸膛，一道從左肩延伸到右腰的爪痕，似乎連肋骨都被抓斷了幾根，右肩上一大塊缺口表明，剛才的激鬥中，一大塊血肉被硬生生撕去。
狗大的狀態更慘，左臂從手肘到肩膀，一長條肉完全不見，露出的是血肉模糊的堅硬骨頭，腹部被捅了一個窟窿，黑血流淌得全身都是，除了這兩處重要的傷勢，因為血的原因根本看不清其他傷口，不過他鋒利的指甲已經有四根不見蹤影，沒了爪的獸類，就如同沒了牙的老虎般可悲。
兩人相距一米遠，儘管沒人攻擊他們，可無一例外，他們雙腳虛浮，身體不停左搖右晃，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痛快，痛得夠痛快！」狗大突然咧開狗嘴，滿臉扭曲的高吼，不過突然滿眼陰鬱沖孟小虎怒吼：「不過，小子你為何不使用你的戰技？是覺得實力突破之後，就肯定會完勝我而不屑於使用嗎？」
搖頭，孟小虎疲憊而虛弱的平靜回答：「虎爪很強，但我並不確定，使用這一招後能不能直接一刀將你秒殺，若不能，無論是你強悍的爪子還是鋒利的牙齒，都有可能逮住我發出虎爪後短暫的破綻時間，給我咽喉或心臟處致命一擊，我不怕死，但絕不會為了逞一時之快，明明知道會有破綻，還在生死悠關之際去賭上這一把，不用元素之力，則只是單純對你剛才在我突破時，並未對我攻擊的謝禮。」
「無用的婦仁之人！」沒有半分感激，狗大突然暴虐一笑，眼中殺氣沸騰，一聲咆哮：「放棄使用元素之力，下場只有一個，死！」
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出，狗大突然一躍，超級龐大的身體如小山一般，朝孟小虎的位置狂爪而至，不顧一切，甚至沒有防禦，尖尖狗嘴一張，鋒利的滿嘴獠牙，一口咬上孟小虎左側肩膀與脖子的交接處。
辟啪！
牙齒咬得骨頭不斷脆響。
不過長長牙齒僅沒入孟小虎皮膚一半，就再也無法深入半分。
虎嘯漆黑的刀尖，從狗大肌肉糾結的後背心臟處，探出一寸，冰冷光芒在閃爍。
一動不動，用與狗大相比無比瘦小的身軀，堅定支持著狗大幾百斤龐大體重，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孟小虎低聲輕語：「你在求死，那麼我讓你如願。」
越來越黯淡的眼睛，在聽到這一句輕語時，陡然一亮，亮得驚人，狗大出人意料鬆開了嘴，虛弱低聲喃喃：「什麼意思，老子完全聽不懂，哈，失策了，你的骨頭實在太硬，居然如此用力都沒能咬碎！」
平靜瞇了瞇眼，孟小虎低聲繼續輕語：「說實話，殺了你包括你妹妹，我是半分都不覺得後悔，這是你們殺死上百萬無辜者應該付出的代價，不過我還是要收回一句話，因為你的愛人是你妹妹而因此罵你是變態的這句話，現在平靜想想即便她是你親妹妹，你愛她，她願意，只要你們的戀情沒有傷害任何其他人，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就你們殘殺了那麼多無辜者的噁心行徑這一點而言，我依舊真心認定你們仍然是變態。」
一絲古怪笑意在越來越黯淡的眼睛裡滑過。
狗大不斷吐出大量黑血，平靜低語：「殺了我，即便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我是英雄，狗十心目中頂天立地的英雄！」
沒有回答。
右手猛然一揚，噗，虎嘯從狗大的心臟處直接破體而出。
黑色鮮血噴濺得一側的地面五米遠處。
用盡力氣一推，砰，狗大如同鐵塊一般仰天倒地，臨死，他的狗臉上也沒有一分痛苦，相反居然保持著一絲古怪而平靜的笑意。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至少這個暴虐殘忍的傢伙，對他妹妹的感情無比狂熱與真摯，當然，為了這段感情卻殺死親生父母這一點，孟小虎是完全不能接受。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全身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
