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三十二章 看不下去了 文 / 木又門
臉黑如鍋底。
孟小虎陷入極度鬱悶中，簡直想乾脆不理這兩個娘們，蹲到角落以手劃圈圈叉叉去，太傷自尊了，怎麼看，這場戰火都是因他而點燃，點燃之後，這兩個女人居然同時將他給拋出戰局。
奶奶能忍，爺爺都不能忍。
準備將想法變為行動，準備瀟灑的甩一甩額頭碎發，然後轉身驕傲地走開。
呃。
如同突然落枕，脖子只是微微轉動，就發出辟啪脆響，而且痛得欲仙欲死。
該死！被兩女同時嫌棄，他居然忽視了眼前的危險情況，儘管不是真刀真槍對戰，可當兩個同樣強大的人類武者與獸族戰士，不顧一切展現體內威壓時，傷害力完全不弱於下層武者激烈的搏命對戰。
空氣如同凝滯。
兩道強大威壓毫不避讓在半空中激烈對擊。
讓空氣越來越沉重。
不妙。
隨著兩女不斷提升並釋放的威壓，這種情況越來越糟，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原本旗鼓相當的氣勢，現在已經有了微妙改變，皇甫雅仙似乎逐漸落於劣勢。
其實不用感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一點。
皇甫雅仙一動不動，英氣十足的眼眸越來越凝重，她光潔的額頭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細小汗珠，手指控制不住微微顫動。
蒙面神秘女子同樣也一動不動，可她的額頭卻連一滴汗水都沒有，清澈單鳳眼裡依舊保持著三分笑意，甚至還有七分戲謔。
顯然，皇甫雅仙此刻已經用盡全力，而蒙面神秘女子卻仍舊遊刃有餘。
不過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暗鬥，皇甫雅仙的確有些吃虧，畢竟在之前，她已經與雲煙進行了一場真格比試，雲煙或許不足以成為她的對手，但也絕不是弱得可以輕鬆獲勝的軟腳蝦，吃虧是吃虧，但誰又知道，蒙面神秘女子到現在究竟使出了幾分真正實力。
孟小虎以旁觀者身份看來，與其說蒙面神秘女子是與皇甫雅仙在暗自較勁，不如說，她是在戲弄打壓更為貼近真相一點。
不行！
這莫名其妙的鬧劇該結束了！
直接跳出去，代替皇甫雅仙認輸？
心底一閃出這個念頭，孟小虎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抽抽。
皇甫雅仙外表看上去溫和而謙遜，但其實骨子裡的驕傲，與她比較親近的人都清楚，尤其在事關金戈王朝或是修為這兩個方面時，她的較真程度，或許連最親近的人也不敢輕易碰觸。
替她認輸？
就算她明面上並不會怪罪，但日後恐怕他與她之間真會出現一條，永遠也無法修復的裂痕。
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化解？
孟小虎心中著急上火，眼看皇甫雅仙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臉色也逐漸開始發白，焦急得要命，倒不是說兩女中他只關心皇甫雅仙，事實上，如果兩女互換一下位置，也一樣會替蒙面神秘女子擔心，儘管貌似只是初次相見，可內心之中，他無比肯定對這女子的感覺相當親近且親切。
一急，近在兩女暗鬥場幾步之遙的孟小虎，頓時感覺胸口氣血翻騰。
氣血翻騰？
等等！
黑眸一亮，旋即嘴角一絲苦笑深深浮現，苦肉計！沒想到他居然會有使這種計謀的一天，靠，太他娘的彆扭了。
可惜貌似也沒有更好辦法。
不再壓抑胸口翻騰氣血，相反，體內靈氣猛然用力一轉，硬生生擠壓向胸口位置。
哇！
張嘴，孟小虎噴出一大口鮮血。
「小虎！」
「你怎麼了？」
兩女驚訝中同時帶有一分慌亂的清喝，不分先後同時響起，清喝響起的瞬間，兩股強大威壓在剎那直接消失。
香風襲來。
一左一右，兩女急切扶住他的手臂。
貌似極度艱難的苦笑，黑眸可憐兮兮無辜分別看了她們一眼，孟小虎憋著嗓子嘶啞長歎：「本以為我已經夠強，可現在看來，還需拚命努力啊，兩位大人不用一刀一劍，光憑氣勢就讓我吐血三升。」
……
沒有回應，兩女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瞬間極度古怪。
為了表現得更逼直一點，孟小虎直接將身體放鬆，把身體重心全部置於兩女主動相扶的纖手上。
空氣凝滯了。
皇甫雅仙的眼神逐漸變得哭笑不得，但在眼眸深處，還是有一分無法掩飾的淡淡感激。
蒙面神秘女子眼珠一轉，極其狡黠的玩味出聲：「有意思呢，孟大人表現得如此虛弱，是大戰後身體重傷至今未癒嗎？」
