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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三十五章 黑暗之後的黑暗 文 / 木又門

    李江海一怔,旋即冷笑,滿眼輕蔑嘲諷:「我教的?兒子你可真會推卸責任,自打你出生之時,老子就看你不順眼,逐漸長大的你,證實了當初我的想法有多麼正確,你就如同你那個卑賤的娘一般,其實就是垃圾,我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生下你這個孽種!」

    聽到這攻擊性極強的話語,李光耀情緒沒有半分波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眨動。

    如同李江海所罵之人,根本與他無關。

    只是冰冷看著李江海,一直盯得李江海臉部肌肉徹底僵硬。

    「推卸責任?」在一長段時間的沉默後,李光耀陡然神經質大笑,自顧自漠然到極點的喃喃:「哈哈,你覺得現在的你,有那種能力讓我撒謊?真是滑稽,李江海,你一直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可惜你的野心與你的天賦根本不成正比,差強人意的修煉體質,即便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奶奶,是爺爺唯一正妻,身後有著一個龐大家族的依靠,從出生到中年,你在李家的地位一直很尷尬,不上也不下,遠遠達不到你內心真正高度,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變態,這一點你做得很好,簡直是一本完美的秘笈,當三十歲後,你發現永遠不可能憑借實力滿足野心時,就開始轉移目標,將一切希望寄托於你的下一代身上,可惜,在你三十歲之前所生的孩子,資質與你一樣都並不出彩,為了野心,你開始瘋狂給多個女人播種,而我,就是你變態畸形行為的一個產物。」

    眼神無比古怪,李江海咬牙切齒,冷漠而厭惡看向李光耀。

    不肯接一個字。

    完全不在意李江海的回應,李光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恨意,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般,喘了口氣,繼續滔滔不絕:「不過當我這個產物生下來後,父親你卻並不滿意,因為我不像你其他的孩子一般,出生後就表現出健健康康狀態,相反,一直體弱多病,所以說在我兩歲剛剛會走路時,我就已經在你眼中成為一顆沒有任何價值的棄子,我的母親自然也成為無價值的垃圾,等待我們母子的是最差的住宿與食物,甚至連一個普通家奴都不如,在我剛剛會走時,就被你無情丟入你一手培養的秘密年青奴才培訓地,進行超出我年齡的殘酷訓練,想必,父親大人,當時你的想法應該是,既然已經是無用的棋子,就乾脆扔遠一點眼不見為淨,如果我在培訓地死亡,還節省一點飯錢,如果僥倖活下來,那麼至少還有點殘餘價值,是不是?」

    滿眼淡淡驚駭,李江海的額頭突然滲出細密汗珠。

    表情如同見了鬼。

    「父親你是不是以為,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記事?哈哈,別用普通孩子與我相提並論,承受的痛苦太多,本能就會驅使我記住,而且記憶深刻啊!」看著李江海的表情,李光耀瘋狂大笑,滿眼不屑與刻骨仇恨淡淡再道:「不過即便受再多苦,當時仍舊單純的我,依舊想的是,努力,只要夠努力,表現夠出色,父親一定會重新關注到我,我會過上其他兄弟姐妹那樣令人眼饞的幸福日子,不過,你知不知道,某一天我這種想法,徹底全部崩潰?」

    肌肉抽搐,李江海艱難而嘶啞反問:「哪一天?」

    「哪一天?」李光耀的臉色一變,帶著三分溫暖微笑喃喃:「老雜種,你恐怕不會知道,你有一個兒子從記事那天起,全身上下一道道傷痕就沒有離開過他,訓練營,是什麼地獄般的存在你最清楚,為了活著,每天年幼的我都在死亡線上掙扎,但還好,每天我都能回家,一個破舊陰暗潮濕,卻始終有一個溫暖懷抱等待我回歸的家,娘,是一個孱弱普通卻無比善良的女人,她將一生所有的愛都傾注在我身上,傷痕纍纍的我一回家,她就會端出簡單卻絕對熱騰騰的飯菜,溫柔注視著我狼吞虎嚥,然後用粗糙的手,把最劣制的藥輕柔給我塗上傷口,抱緊我哄我入睡,她面對我時永遠是最溫暖的笑臉,哪怕當我入睡後,她抱著我暗自看著我身上的傷口淚水不斷,她,是我心底最後一分溫暖。」