膝蓋一軟，孟小虎完全脫力的直直單膝跪地。
「死了，小虎你居然真的殺死了這恐怖怪物！」
激動得熱淚盈眶，老魚頭雖然沒有戰鬥，卻在狗大倒地死亡的瞬間，一屁股同樣脫力坐到地面，片刻後瘋狂一聲興奮高吼。
高吼聲，讓所有獸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戰圈。
「族長死了！這食物殺了族長？」
「殺了這小子！」
「殺，按族裡規矩，誰能殺死殺害族長的傢伙，誰就是當之無愧的下一任族長。」
「替族長報仇。」
一聲叫，四方動，無論是正在激烈戰鬥的獸將，還是為數不多的獸戰，均滿臉狂熱與興奮，掉頭瘋狂衝向單膝跪地的孟小虎。
就連正在對戰的獸將，也不顧四周是否有對手，甚至不管轉身有被直接劈上一刀的可能性，也做出同樣選擇。
金色眼眸瞬間凝滯，孟小虎滿臉黑線，嘴角抽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著從四方八面瘋狂湧來的獸人。
他心底淚流滿面只想說一句，老爺子，是覺得他沒死很遺憾，所以用一句引來一群敵人，不置他於死地就不罷休？
「救人！」
「該死，狗畜生果然背信棄義。」
「必須救下孟大人！」
短暫呆滯後，武者們紛紛反應過來，滿臉憤怒的瘋狂怒吼，緊跟獸人步伐狂奔。
叮，一聲脆響，孟小虎半跪咬牙，一刀擊退一個獸人的利爪。
但很快滿眼無奈與苦悶，只見四面八方，無數只獸氣凝結的漆黑龐大野狗呼嘯而來，他可只有一把刀，別看痛快斬殺了狗大，實際上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力量擊退這麼多攻擊。
閉眼。
唯一能做的是閉眼，全身僅剩的靈氣瘋狂運轉。
結果如何，只能賭一把運氣，看看這一身骨頭夠不夠硬，能否在同伴趕至前，擋下第一波最猛烈的攻擊後還留下一口氣。
轟隆隆！
此起彼伏綿綿不絕的轟鳴，震得孟小虎耳膜『嗡嗡』作響。
咦？
怎麼響聲震天，卻感覺不到疼痛？是痛覺被黑炎封閉的關係？不對，就算封閉了痛覺，可身體貌似沒有感受到任何衝擊力。
難道是因為殺傷力太過巨大，他在瞬間就灰飛煙滅，連什麼感受都沒有，就直接轉換為靈魂狀態？
滿心驚訝與淡淡甘，孟小虎緩緩睜開眼睛。
依舊是熟悉的星城後城門。
呃，胳膊、腿貌似都還在原地，呆滯抬眼再看，神馬獸氣凝結的野狗，居然奇跡般全體消失，地面只有一根根密集的怪異羽毛，這些羽毛規格完全超出正常狀態，幾乎都可以當扇子用，而且全部為淺金顏色，閃爍著金屬般光澤，原本應該脆弱的羽毛根部，居然比武器還鋒利的根根深插入堅硬石地。
眼光微微轉動。
距離他一兩米遠之處，有兩個獸人伏在地面，不約而同，他們的脖子上都插著一根同樣羽毛，羽毛精準刺入他們脊柱中間，黑血正在不斷流淌，身體在抽搐，但顯然肯定已經不可能抽搐太長時間。
神馬情況。
下意識抬頭看天，看到的是一隻隻長著寬闊翅膀的鳥人！
同樣也是他們，不斷釋放出一枝枝與地面一模一樣的羽毛，無比壯觀，萬箭齊發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無比精準的天空打擊。
撐著虎嘯，孟小虎吃力緩緩站起。
入眼處，寬闊的星城後城門處，一片極度混亂，佔據天空位置，幾乎是遮天閉日般全方位打擊，讓圖窮匕現的野狗群完全陷入血的世界，完全還沒搞清楚的普通變異龐大野狗，是主要被打擊目標，正因為數量龐大，一根根淺金色羽毛，直接將它們一批批釘死在地面。
場面無比驚險，但天空的鳥人打擊目標相當精確，沒有一個人類，哪怕是普通自由民受到任何攻擊。
「援兵來了！」
「獸族的援兵來了！」
分佈在這片寬闊戰場上的人類武者，在片刻呆滯後，紛紛抬頭望天，滿身血污，熱淚盈眶開始瘋狂大叫。
呆滯，聽到這呼喊聲，孟小虎只能苦笑。
叫這麼大聲，是準備給因為突如其來打擊，陷入異常混亂的野狗群提個醒嗎？雖然這種激動心情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