臉色一苦，孟小虎在心底慘叫『人艱不拆』！
真心沒企圖用這麼簡單直接的苦肉計，瞞過這兩位實質上都無比聰明的妹紙，只是萬萬沒想到，兩人反應之快依舊超乎預料，這才一分鐘沒過，居然就被看穿了。
傷不起，太傷自尊了。
雙臂突然一空。
自由落體？下意識，右手在墜落中敏捷向後一探，不過在零點零零零一秒的時間內，孟小虎硬生生收回已經探出的右手。
砰！
重重摔了個平沙落雁式。
兩女又是一怔，看向屁股著地重重摔落的孟小虎，複雜眼神中淡淡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全部轉化為又好氣又好笑。
臉龐上是呲牙咧嘴的傻樂，孟小虎在心底卻已淚流滿面，智商高的妞真是不好騙，苦肉計還必須從頭苦到尾才有效，悲催。
蒙面神秘女子清脆開口：「現在一切都平靜了，還想繼續欣賞剩餘壁畫嗎？」
「不看了，看得頭暈眼花，真得休息一下。」孟小虎愁眉苦臉嘟噥，頓了頓，隨意問道：「對了，我看壁畫看了多久？」
皇甫雅仙淡淡回應：「此刻已經是來到鳳巢的第二天正午。」
這答案讓孟小虎滿眼匪夷所思。
居然一看就是十幾個時辰，怪不得覺得眼睛酸，頭發麻。
壓根沒感覺到時間流逝得如此快。
「咯咯。」蒙面神秘女子突然笑道：「那還真是有點令人可惜，天之一脈的壁畫本就是秘密所在，就算是本族一些地位不高的族人，平日也絕對沒有資格進入，因為此次各位貴客聯手而至，才破例向你們開放了一次，可惜，有心前往欣賞者不多，等兩位離開後，這壁畫室將再度封禁，不再對外開放。」
「那還真是無比可惜。」怔住，孟小虎有三分遺憾的微笑，灑脫回答：「不過，能看到現在這麼多幅壁畫，我倒已經完全滿足，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全部擁有，留下一點缺憾，說不定比完美更能令人回味悠久。」
蒙面神秘女子一言不發，只是清澈單鳳眼中閃過一道奇異光彩。
「走吧，現在我只想回房間，蒙頭呼呼大睡一覺，還有這肚皮，再不吃點東西絕對會造反。」
負手，孟小虎笑容輕鬆而燦爛，帶頭向環形壁畫室入口處走去。
兩女沒有一人反對。
沉默跟上。
孟小虎表現得雲淡風清，心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什麼不想看，而是壓根看不下去了！
儘管對天之一脈描繪的壁畫歷史依舊充滿好奇，比如，那一批近百人的信眾，到底最後落腳於何處？人類又是怎樣發展壯大，為何高山王朝一脈會演變到現在四國之首的地位？天命之兵到底有多少他還不知的隱密？獸族發展至今，為何會如此強大？
這些他都很想通過壁畫知道答案。
可惜如果繼續看下去，兩女看架勢必然不會自行離開，讓這兩位已經鬥過一場，關係似乎有些微妙的火藥桶一直呆在一起，天知道什麼時候戰火又會被點燃？
已經用過一次苦肉計，面子與裡子都丟了個乾淨，若真的戰火重燃，他絕對會暴走。
還看？
看屁啊，自個找抽這種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防患於未然，將一切源頭掐斷在未發生之前。
另一方面，觀看這些壁畫是耗神耗力之事，才看了一半多一些，現在已經有點心力交瘁，再看下去，情況說不定會更糟。
總之一句話，不看比看的好處更多，那就還不如不看。
蒙面神秘女子從悠長石洞離開時的姿勢，只能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她根本就是用飄的方式，飛身上行的，衣裙飛舞，不用向石壁任何地點借力。
皇甫雅仙的上行也很優雅，只用纖手微微一撐，借力，就能躍上一大截距離。
好吧，孟小虎所用方式就有些苦逼，直接是四肢大開，用手腳撐住石壁，辛苦的一點點往上爬。
得，最無奈的是，笨拙攀爬方式還是被兩女圍觀的對象。
作為唯一男人，臉皮還未厚到有足夠勇氣提出排在最後一個上行，兩女可都穿的是裙子，排在後面就算沒偷看，也鐵定被當作是色狼，再說就算臉皮夠厚，他有種提出這建議，迎接他的也絕對不會是贊同，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一通亂拳。
蒙面神秘女子將他們送到，快要接近金戈王朝休息室的樓層時，微微一笑，平靜告辭：「尊貴的客人，小女子只能送兩位到此，就此別過吧。」
皇甫雅仙禮貌而認真的行了一禮道：「這位大人，謝謝！」
站立原處，孟小虎與皇甫雅仙直至目送她消失在溫暖木製走廊的盡頭，才重新轉身，繼續向他們的目標地休息室走去。走了幾步，絕美臉龐不由自主浮現上淡淡失落，皇甫雅仙一聲輕歎：「小虎，金戈王朝所有人都說我是天才，可到今天才發現，其實那不過是一種幻覺，是不是很可笑？」