    聽著這輕柔而充滿幸福的喃喃,李江海沒有感同身受。

    反而,越聽他的臉色越難看。

    眼中的驚恐與絕望也越濃郁。

    「可是父親啊,就在我快到五歲那一天,喜悅從地獄中掙扎著回家,滿心盼望著吃上娘答應我的一碗熱氣騰騰的壽麵時,我僅存的一絲幸福與溫暖,被你親手徹底摧毀!」聲音無比低沉,一對黑眸中燃燒的火焰平靜中卻蘊含著令人驚懼的暴虐,如鬼火一般,李光耀突然一字一頓低沉喃喃:「那一天,我奔到家門口,卻看到你,你這老畜生的雙手掐在我娘的脖子上,痛哭,哀求,甚至使勁扭打的我,在三秒後被你一巴掌拍飛,摔落地面時,你的雙手已經離開我娘的脖子,但她卻永遠不可能再對著我微笑,等著我回家,而你殺她的理由很簡單,簡單到令人髮指,只是因為我在訓練時不忍殺死一個比我小一歲,與我關係甚好的對手,就因為此,你認定我娘不應該存在,她若存在,她的孱弱就會傳染給我,父親大人,那一天是你親手摧毀了我心底最後一絲善良與溫暖。」

    李江海全身的汗水,在講述中快速打濕衣衫,滿眼恐懼。

    他總算知道為何會被兒子出賣,正因為知道才會更加害怕,這個理由,任憑他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將親手殺死的女人救活,更別提是十幾年前就死了的女人。

    原本心中有一絲僥倖,希望挖掘到真實原因,然後藉著血脈之情,盡可能打動李光耀,讓其幫他一把的僥倖徹底破碎。

    站得筆直,李光耀緩緩閉上眼睛。

    似乎又回到五歲時的那個冬天,懷抱中溫暖的母親身體,逐漸變得冰涼,任他怎麼呼喚怎麼緊抱,都再也未有重回溫暖,涼意,從那一天起就未離開過心底深處。

    一把火,由他親自點燃,將母親與這個世界上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家,全部付之一炬。

    大火之後的灰,一點不剩收集,完全用雙手,在一片漆黑中間的地面,硬生生挖出一個坑,將他此生最珍貴的一切親手埋葬。

    十指錐心的疼痛,與那個寒冬刺骨寒冷,從那一刻起就從未離開過半分。

    陰冷至極的眼眸緩緩睜開,笑了,李光耀無比殘忍的笑道:「老傢伙,你恐怕還不太清楚,從哪一天開始,復仇行動就已經展開,拼盡一切,我只要強,更強,最強,在眾人驚歎聲中我以十歲之齡獲得天命之兵,如願再度進入你的視野,我,又成為了你眼中一顆大有價值的棋子,所以,從那天起我就跟在了你身側,知道嗎?同樣被你青睞的老大、老四與老八是怎麼死的?很簡單呀,一包無色無味的毒藥就會收了他們的命,誰也不會懷疑,這是一個十歲出頭孩子下的手,至於其他你並不關注,卻從小生長在李家大宅,就因為有一個家族實力不錯娘親的孩子,死了,甚至根本沒人注意。」

    渾身顫抖,李江海滿臉鐵青,不是憤怒,而是深深恐懼。

    十年前他的親生子一個個接二連三的死去,死因在今天終於真相大白,可他卻沒力氣憤怒,原來一切,都是他親生兒子,這個怪物親自導演的一切,害怕,當這個兒子親自揭穿一切面紗時,留給他的只是極度深寒。

    「報仇嘛,就要用鈍刀子割肉,慢慢來,讓仇人覺得痛,越來越痛才會痛快是不是?」咧嘴一笑,李光耀突兀興奮了起來,雙手胡亂在半空舞動,哪裡還有半分優雅世家子模樣,簡直如同一個瘋子般興奮到癲狂大叫道:「在我十五歲那一年,哈哈,手持天命之兵,找到父親你隱藏在外面,不下十處的私生子藏身處,一刀一刀,將他們用最慢速度折磨至死,哈,當我殺到最後一處時,鮮血早就將全身的衣物染成鮮紅,就在我折磨最後兩個孽種到最後緊要時刻,父親大人你趕來了,當時你可不像普通父親一般,因為親子被殺害,而瘋狂找我拚命,你,被嚇壞了,整個屋子的鮮血將你的怒火在瞬間化為恐懼,真滑稽,居然嚇得尿了褲子,而且一頭跪在我面前,求饒,瘋狂求饒,從哪一天起只有咱們倆自個清楚,誰才是真正的老子,每次想到那天晚上,我啊,都會情不自禁笑出聲,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嗚嗚……

    骯髒雙手捂臉,出人意料,李江海哭了,哭聲如同獨狼一般痛苦。

    笑了,李光耀臉上卻在同一時刻湧上優雅至極的完美笑容。

    黑暗背後的黑暗!

    當一切被血淋淋攤開時,總是有人崩潰,有人快樂。「五年,我忍你五年!」當哭聲緩緩停頓時,李江海陰冷且怨毒到極點的聲音,從牙縫中嘶啞傳來:「幾個月前我再也忍不住了,反擊,既然是我生了你,那麼就應該由我徹底結束了你的狗命,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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